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許星然產婦的丈夫吧,跟你說一下,你太太生了個兒子,母子平安,但是俗話說‘七活八不活’,這意思就是七個月早產的一般都沒什麽事,八個月早產的就不一定了。”


    “孩子現在有些瘦小,我們會直接送到兒科重症監護室的育嬰箱裏去,你們要是想看孩子也可以過去看,但基本上是不能近距離看的。”


    “另外產婦的狀況也不太好,你們家屬需要注意觀察,看之後會不會有不良反應,血崩之類的情況。”


    護士麵無表情走程序似的說著一些注意事項,韓錚一個字都不敢錯過,認認真真地聽著,每個字都標上重點記在心裏。


    “好,謝謝您。”送走護士,韓錚的臉色並沒有好轉,就算他是第一次麵對生產,但起碼的常識他總是知道的。


    早產的孩子總歸要比足月的孩子身體弱些,隻是顯然,他和星然的兒子格外弱。


    果然如護士所說,很快手術室就再次打開,許星然還在昏迷著被推了出來,旁邊的點滴架上掛著血漿袋,臉色更白了些。


    許星然周身都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刺激著每個人的味覺。


    韓錚覺得,這是他活了這麽大,問到的最刺鼻的血腥味也是最讓他難以接受的血腥味。


    “注意產婦腹部刀口,注意不要碰到水以免感染,醒了之後可以吃些流食,注意補充水分。”


    許星然昏睡了一夜,韓錚就在病床前不吃不喝地守了一夜,施巧芝勸了幾次無果,也就離開了。


    不能所有人都一起守在許星然這裏,剛出生的孩子還在育嬰箱,也需要有人在外邊看著,隨時聽從醫生調遣。


    許星然醒來時,臉色已經恢複了不少,血漿早已輸完撤走,韓錚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許星然偏了偏頭,就看見韓錚棱角分明的五官,長而卷翹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極了童話裏睡熟了的公主。


    哦不,韓錚是王子,是許星然一個人的王子。


    她張了張嘴,太久的幹澀讓她的聲音有些喑啞“叔叔。”


    “嗯?醒了?”隻是微弱的一聲,韓錚就立刻蘇醒過來,溫柔地看著她,“餓了嗎?有家裏阿姨送來的粥,在保溫杯裏放著,應該還溫著。”


    韓錚不說還好,這一說許星然的肚子就咕嚕咕嚕地響了起來,她有些羞赧,卻還是點了點頭“嗯,餓了。”


    生孩子是力氣活,哪怕其實許星然根本沒用什麽力氣,但耐不住她流了不少血,補迴去了也還是會餓。


    喂完許星然,韓錚又忙活著給她倒水,給她擦臉擦手,幹這個幹那個,一刻不得閑。


    一大早就趕過來準備幫忙的顧阮阮像個一無是處的多餘人似的,站在牆角無奈地衝許星然做鬼臉。


    “韓錚,你別忙了,迴去休息吧。”許星然叫住了團團轉的韓錚,心疼地看著他。


    一夜沒有安穩睡眠,饒是韓錚顏值在線,也架不住大大的黑眼圈和青色的胡茬拖後腿,雖然許星然覺得這樣也很有男人味就是了。


    “我不放心。”韓錚坐迴了床邊,眼神裏還有擔憂。


    “別不放心了,還有阮阮在呢。”許星然無奈,像看個小孩子,“你迴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再迴來,有什麽事阮阮會給你打電話的。”


    不管怎麽不舍,韓錚還是被許星然趕迴了家,施巧芝親自下廚,在廚房裏熬著滋補的雞湯。


    他倒是聽話,和施巧芝打了個招唿就迴樓上房間洗澡去了,至於睡覺這件事自動被他忽略了,迴家洗澡已經很不情願,他怎麽放心地在家睡覺。


    火急火燎地洗完澡下樓,施巧芝的雞湯也剛剛熬好。


    “大嫂,我去醫院送雞湯。”韓錚接過施巧芝的保溫杯,風似的走了,施巧芝的那句“一會一起去”就這麽消散在空氣裏。


    施巧芝倒是沒多想,當初她生韓濤時,席正南也跟個毛頭小子愣頭青似的,幹什麽都咋咋唿唿的。


    韓錚實在是熬了太久,加上心情大起大落,洗過澡之後難免就有些精神放鬆,他開著車,時不時地就要閉上眼,又瞬間睜開,倒也沒出什麽問題。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儀表盤上的時速已經越來越快,甚至快要超過市區限速。


    紅燈結束轉為綠燈,他一刻也沒停下直接踩下了油門,而就在他踩下油門的那一刻,另一邊本該停下等待紅燈的滿載磚石的重型卡車卻也直接衝了出來。


    閉上眼睛的韓錚並沒有注意到,就被一股衝擊力衝向了未知的方向,放在副駕駛位置上的保溫杯已經被氣流重開,滾燙的雞湯灑得到處都是,甚至濺到了他身上。車窗的玻璃全部破裂,副駕駛的車門也已經徹底扭曲變形。


