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珠重新梳洗了一番,華貴的飛天髻上插著一根紅寶石雕刻的海棠花發簪,一襲雪錦色的燙金雪紡宮裙,裙擺處繡了數不盡的海棠花形態。


    同裴景的一襲暗黑色衣袍相稱得很。


    原本翡翠給她拿的是正紅色的宮裙,但蕭明珠的小心思是想同裴景穿相似的衣裳,就連發簪上的紅寶石都對應著裴景的紅寶石玉冠。


    “公主,顧府小姐和平南王府小姐到。”


    “嗯,請進來。”


    蕭清清和顧詩詩一踏入明珠宮的宮門,就被滿宮的貴氣包圍了。


    入目的亭台樓榭,小橋流水。


    四季花期的海棠花,紫檀木梨花木製成的桌椅,玉石屏風又或是難得一見的南海珍珠,在這裏,應有盡有。


    兩人按下心中的震撼,對於傳聞永安長公主最受天子寵愛這個事實,在這一刻有了具體的描寫。


    世家貴女千金難求的南海珍珠,被蕭明珠製成了簾子迎風舞動,萬金一架的玉石屏風被蕭明珠置於院中,風吹日曬…


    兩人的唿吸都放輕了許多,小心翼翼的跟著宮女,穿過花海來到殿前。


    “永安。”


    “永安。”


    就連出聲都異常的輕,怕驚擾了眼前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清清,詩詩,快進來。”


    蕭明珠瞥了一眼翡翠,將她未說出口的讓她塞迴去,不外乎是見了公主為何不行禮此等話,蕭明珠無心計較,何況這是在她宮裏,她覺得無所謂:“下去吧。”


    殿內的宮人都被清退到殿門外候著,蕭清清鬆了一口氣,也不客氣。


    她拿起杯盞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拍著胸口心有餘悸道:“這一進宮,總是擔驚受怕的很,見了永安才緩過來。”


    自從蕭青雲登基後,就沒有什麽世家可以被邀請入皇宮一敘的,導致京都中的世家,就算想破了腦袋,都隻能在大宴的時候來上一趟。


    凡能進來的,迴去無不炫耀一番。


    “表姐說的什麽話,皇宮哪有表姐說的那麽可怖。”


    蕭明珠被蕭清清的耿直惹笑,她見顧詩詩還有些拘謹,便將杯盞推到她麵前:“宮人都被我趕出去了,喝茶的話都要我們自己動手了。”


    顧詩詩知道蕭明珠是為了讓她們兩舒服自在些,感激地笑了笑:“我泡茶的技術還可以,我來為清清和永安泡茶。”


    顧詩詩抿了一口茶,緩解了幹燥的嗓子,忽地驚喜問道:“這是什麽茶?茶香悠然,入口順滑細膩。”


    她拿起杯盞靠近鼻尖,輕輕嗅了一下:“香中似乎還帶著雪的清冽。”


    “哪有什麽雪的清冽,詩詩莫不是在框我,我怎麽沒喝出來。”


    蕭清清細細品了一口,兩個字好喝,其餘的她品不出來。


    “你別打岔。”


    顧詩詩瞪了一眼蕭清清,又滿懷期待地看著蕭明珠,希望她為自己解惑。


    她從未喝過如此清冽甘甜的茶。


    蕭清清尷尬地摸了摸鼻尖,也將視線轉移到蕭明珠身上,嗯,永安表妹長的可真好看。


    “這是雪頂含翠。”


    蕭明珠伸出指尖點了點杯盞中的茶葉,露出了細膩柔滑的手腕,羊脂白玉手鐲同杯盞碰出悅耳的撞擊聲。


    一下撞進了顧詩詩的心房中,雪頂含翠,這居然是雪頂含翠!


