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起!”


    隨著陳元一聲輕喝,青銅酒盞上,位於最底部的一顆星先是一黯,而後陡然爆發,化作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焰。


    天空之上,外圍六顆星辰中,位於北麵的那顆星辰,似乎感應到七星盞的變化,光芒霎時猛增數倍。


    同時,垂落的光柱亦開始發生變化,一道黑影出現在光柱中,似乎有某種事物在凝結......


    陳元臉上泛起一絲喜色,嘴角更是不由地挑了起來,他之前還在擔心能否將【七星耀日】順利使出,畢竟這招厲害是厲害,但對元墨的控製要求太高,即便是陳元,有時不免生出些許力不從心之感。


    “接下來是天璿和天璣!”


    陳元控製元墨,狠狠地向七星盞盞身兩點星辰轟去。


    陳元隻覺手中七星盞猛然一跳,以他的力道,竟然差點沒握住七星盞。如果不是陳元及時反映,伸手將青銅酒盞穩住,那麽這件寶物,天知道會不會跌入塵埃之中。


    轟!又是兩團星輝亮起,天空中,七顆星辰,又亮起了兩顆。


    隨著三顆星辰光輝大盛,一股無窮的威勢,如泰山壓頂般,猛然向下方雲龍城壓去。


    噗~受傷的兩個士兵中,有一個承受不住這個威壓,噴出一口老血後,頓時昏了過去......便是其他士兵,也是嚇得臉色慘白,身形搖搖欲墜。


    初始,石林未注意到身邊士兵的變化,但在士兵因為承受不住這股突然爆發的氣勢,接二連三發生吐血昏厥的事情之後,石林這才意識到,事情,開始脫出他的掌控。


    敵人的反應,陳元並未在意,他的心神,已經全部投入到對元墨的操控當中。


    畢竟,七星耀日這招,不但對元墨的“量”要求極其嚴格,而且應對不同的星辰光點,元墨運行的軌跡也不盡相同。便是同一顆星辰光點,在不同時間,元墨震動的頻率也有所改變。


    而這,僅僅是完成七星耀日這招的前奏。


    因此,陳元不得不將十成心力中的九成,用來操控元墨,而那剩下的一層,僅僅是下意識地書寫【鼎】字符,以古鼎之威,抵禦石林的攻勢。


    “天權!”


    “玉衡!”


    “瑤光!”


    又是三聲,此刻,陳元手中的七星盞上,六顆星辰光點的形態已然發生巨大的改變。


    明耀躁動,散發出如火般炙熱氣息的虛幻烈焰!


    晶瑩剔透,散發出淡淡生命氣息的綠色光焰!


    沉重凝實,散發如大地般厚重氣息的黃色光影!


    漆黑如墨,散發出森寒之意,似乎要將一切冰封的幽光!


    正大煌煌,散發出如刀劍般鋒銳之氣,似乎能將一切桎梏盡皆斬斷的金色鋒芒!


    六種不同的顏色,六道不同的氣息,全部匯聚在七星盞上......


    陳元臉色此時變得有些蒼白,並且在額頭上,可以看到明顯的汗漬。


    七星耀日這招對元墨的消耗,大大出乎陳元的預料。在他看來,未開啟七星耀日模式的七星盞,不過是一間比較大的池塘,雖然大,但是還是有填滿的一天。但是在動用七星耀日這招後,這口池塘便擴大了無數倍......陳元甚至懷疑,即便將意識空間內的所有元墨輸進去,能不能將其填滿一成?


    畢竟,現在不過到第六星,意識空間內的元墨已經消去八成。


    “開......開陽!”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伴隨這兩字從陳元嘴裏吐出,七星盞陡然一黯,其上的星光,似乎被某種力量給壓製了。


    “完成了?”看著手中黯淡地青銅酒盞,陳元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前,從七星盞中飛出的字符,僅僅告訴他該如何用出七星耀日這招。其他的,陳元隻知道,其威力很大,威力特別大,威力特別十分大。至於其他的,比如展現方式,有效範圍......等等,抱歉,字符內沒有說明......


