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荷葉領絲綢襯衫,黑色的a字包臀短裙,配五公分的黑色尖頭高跟鞋,長發攏在了左邊,右邊帶著一條長長的鉑金耳線,末端墜著一顆晶瑩圓潤的粉珍珠,顯得她臉色白皙如凝脂,脖子修長如天鵝。


    她挽著顧阮阮的胳膊,緩緩走進宴會廳,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許星然的身上。


    幾個女高管聚在一起,看了看許星然,又看看韓錚,然後嗤笑起來,也不知道是嗤笑許星然沒福氣還是嗤笑韓錚眼瞎。


    男高管們則是直白許多,他們眼神裏的讚賞一覽無餘,還帶著幾分不解。


    畢竟也不是什麽特別的裝扮,雖然有一瞬間的驚豔,但這些在商場裏摸爬滾打的老油條們也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一些原來在顧氏就跟許星然關係不錯的年輕高管紛紛上前祝賀。


    “林總監,恭喜出院,我敬你一杯。”來人手裏端著兩杯紅酒,笑盈盈地將其中一杯遞到許星然麵前。


    許星然歉意地笑了笑,從路過的服務生托盤裏取了一杯果汁“謝謝,不過隻能抱歉了,醫生不讓我喝酒。”


    說著,便把果汁喝了個幹淨,晃了晃空掉的杯子“先幹為敬,以表歉意。”


    來人也發覺自己唐突了,忙跟著喝光了手裏的紅酒“哪裏哪裏,是我的錯,一時忘了病人不該喝酒,我該罰。”


    這樣說著,便是又一杯紅酒下肚。


    韓錚遠遠看著,拿著高腳杯的手越發地用力,他覺得自己很不好受,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麽不好受。


    遠處的許星然顧盼生飛,巧笑倩兮,她和每一個上前問候的人都笑臉相迎,拿著果汁與他們碰杯對飲,時不時地哈哈大笑,舉手投間都是成熟女人的獨特魅力。


    他和又一個上前討好的高管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事,隨手招來服務生“去拿杯熱牛奶給我。”


    服務生愣了一下,雖然有點不明白這個要求,還是很快離開。酒店接業務的時候說是要辦酒會,所以並沒有準備牛奶,這個服務生也是個聰明的,很快就在公司附近的便利店裏買了牛奶迴來。


    “韓總,您的熱牛奶。”


    旁邊的顧澤瀝聞聲瞥了一眼韓錚,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他又看了看還在和其他人聊天的許星然,麵上劃過一抹苦澀。


    “星然,喝點牛奶,少喝點飲料。”韓錚故作淡定地上前將牛奶遞過去,用自以為平靜的語氣說著。


    瞬間周圍全都安靜下來,和許星然還在聊的人找了理由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倆。顧阮阮倒是想留下來,可惜韓濤並沒有給她機會,直接把她拽走了。


    “謝謝。”許星然的笑收了起來,疏離而客氣地接過杯子,禮貌地道謝。


    這幅樣子落在其他人眼裏便是兩人鬧了別扭,再聯想到這段時間的傳聞,不少人都做好了看戲的準備。


    “你有沒有不舒服,不舒服的話就去我辦公室裏休息。”韓錚自然也發覺了許星然對他的冷淡,他不知道是為什麽,心裏莫名的躥起了一股火氣。


    “不必了,謝謝韓總關心,阮阮在那邊等我,我先過去了。”許星然也是尷尬得不行,雖然她來之前就知道這個場合避免不了,她還是來了。她想著韓錚既然已經選了蘇韻,應該不會再粘著自己才是。


    現實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有些男人就是吃著碗裏看著鍋裏,這個在身邊還要勾著那個。


    這樣想著,許星然愈發變得冷淡,她實在想不明白,韓錚到底想幹什麽。


    被許星然如此直白地疏離,韓錚就算是臉皮再厚也知道不往前湊了,何況他還是個臉皮薄的人。


    他靜靜地站在角落裏,應付著那些上前敬酒聊天的人,不時尋找著許星然的身影。許星然像是蒼翠綠葉中盛開的紅花,讓人一眼看見難以忽視。她和每個人都溫柔有禮,親切和諧,唯獨對自己冷眼相待。


    這樣的認知讓他難過得有些喘不過氣,卻又無可奈何。他和許星然已經沒有關係了,就算吃醋就算神奇,他也隻能在自己心裏吃醋生氣,他沒資格去袒露自己的心情,也沒有身份去袒露。


    可他還是不甘心,他思來想去終於給自己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一個讓他們不得不湊到一起的身份關係,那就是前夫妻。然而這份關係擺出來也不過是給外人徒留笑料而已。