    一切都像慢動作一樣,在韓錚的眼裏一點一點從完好到廢墟,他則因為慣性,在撞到身邊的車窗玻璃之後又撞向了方向盤。


    關鍵時候,防護氣囊竟然壞了。他苦澀地想著,更多的卻是在擔心許星然有沒有好一些,會不會知道他出事故之後太過著急,希望家裏人不要太早告訴她,能瞞多久瞞多久。


    大概是因為出事地點離許星然所在的醫院不遠,韓錚也被送進了同一家醫院,這倒是省了醫院的事,直接找到了許星然的病房。


    許星然已經睡了過去,顧阮阮坐在床邊,她看到醫生過來還以為是許星然有什麽問題。


    “醫生您好,請問有什麽事嗎?”她站起來禮貌地問道,順勢讓出了許星然旁邊的位置。


    “你好,我是本院急診外科的醫生,我想問一下,許星然女士是韓錚先生的家屬嗎?”來的醫生還穿著綠色的防護服,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床上的許星然。


    顧阮阮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微微笑著,卻擋住了醫生的視線。


    “醫生,我朋友剛做完剖宮產還有些大出血,讓她先休息,我們出去說吧。”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醫生不著痕跡地帶出了病房。


    那醫生也是個識趣地,見她這麽說也沒推辭,順著就跟她出去了。


    “是這樣,我們醫院剛才接到一起車禍的重傷患者,他身上的證件顯示他叫韓錚,我們今天的值班護士說昨天有個產婦家屬叫韓錚,我就過來問問,他的手機已經在車禍裏四分五裂,我們沒辦法通知其他人了。”


    顧阮阮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和醫生說完話的,她在聽到韓錚車禍重傷時就已經完全懵掉了,就是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她悄悄開了病房的門,許星然還在床上安然熟睡,暖暖的陽光灑在她臉上安靜而祥和。


    忍著鼻酸與想哭的衝動,顧阮阮給施巧芝打去了電話,說明了情況,電話那端的施巧芝不知道正在幹什麽,她話音剛落,那邊就有玻璃製品落地的聲音。


    “媽,您和韓濤快點來醫院,我怕我瞞不住星然。”


    盡管她剛才手腳冰涼內心惶恐,但她很清楚,韓錚重傷的事情,絕對不能讓許星然知道。而感覺天都塌了的施巧芝也是如此認為。


    掛掉電話,顧阮阮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又去洗手間補了個妝,對著鏡子笑了好一會才帶著有些僵硬的笑臉迴到病房,見許星然依然安睡,她放心地拍了拍胸口。


    心裏不停默念著,多睡一會吧,再多睡一會吧,最好等韓錚確定沒事了再醒過來,這樣我也能安心地和你說謊。


    能瞞多久,顧阮阮心裏沒有底,施巧芝心裏也沒有底。顧澤瀝在手術室外守了一個多小時後被公司的人叫走,顧阮阮很怕,怕自己會在許星然的追問下說出實情,於是主動跑到了手術外要求和施巧芝換。


    施巧芝歎息之後點頭應下,她也知道顧阮阮的性格,和許星然多年好友的顧阮阮,絕對瞞不住她的。


    “韓錚家屬是哪位?”年輕的男醫生手裏拿著病曆,在外麵皺了皺眉頭。


    “你好,我是韓錚的侄子,他怎麽樣了?”韓濤安撫地拍了拍驚慌失措的顧阮阮,穩重地上前。


    此時的他終於意識到,他不可能永遠躲在韓錚的羽翼下混日子,因為韓錚也是個人,他也有無能為力的一天,作為席家的男丁,他必須要在韓錚頂不住的時候,站出來,成為席家所有人的主心骨。


    “輕微腦震蕩,腦部有無法清理的淤血,外傷都是些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也算萬幸。”男醫生說完就把手裏的病曆遞了過去,“簽個字然後去交費吧,因為淤血的緣故,可能會晚幾天醒過來,你們家屬不用太擔心,有什麽情況及時和我們醫生溝通。”


    “好,謝謝你,麻煩你了。”韓濤接過對方開出的單子,禮貌道謝。


    “韓錚不會醒不過來了吧?”顧阮阮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已經把事情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不會的,小叔不會舍得讓小嬸的,何況他們的孩子才剛剛出生還在icu裏住著呢,他啊,肯定很快就爬起來了,你又不知不知道他。”韓濤故作輕鬆,說著開玩笑的話,想逗顧阮阮開心,但其實,他心裏也充滿了忐忑不安。