    因此,在感受到七星盞上那越發黯淡的星輝後,陳元心中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不會這麽倒黴,第一次用這招,就失敗吧?”這麽想著,一滴汗珠順著陳元的臉頰,滴入他的嘴角,舌頭上擴散的那一絲酸澀,卻讓陳元心中升起一絲明悟,“七星耀日......我明白了,哈哈,誰說七星就一定是七星,第八顆.......一定還有第八顆......第八顆星辰......在哪?”


    汗水一滴滴落下,將陳元腳下的土地沾濕。


    因為心神急劇損耗,麵色變得蒼白,幾近透明。透過他臉上皮膚,甚至可以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


    疲憊,酸痛的感覺,如潮水般,從陳元身體深處湧出,傳遍其身上每一處角落。


    但此時陳元已經注意不到這些了,他的心神,已經盡皆沉浸在手中的青銅酒盞內......甚至於,在下意識地書寫一枚【鼎】字符,幻出一座古鼎虛像後,便完全放棄了防禦。


    這時候,石林隻要像之前那樣,發動一波攻勢,便可輕易撕開陳元的防禦。


    值得慶幸的是,剛不易久,即便是石林,也無法一直維持那等猛烈的攻勢。


    因此,在察覺到七星盞星輝變暗,似乎沒有出手的打算後,石林也漸漸減緩了攻勢。


    ********


    另一邊,徐佑身影如霧,穿梭在街道上,眼看目的地就在眼前,他卻不得不停下腳步。


    徐佑不是不急,但在他身前不遠處,街道正中,站著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麵容嫵媚,身材豐腴,如蜜桃般成熟的美人。將他的路攔住了......


    這是一個擁有誘人魅力的女人。按理說,這麽一個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的美女站在街上,絕對會吸引大量的眼球。但是,街上的行人,無論男女,卻好似沒有一人能看得到這個美人。沒人注意,無人可以接近,似乎與這個世界隔絕。


    “鏡花水月!”


    徐佑倒吸一口涼氣,繼而臉上浮現忌憚之色,右手下意識地移到胸前,擺出一個防禦的架勢。道筆筆尖隱隱對準前麵的女人,“玉蝶夫人,老夫奉皇命出行,你能否讓一讓?”


    玉蝶夫人,不知姓名,亦不知來曆,於十七年前來到雲龍城。在第二年,因為受到某世家公子調戲,一怒之下出手,在短短一炷香內,將調戲她的那個公子的家族,全部殺死,上下二十七口,連同百餘侍女、家丁,無一活口。就連世家的主宅,也被其抹平。


    此事在當時轟動一時,朝中曾下令調查,但不知為何,最後竟然不了了之。


    問心閣總閣內,關於這個女人信息,僅僅有“玉蝶夫人”、“鏡花水月”這兩個不知是何意的詞。


    連執掌國家法度,審問判罰的問心閣都拿這個女人沒辦法,徐佑便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


    因此,在看到這個女人後,徐佑下意識地抬出了雲皇的名頭。希望能在第一時間將其震懾。


    “徐大人,”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讓人迷醉的沙啞,仿佛最香醇的老酒,勾起人心底最本能的渴望,“請在這稍等片刻,一炷香之後,老身自會讓開。”


    玉蝶夫人的聲音傳入徐佑耳中,以徐佑意誌之堅定,也有片刻失神。


    不過,到底是執掌戰堂的大人物,久經殺戮,意誌早就磨礪地比精鐵還要堅韌。


    因此,徐佑轉瞬間便恢複了清明,不過,他看向玉蝶夫人的目光中,警惕之色更加濃鬱。


    暫且避退,繞過去......徐佑立刻想到破解之法。但在他轉身想要離開時,眼前的景象,卻讓其愣住了,一滴豆大的汗珠,更是從徐佑眉角滑落。


    在他身前,赫然又是一個玉蝶夫人......