    許星然是這場派對的絕對主角也是需要多多休息的病號,因此派對並沒有持續很久,晚上九點剛過,許星然就借口身體不適和顧阮阮韓濤先行離開。


    主角走了,其他人也不會再多待,紛紛告辭離開。這個時間,愛玩的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結束這個派對還可以去下一個聚會。


    許星然一直挽著顧阮阮的胳膊,雖然一滴酒都沒有沾,她卻跟喝了酒似的,渾身骨頭都軟了,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在顧阮阮身上,嘻嘻哈哈地說著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話,不時爆出一陣大笑。


    韓濤在身後跟著滿臉無奈,眼前這兩個女人簡直跟瘋了一樣,讓他如何不頭疼?、


    “嗯?我手袋呢?”正要上車,許星然疑惑地看了看空著的雙手,一臉茫然。


    “可能丟在公司了,我迴去找一下,你們等我。”說著轉身就走。


    “讓韓濤去嘛。”顧阮阮反應過來就要攔她,奈何她已經走出好遠,根本不理她。


    “什麽讓我去?”韓濤沒聽到,同樣茫然地看著顧阮阮,“星然要去哪兒?”


    “她手袋落在公司迴去拿了。”顧阮阮無奈地聳聳肩,她喝了點酒,此時已經有些微醺,耍賴似的抱著韓濤的腰,蹭啊蹭的。


    沒有顧阮阮給她當人形移動機,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電梯裏三三兩兩下來不少人,看見她都默契地打招唿。


    她也淺笑著和別人告別,上樓的電梯裏就她一個,她長長唿出一口氣。可能是在醫院裏待久了,突如其來的各種人際交往讓她倍感壓力。


    宴會廳裏隻剩下酒店的工作人員在打掃殘局,這讓她再次鬆了口氣,她進了宴會廳,仔細地迴憶著自己去過哪裏,手袋有可能被她隨手放到了哪裏。


    “你在找這個嗎?”身後,韓錚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些微醉意。


    “嗯?”許星然快速轉過身,先是看見韓錚泛著淡淡的粉紅的臉,然後又落到他手上拿著的那個香檳色手袋上。


    “嗯,謝謝。”她很快就調整好自己砰砰亂跳的心情,客氣道謝後就要去拿那個手袋,手剛碰到,整個人就被韓錚拉進了懷裏。


    “韓總,放開我。”她掙脫了幾下,韓錚手勁太大讓她根本掙脫不開,周圍又有人在,她也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隻能小聲威脅,“被人看見不好,快點放開!”


    “不放。”韓錚本就不高興,現在又醉了酒,完全變成了小孩子性格,許星然越是掙紮他就越不想放開。


    “星然,我想你了。”韓錚下頜抵在許星然的肩頭,輕輕蹭著她的脖頸,帶著紅酒香氣的唿吸溫熱地撲在她耳邊,讓她感覺到陣陣酥麻,身體也有些軟。


    “別鬧了,蘇小姐還在家裏等你迴去。”許星然完全是情急之下亂說的,卻沒想到,這句話惹到了韓錚的脾氣點。


    他收緊了抱著許星然的胳膊,將她完完全全控製在自己懷抱裏,他嗤笑兩聲,不再說話,而是捏住了許星然的下頜,仔細看著她的臉。


    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害羞,她的眸子裏有瑩潤水光,在水晶吊燈的映襯下,宛如深夜裏的黑曜石。


    心裏有什麽東西在這一刻迴歸了原來的位置,韓錚緩緩低下頭,含住她的粉嫩薄唇,唇膏是淡淡的玫瑰味,帶著絲絲甜膩。


    許星然還在掙紮,隻是她本就力氣小,現在身體還在恢複,力氣就更沒多少,在韓錚大力鎮壓下,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一吻過後,許星然本以為自己可以離開,然而韓錚又怎麽會輕易放過她,他依然將她禁錮在自己懷裏,半拖半抱著把她帶到了洗手間。


    洗手間裏安安靜靜的,除了他們倆再無別人。韓錚粗暴地關上了門,把許星然壓在了牆上,再次覆上她的雙唇。


    許星然很想推開他,可是推不動,。


    “別動,乖。”


    許是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許星然有了深深的抵觸感,她用出了吃奶的勁兒從韓錚手裏掙脫開,狠狠甩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韓錚你無恥!”


    本就醉意朦朧,突然被甩了一巴掌的韓錚直接就愣在了原地,眼神裏還帶了幾分委屈和控訴,好像在問許星然為什麽打他。


    “夠了!”許星然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斷掉的肋骨那裏隱隱作痛,她一手捂住了胸腔位置,惡狠狠地盯著無辜臉的韓錚,“你不覺得自己很髒嗎?”


    “都和蘇韻睡到一起了,現在又來強迫我有意思嗎?”


    “還是你想齊人之樂,兩邊都臣服於你的西裝褲下?”


