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對此深感意外,謝塵也是如此,甚至連五號自己都大驚失色。後來大家討論了一下才發現,原來五號投錯了,以為那是洛伊的信箱。


    最後,在眾人羨慕、嫉妒、悔恨的神色中,洛伊和謝塵出發了。


    謝塵開著節目組準備的車,洛伊坐在副駕駛上,柔和的風從臉側吹過,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我喜歡這個車。」洛伊頗為開心地道,這車的外殼是深色的,泛著藍紫色的光芒,聽聲音便知道價值不菲。


    「那以後你可以開我的。」謝塵目視前方路麵,聲音平平淡淡。


    「哦,你也有一輛嗎?」洛伊隨手從杯架處摸過一個墨鏡。


    「不是。」謝塵頓了一下,繼續平淡道,「我有一個係列。」


    「……挺厲害。」洛伊扯了扯嘴角,把墨鏡往臉上一扣。


    此時陽光正好,晴朗輝煌,他們的車一路向前,從郊野駛向城市中心。


    第23章 遊玩


    清雅靜謐的美術館內, 洛伊和謝塵緩步走在展廳裏,頭頂有柔和的燈光傾瀉而下,身側則是掛滿了一幅幅作品的牆壁。


    大約二十分鍾前, 洛伊下車去買水時, 突然看到了美術館旁邊的一塊展示牌,牌上印著許多隻小蝴蝶,他激動地立刻拉著謝塵買票而入。


    隻是沒想到, 進來後他才發現這個展覽是蝴蝶標本展。那些五顏六色的蝴蝶,已然了無生氣,它們被拚製成不同造型的作品,整個展廳仿佛萬花筒一般,瑰麗奇異。


    又殘忍。


    洛伊第一眼看到時,隻覺得從腳底到頭頂一片涼意, 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理智告訴他這裏不是蟲星, 他也不能用過去的思維看待問題。


    「我們去旁邊展廳看下吧?」謝塵適時地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洛伊湛藍的眸子輕輕顫動了一下,他定了定神, 倔強地挺直著脊背, 微抿著嘴唇點了下頭。


    旁邊展廳裏是一場油畫展,畫作色彩大都鮮艷明亮, 飽和度較高, 看過一圈後洛伊的心情好了一些。


    跟拍他們的無人機, 在入口處被攔了下來, 逃離鏡頭後的清淨也讓他放鬆了許多。


    走著走著他突然看到某幅畫上有一隻玫瑰, 帶刺的花莖上還站著一隻小鳥, 鳥兒的胸口被玫瑰的荊棘刺破, 鮮紅的血液流淌而出。


    「夜鶯與玫瑰。」謝塵給他解釋道, 「創作於一百多年前的故事。」


    「講的什麽?」洛伊略感好奇,看著這幅有些血腥的畫麵,他感覺不會是個很美好的故事。


    謝塵大致給他講了一遍《夜鶯與玫瑰》的故事情節。洛伊聽完嘆息一聲,幽幽道:「好可憐的夜鶯,它是喜歡那個男人的對吧?」


    「或許吧。」謝塵的聲音很輕,「其實這個故事還有更深的寓意。」


    「是什麽?」洛伊有些疑惑,雖然他沒有聽懂最後一個詞,但能通過語境明白謝塵的話意。


    「你知道夜鶯隻有雄性可以鳴叫嗎?」謝塵柔和的目光直望進洛伊眼裏。


    「雄性。」洛伊微微蹙眉,唇齒咀嚼著這個詞彙,隨即驀地恍然,眼睛亮亮地看著謝塵,「你的意思是……」


    「嗯。」謝塵繼續緩緩道,「這個故事的作者是位同性戀者,所以這也可以說是他的自傳,他的表白,他內心世界的傳遞和延申。」


    「同性……」洛伊睫毛忽閃了一下,小聲問道,「是你跟我這樣的嗎?」


    謝塵垂眸思索了一下,「算是吧。」


    這個模稜兩可的迴答讓洛伊感到不解,可這也並不是很重要的事,他便沒有過多糾結。


    逛完這個展廳後,謝塵就準備帶洛伊去吃飯,洛伊猶豫地咬了咬唇,還是想再迴去看看蝴蝶標本。


    第二次來到蝴蝶展廳後,他不似最初那樣驚恐了,隻是心頭仍然縈繞著絲絲揮之不去的傷感,這種感受在他看到一隻活著的蝴蝶時達到了頂峰。


    那是一隻藍尾翠鳳蝶,尾翼是亮麗的藍色,翅膀則主要呈黑色,中間有綠色的條紋,通體覆滿翠綠的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閃閃的光芒。


    它被禁錮在一個透明的玻璃容器裏,容器緊緊封閉,隻有上方留著一個通風的小口。


    洛伊終究是不忍心,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一旁的謝塵:「這個可以買嗎?」


    謝塵觀察了一下它的標籤,並未看到有特別的標註,於是輕輕拍了拍洛伊的肩膀讓他等下,然後便轉身去找不遠處的工作人員。


    隔著幾米的距離,洛伊看到他認真地向工作人員問詢,交談的聲音被壓得很低,洛伊聽不到內容。


    過了一會謝塵折返迴來,然後道:「可以但是手續有點麻煩,你在這裏等我下好嗎?可以先跟它玩一會。」


    「嗯!」洛伊重重地點了下頭,嘴角也帶上了不自覺的笑意。


    最後他如願以償地抱著裝有鳳蝶的玻璃容器離開了,出了展廳後他問謝塵花了多少錢買到的。說不上是為何,但他覺得謝塵不會用節目組給的資金付款,一定是自己出的。


    謝塵顯然早已明白他想做什麽,卻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如果你想還我的話,不如用些別的方式。」


    「什麽呢?」洛伊順著他的話便問道,然後在看到對方唇邊隱隱的笑意時,才察覺他的意思,洛伊小聲埋怨著,「你們都欺負我。」


    「我好像……什麽都沒說吧。」謝塵嘴角依舊帶點笑意,但是眉頭輕蹙,一副被冤枉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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