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立下墨誓後,被銘旌拖到了一旁。


    “陳兄,玉茗天戈是天驕榜上的天驕!”


    銘旌臉色十分難看,這好友太能惹事了,小小的文比都惹上天驕榜上的天驕,這要是說出去,敢信?


    陳元到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安撫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不在意的說道:“天驕又怎麽了?還不是兩個眼睛兩個耳朵一個鼻子,又沒有多長一個眼睛?再說了,你也知道,是他先來惹我的,都蹬鼻子上臉了。就算我大度不予理會,以他的性子,你認為他會善罷甘休?”


    銘旌不語,世家的秉性他也清楚,就算陳元剛才退讓,對方也不會退,說不定還會得寸進尺......這就是世家......


    “再說了,那騷包算什麽天驕,要我說,編排那天驕榜的作者不是瞎了就是腦殘,連這種貨色都能上榜,還排一百多......”


    對玉茗天戈,陳元看得十分透徹,世家弟子嘛,肯定是自認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


    這種人,說得好聽點那叫自信,有傲氣,說得不好聽,那就是中二。


    中二是種病,得治!


    陳元心裏合計著反正也沒啥大事,贏下大比的同時,治一治玉茗天戈那騷貨,也是極好的。


    “陳兄,接下來還有兩輪考核,如果按照以往的慣例,兩輪考核中,會有一道考核道字的掌握,而另一道考核,根據書院不同,題目差異極大......不過,也不是不能總結出規律。現在還有一點時間,我們好好合計一下......無論如何,至少不能輸得太慘!”


    顯然,銘旌對陳元可以贏下剩下的兩場考核,並沒有多大的信心,這時候臨陣突擊,多少抱了一點僥幸心理。


    和他相比,陳元則顯得更加輕鬆,但看銘旌這麽熱情,陳元也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總不能說,“你放心,那小子就是個戰五渣,哥們隨隨便便都可以將其吊打。”


    真要是這麽說出來,估計考核還沒開始,陳元就先會被銘旌拿菜刀削死,這種淒慘的死法,可不是陳元心裏能接受的。


    這邊,銘旌依舊喋喋不休,陳元一邊通過第一輪考核的學子,一邊不時敷衍好友兩聲。而另一邊,裴永和玉茗天戈找了一處無人的角落,避開了眾學子的視線,兩人湊到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唯一能看到的是,玉茗天戈寒著一張俊臉,同時身上的氣霧湧動,襯得其身上的氣勢越發不凡。


    都說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冰玉公子,當真人如其名。


    這一刻,玉茗天戈展現出了屬於天驕的風采。


    可惜,經陳元這麽一說,大多數學子的目光,更多還是落在他手裏那一把白玉描骨金絲扇上。


    他們隱隱覺得,騷包之稱,說不定還真比冰玉公子什麽的要更加貼切......


    當然,這話他們是打死也不會當著玉茗天戈的麵說的。


    “秀公子,這次比試,您怎麽看?誰會贏?”


    當事人積極備戰,剩下的人也沒閑著,幾個衣著華麗,一看便是世家出身的學子,擠到秀天行身邊,低聲問道。


    第一輪考核結束,各自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


    要說誰最有把握奪下大比名額,當屬秀天行這位天驕榜上第八十九位的猛人。


    剩下一個名額,如無意外,不是落入玉茗天戈手中,便是被柳三變奪下。


    柳三變在天驕榜上的排名雖然比玉茗天戈更高,更多的是表現在未來的潛力上。真要論品階和底蘊,出聲玉茗世家,並且早早踏入七品之境的玉茗天戈,明顯要比寒門出身,僅僅半步七品的柳三變要更勝一籌。


    至於陳元,一開始根本沒人在意,直到和玉茗天戈立下墨誓後,眾學子才開始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


    是黑馬,還是曇花一現?


