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


    明知不敵,還熱血上頭,衝上前去送死,那不叫英雄,那是腦殘。


    陳元自認雖然不夠天才,但也沒有達到腦殘的程度,因此,在察覺到出手偷襲者是一尊聚心境強者時,心中便開始琢磨著如何撤退。當然,按照陳元的說法,應該說是戰略轉移......


    “小子,老夫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發覺無法以氣勢將對方壓製,孟倉開口了,“隻要你將之前破解寶庫墨陣的經過詳細說一遍,並交出破陣之物。老夫可以保證,網開一麵,留你一條生路.....”


    孟倉冷笑,陳元在他眼中,就像一座無人看守的寶庫,予取予奪隻在一念。


    “......,不要以為能逃得掉,小子。你身後那兩個通道的危險程度,在整座文淵閣,也能排在前五之列。即便是老夫,如果不做準備,也難脫身。至於你......”孟倉滿懷深意地看了陳元一眼,冰冷的眼中,夾雜著一絲戲虐,“必死無疑!”


    “要小爺死?”


    陳元聞言,身體微滯,望向孟倉的眼中,燃起兩道火焰,“小爺就在這,有什麽本事盡管放馬過來,小爺全接著。”


    陳元突然又不想躲了,想想,這不正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小說上不是經常這麽描述,某某某在某某境界下,經過艱難的戰鬥,九死一生,越多少多少級斬殺強敵......更有甚者,先是挨了一頓好打,結果打著打著就在戰鬥中升級,然後反殺......


    陳元自詡好歹也是穿越過的,越個十級八級殺敵做不到,越個兩、三級的,應該不是問題吧?


    這麽一想,陳元還真就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戰意漸漸升騰,這時候,陳元突然發現,心神與意識空間的聯係,竟然恢複了,雖然依舊無法調動元墨,但已經可以將一些東西從意識空間內取出......,隨著心念一動,陳元右手微沉,卻是意識空間內的古鼎落入手中。


    在融合七星盞後,本由【鼎】字符變化而成的古鼎,真正化作了實體,不在有一點虛幻之感。


    鼎身上原本的百獸、百鳥,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高天之上的星辰,與那無盡的山川。


    代表太陽、太陰的圖騰分列古鼎兩側,鼎口,點點星輝閃耀,仿若無盡繁星。


    鼎身,山川河流匯聚,氣勢雄渾。


    古鼎在手,陳元生出一股乾坤日月盡在掌控的感覺。明知是錯覺,但陳元心中依舊爆發出敵手皆可一戰的豪情。


    “變化竟然如此之大......,也好,之前一直沒有取名,......,如今,便喚你為乾坤日月鼎......”


    陳元目光自鼎身掃過,心中暗道。


    古鼎微微晃動,似乎對陳元起的名字十分滿意。


    另一邊,孟倉察覺到小鼎的存在,眼中浮現出一絲貪婪,不過被其很快掩飾了下去。


    “哦,這就是破壞祭壇的寶物,很好,拿過來,交給老夫。老夫會遵照承若,放你一馬!”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在孟倉看來,麵前這小子倒是有些識時務,孟倉甚至有那麽一瞬間猶豫,人家都這麽識相了,是不是放人家一馬......


    “算了,等下就留他一個全屍好了!老夫就是太過心軟......”孟倉頗為大度地想到。


    “嗬嗬,老不死找死,......,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削他丫的。”


    如此想著,陳元低頭,擺出一副沮喪的表情,似乎是認命了。


    拖著腳,緩緩向孟倉挪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一邊走,陳元一邊在心中計算時間。


    同一時間,孟倉並未如表麵看其來的如此放鬆。


    數十年風雨,各種事情都經曆過,即便再有把握,當陳元接近時,孟倉依舊下意識的在身前布下一層防禦。


    “老烏龜!竟然這麽怕死,沒有一點高手的威風!”陳元身體微滯,同時在心中暗罵。


    孟倉自然不知道陳元心中的想法,不過,似乎也察覺到如此緊張有違高手風範,於是咳嗽兩聲,雙手往身後一放,眼睛四十五度角斜向上,擺出一副高手寂寞如雪的神情。


    目睹這一幕的陳元,嘴角抽搐,費了好大的勁,才沒笑場。


    不過在心裏,陳元已經開始懷疑,削這麽個逗逼的行為到底對不對......據說逗逼是種病,是會傳染的。這要是削完對方後,被感染成了逗逼,那豈不是虧大了?


