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五年的時間裏,她每隔幾天就和她奶奶一塊兒來他家裏玩,但他幾乎沒有怎麽和她說過話,更不用說和她一塊兒玩。


    他小時候比較臭屁,她也不愛搭理他,兩人自然也就不太熟。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實每一次她來他家的時候,他都偷偷地關注著她。


    她雖然不怎麽搭理他,性子古裏古怪的,個子又矮又小,但是笑起來還是挺好看的。這是他之前對她的印象。


    用玩具逗了她許久,她才和他慢慢地熟絡起來,開始主動玩他的玩具。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小臉上綻放的可愛笑容,小嘴巴一張一合地問道:“你……想爸爸媽媽了嗎?”


    她那隻正玩弄著玩具的小手微頓,笑容也瞬間僵在了白淨的臉上,好一會兒才小小聲地說了兩字:“沒想。”


    “你說謊!”


    “沒有。”


    “我剛剛都聽到你躲在廁所裏哭了。”


    “我沒哭!”


    瞧著她那倔強嘴硬的小模樣,他莫名有點兒生氣,一把搶走了她手裏的玩具,“想爸爸媽媽就想爸爸媽媽唄,有什麽好隱瞞的?”


    他把她的玩具搶走,她卻不哭也不鬧,安靜地坐在那兒,自顧自地玩弄著自己的手指頭,沒有再理會過他。


    “誒!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她垂下腦袋兒,繼續玩著她的手指,語氣不溫不火,“我聽到了。”


    他當時實在是看不慣她那倔強樣,兇兇地朝她吼道:“你快哭!”


    “我為什麽要哭?”


    她終於舍得抬頭看他了,隻是臉上沒了剛剛那甜甜的笑容,全程麵無表情,似乎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一樣。


    “我不管,你快給我哭!不然,小心我揍你啊!”那時的他年紀小,本來想告訴她,她想哭就哭,不用躲在廁所裏,卻……讓她誤會了。


    她看著他揮起小拳頭,以為他真的想要打她,眼眶開始逐漸泛著紅,淚霧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稚嫩的童音裏明顯帶著哭腔:“你怎麽能欺負人?”


    一看到她哭了,他立馬就慌了。


    他手忙腳亂地拭擦著她臉上源源不斷的淚水,連忙哄道:“別哭了別哭了,都是我不好,求你別哭了,行嗎?”


    她當時壓根就不聽他的哄,一個勁地哭,還越哭越大聲。


    “嗚嗚……嗚嗚……”


    以她那大嗓門的哭聲,再這麽下去,屋外頭的大人肯定會發現的,所以一急之下,他又朝她吼喊道:“不許哭!你再哭,我就揍你了!”


    她瘦小的小身板微微發顫,似乎又被嚇唬到了,哭聲越發誇張。


    他掃了眼自個兒屋裏,將放在架子上的一台用好幾千塊的小積木搭砌而成的車子取了下來,使勁全身解數地哄著:“你別哭,這是我最喜歡的一輛車子,我把它送你……”


    她一手就推開他的車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我不要。”


    看著她哭,他心裏就慌,還有點兒不知所措,軟硬兼施都沒能止住她的眼淚。他啊,一直哄著她、順著她,就差沒給眼前這小祖宗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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