    幾個世家子看不準,於是找到秀天行身上。雖然柳三變也不錯,但顯然不如同是世家弟子出身的秀天行好講話。


    “秀哥,說說吧,我也想知道。”


    以秀天行的性子,本不想理會,但既然身旁的人兒開了口,也就沒有推脫。


    沉吟片刻,秀天行才緩緩說道:“玉茗天戈身為玉茗世家嫡傳,又身處天驕榜,天賦、底蘊無一不缺,即便是我對上,也隻有七分勝算。”


    秀天行的聲音清澈而淡雅,緩緩道來,讓人不知不覺中便入了神。


    但就是這淡雅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無形中透著一股子霸氣,讓聞者不由瞠目結舌。


    秀天行身邊的少年,兩眼發光,臉上滿是崇拜。


    玉茗天戈這等天之驕子,除了秀天行,在場眾人,誰敢說能有七分勝算?


    柳三變或許有幾分機會,但那是未來,不是現在......


    沒有理會目瞪口呆的眾人,秀天行摸了摸身旁人兒的頭發,眼神中蘊滿著寵溺,“至於那位,”說到這,秀天行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說實話,我並不知道他的底細,有什麽底牌。不過,既然他敢立下那樣的賭約,想必應該有幾分把握。”


    說道賭約時,秀天行語氣變得頗為怪異。這點,反倒沒人在意了。


    “秀公子,您說,他真有勝算嗎?”


    站著的學子當中,走出一位身穿青色長袍,頭戴一頂學子冠的年青男子走了出來,向秀天行了半禮後,問道。


    秀天行比對方年紀小些,因此對方行禮,即便是半禮,他也不能怠慢。


    於是,先是迴了一禮,而後,秀天行略作沉吟,這才以和緩的語氣,說道:“看他的言行舉止,不像是世家出身。”


    眾人想了想,確實,如果是世家子弟,從小便有族中長輩教導,言行舉止,自會有一種獨特的氣質。這一點,是寒門學子所沒有的。


    秀天行接著說道:“不是世家出身,即便天賦超絕,但在底蘊方麵,終歸有所欠缺。”


    沒人吭聲,底蘊,正是世家豪門子弟和寒門子弟間最大的差距。


    什麽是底蘊?


    某樣記載了上古時代隻言片語的古籍,某件有著特殊功效的墨寶,前輩強者的指點,都可以算是底蘊當中的一部分。


    寒門子弟,如那柳三變,天賦猶在玉茗天戈之上,但境界卻不如。


    這是為何?


    缺的就是家族的底蘊......


    “您看好玉茗公子?”有人試探著問道。


    對此,秀天行隻是微微一笑,道:“如果接下來兩道考核,考得是天賦,或者對道字的領悟,他們應該不會輸。”


    眾人不解,倒是秀天行身旁的同伴,理解了他的意思,若有所思地問道:“秀哥,你是說,如果考這兩個方麵,玉茗天戈和那個小哥,都會輸?”


    秀天行聞言,溫和地笑了笑,並沒有吭聲。


    但有人卻反應過來,“我知道了,如果是考核悟性和天賦,秀公子肯定能奪下一個名額。柳公子天賦比玉茗公子好,應該能奪下第二個名額。他們的賭約,是賭誰先奪下名額。既然兩個都沒拿下,自然就不算是輸。秀公子,我說的對不對?”


    “那要不是考這個呢?”有人不甘,特意問道。


    秀天行看了陳元一眼,搖搖頭,“如果這樣,玉茗天戈的希望會大些。”


    ......


    另一邊,柳三變的身旁,也有人圍了上去。


    “柳大哥,你說他能贏嗎?”


    柳三變當然知道對方說的他是誰,想了片刻,說道:“如果接下來考核的題目和天賦相關,他或許能有幾分勝算,如果是那些題目......”柳三變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大哥,你說天機書院會......?”雙胞胎兄弟中的弟弟,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怒氣。


    但他話隻說了半截,就被柳三變一個嚴厲的眼神給嚇得閉住了嘴。


    其他寒門學子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對此,柳三變並沒有多作解釋,反倒雙眼一閉,明顯不想再說。


    其他人見狀,沒什麽辦法,隻得迴到原來的位置......