    此時,陳元和孟倉間的距離約剩下五步。


    五步,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


    孟倉自認,在這個距離下,即便對麵狡猾的小子想要偷襲,他也能輕易防禦。


    畢竟之前那次偷襲,對方有心算無心,都沒有得逞。


    這次他已經有所防備,自然更不可能出事,“小子,停下.....,對,你就站在那,把東西丟過來。”


    這是孟倉早就想到的主意,此處被禁元石覆蓋,除了一些極其稀有的秘法,任何學子在此,都無法調用體內的元墨。


    早在那神秘所在,他便有所猜測......,不然以他的心性,豈會為了這麽一件小事動怒?


    而後在乙一七號寶庫仔細觀察過後,孟倉從祭壇的碎石上,並未察覺到有道字的氣息殘留。


    如此一來,便可排除破壞祭壇之人知曉某種不懼禁元石之秘法......排除這個,還要擁有將祭壇連同墨陣破壞的威力,孟倉唯一想到的,便是某種直接調用天地元氣進行攻擊的密寶。


    這等寶物,隻要懂得運使之法,即便落在稚子手裏,依舊能發揮不弱的威能,堪稱神異。


    就孟倉所知,這等寶物,僅有那些傳承萬年以上的傳古家族,才會有那麽一、兩件......便是當今國主,也不一定擁有。


    “有這麽一件寶貝,我孟氏一族必將迎來崛起......”


    孟氏資源不缺,畢竟墨陣師一脈,就沒停過有差錢的。孟氏真正缺少的,是人。


    血脈外的信不過,血脈內的強者又少之又少,偏僻這少之又少的人裏麵,又各有各的事要忙。


    這就造成孟氏空有天資不錯的晚輩,卻因為無人看護,無法出去曆練。


    而所謂天才,如果不經曆風雨,即便天賦再好,也比不過天賦稍差,但久經磨礪的“人才”。


    孟氏正處在這麽一個尷尬的位置,族內有幾個天賦不錯的晚輩,但族內強者沒有時間暗中看護......,至於讓他們自己去闖......,當異族是吃幹飯的?


    人族有道字,異族有秘法!兩族似乎天生死敵,隻要能打擊對方,可謂無所不用其極。


    早些年,確實有一些家族對族內的天才實行放養。


    結果呢?


    除去極少數底蘊深厚的家族,其他絕大部分執行放養策略的家族,從此一蹶不振,其中甚至有一個傳承萬載的傳古世家......


    從那以後,再沒有哪個世家會讓族內展露天賦的晚輩獨自曆練,不是明著派人跟隨,便是暗中保護,以防異族或者人組內部某些勢力的襲殺。


    孟氏悲催的正是這麽一點,族內有天賦的晚輩不缺,卻沒有能看護的人。孟氏以墨陣傳家,除去無法開鋒,而被打發到家族產業的普通人。其後輩,隻要開鋒道筆成功,都會選擇成為墨陣師。


    如果有足夠的時間和材料,並找到一個合適的布置墨陣的地方,墨陣師幾乎可以一個打一打,還是小越級的那種。但要是沒有時間、材料,不好意思,人家一個可以打你一打,同樣是小越級的那種。


    正因為這樣,孟倉更加不敢讓族內優秀晚輩獨自出去了......,至於找相熟的世家一路護持......,孟倉倒是想,可人家不同意啊!


    如果有這麽一件無需元墨催動,便可發出堪比六品巔峰強者全力一擊的寶物護身,那麽除了少數幾個危險的禁地,天下大可去得!


