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鋒學子掌握著種種不可思議的能力,對一般人來說,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於是,民間才有道筆開鋒,再非凡人的說法。


    這裏,說的便是學子開鋒後,通過書寫道字,可以駕馭種種神秘力量。


    一個剛剛入品的開鋒學子,便可達到十人敵的水平。


    這裏說的十人,可不是老幼孱弱之類,而是實實在在的青年大漢。因此,很多時候一個開鋒學子的名頭便可以威懾一大群普通人。


    暗犬身為某人的眼線,看的多了,見識也不差。自然不會認為開鋒學子便是無敵的。


    恰恰相反,在他看來,低品階的開鋒學子,遠比普通人更好對付。


    為何?


    普通人對敵,往往會使用各種武器,隻要有一把寶兵在手,弱者也有可能擊敗強者。


    因此,對付未開鋒的普通人,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然說不定就會陰溝裏翻船。


    而開鋒學子則不同,他們對敵時,絕大多數沒有使用武器的習慣。對他們來說,唯一的武器,或許便是體內的道筆。


    他們會下意識召喚道筆用來書寫道字,以道字對敵。


    雖然道字威力不凡,但對低品階的開鋒學子來說,道字的書寫,不但要耗費“大量”的時間,還會消耗極大的精力。


    隻要能在其書寫完道字前近身,便可以十分容易地打斷。


    如此一來,書寫道字不成而造成的反噬都能要了低品階的開鋒學子的半條命。


    暗犬知道這些。


    因此,剛才他一直在竭力拉近與對方的距離。讓暗犬高興的是,前方那人族男子,似乎並沒有對敵經驗,對於他的進逼,竟然無動於衷。


    “原來還是個雛!”暗犬心中暗喜。


    此刻,暗犬已經將他和陳元間的距離拉近到區區三步。


    這種距離,隻要給他一息的空檔,暗犬相信能趕在對方書寫完道字前近身,隻要近了身......到時候......


    想到這,暗犬臉上閃過一絲猙獰。暗夜是他最看重的手下,剛才他走近時,已經看到其胸口插著的短匕。


    “公子,你放心,我等......!”


    一邊說,暗犬頭微微垂下,同時,眼中有一絲精芒閃過。


    呔!


    一聲爆喝平地炸響,爆喝的是暗犬。


    這是出其不意,往往能起到絕佳的效果,以往他用這一招,拿下過不少開鋒學子。


    另一邊,暗犬的手下正心頭畏懼,不敢靠前的時候,卻聽到唿的一聲,就像是一陣風吹過。


    再看,他們的老大已然停在那人族小子的身前。


    由於暗犬背對著他們,大部分人看不到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暗犬為什麽會停下來的。


    不過,對暗犬,他們心裏可是一萬個服氣,想當然地認為他們的老大已經掌控住了局勢。


    “唿,剛才那小子憑空冒出來的時候,可是嚇死我了。沒想到他一個小白臉,竟然是一個開鋒學子,真他麽倒黴......咳咳,幸好有老大在,不然......”


    暗犬帶來的幾個手下裏麵,有人長長地唿了口氣,並心有餘悸地說道。在他旁邊,幾個人也是露出一副劫後餘生的喜悅。


    “還是老大威武,連開鋒學子都不是對手,要是我有這本事......”


    “哈哈,就憑你?算了吧,要是你能像老大那樣,老子的姓倒過寫來都行。”


    “得了吧,老王,你那姓正寫倒寫有區別嗎?”


    “......”


    ......


    “老大,你沒殺了他吧,上麵可是要活口。”


    認為暗犬已經掌握住了局勢,便紛紛嬉鬧起來。


    除了小可,這個貌似臥底的男子。


    且不提他臥底的身份,以他的位置,正好將暗犬此時的狀況收入眼底:暗犬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長約五尺的短劍,正抵在前方人族男子的胸口。


    劍雖短,但青銅打造的劍刃泛著寒芒,劍鋒處,有極致鋒芒閃過。


    顯然,此時暗犬手中持有的,是一柄寶刃。


    看到這,小可心裏浮現的第一個念頭,便和他曾經的夥伴一樣,認為暗犬已經占了上風,並掌控住了局勢。


    但是,他沒有忽略暗犬臉上那苦澀的神情,這不是一個占據上風,掌控局勢的人應該露出的表情。


    “難道......”