    許星然醒過來卻發現施巧芝坐在一旁出神,她咳了兩聲吸引到她的注意,淺淺地笑了起來“大嫂在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沒什麽,你醒了,我煲了湯要不要喝一些?”施巧芝掩飾著自己的慌亂,直接轉移了話題。


    雞湯是她來醫院之後確定了韓錚的情況,又打電話讓家裏阿姨送來的,甚至還不忘囑咐阿姨迴去替韓錚收拾個出差一個月的行李箱藏起來。


    是的,他們商量出來的結果就是告訴許星然韓錚臨時有筆很重要的非他不行的生意要談,飛去國外,這段時間不能和她聯係,更沒辦法來醫院看她。


    喝了湯聊過天,天色暗下,許星然有些好奇地看著施巧芝“大嫂,韓錚呢?還在家裏睡嗎?”


    “嗯?哦,阿錚啊,說來也是湊巧了,公司有個美國客戶,非要讓阿錚過去和他親自談,所以澤瀝和小濤一起把阿錚送去機場了。”施巧芝避開了許星然的眼神,裝作很忙的樣子低頭削著蘋果。


    “這樣啊。”許星然有些失落,心裏也多了一絲奇怪,她太了解韓錚,也自認十分了解顧澤瀝。


    韓錚不是會隨便丟下剛生完孩子的她和尚未脫離危險的孩子跑去談生意的人,顧澤瀝也絕對不會是勉強別人做不喜歡的事情的人。


    何況,一向說一不二的韓錚怎麽可能會輕易地被顧澤瀝和韓濤說服送走,他不把那倆人打包送走已經是開恩了。


    但是許星然也很清楚,眼前的施巧芝是擺明了不會說的,就算自己再追問下去,她也會找出其他理由來搪塞自己,與其這樣讓她提高了覺,不如就假裝相信,等她換來了顧阮阮,再行逼供。


    見她不追問,施巧芝也悄悄鬆了口氣,她陪著許星然說了會話就走了,換來的卻是家裏的阿姨。


    “阿姨,你知道韓先生去哪裏了嗎?”許星然看了會書,裝著不經意地問道。


    阿姨是席家地老傭人了,對於施巧芝吩咐的事情向來是做到最好的。


    “韓先生啊,今天迴家睡了沒一會,顧先生和小少爺就迴家把他叫走了,小少爺還帶走了他的行李箱,衣櫃也弄得亂七八糟的,還是我收拾好的呐。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麽去,急三火四的。”


    她說起謊來有板有眼,抑揚頓挫,煞有介事的樣子讓許星然差點就信了,自己在心裏嘀咕了好一會是不是自己想太多。


    但是沒來由的心慌感和對於韓錚的了解讓她確信,他們有事瞞著她,而且是關於韓錚的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已經重要到讓他們不惜出動全家人一起說謊也要瞞住她的地步。


    “是這樣哦。”許星然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明天小念放假吧,讓阮阮明天帶她來陪我說說話吧,我在這兒怪悶的。”


    “好的呀夫人,我明天早上打電話跟少夫人說呀。”阿姨從善如流地應下。


    第二天早上果然是顧阮阮來換阿姨的班,隻是身後並沒有跟著小念。


    “別看了,小念還沒起床呢,再說了你現在身上總帶著血腥味,再嚇到她。”像是看出了許星然的疑問,顧阮阮笑著打趣道。


    經過韓濤一夜的安慰,她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完全可以在許星然麵前表現得和以前一樣。


    敏銳的許星然卻發現,即使她換掉了昨天的衣服也換了發型和妝容,甚至身上還帶著淡淡的甜橙沐浴露味,也掩蓋不掉她身上透露出的疲倦氣息和粉底液與遮瑕都蓋不住的濃濃黑眼圈。


    “聽說韓濤和韓錚一起出差了?”許星然已經打定了主意,今天勢必要在顧阮阮身上問出個子醜寅卯來,隻是她學聰明了,不再直接問“韓錚去哪兒了”這種話,而是埋下了個小陷阱。


    顧阮阮聞言慌了一下,然後自以為掩飾很好地點了點頭“對啊,客戶太難纏,非要讓你家韓錚去,我家那位也跟著去了。”


    就在這一刻,許星然的心跌到了穀底。什麽出差什麽必須去,都是假的,韓錚一定是出了什麽意外!


