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叉車司機已經徹底傻了,躲過了老板公子,沒躲過客戶,好像哪個都是必死的結局。兩個小孩則被嚇得不輕,抱在一起哇哇大哭。


    “林總?林總!林總,您醒醒!”小張不敢動許星然,隻能蹲在旁邊不停叫她。


    “愣著幹什麽,打120叫救護車啊!”她叫了一會才恍然記起旁邊還有個肇事司機,忙抬頭訓斥。


    那叉車司機這才大夢初醒般驚慌地拿出手機打電話,顧澤瀝和汪總這個時候也趕了過來,汪總冷著臉,質問小張怎麽迴事,小張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麽說,那一瞬間發生的事情太快了,她根本沒看清。


    “你說!”小張說不清楚,汪總把視線轉向了叉車司機,顧澤瀝也是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我送飲料去倉庫,兩個孩子突然從旁邊跑出來,我嚇了一跳就踩了刹車,倆孩子可能嚇到了,一動不動,我就想著先倒倒車,繞開他們倆,哪知道飲料箱就突然倒下去了,多虧這位林總把孩子推出去,才沒砸到孩子。”叉車司機想著橫豎都是死,那還不如實話實說,也許能得個全屍呢。


    汪總聞言偏過頭去看了看兩個抱在一起抽抽噎噎的孩子,一陣頭大。他一直告訴他們不要在廠區裏亂跑,廠區裏的叉車來來迴迴的,一不小心就會有飲料掉下來,他們就沒放在心上過,這下好了,終於能長記性了!


    再看看地上躺著一動不動,衣服也滲出血來的許星然,汪總再次頭疼,孩子記性是長了,受傷的卻是個外人,這讓他如何是好?


    “顧總,這件事都是小孩子胡鬧造成的,林總的醫藥費我全出了,有什麽後續的費用,您也隻管開口,汪某絕不推辭。”這個時候他必須得拿出態度來,不管是受傷地點,還是受傷原因都跟他脫不了關係,他就算是巧舌如簧也推辭不了。


    “汪總客氣了,我先替星然謝過汪總。”顧澤瀝其實挺心疼許星然就這麽趴在地上的,但是她傷在背部,那位置正對著前邊的胸口,他根本不敢搬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對許星然的心肺造成二次傷害。


    汪總跟他客氣,他也就跟汪總不客氣,畢竟出事是在他地盤上,許星然受了這麽大苦,讓他怎麽賠都不為過,問題是,他要怎麽通知韓錚去許家領孩子?


    頭疼,太頭疼了,想到韓錚知道許星然又受傷的事情可能會暴怒的臉,顧澤瀝就覺得自己渾身都疼。


    救護車終於姍姍來遲,好在許星然並沒有流多少血,醫生檢查之後也隻說是因為箱子的角正對著後背才會傷到,隻能算是普通的皮肉傷,至於昏迷則是因為箱子墜落後大麵積砸到後腦,導致的中度腦震蕩,具體還要等迴醫院之後再做檢查。


    許星然被送進了急救室,顧澤瀝和汪總站在門外等,一個等著付錢一個尋思著怎麽通知韓錚。


    最後,顧澤瀝咬咬牙,心想死就死吧,撥通了韓錚的電話。


    “什麽事?”電話那邊的韓錚很是疲憊,他就不知道顧屹凡是從哪兒找來千西這麽一朵奇葩的,折騰人的花樣層出不窮,他開始羨慕被開除的顧澤瀝了。


    “那個,有件事要告訴你,但是你得保證,聽完之後還能保持冷靜。”顧澤瀝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語氣裏還帶有幾分討好。


    “你先說。”韓錚揉了揉眉心,暗罵一句,隻覺得顧澤瀝大概是太閑了,心想要不要讓分公司給他點事做讓他忙起來。


    “不,你先答應,你不答應我不說。”這個時候,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顧澤瀝堅決不肯先說。


    “行吧行吧,你說吧,我保證聽完保持冷靜。”韓錚懶得和他爭,隻能無奈應允。


    “那好吧,我說了。”顧澤瀝又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緊閉大門的急救室,兩眼一閉,快速說道“星然受傷了。”


    “你說什麽?”韓錚猛地站了起來,想打人打不著,隻能對著辦公桌上的文件發脾氣,劈裏啪啦地全砸地上了。


    顧澤瀝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大熱的天硬生生嚇出一身冷汗來,他同情地看了一眼汪總,看得汪總莫名其妙,他卻不打算提醒汪總,畢竟韓錚這種護妻狂魔不能讓他自己承受,得拉個墊背的才是。


    “星然受傷了,你先去許家把孩子領迴去?”顧澤瀝說得小心翼翼,畢竟領孩子才是他這通電話的重點。


    “出這麽大的事你還讓我去領孩子?”韓錚差點氣笑了,桌上那隻擺著好看的白瓷煙灰缸也隨著他話音落下而跌落地麵,四分五裂。


    “不是,星然這是個意外,她肯定特別操心孩子,你把孩子安頓好了再來看她,她或許對你能臉色好點。”顧澤瀝苦口婆心讓他意識到安頓好孩子的重要性,畢竟許星然現在要和韓錚塵歸塵土歸土,他們都是知道的。


    “顧澤瀝!”韓錚本想說你是不是準備給我下套,轉念一想,完全沒這個必要,他真有這個心思,不打電話不是更好?