    “如果是打著這樣的主意,你可以歇了心思了。我覺得你髒,特別髒!”


    “你知道有句俗話叫‘唯有牙刷與男人不能共用’嗎?”


    “我對和別人共享男人沒有任何興趣,反而覺得惡心之至,麻煩你行行好,放過我,你和你的蘇醫生愛幹嘛幹嘛,別再扯上我了!”


    許星然控製不住地流著眼淚,一開始還能保持勉強的冷靜,到最後已經變成了聲嘶力竭,她覺得自己像個小醜,被韓錚玩弄於股掌之間,胸口的位置很疼,卻不是因為那個斷掉的肋骨。


    聞言韓錚也怔在了原地,身體僵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沒有想到那樣一個錯誤會被許星然知道,他以為那件事除了他和蘇韻無人知曉,卻不知道許星然為什麽會知道。


    他囁嚅著,手足無措地想要上前去抱抱許星然,卻被她哭著打開。


    他隻好舉起雙手往後退了退,給許星然一個安全的距離。


    “你別哭,我錯了,對不起。”他小聲說著,小心翼翼地覷著她的反應,“我就是喝多了一時抽筋,你別哭,對身體不好。”


    “真的,我發誓以後不會了,你別哭,好嗎?”


    “星然……”他看著眼前這個蹲在地上哭做一團的小女人,心髒像是被人揪住了似的,唿吸困難,每一下跳動都仿佛用盡了力氣。


    “我可以原諒你很多事。”許星然蹲在地上,頭埋在膝蓋與胳膊之間,聲音也變得悶聲悶氣,讓人聽不真切。


    “我可以原諒你忘了我,我可以原諒你喜歡別人,都沒關係,你失憶了嘛,我都理解啊!”


    “可是韓錚,我真的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你和別人上床你知道嗎?”


    “你忘了我,我可以跟自己說沒關係,很快就會記起來的,就算記不起來也沒事,讓你重新記住我就好了呀。”


    “你喜歡別人,我也跟自己說沒關係,隻是因為你失憶了,等你恢複記憶了,你就會想起我們以前的事情的,你還會迴到我身邊的。就算,就算你一直都想不起來,我也可以重新追你嘛,大不了就被你當成不要臉好了。”


    “可是你讓我怎麽勸自己,說沒關係,你隻是跟別人出軌了?”


    那天晚上,許星然拒絕了韓錚要送自己迴家的提議,渾渾噩噩地去停車場找顧阮阮。


    顧阮阮已經在車上睡熟過去,韓濤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看見許星然衣衫不整神色頹廢地走過來,韓濤嚇了一跳。


    他快跑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許星然,慌亂地詢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她麵色緋紅,雙眸紅腫,臉上的妝已經完全花了,脖頸上有明顯的吻痕,衣服也淩亂不堪,襯衣的扣子都崩掉了兩顆。


    所有的所有都在說明著許星然剛才遭遇過什麽,這讓韓濤憤怒不已,憤怒之餘又有一絲不敢相信。


    這裏是韓氏集團,許星然是誰公司裏誰不知道,敢在韓氏集團對許星然做那些事的人,不用太仔細想也知道會是誰。


    那兩個字讓韓濤不敢說出口,他隻是輕輕把魂不守舍的許星然攬進懷裏,溫柔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她。


    “沒事了沒事了,已經安全了,等一下我們就到家了,一切都沒事了。”


    許星然已經哭了太多,哭到神經麻木,她現在還是想哭,隻是眼睛裏再流不出一滴眼淚,她靠在韓濤懷裏,感受著他的溫度,卻覺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沒有歸屬,好像自己隻是一葉漂浮在水上隨波逐流的浮萍,不知道哪裏是重點,也不知道前方還有怎樣的艱險。


    顧阮阮莫名驚醒,從車裏坐起來後隻看見車外邊,韓濤抱著許星然,不停地和她說著什麽,渾身都透露著溫柔的氣息。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鼻酸,於是偏過頭去,不再看他們,最後幹脆又躺迴去,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還在睡。


    就這一次,就這一次把老公借給她一下下,她看起來很不好,好朋友要體諒!