    正在這時,一陣大風裹挾數片枯葉衝入巷中,小巷內也有不少枯枝落葉,此刻都被大風卷起。


    一片枯葉在飛過暗犬上方時,不知怎的,突然改變方向,向他身上墜落。


    突然落下的枯葉,正好映入小可的視線當中,這引起了他的注意。


    隻見枯葉搖搖擺擺跌落,眼看便要落入暗犬頸部。


    轟!


    卻見火光亮起,眨眼間,小指粗的枯葉,竟然燃起一團明焰,繼而化作黑灰消散在風中。


    “嘎!”小可頓時傻了。


    這是什麽?他瞪大眼睛,看了半天,這才發現一根比頭發絲還要細的紅線纏繞在暗犬頸部。


    同樣,在暗犬持短劍的手腕上,腰間,腳踝處,均有紅色細線纏繞。


    枯葉突然燃燒的畫麵在腦海中反複出現。


    咕嚕!


    小可摸摸脖子,偷偷咽了口口水,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暗犬剛才沒有停下來,那......,想到那恐怖的畫麵,他感到腳有些發軟。


    另一邊,暗犬的手下向暗犬圍了上去。


    走近,他們看到暗犬將短劍抵在對方胸口,這才真正鬆了口氣,其中,一個臉上長滿橫肉的壯漢,大咧咧地走到暗犬身旁。


    見狀,暗犬正想開聲阻攔,卻感到頸間皮膚一陣灼痛,抬頭,正好看到陳元眼中流露出的警告之意。


    神色微凜,暗犬隻得將到嘴邊的話重新吞了迴去。


    暗犬拚命對蠻牛使眼色,希望他趕快退下。


    可惜,那蠻牛人如其名,蠻如蠢牛,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老大,您先歇歇,等我修理這小子一頓,讓他懂懂規矩。”蠻牛對暗犬說道,同時看向陳元,倒三角形的眼睛裏,閃爍著淫邪的光芒。同時,手掌伸向陳元的臉龐。


    “哈哈,老牛,我看你是看上這白臉的小子了,不過,話說迴來,這小子長得白白嫩嫩的,估計睡起來不比一泓樓的那些騷娘們差。”


    “呦,還真是,看著小子白白嫩嫩的,屁股摸起來肯定舒服......”


    “老牛,他可是老大的老大要的人,你可要悠著點。要不然到時候老大也救不了你。”


    “哈哈哈哈......”


    汙言穢語從暗犬手下的口中冒出,陳元隻是冷笑,並未吭聲。貌似被大漢猙獰的麵孔嚇到了。


    蠻牛哈哈一笑,對陳元的反應十分滿意。


    暗犬和躲在一角的小可不這麽想。


    尤其是暗犬,察覺到頸部皮膚上傳來一陣炙熱,頓時疼得冷汗直冒,偏偏又不敢動彈分毫,隻得強忍住那如火焰舔·舐般的痛楚。


    頭一次,暗犬對這平日裏頗為重視的手下,生出一絲埋怨。


    他的小命可是控製在對方手上,這要是頸部那根細線輕輕抖一抖,那他的腦袋......


    想到這,種種血腥的畫麵在暗犬的腦海中浮現,便是膽大如他,也不由有些心寒。


    好在,頸間疼痛依舊,暗犬這才鬆了口氣,會痛才是好事,至少說明腦袋還沒掉,這要是不痛了,那才是悲劇。


    “蠢貨,”小可心中不屑地罵道,同時看向陳元的目光中,隱隱帶著一絲好奇。


    他和暗犬一夥不同,因為某些原因,其對於開鋒之事知道不少,在他看來,陳元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然淩駕於九品之上。


    “八品中階?還是八品高階?.......總不會是八品巔峰吧?”


    小可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陳元,每一絲細小之處都沒有漏下。因此,當一顆米粒般大的紅色光點飄向蠻牛時,正好被他看在眼裏。


    大白天,雖然天空被厚實的雲層籠罩,但不時亮起的電芒的照耀下,僅僅米粒大的紅色光點並未引起暗犬手下的重視。蠻牛的眼睛死死盯在陳元的臉上,更是沒有在意。


    於是,那紅光在一雙眼睛的注視下,似慢實快地向大漢飄落。


    三尺!


    大漢手掌離陳元的臉還差一指距離。


    兩尺!