    “我知道了,你把醫院地址發我,我安頓好孩子就過去。”他揉著眉心,隨手抄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向外走去,眼看著小念就要放學了,他得提前找著席浩軒商量一下怎麽哄她,直說她肯定得哭,到時候連帶著什麽也不懂的席康樂一起,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且不說這些沒事的人在忙活什麽,許星然現在很困擾,眼前的景象實在是似曾相識,她就奇了怪了,為什麽每次受傷的人都是她?她命硬?


    看著眼前這一大片一大片的白霧茫茫,她連叫喊的心思都沒有,畢竟有過前車之鑒,就算了叫了喊了也沒什麽用,老實呆著唄,誰知道一會又演什麽給她看。


    這樣想著,許星然索性坐下了,雖然看著好像自己是懸空的,但根據以往經驗,這都是假象,她想幹嘛就幹嘛,想坐自然也是能坐下的,隻不過這一次,大概不會有什麽人在外邊吵吵嚷嚷地給她告白表忠心了吧?


    想到自己和韓錚已經劃清界限,許星然自嘲一笑,沒有動靜的時候,這裏看著還真是有點寂寥,也有點無趣。


    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是順其自然似的,比如被砸的那一瞬間,她想的是“又被砸了”,再有意識看到這一大片白霧茫茫時,她想的是“我又來這兒了”,好像什麽失憶,都是不存在的,她一直都是許星然,經曆了許多嗟磨苦難的許星然。


    伸伸胳膊踢踢腿,無聊地往前走兩步,眼前的景象並沒有變動,這裏沒有日升月落也沒有晨昏定省,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像是過了幾個世紀,有感覺像是隻過了幾分鍾。


    “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一直睡著,有人伺候著,也不用去想那些複雜的人際關係,不用想怎麽麵對顧屹凡怎麽麵對韓錚,外邊的世界太複雜了,我喜歡簡單一點。”許星然魔怔了似的,一邊肆意走著,一邊碎碎叨叨地自言自語著。


    好像這樣就能掩蓋她其實已經想離開這裏,想蘇醒的心思一樣。


    “說起來,上次宋琦說她要和宋興川訂婚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訂婚,還欠著一頓水煎包沒請呢。”像是怕忘了似的,許星然翻著自己的記憶,找點無足輕重的小事出來念叨。


    也不是多想請宋琦吃頓水煎包,就是覺得宋興川跟宋琦湊一塊,可惜了。


    霧氣依然濃重,卻不會沾濕她的衣服,她也不覺得有什麽寒氣,依然漫無目的地向前、向前、再向前,至於要走到哪兒去,她也不知道,反正總要走到盡頭蘇醒過來的。


    漸漸地,身邊的濃霧變化出無聲的畫像,像是一張一張沒有字的漫畫,漫畫裏的人物和故事情節是曾經讓她笑過也讓她哭過的往事,她一點一點看著,隨著畫麵的變動而一會哭一會笑,像個傻子。


    故事的盡頭,仿佛是一個預示,也是一道選擇題。


    那是同一個時間軸上,完全不同的故事結局,一張她醒了,告訴床前守著的人,她恢複了記憶,然後和韓錚繼續糾纏不休。


    另一張也是她醒了,卻繼續裝著失憶,將所有的事情和人際關係維持現狀,過著短暫的讓自己快樂的小日子。


    選擇哪個,都隻是她的一念之差,許星然站在兩張畫麵前,陷入了沉思,她喜歡現在的小日子,很不想再和韓錚有什麽牽扯,可是,心裏有個聲音在問她,舍得嗎?放得下嗎?真的能放開嗎?


    舍得嗎?放得下嗎?許星然反複想著這兩個問題,卻想不出個答案來,失憶的時候,她以為自己隻是對他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所以可以堅定不移地將他拋開,和他保持距離。


    可是那些被刻意遺忘的記憶一一恢複,連帶著她曾經對韓錚的滿腔愛意也死灰複燃,她真的還能做到置身事外,當做一切都沒發生嗎?