    這對缺少強者的孟氏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


    “不枉老夫冒險來此,”孟倉目光落在陳元手中的小鼎之上,久久不成挪開。


    一想到家中晚輩在此寶的護持下,外出闖蕩,繼而突破一個個瓶頸,超宗越祖......,想到孟氏即將到來的輝煌,刹那間,孟倉有一瞬間的失神。


    陳元當然不知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孟倉竟然想了這麽多。


    因此,察覺到孟倉失神的刹那,雖然奇怪,但心知機不可失,於是一個跨步越到孟倉身前,右手擎著古鼎,對準孟倉的腦袋,來了個力劈華山!


    轟!


    一聲巨響,卻見孟倉頭頂,出現一層散發著水晶般光澤的透明護罩。


    小鼎與護罩相撞,一股大力湧來,要不是陳元反應及時,以另一隻手相扶,小鼎差點脫手。


    “老不死,好硬的烏龜殼,好,老子倒是要看看,是你的烏龜殼硬,還是老子的錘頭硬,給我開!喝!”


    陳元麵色不善,眼中更是燃燒起兩團炙熱的戰意,轟、轟、轟......,手中小鼎仿佛真的化為一把大錘,一次比一次更狠,轟在孟倉頭頂透明護罩上。


    “小畜生,你敢......”


    孟倉怒極,眼睛更是氣的通紅,偏偏因為失了先手,隻得一遍遍催動秘法,將元墨加持在護罩上。


    更悲催的是,作為墨陣師,雖然在擁有足夠的時間和材料下,可以布下墨陣以一當十。但是,一旦在沒有布置好墨陣的情況下,被人偷襲,所謂墨陣師,也就成了砧板上的肥肉,任人揉搓......


    現在的情況便是這樣,在陳元一擊快過一擊,如同狂風暴雨的轟擊下,孟倉僅能苦苦支撐。


    即便知曉種種墨陣,並且隻要布置出任何一種,都可以輕易將陳元拿下。


    但孟倉卻擠不出空檔布置。


    即便是陳元,也無法相信事情竟然會這麽順利......,最開始,陳元甚至以為這是對方布下的陷阱,小心翼翼防範。結果,在轟了十幾、二十下後,陳元放心了,哪個布置陷阱會一臉仿佛死了老婆的衰樣?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錘又一錘轟下去,那叫一個爽快......,陳元總算明白,在山瀾城,公冶封打鐵時,那一臉蕩漾的神情是這麽迴事了。


    一錘子下去,手掌酥酥麻麻的,連帶全身都麻麻的,那叫一個舒服。還有,每一錘的間隙,看看孟倉那一張氣的鐵青的老臉,陳元更是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愉悅。


    肉體與心靈水乳交融,那極致的暢快,讓陳元越發嗨了!


    一錘!


    兩錘!


    三錘!


    ......


    轉眼間,陳元也記不得到底敲了多少次,他隻隱約記得,在數到五百七十二次時,心神似乎沉浸到某種奇妙的境界中,每一次轟完,下次再轟時,都會有著微妙的調整,姿勢更加舒展、速度更快、力道更猛......,然後又不知道敲了多少次,直到清醒前最後一擊,無論古鼎行進的軌跡,還是轟擊的速度與力道,都達到一個巔峰。


    在這完美的一擊下,孟倉頭頂那層透明護壁如同碰到石頭的雞蛋,碎了個徹底。


    而後小鼎去勢不減,徑直轟在孟倉的腦門上!


    轟!受到如此重擊,孟倉的腦袋終究不是鐵打的,於是兩眼一翻,昏了過去。


    “喝,老家夥的腦袋還真硬,不過也好,死了人也是個麻煩。嘖,竟然是個窮鬼,晦氣!”


    陳元大咧咧地伸手在孟倉懷中摸了半天,最後僅僅掏出一個約有半個巴掌大的精致銅盒。


    將銅盒往懷裏一塞,也不理會腦袋流血,癱倒在地的孟氏族長,陳元反身迴到兩條通道前,單手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一邊光明,另一邊黑暗!


    一邊充斥著生的氣息,另一邊則被死亡的氣息塞滿!


    一般人麵對這個選擇,說不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畢竟人類天生便會向往光明,而懼怕黑暗。


    但陳元卻沒有輕易做出決定。


    “為什麽我總認為裏麵有一些貓膩......,難道是我太敏感了?”


    陳元如是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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