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之年開車到了吳邵辰家裏,開門的是吳邵辰,看見幕之年手裏的東西,才讓他進去。進去後,整個客廳沒有一點光亮,窗戶都被窗簾擋住,黑漆漆的,但是陽光還是透過窗簾,投射一絲絲的光芒。


    尚可能看見客廳的擺設等。


    再往裏走,就看見鄭萍抱著自己的腿,蜷縮在沙發邊上,長發將她的臉遮擋住,憔悴的麵容掩飾不住她的傷心。


    “三天了,她一直這樣,怎麽勸都不聽。一口飯不吃,一口水不喝。”吳邵辰也憔悴很多,走過來,說了句。


    因為他知道,幕之年應該能讓她重新振作起來。


    可是幕之年對於鄭萍,一點也不可憐,而是慢慢的走過去。今天的他,剛剛辦理完鄭冠德的後事,正裝都未來得及換。西裝革履的他,臉上卻沒有一絲的表情,懷裏抱著骨灰壇,突然對鄭冠德抱不平。


    走到整平麵前,低頭看著她頹廢的模樣,真是讓人覺得可憐又可悲,而在他眼裏,隻有可恨。


    陰霾的雙眼充滿不屑和憤怒。


    “想來鄭冠德打拚一生,在商界,外界,都認為他是一個寬容善德的好人,不料,被自己的女兒氣死,到頭來,還沒有人送終,真是可悲的人生。”說著,幕之年的眼睛危險的眯成一條縫。


    鄭萍一直蜷縮在沙發旁邊,三天三夜沒有合眼,沒有吃喝,聽見聲音,她緩緩的把頭抬起來。淩亂的頭發看不見她此刻的眼神,隻有那淚水,將前額劉海浸濕。


    一股陰影將自己籠罩,慢慢轉身,抬頭,對上那一雙充滿恨意的雙眸。此刻,看到幕之年,她心裏似乎沒有愛,而且,什麽都感覺不到。


    像一個任人擺布的木頭,很是僵硬。


    “看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真是枉費了鄭冠德臨死前還袒護你。鄭萍,作為一個女人,你不配,作為人的女兒,你更不配。”幕之年惡狠狠的教訓。


    這話聽著真是可笑。


    鄭萍咽了一口口水,手放在膝蓋上,慢慢的彎腰站起來。三天了,腿很是麻木,站起來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她站起來麵對他。話沒說出口,就看見他懷裏的骨灰盒,嘴唇立即顫抖起來,她伸手想要去觸摸骨灰盒,可是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雙手摸著那冰涼的骨灰盒,好似他的父親死了,心,也是寒的。


    “爸……”她聲音很低微,卻充滿了無盡的懊悔和慚愧,慢慢的,頭趴在骨灰盒上,閉上眼睛,淚水掉落在骨灰盒上。


    幕之年不屑一顧,瞬間向後退了一步。


    鄭萍手裏落空,立即張牙舞爪的跑上去,捧住骨灰盒大叫:“你把我爸爸還給我。”


    她的叫吼聲,好似臨死前的嘶嚎。


    “鄭萍,你配把骨灰盒拿迴去嗎?”說著,將骨灰盒放在茶幾上,走到床邊,一把將窗簾拉開。三天沒有看見太陽的鄭萍,瞬間覺得一股強烈的光芒刺激著眼睛,她猛地用手臂將眼睛擋住。


    適應不了這樣的陽光,立即背對過去,捧著臉,很是恐懼。


    “拉上,把窗簾拉上。”


    幕之年打開窗簾之後,見她這個模樣,立即走到她麵前,然後拉住拉住她的手,硬生生的把她拖到鏡子麵前,狠狠的壓著她的頭:“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你這種樣子,我連殺你都懶得殺。”


    鄭萍差點跌倒。


    當她慢慢的抬頭,看著自己淩亂的頭發都快打結了,慢慢的,手摸著自己的臉蛋,憔悴的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那蒼白的臉看不見血色,唇瓣發紫的厲害。然後,更加湊近鏡子,仔細端詳著裏麵的人兒。


    搖頭。


    “這不是我,這不是我。”說完,立即捂住了臉。


    幕之年不屑的冷哼一聲,然後轉身說:“骨灰盒我給你送迴來了,以後你我兩不相欠,勸你好好安生的過日子,再有一點傷害夢歌的舉動,別怪我不顧及死人的情麵。”


    說著,抬起腳步要走。


    鄭萍從鏡子看見他要走,再看看自己的模樣,真的像是個活死人。兩眼冒火,發紫的唇瓣顫抖不停,瞬間轉身,衝過去,一把拉住幕之年的手臂,然後走到他麵前,兩人四目相對。


    “幕之年,我這悲慘的一生都是你害的,如今,你讓我爸爸死不瞑目。蘇夢歌沒了爸,可我也沒有了。這算什麽?報複嗎?哈哈。不對,應該是我報複你們,而不是你們報複我。幕之年,你想讓我收手?這輩子你都別妄想。”鄭萍咬著唇,顫抖道。


    幕之年覺得這個女人真的是已經無可救藥了。


    捏住她蒼白的臉。


    “這是你自己給你自己找不痛快,不過,我答應了你父親,這次放了你,但是你執迷不悟,別怪我日後無情。我會每天盯著你的一舉一動,記住了,你傷害夢歌的那份,我還沒有找迴來。我會一點一點的找迴來,甚至會加倍償還給你。”


    幕之年麵對眼前的女人,非常的可恨。


    “我殺害了蘇夢歌的父親,可是,我父親確實因為我,為了袒護我而死。這和我親手殺死的有什麽區別?難道這是報應嗎?”鄭萍想起自己所做的一切,顫抖的說著。


    “沒錯,這就是報應,可是,你真正的報應還沒有到,你就慢慢瞧著吧。”幕之年一點憐憫都沒有,瞪著她說。


    鄭萍顫抖的向後退了兩步,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她做的一切,就是要搞死蘇夢歌,可是為什麽,到頭來目的沒有達到,反而傷害了自己身邊的人,讓自己更加痛苦?


    她抬頭,苦笑:“真好啊,蘇夢歌有你袒護,可我呢?爸爸死了,誰來袒護我?”


    說著,拍著自己的胸脯。


    “哼,是你一點一點的把愛你的人,袒護你的人,殺死的。這是你自找的。鄭萍,今天,我隻是來還一個死人的人情,不想和你多說半句話。你好自為之。”說完,一把推開她。


    “不……”鄭萍大聲反駁,更不會讓幕之年離開,猝然追上去,麵對他,用力將他往後推了一下,“幕之年,這不是我自找的,這是你們逼的。我告訴你,如今你們把我逼得人不人鬼不鬼,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麽叫魔鬼。我會做出百倍,千倍比之前還要讓你們痛苦的事情。”


    幕之年眉頭緊皺,瞬間捏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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