    其實是做不到的,許星然很清楚,隻是她不甘心就這麽承認。


    “星然,星然,星然,星然……”四麵八方都是這樣的聲音,冷冽低沉的男聲,帶著濃濃的深情繾綣,帶著濃濃的疲倦和懷念。


    心口像是裂開一道縫隙,唿啦唿啦灌著冷風,冷風裏夾雜著一絲熾熱的暖意,那道暖意叫韓錚。


    許星然緩緩蹲了下去,抱住自己,眼淚簌簌落下,怎麽也止不住,恢複了記憶的她就是這麽沒出息,隻要韓錚對她好一點,她就掏心掏肺地什麽怨言都沒有,可是很多事,她是真的傷了心。


    “星然,醒醒,別睡了……”那聲音還在從四麵八方湧來,不管她怎麽捂住耳朵,都隔絕不了,隻能聽著那聲音鑽進耳朵,落在心上,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印子。


    要醒嗎?她問自己,可那副畫麵上的選擇,她依然沒有一個答案。


    “星然,醒來吧……”還是那個聲音,許星然抹了一把臉,終於做了決定。


    “醫生,醫生,星然醒了,您快去看看!”顧澤瀝毫無形象地拉著主治醫生的胳膊,連拖帶拽地把她帶到了許星然的病房裏。


    許星然冷著張臉,麵色蒼白,偏著頭看著窗外,韓錚一臉苦笑地站在床邊,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顧澤瀝才沒心情關心韓錚遭受了什麽,他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許星然“醫生,你快給她看看,有沒有事?”


    “許小姐,請問你有覺得哪裏不舒服嗎?比如說嘔吐感、頭暈之類的?”主治醫生是個很利索的女醫生,從進門到現在,就沒搭理過顧澤瀝,對韓錚更是權當沒看到。


    “有些頭暈頭疼,嘔吐感也有一點,不嚴重。”醫生來問話,許星然不好再扭頭看窗外,隻好轉迴了頭,視線卻始終都停留在醫生身上,沒有給韓錚半點。


    “那還有其他不適症狀嗎?比如說眼前模糊?”醫生在病曆上寫寫畫畫之後又問道。


    “其他沒有,哦,後背挺疼的。”許星然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視力,依然是高清無碼放下心來,不過後背是真的疼。


    “後背疼?”醫生重複了一下,將病曆本交給了身邊的小護士,上前去查看她後背,藍白條紋的病號服已經滲出了點點血跡,和藍色條紋混成了暗紅色。


    醫生皺起了眉頭,眼角餘光裏,靠著的白色枕頭上也沾染了不少血跡,還帶著病號服布料的紋路。


    “小李,去拿紗布和藥來,病人的傷口可能裂開了。”醫生說著不滿地瞪了一眼顧澤瀝和韓錚,語氣不怎麽好,“你們倆還愣著幹什麽,出去!”


    倆人被兇得一愣,繼而想起剛才醫生吩咐護士的話,一步三迴頭地出去了,心中多少有些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麽就傷口開裂了?


    許星然本來也奇怪,後來想了一下自己醒的時候似乎情緒挺激動的,情緒一激動動作幅度就有些大,當然主要還是因為她醒了之後發現自己被韓錚抓著手了,下意識地就大力甩開,扯開了傷口也不是不可能。


    “傷口不大,好好養著很快就好了,再這麽扯開來扯開去的,小心留疤。”女醫生給她重新包紮好,恨鐵不成鋼似的瞪了她一眼,“多大個人了,跟小孩似的。”


    許星然覺得這女醫生的口氣不太對,搞得好像倆人很熟似的,但是不管怎麽看,她對這個人沒什麽印象。


    “你不記得我也正常,那時候你還小呢,我也不怎麽大,一轉眼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麽個咋咋唿唿的性格。”女醫生有些感慨,隻是她越是這麽說,許星然就越是不明白,這人到底誰啊!


    “你還和你媽媽住一起的時候,我們是鄰居,你媽媽是個特別厲害的女醫生,我就是因為崇拜她後來才學醫的,不過陰差陽錯,當時不知道她是婦科醫生,所以選係的時候我就選了腦外,都沒機會給你媽媽當學生。”女醫生還一臉可惜的樣子。


    “後來不知道為啥你跟你媽媽就搬走了,我媽說你們去找你爸了。”女醫生臉上帶著幾分探究和八卦,“你們後來去哪兒了?不會真去找你爸了吧?”


    “唔……說來話長?”許星然努力在腦海裏翻騰著原來的記憶,但能想起來的實在有限,本來當初和蘇雨玉在一起的記憶就很模糊,加上她又是剛恢複記憶,所以那些很久遠的記憶包括她在許家的記憶都變得模糊了不少。


    “看來是不記得我了。”女醫生隨意地蹂躪著她的腦袋,像是在給自己出氣,“我叫文暉,你小時候還說我名字像男孩子呢。”


    “文暉姐……”許星然立刻變身小綿羊,討好地蹭她胳膊,雖然並沒有什麽印象,但這麽叫了肯定沒錯。


    果然,文暉開心了不少“嗯,也不是忘得很幹淨嘛,蘇阿姨呢?”


