耶律涅魯古的野心可比他爹耶律重元大的多,也堅定的多。


    有一句話說的好,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換到耶律涅魯古身上同樣適用。


    不想當太子的楚國王不是好堂弟。


    祥瑞造了,意見統一了,反旗都扯上了,清君側大軍也在路上了,現在告訴他和好了?


    我可去尼瑪的吧!


    這又不是武俠小說,沒有丐幫棄主蕭峰扛著音響出現,沒有降龍十八掌鎮壓大軍,怕個鳥啊!


    作為九十九泉放飛理想的有誌青年,耶律涅魯古可謂有膽有勇,不然也不會孤軍深入意圖劫殺皇帝耶律洪基,他怎麽可能甘心?


    於是!


    耶律涅魯古再次鼓動父親耶律重元。


    “以前皇伯父在時,父親出力頗多,這才讓皇伯父穩坐皇位,如今耶律洪基壓不住局勢,才對我們父子多加籠絡,待到他日坐穩了皇位,父親覺得您這位侄子會如何對您?”


    “漢人有言,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父親,我們可是造過反的,不可不防啊!”


    優柔寡斷搖擺不定的耶律重元瞬間忘記了靈閣的民族家國大義,被兒子說服了。


    “我兒言之有理,你覺得該當如何?”


    “父親,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此時雙方握手言和,正值親密,耶律洪基急於給皇伯父舉行國葬,以圖登基上位名正言順,現下戒備鬆懈,不如……”


    耶律涅魯古用手比劃脖子,其意不言而喻。


    “一不做二不休!”


    耶律重元皺眉:“這豈不是失信於天下?”


    “父親!”


    耶律涅魯古有些恨鐵不成鋼。


    “誰是天下人?賤民嗎?愚蠢的東西,他們知道個什麽!官員貴族嗎?不過是隻知道爭權奪利的玩意!自古成王敗寇,隻要殺了耶律洪基,父親就是大遼的皇帝,如何書寫還不是任由父親施為?屆時隻要以高官厚祿賄之,以重利賂之,哪個部族又敢不從!”


    耶律重元意動,迅速思慮得失利弊,耶律涅魯古見狀,又添了一把火。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父親若再猶豫,他日我那好堂哥把刀架在您脖子上,問您為什麽是皇伯父被燒死而不是您的時候,可別怪兒子沒提醒!”


    “豎子敢爾!”


    皇兄活著的時候熊我,皇兄死了他兒子還熊我,那特麽皇兄不是白死了?


    耶律重元越想越氣,直接拍案而起。


    “為父做大遼皇帝,我兒就是大遼太子!”


    “願為父親赴湯蹈火!”


    父子倆相視一笑。


    ……


    八月十五,耶律涅魯古糾集四百軍士,於耶律洪基舉辦國葬期間,向停靈行宮發起襲擊。


    與此同時,蕭·東京留守·魏國公·九十九泉留守兒童·契丹黃袍加身第一人·惠,在接到耶律重元的命令後也點齊火炮,率大軍奔襲上京城。


    這一波,耶律重元作為叛軍的一方,可謂是準備充分。


    正在行宮祭奠親爹的耶律洪基不察,麵對突如其來的危機,一時六神無主,下意識便想逃往南、北大王院。


    南院樞密使、許王耶律仁先開口製止,其言南、北大王與皇太叔沾親帶故,心未可知,未必靠得住,況且外界情況不明,脫離行宮更可能落入包圍。


    耶律洪基深以為然,責命許王耶律仁先、知北院樞密使事趙王耶律乙辛、南府宰相蕭唐古等人,環車為營,拆行馬,作兵仗,率官屬近侍三十餘騎陣柢桓外。


    耶律涅魯古率叛軍趁虛而入,來勢洶洶,行宮抵擋困難,耶律洪基親上戰陣鼓舞士氣,為流矢射傷手臂。


    主辱臣死,官軍瞬間打了雞血,奮勇抗敵。


    奈何以無備對有備,終究不敵,被逼得節節敗退。


    耶律仁先伏神射手於暗處,車陣被突破,叛軍大喜過望,耶律涅魯古一馬當先,欲擒耶律洪基,報寧清寺之辱,被神射手一箭擊殺!


    就……很難評。


    耶律重元一時怒火攻心,痰迷心竅,暈了過去,叛軍就此而退。


    然而危機還沒解除。


    最疼愛的兒子被殺,耶律重元簡直要魔怔了,一醒來就要報仇,糾集人馬再度進攻行宮!


    中秋團圓夜,本該是合家團聚,共享佳節的日子,大遼卻遍地烽煙。


    蕭惠帶領九十九泉的叛軍突襲毫無準備的上京城,原以為是建功立業就在今朝,事實上也確實打進了上京城。


    然而上京城卻不甘就此易主,皇太後出馬了。


    她帶領上京城的官員貴族,召集各家各府私兵,親自督陣,穩住了陣腳。


    大炮可以轟開城門,可以轟碎城牆,但巷戰……五十門還是太少了。


    叛軍本已經是疲師,全靠一股勁撐著,如今攻勢被阻,賴以為繼的火炮也發揮不了最大效用,難免泄氣。


    士氣低落,形勢瞬間兩級反轉,叛軍反倒成了節節敗退的一方。


    蕭惠眼見無力迴天,便想拖住上京城的守軍,為耶律重元多爭取些時間,於是也不顧被包圍的風險,帶領叛軍據險而守,幾十門大炮轟隆作響,守軍一時奈何不得。


    炮彈一顆顆飛出去,炮膛漸漸紅了起來,直到炮彈打光,叛軍的眼睛也變得血紅。


    刀與劍、血與肉的碰撞便開始了。


    直至蕭惠身死,叛軍被殲滅。


    與上京進展不順相反的是,耶律重元在行宮的十分順利。


    作為受皇帝信任的皇太弟,耶律重元跟著耶律宗真可沒少打仗,又經曆過南征太行軍之戰,可謂經驗豐富。


    雖然火炮都在蕭惠那邊,但不妨礙他學習雲州的成功經驗啊!


    沒錯,耶律重元放火燒行宮了。


    這處行宮建在山上,因綠化率高,環境清幽且涼爽,倍受耶律宗真喜愛,這也是停靈在此的原因。


    然而耶律洪基怎麽也想不到,他一番孝心,卻讓他爹在雲州被燒了一迴熟了,好不容易迴到大遼還要再被燒一迴!


    大火熊熊,彌山漫野。


    耶律重元終於體會到了邢澤爸爸的快樂。


    雖然兒子死了,但他死得其所,隻要自己做了皇帝,再生幾個又何妨?


    一念至此,耶律重元不禁喜從心來,放聲大笑。


    然而俗話有雲,莫裝嗶,裝嗶遭雷劈。


    耍帥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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