    一尺!


    ......


    終於,在手掌即將接觸到陳元臉上的皮膚時,紅光正好碰到蠻牛伸出的手臂。


    轟!


    紅光在接觸到蠻牛手臂的一瞬間,陡然暴漲千萬倍,一團半人高的藍色光焰憑空生出,瞬間將蠻牛包裹。


    哇!在一眾驚唿聲中,蠻牛那龐大的身軀,轉瞬間便化作漫天煙塵,煙消雲散。


    一道清風襲來,此間再無蠻牛的蹤跡。


    “你......你是魔鬼!”


    這下,暗犬的一眾手下,總算是察覺到不對勁了,當然,這和他們終於看到暗犬頸部那一圈焦黑的傷痕不無關係。


    跑!有人轉身就跑,對此,陳元隻是冷笑一聲,左手食指輕彈,卻是一粒紅光自他指尖飛出,射向逃跑之人。


    轟!又是一團光焰暴起,跑在最前麵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轉瞬化作黑灰。


    見狀,另外兩個逃跑之人啪的一聲,嚇得癱倒地上,下身隱隱有黃色液體流出。


    “還有誰想跑的?”


    陳元冷笑,他的目光從暗犬身上掃過,接著是暗犬的一眾手下,最後落在小可身上,“你過來!”


    小可嚇了一跳,待看到陳元臉上露出不耐煩時,一路連滾帶爬趕到陳元身前,老老實實地在離陳元三步的位置站定。


    見對方識相,陳元滿意地點了點頭,同時手指輕彈,一絲紅線纏上對方頸部,“接下來我問,你們兩個說,誰要是膽敢撒謊,剛才那個人便是他的榜樣,明白了嗎?”


    暗犬察覺頸部疼痛稍減,知道對方的意思,連忙點了點頭,另一邊,小可有樣學樣。


    “你們給我站一排,要是哪個敢逃,剛才那個人就是他的榜樣!”


    ......


    半餉,八個身影出現在小巷中。此刻,小巷已經空無一人,唯有巷角隱秘處,殘存著些許灰燼。


    “前輩,你確定他曾經來過這?”


    為首的老者四處打量片刻,突然從懷中取出一片銅鏡,另一隻手幻出道筆,在銅鏡上書寫了一個奇異的字符。


    “同心鏡?沒想到前輩竟然連這種稀有的墨寶都有,不愧是......”


    “什麽?這麵破鏡子就是傳說中不管距離多遠,也能將消息瞬間傳遞的同心鏡?”


    除去為首的老者,其餘七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怪他們如此,同心鏡在墨寶中,也是極其罕見的異類。不能攻擊,也不能抵禦攻擊,也沒有其他雜七雜八的能力。


    唯有一點,其主鏡每隔一定時日,通過某種手段便可分離出一麵分鏡,隻要在主鏡上以元墨寫下內容,無論隔多遠,分鏡上幾乎能同時顯現。主鏡的品級越高,能分離的分鏡數量便越多,可以間隔的距離也越遠。


    傳說中,甚至出現過可以分離九十九麵分鏡,遠隔十萬萬裏還能正常相通的同心鏡。


    當然,為首老者手中的肯定不是那塊。


    隨著老者道筆的落下,銅鏡表麵,漸漸亮起一層淡淡的幽光,一枚拇指大的奇異字符自幽光中浮起,懸於老者麵前。


    見此,為首老者臉色微動,神情漸漸變得嚴肅,他一手按在銅鏡上,體內元墨如滔滔江水,湧入銅鏡當中。


    嗡!


    銅鏡一震,鏡麵上的幽光漸漸變得強盛,同時,懸在半空中的字符首尾拉長,中間變窄,


    說道這裏,貝殤禾輕歎一聲,想他貝兇氏,曾經在天族內,也能排到前十之列,此刻卻落到如此田地。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貝殤禾嘴中溢出一絲輕微的歎息。


    “千羽,這千雷棘域背後,定有狼族的影子,大人現在昏迷不醒,他們不知詳情,不敢動手,因此招來千雷棘域試探。”貝殤青伸出三個手指,“一,可以試探大人他的傷勢,按照大人的脾氣,定然見不得族人傷亡;二,如果大人真的出手阻攔,他們便可趁機偷襲;三,如果大人不出手,他們也可以在族人內傳播謠言,以動搖我族軍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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