    “我媽啊,在京城呢,我估計她不知道我出事了。”許星然有些心虛,自己強出頭又住進醫院什麽的,被蘇雨玉知道了要氣死了吧……


    “啊對了,文暉姐,有個事兒麻煩你唄。”許星然用盡畢生賣萌裝可憐的功底,拉著文暉的胳膊不撒手。


    “什麽事,說吧。”文暉認親成功,心情愉悅,估摸著就算許星然要求立刻出院她都能大手一揮批準。


    “我之前出了車禍,失憶了。”許星然眨眨眼,很無辜,“外邊那倆人都知道,我想吧……”


    “你想繼續假裝失憶,讓我幫你瞞著還是想重新失憶一次,幹脆連車禍之後的事情也忘了?”文暉坐在床邊,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顯然很喜歡許星然這個想法。


    許星然覺得,找文暉當同謀可能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想法,但肯定很有效就是了。


    “不過你得告訴我,你什麽時候恢複記憶的,這次受傷?”文暉並不是隨便就能糊弄的人,好歹是個高知分子,每天麵對那麽多病人,什麽樣的奇怪要求她沒見過?隻要不傷害病人和病人家屬,不是太匪夷所思或者強人所難,她一般都是會應承下來的,但會問清楚緣故,免得好心辦壞事。


    “對啊,這次受傷就想到了之前的事情,算是恢複記憶了吧。”許星然苦著臉,像是隨時都要哭出來似的,“恢複記憶了才發現,還是失憶更好一點,有些事忘了比記得要舒服多了。”


    “跟外邊那兩位有關係?”文暉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門,小護士早在換號紗布就出去了,因此倆人說了這麽半天也隻有兩個人知道而已。


    “嗯,那個杵在床邊不動的,是我前夫,說起來是一言難盡說來話長,長話短說不了,我還是不說了。”許星然直接堵了文暉八卦的心思,繼續抱著她撒嬌,“文暉姐,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你都見死不救了,我還能說個不字嗎?”文暉沒好氣地給她一個爆栗,並沒有生氣的意思。誰沒有點難以啟齒的隱私,誰又沒點追悔莫及,既然能重新開始,誰願意迴到爛泥潭一般的過去呢?


    文暉和許星然聊夠了,端著一臉高冷地離開了病房,走前扔下一句“病人需要靜養,她不想看見的人就別杵在這兒了,影響病人恢複”,然後拍拍衣袖走了,完全沒看到韓錚黑如鍋底的臉色。


    一共就倆人在這兒,她說“病人不想看見的人”不就是說他嗎?許星然要是不想看見顧澤瀝,怎麽可能會去新顧氏上班?


    “星然……”韓錚還想再挽迴一下,許星然迴以冷漠臉,安靜地趴在床上不去看韓錚。她現在被文暉勒令隻能趴著不能躺,也不能側躺,就怕她再把傷口給崩開。


    “別叫了,迴去吧迴去吧。”顧澤瀝把他推了出去,在病房門口衝他使眼色,“羅馬非一日建成,你先迴去吧。”


    “那她……”韓錚不甘心。


    顧澤瀝也是無奈“我覺得,你還是想想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才讓她這麽反感你的好,她之前明明就已經接受你了,和你複婚也隻是時間問題,不可能因為昏迷醒來之後沒見到你就對你這麽冷漠。”


    這是第一次,顧澤瀝和韓錚分析許星然突然變臉的原因,隻是任韓錚怎麽想也不會想到這中間還有蘇韻的手筆在。


    “我覺得你和星然現在的僵局就在這件事情上,你想出來解釋清楚,許星然有可能迴轉心意,但是如果這件事一直都梗在你們中間,怕是永遠都沒可能了。”顧澤瀝語重心長地拍拍韓錚的肩膀,“好好想想吧,到底為了什麽。”


    韓錚渾渾噩噩地迴了家,坐在房間的陽台上冥思苦想,百思不得其解,到底出了什麽事?


    那段時間許星然陷入昏迷,他讓項恆遠去調查背後指使之人,然後他查到了蘇韻,直接殺到了雲南想給蘇韻一個教訓,然後動了惻隱之心,放了她一馬,迴來以後許星然醒了,但是對他不假辭色。


    事情發生前還好好的,昏迷後就態度大變,所以問題還是出在蘇韻身上嗎?


    “爸,你在想什麽?”席浩軒不知道什麽時候推門而入,坐到了他對麵,神色認真地看著他,等著他的迴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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