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所有人都能把阿清跟阿韻區分開來了,因為阿清的左眼睛腫得幾乎睜不開了!


    “哇哇——”一大早,阿清看見銅鏡裏的臉,扯開嗓門,打算哭。


    眼睛睜不開了,這就像牙齒忽然掉了一樣恐怖!生病總是帶來莫名的恐懼和不安,“忽然不美了”比生病更加沒有安全感。如果既生病,又忽然不美了,這簡直就是雙重打擊。


    “哥哥!哥哥……”阿清哭著要去找蘇牧。


    鄭晴川顧不上梳頭發了,也顧不上洗臉漱口了,趕緊把衣裳穿整齊,就牽著阿清往蘇牧的屋子走去。


    可是,蘇牧的臥房和小書房都是空的,找不到他的人。阿清一直喊哥哥,鄭晴川就牽著她一直走,一直找。


    走到西跨院的門口,聽守門的婆子說:“五少爺一大早就出去了,還沒迴來。”


    鄭晴川立馬吩咐雲嬤嬤去找蘇牧。


    “五少夫人,外麵冷!趕緊迴屋吧!別把冷風吃進肚子裏去了。”奶娘甚至拿了鬥篷來把鄭晴川和阿清裹上,語氣緊張地勸著。


    但是阿清倔強,一定要站在院子門口,不肯走,一聲接一聲地念著哥哥,非要等蘇牧迴來。奶娘的手一碰到她,她就大哭大鬧!


    奶娘沒辦法,隻能在一旁站著,幫她們擋風,滿眼無奈。


    鄭晴川隻能發揮螞蟻搬大米的精神了,使出吃奶的勁,走幾步歇一下,努力地把阿清抱迴了屋子去。幸好阿清不排斥她。


    阿韻一看見阿清的眼睛,就害怕。阿清一哭,她也跟著哭。


    奶娘按照太醫說的熱敷辦法,擰了一條熱帕子,遞給鄭晴川。鄭晴川一邊幫阿清敷眼睛,一邊等蘇牧。


    蘇牧還沒來,蘇老夫人就先來了。


    “我聽見阿清在哭,就過來看看!眼睛好些了嗎?”蘇老夫人不敢走得太急,因為腿有點打顫。


    等蘇老夫人走了過來,坐下的時候,鄭晴川把熱帕子拿開了,露出了阿清的左眼睛。


    腫得認不出來那是眼睛了reads();!


    蘇老夫人頓時嚇了一大跳,老人家伸手摟住阿清的小肩膀,把小孫女抱在懷裏,淚眼朦朧地對丫鬟說:“快去找蘇牧來!快去!”


    蘇牧就是全家老老小小的主心骨!


    鄭晴川想到的卻是:享受到的信任和承擔的責任是對等的!


    蘇牧十五歲,卻已經不像個少年那樣輕鬆。鄭晴川每次看見他,都像看見不會幹涸的泉水一樣,清潤的感覺。


    可是,當她沒有看到他的時候,他是在忙什麽呢?


    她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


    蘇牧正在處理棘手的事情!


    幾天前,他把假賬的事挑明了,本意是讓金掌櫃自覺地離開蘇家的綢緞莊。


    不要有爭吵,不要有反目成仇的舉動,也不要有因為驅趕而顏麵掃地的事情。


    他把離開的理由留給了金掌櫃自己去開口,告老還鄉,或者含飴弄孫,或者安心養老,可以有很多不損麵子的借口。可是,現實卻像是一條咬人的瘋狗!


    今天早晨,他去東跨院練了一會兒拳,很快蕭蕭和白水就跑來告訴他:“少爺,出大事了!綢緞莊被那金老頭給搬空了!我們又找到他的家裏,房東說他們一家人昨晚上趕路走了!真是狗娘養的!連老臉都不要了!”


    不像蕭蕭和白水那樣激動、氣憤,青山沉穩地問:“少爺,去官府報案嗎?”


    綢緞莊裏有上千匹布的存貨,綾羅綢緞價值不菲。這樣的失竊案足夠驚動官府了。


    連竊賊的身份都確定了,不需要破案,隻需要抓人就行!官府想必最喜歡這樣的案子了!


    蕭蕭和白水在一旁摩拳擦掌,嘀咕道:“金老頭是不是瘋了?蹲大牢的事情也敢做!這次逮到他,是他活該!如果逮不到,我跟他姓!”


    蘇牧考慮了一會兒,嘲諷地道:“他不是瘋了,而是成精了!”


    金掌櫃仗著他那跟蘇家十幾年的老交情,又覺得蘇牧肯給他留麵子,就有恃無恐。


    杜師父伸手拍兩下大腿,哈哈大笑道:“金老頭是在跟蘇牧打賭!賭蘇牧念舊情,不會把他怎麽樣!現在他肯定正悠閑地睡大覺呢!這些老夥計啊,最喜歡說什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樣的胡話了。”說完,他搖著頭,打著嗬欠,把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地進屋去了。


    聽見杜師父的話,蕭蕭和白水都氣餒了,之前還在摩拳擦掌,暢想著金老頭被扔進大牢的情景,現在他們的兩邊肩膀都塌下去了。以他們對蘇牧的了解,十有*會放那金老頭一馬!


    想想真是不甘心啊!那金老頭偷偷摸摸地做賊,怎能不去抓他呢?難道還讓他拿著大錢逍遙自在?


    可是,出乎他們意料的事發生了。


    蘇牧沒有猶豫地道:“去報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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