    她隻有在書中看到過這種茶,沒成想她居然喝上了。


    素來以大家閨秀形象為主的顧詩詩在聽到雪頂含翠四個字的時候,收不住臉上震驚的表情,呆呆地道:“有錢也買不到的雪頂含翠,我居然喝到了。”


    “什麽?有沒有那麽誇張啊詩詩,不就是一口茶嘛。”蕭清清不懂,她也不會品茶,她覺得茶就是用來解渴的。


    “你這一口,就喝了千金,你說誇不誇張。”蕭明珠挑眉,又給兩人添了茶,淡定道。


    “啊?”蕭清清指著杯盞,又指著自己,似乎不敢相信。


    顧詩詩重重地點頭,一臉嚴肅:“真的。”


    蕭明珠也重重地點頭,一臉淡定:“真的。”


    天啊,蕭清清覺得,自己這是交了個什麽黃金疙瘩好友啊,一口千金,她心心念念想要買的騎馬裝才二十金,她都要肉疼死了:“我…”


    “永安別給我喝了,我不懂欣賞,浪費你這茶了。”


    蕭清清連忙將杯盞推迴到蕭明珠前,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顧詩詩覺得自己攀上蕭明珠,還真的是坊間說的那般,高攀了。


    從入門到現在的茶,無一不彰顯著蕭明珠的尊貴無雙,而自己,連拿得出手的禮物都沒有。


    這讓她垂下了眼簾,有些不自在了。


    蕭明珠從決定交下兩人當好友,就已經有無數兩人的資料通過不同人的口中同你分析。


    是以,她也知道顧府雖然不窮,卻也沒到能讓顧詩詩隨意置換衣裙首飾的地步。


    而蕭清清作為王爺之女,每個月的月銀也是不多的,畢竟平南王府向來清廉,隻有個王爺虛銜,沒有實權。


    就好比今日她們三人都穿了現下時興的燙金雪紡麵料一樣。


    蕭明珠的燙金雪紡是用的真金絲勾勒上去的,而顧詩詩和蕭清清的燙金雪紡,則是用銅線染色勾勒,一對比,就能看得出來。


    “你們是本公主的好友,這點茶算得了什麽,何況這茶也不是花的我的銀子,都是阿景送來給我的。”


    蕭明珠不甚在意地又將杯盞推迴蕭清清前,她都還沒說,這茶,她多的是。


    兩人一聽,又是一計驚雷落在心尖上。


    看蕭明珠豪橫的泡茶方式,她們覺得,裴指揮使一定送了許多來,否則再富貴都不敢如此泡茶啊。


    兩人也不是矯情做作之人,蕭明珠都解釋了,她們還要故作矜持的話,那就是對蕭明珠的見外了。


    於是蕭清清先開了頭,賊笑道:“永安都這麽說了,我就放心喝了,嘿嘿,父王可喜歡品茶了,我迴去定要在父王麵前好生炫耀一番。”


    想到平南王會氣的吃不上飯,蕭清清就覺得高興,畢竟往常都是她被罵的吃不上飯。


    “多謝永安的款待,這茶我很喜歡,這是我閑來無事時作的畫,送你。”顧詩詩從袖中拿出她這幾日作的畫送給蕭明珠。


    畫上的女子雍容華貴,眉眼清冷,正往杯中加入海棠花瓣,低頭時嘴角微微勾起,正是賞菊會上蕭明珠添花的那一幕。


    連神情都刻畫的淋漓盡致,可見作畫之人的用心,絕對不是閑來無事才作的。


    “謝謝詩詩,我很喜歡這幅畫。”蕭明珠莞爾一笑,豔麗絕色的五官被笑意逐漸暈染開,令人注目。


    “我也有,我也有,永安看。”


    蕭清清見顧詩詩拿出畫作,這才想起來自己也帶了禮物來的,忙著就要打開給蕭明珠看。


    “這是雪錦色的燙金雪紡齊胸襦裙,我一見就覺得很適合永安,特別裙上那大片的海棠花,我記得永安最愛海棠花了。”


    蕭清清獻寶似的介紹著自己帶來的禮物,質地自然比不上蕭明珠身上所穿的,但勝在心意難得。


    況且蕭明珠多數都是宮裙,像這種時興的樣式,她卻是沒有的。


    宮裙大都是端莊為主,基本上不會存在齊胸襦裙這種大露春光的樣式。


    “謝謝清清想著我。”


    蕭明珠還想說點什麽,蕭清清打斷了她,頗不好意思地道:“不用不用,就是我和詩詩今日收到帖子太過於高興,以至於我們兩人還未用膳,不知永安可否…”


    一番話還沒說完,蕭清清破天荒的紅了個臉,真是丟人丟到皇宮裏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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