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花我三十星幣買的情報!?」


    「你他媽是不是在逗我?」


    漢納倫一臉賠笑:「失誤、失誤,他可能給錯了,我等會找他退錢。」


    「你最好把三十星幣一分不少都給我還迴來!」


    「那有些困難。」漢納倫眨巴眼睛。「我花了二十九買了一杯烈火深巷。剩下的一星幣,才是買情報的錢。」


    如果李爾憤怒有實質,現在整個倉庫已經被他燒沒了。


    他兩眼突出,幹瘦的頸子青筋爆出,深吸一口氣,咆哮出聲:


    「漢納倫!赫特!你們兩個蠢貨!我真是個白癡,跟你們一起偷渡迴母星!」


    「滾!」


    虛擬玻璃花房裏的鍾易對倉庫發生的事情渾然不覺。


    他垂頭,看見圓桌按順序依次擺了他們的名牌,他左側就是那瘦小的雄蟲,名牌上名字是布洛。


    右側,則是第一個踏入小徑的暴躁雄蟲,阿莫夫。


    其餘幾個……


    鍾易抬眼,不動聲色地將視線掃過去。


    伊利亞注意到幾隻雄蟲互相戒備觀察的動作,勾起薄唇,愉悅一笑,突然開口了:「難道你們需要一一自我介紹嗎?」


    「我想,我們或許不需要這種溫情脈脈的開局。」


    「畢竟,這裏是麵試現場,而我是唯一的麵試官,你們隻需要討好我就足夠了。」


    聽見此話,習慣了做主導的雄蟲們,皆覺得刺耳,毫不適應。


    阿莫夫更是直接重重冷哼一聲,雙手環抱在胸前,翹起二郎腿,身體向後靠,貼著椅背。


    畢竟,雄蟲數量稀少,再加上過去幾十年,蟲族社會有一段時間極端排斥雌蟲,雖然隨著外戰中止矛盾不再尖銳,但蟲族社會還是習慣優待讚美雄蟲,很多雄蟲潛意識裏都覺得雌蟲弱自己一頭。


    伊利亞微笑著環視一圈兒麵色不善的雄蟲們,隨後將目光盯在平靜無波的鍾易臉上,勾勾嘴角,得寸進尺。


    「本場麵試,我佩戴了心跳檢測儀,超過一百五就會報警。」


    伊利亞揚起纖瘦的右手腕,一塊黑色半包圍手環,顯示屏上隻有兩位數。


    所有蟲的目光都集中在這個儀器數字盤上,看向伊利亞這個意味不明的舉動。


    伊利亞似笑非笑,他們誰也不知道這個雌蟲到底在說真心話還是謊言。


    隻見他緩緩地,拇指和中指相互擦過,打了個響指。


    「我隻為兩件事心動過速——」


    「愛情,以及死亡。」


    「請諸位,盡情取悅我。」


    作者有話要說:


    愉悅犯伊利亞上線。


    第7章 這裏是,新蜜蜂牌


    伊利亞的麵試內容是一場遊戲。


    蟲族的經典遊戲——蜜蜂牌。


    當伊利亞移開修長的手掌,露出一副花紋繁複的紙牌後,在鍾易座位右側,那隻暴躁易怒的阿莫夫大聲嘲笑著:


    「蜜蜂牌?我以為,隻有過家家的幼蟲才會玩這種東西。」


    伊利亞隻是笑笑,笑意沒有觸及眼底。


    鍾易極為緩慢地,視線環視一圈,所有麵試者的表情都遊刃有餘,就像是,他們對這種遊戲極為熟悉一樣。


    除了不是蟲族的自己。


    看上去,伊利亞並不打算向他們重申經典玩法的規則。這隻雌蟲麵試官幹脆利落地將牌分成兩摞,放在手心,準備洗牌。


    鍾易垂眼思考著對策。


    他要如何在不暴露自己是人類的前提下,得知遊戲玩法。


    哢噠。


    伊利亞將洗好的牌磕在桌麵上,背麵朝上,鎏金玫瑰紋路印在墨綠色的底上。


    「麵試官,我有一個疑問。既然現在是要通過遊戲來淘汰我們,那麽是否應該重申遊戲的規則,以確保公平性?這雖然是一個經典遊戲,但我們誰也不知道,你是否為了這場麵試,添加了什麽新的規則。」


    鍾易突然出聲,打斷伊利亞準備發牌的動作。他偏灰色的瞳孔在玻璃房光線折射下,顏色更加淺淡,像是夜空裏,月色邊緣朦朧的灰。


    伊利亞頓住,將指尖抽出來的一張牌又放迴去,原本噙在嘴邊的笑也平了下去。他實在是一隻很漂亮的雌蟲,笑的時候像是玫瑰花盛開的燦麗,冷臉的時候,又像是豎起尖銳的荊刺。


    在場的的所有人,都從這隻雌蟲麵試官臉上,這雙眼睛中察覺一絲危險的氣息。


    倏然,伊利亞嘴角一勾,又恢復他那副笑盈盈的樣子。


    「你很敏銳,確實如此。我的確想借隱瞞規則,淘汰掉你們所有雄蟲。」


    「什麽!?」阿莫夫皺起濃厚的眉毛,怒視這個滿嘴謊言的雌蟲麵試官。「你改動了遊戲居然不告訴我們!還是當著這麽多雄蟲的麵,你怎麽敢的?」


    伊利亞將牌放在桌子上,慵懶地將手從桌麵上抽迴來,搭在兩側扶手,以舒適的姿態靠在椅背,好整以暇地看著憤怒雄蟲發飆。


    「怎麽不敢?在這裏,我是麵試官,別忘了,你們需要取悅我。」


    阿莫夫實在生氣極了,他脖子漲紅,猛然拍桌起身,他又高又壯,突兀地站起來,像座小山似的。


    鍾易筆直地坐著,仿佛不是他挑起矛盾開端一樣,一臉漠然。


    右側是一個戴眼鏡瘦長白淨的雄蟲,頭向一側偏去,根本不看阿莫夫,仿佛對這種低級的雄蟲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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