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瑚眼睛一眯。


    “然,簡直太然了!”


    “王爺感懷老王爺,實在孝心可鑒,奈何逝者已矣,王爺還當節哀才是。”


    “雖然老王爺已經不在,可這不是還有皇上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皇上乃是天下人的君父,何愁不能盡孝?”


    “王爺以為然否?”


    水溶的話似有諷刺之意,可並未讓賈瑚抓住話柄,人家明明說自己死了爹不能盡孝,賈瑚有什麽理由掀桌子?


    沒有話柄不要緊,有嫌疑就足夠了。


    你嘲笑我無慈父,那我就譏諷你無君上。


    兩者都是事實。


    賈瑚跟賈家的事眾所周知,四王八公以前不鳥新皇同樣也是遮掩不住。


    水溶明顯沒料到賈瑚能另辟蹊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嗬嗬……侯爺果真不愧忠勇二字,想來皇上若得知侯爺時時刻刻不忘聖恩,必定十分歡喜。”


    “隻是些肺腑之言罷了,皇上知不知道又有何妨?賈瑚淺笑,“我向來以誠心侍奉君父。”


    你諷刺我拍馬屁上位,那我就嗤笑你牆頭草兩邊倒。


    大家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誰又比誰清白高貴?


    至少本侯不是那二臣賊子!


    眼見氣氛逐漸對立,修國公忙出來緩和:“忠勇侯忠君體國,皇上寬賢勤勵,臣賢君明,實乃千古佳話,當浮一大白!”


    “來來來,忠勇侯,老夫敬你一杯。”景田侯跟著舉起酒杯,“我家那三小子若是犯了錯,該打就打,該罵就罵,隻看著我的老臉上能留他一條性命就行。”


    四王八公這麽多年雖然被皇家壓著,但門生故吏許多,在邊軍裏麵也不是沒有勢力。


    大同先前也能說上話,可奇怪的是後來卻是不行了。


    也不知道是城破那迴死的太絕了,還是賈瑚把大同鎮經營的太嚴實了,現在竟然口口聲聲秉公辦事,除非皇上發話。


    但不管是何種原因,景田侯可以斷定賈瑚肯定在大同有非同一般的地位。


    景田侯說這些話示好,倒也不全是為了三兒子的性命擔憂,他還怕賈瑚拿他兒子做文章,搞他景田侯府。


    兒子可以死,反正庶子也不止一個,但景田侯府不能被牽連。


    隻是說些軟話而已,不值當什麽,說不定得了賈瑚的關照,還能再出個爵位也不一定。


    不信你看理國公府和齊國公府,兩個庶子都跟著賈瑚混上了爵位不說,理國公和齊國公還在遼東大權在握,撿的也是賈瑚的漏兒。


    忠勇侯可真是大冤……大好人呐!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水溶再次展現了自己的文學素養,聲情並茂的吟了一首好詩。


    “骨肉分離之痛,本王隻是旁觀就已深感其中苦楚,老侯爺耳順之年,正是子孫承歡膝下之時,牽掛惦念非本王區區淺薄可比。”


    “忠勇侯,你說是不是?”


    這北靜王是不是有“狄胖胖綜合征”,怎麽老愛問別人的意見呢?


    元芳,你怎麽看?


    大人,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


    人家狄胖胖形象在那擺著呢,說這話並不突兀。


    水溶雖是郡王,可同樣也是一個小朋友,愣是擺出這麽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反倒讓賈瑚覺得有些好笑,還有點別扭。


    賈瑚懶得再跟水溶打什麽機鋒,開門見山道:“我讀書少,王爺有話不妨直說。”


    “忠勇侯果然爽快!”水溶撫掌稱讚。


    講真,賈瑚懶得拐彎抹角,水溶也不想跟一個武夫廢什麽話。


    若不是看在皇上的麵子上,若不是考慮賈瑚行事孟浪,擔心橫生枝節,水溶才不會為了他特地設宴呢!


    “林家千金和賈家三位姑娘入侯爺府中已三年有餘,本王聽說,這三年多侯爺從未準許四位姑娘迴家,不知可有此事?”


    好麽!在這兒等著呢!


    我就說今天一直扯什麽親情骨肉的,原來是給賈家當說客!


    賈瑚屬實沒有想到。


    這不怪他粗心大意,實在是水溶以前並沒有表現出北靜王府和寧榮二府的親近來,賈瑚和賈家幾次交鋒並沒有水溶的身影。


    如今秦可卿還沒死,葬禮更是沒影,水溶和賈寶玉的相見也是無從談起。


    若果真兩府極為親近,水溶能沒見過賈寶玉?


    而且賈家除了月月探望,後來一直也沒提讓四個姑娘迴去。


    兩兩相加,如何能讓人不忽略此事?


    “確有此事。”賈瑚也不否認,“皇上仁慈,憐我兄長之責,特賜下宮中女官代為教養,我與家中諸位妹妹深感皇恩浩蕩,不敢辜負,唯有勤奮向學才能報答皇上愛惜之心,因此不曾歸家。”


    “皇上仁厚禮賢。”水溶先是讚美景德帝,然後才轉折,“侯爺體察聖心本沒有錯,隻是……是否過於嚴謹了?”


    “明明隻相隔數步,卻不能承歡血親膝下,更是三年未曾相見,實在令人唏噓。”


    “皇上重視孝道,擔一國之重任尚且不忘侍奉太上皇,想來定是不願看到至親分離之事。”


    “忠勇侯以為然否?”


    然!你最然!什麽毛病這是!


    “我然不然不重要。”賈瑚道,“我是皇上的臣子,皇上怎麽吩咐,我就怎麽做,皇上沒有吩咐,我可不敢做,王爺說呢?”


    “如此……”水溶笑了,“本王懂了。”


    態度表達清楚,賈瑚也不久留,當即就告辭了。


    表麵看起來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實則心中風平浪靜。


    這一天早晚會來。


    她們跟賈瑚這個逆子不同,本來就沒想過能留一輩子,原計劃就是教個幾年,等定了性兒就放迴去。


    如今差不多也到時候了,再留下去就顯得不近人情,說不準就留成仇了。


    妹妹們長大了,總要獨自麵對風雨,不然怎麽能體會到大哥的好呢?


    有對比才有落差啊!


    往好的方向有所改變自然上佳,若是還走老路,那賈瑚不介意強行改變。


    但隻限於親妹妹迎春和分主林黛玉。


    至於其他人……


    罷了,看在賈敬貢獻了那麽多銀子的份上,也算惜春一個吧。


    那麽可愛,青燈古佛可惜了。


    一家人總要整整齊齊,既然三個都算了,那多探春一個也不多,不差那一碗飯。


    嗯?


    本侯明明是反派,怎麽幹起了偉光正的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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