    ......


    天機書院禮堂內,魯能的目光落在身前的香爐上,隨著香上的紅光,一點點向下移動。


    香已經燃去大半,隻剩下最後一截,還在苦苦支撐。


    當香燃到隻剩兩寸時,不管世家子弟還是寒門子弟,俱都停止了談話......


    當香隻剩一寸時,以柳三變為首的寒門子弟全部站了起來,臉上隱隱有著激動之色。


    最後半寸燒完,魯能轉身,雙目如兩口深不見底的寒潭,目光掃過,眾學子竟然感到有一絲膽寒。


    “文比第二輪開始!”


    魯能那威嚴的聲音在禮堂上空迴蕩,宣布考核再一次開始。


    秀天行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但眼神卻變得有些銳利。


    柳三變兩手緊握,眼中迸發出更加炙熱的戰意。


    玉茗天戈目光中透著決絕,但是神情卻有些不安。


    至於陳元,似乎壓根不擔心接下來會碰到什麽題目,依舊一臉輕鬆......


    他們的目光,都匯聚在香爐邊一塊木質托盤上,哪裏,還剩下青、紫兩卷獸皮,接下來,魯能會選擇哪一個?


    沒有讓學子們久等。


    一息,魯能走到托盤前。


    二息,魯能自托盤上,取下青色獸皮卷。


    三息,魯能將獸皮卷打開......


    目光中再次流露詫異之色,魯能看向堂下學子的眼神中,竟然隱隱透出一絲憐憫,可惜,包括秀天行等人在內,注意力都被魯能手中的青色獸皮所吸引,並沒有看到這一絲憐憫。


    除了陳元!


    “有問題!”第一時間,陳元心裏一緊,隻覺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不及多想,陳元立刻拍了拍銘旌的肩膀,示意其退到自己身後。


    銘旌一頭霧水,正想詢問,但見陳元臉色嚴肅,心裏咯噔一聲,不敢多問,老實地退到陳元身後一步的位置,同時將道筆幻出。


    “文比第二輪......”魯能的聲音沒有斷,“......第二輪考核的題目是,混戰。”


    眾學子大驚,這時候,即便是最愚笨的人,也發現不對了。


    有人麵麵相覷,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什麽時候,文比竟然要戰鬥了?


    魯能並沒有留給他們思考的時間,“一十五人,不限規矩,不限手段,不限時間,當剩下八人時,文比第二輪結束。”


    說罷,魯能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猛然喝道:“文比第二輪,開始!”


    禮堂內,隨著魯能宣布完第二輪考核的題目,眾學子臉上神色各異。


    原本隱約劃分好的圈子,有分崩離析的趨勢......


    ......


    禮堂外,天機書院一處院落之中,幾位老者正在交談。


    “屠老,這次你出這些題目,會不會太為難那些小家夥了?”


    一麵色棗紅,雙目大如銅鈴的老者看向坐在上首,身穿明黃長袍的老者。


    被稱作屠老的老者手中,正把玩著一具巴掌大的青銅古鍾。


    文比開始前那四道鍾聲,正是此老敲響,由此,不難猜到此老的身份。


    屠老,正是天機書院的學正!


    此刻,聽到麵紅老者的問話,屠老微微一笑,道:“獅子會將幼崽丟入荒野,山鷹會將幼鷹丟下懸崖。”


    ......


    禮堂外,天機書院一處院落之中,幾位老者正在交談。


    “屠老,這次你出這些題目,會不會太為難那些小家夥了?”


    一麵色棗紅,雙目大如銅鈴的老者看向坐在上首,身穿明黃長袍的老者。


    被稱作屠老的老者手中,正把玩著一具巴掌大的青銅古鍾。


    文比開始前那四道鍾聲,正是此老敲響,由此,不難猜到此老的身份。


    屠老,正是天機書院的學正!


    此刻,聽到麵紅老者的問話,屠老微微一笑,道:“獅子會將幼崽丟入荒野,山鷹會將幼鷹丟下懸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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