    “星然,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臉色怎麽突然這麽白了。”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穿幫了的顧阮阮擔心地攬住了她的肩膀,焦急不已。


    “顧阮阮,賭上我們的友誼,你告訴我,韓錚真的出差了嗎?”許星然咬著下唇,兩手緊緊抓著床單,用盡了渾身力氣來問這句話。


    “顧阮阮,如實迴答我,如果你騙我,我們這輩子都不是朋友了。”


    忽然間,房間裏就安靜了下來,窗外微風拂柳,曼妙的柳枝舞動著自己的枝條,舒展著枝葉,洋溢著來自大自然的勃勃生機。


    顧阮阮還維持著保護許星然的動作,僵持著安靜著,像是一尊沒有了人氣的雕像,無喜無悲。


    許星然能聽到她的心髒跳動聲,砰砰砰砰,越來越激烈,越來越響亮。


    “他出了車禍,在三樓重點看護病房,醫生說他是輕微腦震蕩伴有腦部淤血,什麽時候會醒他們也不知道,外傷也有些,不過是看著恐怖其實很快就會好了,最主要的還是腦部淤血更嚴重些。”


    比起失去和許星然的友情,顧阮阮還是選擇了向她袒露實情。


    許星然怔怔地坐在病床上,整個人都好像丟了魂,這一次,變成了雕像的是她而不是顧阮阮。


    “星然,你別嚇我,我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可畢竟你剛做完手術不能激動啊!”顧阮阮緊緊抱住許星然,生怕她想不開有個什麽好歹。


    “我要去看他。”許星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滿是堅定。


    “我要去陪著他,你不帶我去,我就算爬也要爬過去。”


    “別鬧了我的姑奶奶,我帶你去還不行嗎!”顧阮阮徹底沒轍,從讀大學時就這樣,許星然總能準確地找到她的弱點,讓她答應任何她想讓她答應的事情。


    “你在這兒等著,我去護士台拿輪椅,你千萬不許動啊,聽到了沒有!”


    顧阮阮一邊後退著一邊囑咐著許星然,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跑得這麽快過,迴到病房時,許星然已經坐到了床邊,連拖鞋和外套都穿好了,就等著顧阮阮的輪椅來。


    韓錚還在昏迷,韓濤守在旁邊,見顧阮阮推著許星然過來,略一想就明白了緣由。


    他也怪不了顧阮阮,畢竟那是自己太太,更何況顧阮阮也早就說過,她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陪著許星然,不管她說什麽,隻要是謊話,許星然勢必會看出來。


    “小嬸,你也別太著急,醫生說了,小叔的各項指標都很正常,相信他很快就會醒的。”韓濤不會安慰人,何況還是安慰許星然。


    “我知道,麻煩你們幫我和醫院方麵商量一下,我想搬到這個病房住。”許星然用盡了吃奶的力氣,自己扶著輪椅到了韓錚床邊,呆呆地看著他。


    “你說你啊,都說讓你迴家睡了,你偏不聽,這下子好了,來醫院陪我睡了,還睡這麽久,你到底是來陪我的,還是氣我的。”她忽然抓住了韓錚的手,就是自顧自地碎碎念著。


    韓濤和顧阮阮互相對視了一樣,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擔憂,卻又無能為力。


    許星然如願住進了韓錚的病房裏,她的身體在漸漸恢複,偶爾也會去兒科看看兒子,小家夥在醫生和護士的照料下,也恢複地十分迅速,原來還隻能像蚊子一樣哼哼的小人已經能哇哇大哭了。


    她有時候會錄下孩子的哭聲迴到病房之後在播放給韓錚聽,有時候又隻是一個人在他身邊碎碎念著,或是給他擦擦身子。


    “你快點醒吧,兒子的名字還沒取呢,要不要上戶口了?”


    “總躺著你不累呀?是誰天天不讓我睡覺,非要拉我出去散步的,怎麽現在你倒天天躺著不動了?”


    “你說我們經曆了那麽多事,好不容易都熬過去了,你怎麽就不能慢點開車呢?”


    ……


    一周後,醫生說許星然已經可以出院,孩子還需要在醫院再觀察一段時間,韓錚依然沒有要醒的跡象。


    韓錚不醒,許星然是絕對不會離開醫院的,韓濤無奈隻能再去找醫生。


    傍晚,許星然一如既往地坐在床邊和韓錚碎碎念以前的事,韓錚的手指忽然動了動,接著便睜開了眼睛。


    他茫然的看著周圍的一切,最後視線停留在還穿著病號服的許星然身上,緩緩吐出三個讓她接近崩潰的字“你是誰?”


    “席夫人,對於韓先生的狀況,我們無法得到確切的診斷,隻能推斷可能是因為他頭部的淤血塊壓迫了記憶神經,導致他遺忘了許多事情。”


    “那你們的意思是?”許星然不敢置信地看著醫生,卻又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從目前來看,韓先生是失憶了。”醫生同情地歎了口氣,“您先試著和他聊聊看,再有其他情況您再通知我。”


    重新迴到病房的許星然已經擦幹了眼淚,不管失憶還是怎樣,她都不可能離開韓錚,現在首要的,還是要確定他除了失憶之外,還有什麽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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