    徐佑迴首,沒有看錯,玉蝶夫人還站在原地......徐佑眼睛微闔,漆黑的瞳孔當中,隱有金光閃耀。金光中,數十道比發絲還要細的金線浮現,連成一片,構成一枚極其複雜的字符。


    “嘶,竟然不是幻象!”


    徐佑神色凝重,眼底那道字符,是他壓箱底的本事,一切幻象虛影,在其麵前,盡是虛妄。可是,這個玉蝶夫人......徐佑不解,對方是如何做到的?


    “玉蝶夫人,你真要攔著老夫?”


    玉蝶夫人抬手,將垂落的發絲撩到腦後,因為這個動作,稍顯寬大的衣袖順勢滑落,露出一截白潔粉嫩地玉臂。


    *******************************************以下十分鍾後改,抱歉!


    “好了,我說了,不要說了!”柳三變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


    不過就算如此,也有不少人聽到了。


    “柳公子擊敗過玉茗公子?真的假的?為什麽沒有一點消息,連天驕榜上都沒有記錄?”


    天驕榜不單記錄一個名號,還有對應的事跡,當然,凡是涉及到上榜天驕真實身份的信息,都做了隱藏處理。


    但如果相鬥的雙方均是榜上天驕,那天驕榜亦會如實記載。


    編撰天驕榜的勢力連當今太子的信息都能查清,區區一個冰玉公子,還能比得上當今太子不曾?


    除非......似乎想到什麽,幾位學子看向柳三變的眼神立刻變得怪異起來......如果是這位說謊,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


    同一時間,陳元這邊,因為屠信老者一句話,陷入了沉默。


    銘旌站在陳元身旁,一臉激動,拚命對陳元這位好友使眼色。


    麵前這老者可是天機書院的學正,執掌天機書院一切事物,加上老者那堪稱傳奇的經曆,能被這位收做弟子,絕對是踩狗屎了......


    當然,陳元並不知道好友心裏正在編排他。


    此時,其考慮的,不是猶豫答不答應當老者的徒弟。


    雖然星老這位名義上的師父有些不著調,但在某些方麵,還是盡到了為師的責任。陳元沒有理由,也不想另投師門。


    陳元考慮的,是這自稱學正的老者,為什麽要收他為徒?


    未聞天驕榜前,陳元對他的天賦頗為沾沾自喜,但在得知天驕榜上的第一人,年紀和其相仿,卻早已是六品融元境巔峰,並且開始衝擊五品聚心境時,著實狠狠震撼了一把。


    道筆未磨滅前,陳元身處七品明理境中段,即便道筆不曾磨滅,這麽短的時間,要衝到七品巔峰,陳元亦沒有十足的把握,更不要說六品融元境,足足超了一個大境界......


    因此,陳元並不認為屠老是看上了他的天賦,那其中,必定有著某種理由......


    而這正是陳元擔心的。


    “晚輩鬥膽問一下,前輩要收晚輩為徒,是為傳道之師?或是授業之師?還是解惑之師?”


    猶豫片刻,陳元拱手行了半禮後,抿了抿嘴唇,恭敬地問道。


    聞言,老者眼中浮現驚咦之色。陳元所問,出自古籍。


    為人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傳道為最高,授業次之,解惑再次......,解惑之師無有定數,授業之師二、三數足以,傳道之師,古今難尋,有一,足矣!這句話是古時某位孔姓大賢所說。


    這句話,可以這麽理解:老師,是傳授道理、教本事、解達弟子的疑難問題。


    三者中,傳授道理的老師是第一等的老師,教給處世知識和技能的老師比第一等的老師要差些,解達弟子的疑難問題的老師比前麵兩種老師又要更差一些。


    這位先賢認為,一個人,接觸得越多,學得越多,問題便越多,疑惑同樣也會越來越多,因此解達弟子的疑難問題的老師不用規定數量,多多益善。


    而一個人生活在世上,必須有一定的本事,或耕、或織、或為官、或為兵。


    但這本事貴精而不貴多,因此教道這種本事的老師有那麽二、三個便夠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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