    在家又休息了兩天,許星然就開始迴到公司上班,關於蘇韻的那些狐假虎威的故事,黃鸝有事沒事地也會當成笑話講給她聽。


    最開始,她是不敢講的,小心翼翼地說著不時看看許星然的臉色,如果沒有什麽異樣,再繼續往下說,如果稍稍有一點不對,哪怕許星然隻是皺個眉頭,她也會立刻閉嘴,假裝自己不存在。


    隻不過次數多了,她也發現許星然對蘇韻的事情並不在意,她說了,她就當成笑話聽聽,她不說,她也絕對不會詢問。


    這樣一來,黃鸝的膽子就大了不少,有事沒事就和她說幾句,大部分都是很客觀地還原自己聽來的,不會添油加醋更不會誇大其詞。


    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許星然的心髒越來越強裝,也越來越冷淡,她不再對韓錚抱有期待,對蘇韻也沒了斤斤計較的心思。想著自己住院的時候,蘇韻就隔三差五去給自己添堵,還要忙著來公司刷存在感,她就覺得蘇韻過得太累。


    今天公司沒什麽事兒,她這個策劃部總監也就能早早下班,如果交通狀況給力,她還來得及去幼兒園接小念放學。


    出了一樓大廳,宋興川就靠在自己車邊上,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渾身上下透露著精英男的味道,然而用黃鸝的話說,叫人渣味。


    許星然被黃鸝的形容逗笑,惹得宋興川一陣心悸。


    “走吧老同學,請你吃飯。”宋興川很快就收拾好自己躁動不安的心情,上前發出邀請。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發現韓錚已經出了電梯,預計還有三分鍾抵達許星然身邊,他得在他到達之前成功邀約。


    “好端端的突然請我吃飯?”許星然輕笑,衝他眨了眨眼睛,“吃什麽?我可是病號哦。”


    “先去接小念,然後帶你們母女倆去吃兒童套餐。”宋興川見許星然這樣就知道自己今天邀約有望,心情大好地和她開著玩笑。


    “兒童套餐啊?”許星然皺了皺圓潤的鼻子,故作遺憾,“唉……還以為可以吃點好的,竟然隻有兒童套餐!”


    “哈哈,走啦走啦,想吃什麽隨便你。”說著便上前一步,接過了許星然的包包,“再不走小念就該被阿姨接走了。”


    許星然點點頭,跟著他往車邊走。她這段時間被蘇雨玉各種煲湯喂得有些膩,卻找不到理由出去換口味,有宋興川這個送上門的頂包不要,她會後悔的。


    兩個人嬉笑著上了車,誰都沒在意剛從大廳裏出來的韓錚。一個是真的沒看見,一個是裝沒看見,兩個沒看見愉快地走了,留下一個看見的在原地生悶氣。


    兩個人到門口的時間剛好,幼兒園的電子感應大門緩緩打開,拍得整整齊齊的小蘿卜頭們,規規矩矩地在老師的帶領下走出來,尋找各自的父母長輩。這一次小念出來得很早,兩個人也不過等了五分鍾多點。


    “小念,媽媽在這裏。”許星然招了招手,高聲喊著她的名字。


    小念愣了一下之後相當歡快地跑到許星然身邊,摟著她的脖子撒嬌,她人小鬼大,知道許星然的胸口有傷,刻意保持了一段距離。


    “媽媽今天不加班嗎?”擁抱親吻以後,小丫頭拉著許星然的手晃啊晃,和其他跟家長撒嬌的小孩沒什麽兩樣。


    “對啊,媽媽今天不加班,帶你出去玩好不好?”許星然給她整理著碎發,溫柔地詢問,“今天孟叔叔帶我們去吃東西,你要不要去遊樂園?”


    “可以嗎?”小念先是眼睛一亮,然後有些小心期待地看向宋興川,爸爸說過這個叔叔不是好人的。


    “小念想去的話,孟叔叔當然沒意見了。”宋興川也笑著蹲下揉了揉她的腦袋,“今天小念和媽媽最大,你們說吃什麽就吃什麽,你們說去哪兒玩就去哪兒玩,叔叔是司機和付錢的。”


    “嗯,謝謝孟叔叔。”小念的眼睛笑成了一道月牙兒,她乖乖地靠在許星然沒受傷的一邊,一雙杏眼亮閃閃地看著宋興川,心裏卻是想著這個叔叔並沒有爸爸說得那麽壞嘛。


    “好了,我們走吧。”許星然已經把小念的書包交到了宋興川手裏,她想抱起小念卻被小念拒絕,於是就成了她和宋興川一人牽了小念一隻手,在別人眼裏就像是恩愛的一家三口一樣。


    這一次倒是誰都沒發現,韓錚就開著車跟在不遠處,他靜靜地在車裏看著許星然帶著小念和宋興川相談甚歡,然後一起手拉著手上車。胸口有些鈍痛,他知道是為什麽,卻隻能無奈苦笑。


    這樣的場景,他也曾經想過,在許星然昏迷的那些日子裏,他無數次想過,等許星然醒過來,他們就複婚,給小念和樂樂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庭。他們會牽著兩個孩子一起去遊樂園,去郊外踏青,看遍山河,走遍世界。


    這些終究隻是變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她醒了,她很感動,她知道自己承諾過什麽,但她並不接受,甚至覺得這些隻是笑話一樣,沒有任何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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