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若甚雨,本是一對青梅足馬!”俞晴和子優坐在某個咖啡廳內,俞晴坐在窗邊,開始敘說著埋藏心裏多年的塵年往事。


    “我們都是出生於農村的孩子,從小一起長大。因為文革,我們自然沒有念什麽書。也早早就定了親。可是後來,改革開放了,很多大學開始重生招生,若甚雨也去了!那時候,我還天真的以為他不會忘記我,更不會背叛我。所以,我放心的讓他去大城市,讓他去追求自己的夢想。”


    “他走後的兩個月,我就發現自己懷孕一個月了,我的父母親自然是氣急了,讓我打掉孩子。我不肯,我覺得若甚雨一定會對這個孩子負責。於是便寫信給他。那個年代,聯絡還不便利,直到兩個月,我才收到他的迴信,上麵卻是讓我打掉孩子。”


    “我不敢相信,氣的撕爛了信件。而我的父母更是傷心欲絕,執意想打掉孩子。那時候。我已經懷孕五個月了,孩子也已經成形,根本省不得打掉。於是,我為了不連累父母,隻能獨自離去。”


    “一個懷著孩子的女人,流浪在外麵,生活自然是不盡如意的。好在遇見了林向,林向是個很普通的人,普通的外表,普通的工作,普通的樣貌。但卻是我這輩子遇到最好的男人。他對我很好。對亦深更是寵愛。他承若會照顧我們一輩子,一心一意對我們。”


    說道這裏,俞晴突然停頓了,她看向子優,麵無表情的問道:“你好奇嗎?亦深所有的優點,都是來自他繼父。明明沒有血緣關係。他的一舉一動,卻影響著亦深。”


    “亦深從小就說,我要像爸爸那樣,做個既會賺錢,又能持家的好男人。現在亦深做到了。他卻消失了。”


    子優聽著,內心猛的顫抖。她不禁低眸,輕聲低喃:“對不起!”


    俞晴抬眸看向子優,冷漠道:“你對不起有什麽用?什麽都挽迴不了,夏家欠林向的,而你欠亦深的,一輩子都無法挽迴!”


    子優同樣看著俞晴,她明白俞晴的話,也開始明白俞晴為何如此討厭自己了。


    她的父母間接奪走了亦深繼父的生命,而她奪走了亦深親生父親所有的父愛。原來她所有的幸福,都是建立在俞亦深的痛苦上。想到這裏,子優內心更是抽痛。而想起亦深的那句恨,子優現在才明白,那個恨可以有多深。


    “亦深,他知道嗎?”子優無力的詢問。


    俞晴眼眸微眯,道:“他不知道。他隻需要知道,他的父親是林向就行。”


    “可是……”子優猛的抬頭,不管曾經如何,俞亦深和若甚雨說到底還是親父子,難道要一輩子不相認嗎?


    “喲,看你這眼神,是想讓若甚雨知道啊!你還真是他的好女兒!”俞晴一眼便看穿了子優的想法,隨即俾倪道。


    子優又是低眸,道:“亦深和爸……爸終究是父子,亦深應該和爸爸父子相認的。”


    “哦,那樣你不是要叫亦深哥哥嗎?”俞晴嘴角微揚,笑容竟是嘲諷。


    子優猛的一驚,這才反應過來這層關係。思考了一會,道:“我可以從若家的戶口中移除。”


    “不用了,亦深隻會信俞,他和若家不會有絲毫的關係,就算是女婿也不行!”俞晴嚴肅道。


    子優卻苦澀一笑,心裏莫不是理解俞晴的心思。


    當初她懷小桃時,也是希望小桃和俞亦深此生不會有任何聯係。可是血親畢竟是血親,血緣這種東西很難分離。


    俞亦深和若甚雨,本是兩個一輩子都不會有牽連的人,卻因為她,而父子重遇。


    想到這裏,子優不禁感歎:“或許老天就是為了讓他們父子重遇,我和亦深才會始終分不開吧!”


    子優的話雖輕,卻還是傳到了俞晴的耳朵裏,她微微蹙眉,自嘲般一笑。隨即低聲問道:“他們見過麵了?”


    子優抬頭對上俞晴的眼,道:“嗯,亦深隨我,叫他爸爸!”


    俞晴瞳孔放大,眼裏劃過驚訝。


    隨後,子優又降低音量,苦澀道:“不過爸爸因為某些原因,不是很喜歡他!”上農大技。


    “當然了,自己一心想打掉的孩子,不僅長大了,還拐走了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他的心裏當然不好受!”俞晴滿是俾倪的說道。


    子優心中一驚,猛的抬頭看向俞晴,有些詫異,道:“爸爸他,根本不認識亦深啊!”


    “你說什麽?”俞晴也有些訝異,又很快恢複鎮定,道:“不可能,當初他和夏裳荔就是為了亦深的撫養權,不惜陷害我和林向。”


    “什麽?那不是我父母……”子優訝異了,完全不相信俞晴的話。


    “我無罪釋放後,去孤兒院接亦深時,院長親口告訴我,有個女人指名要領養亦深!後來經過我調查,那個女人就是夏裳荔!”俞晴忍不住說出埋藏多年的心事。


    想到若甚雨和夏家的所作所為,俞晴心中的恨意更甚。


    “我媽媽?這……這怎麽可能!”子優驚訝不已,可想起媽媽初見俞亦深時的訝異,確實奇怪。那時候,子優還以為是夏裳荔認識俞晴,所以自然也認識俞亦深了。


    現在子優想來,或許夏裳荔真的知道些什麽。


    俞晴看著子優一臉的驚訝,眼裏滿是俾倪。她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子優,滿是諷刺的語氣道:“若子優,你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什麽都不知道,卻有著所有人的愛!”


    子優抬頭對上俞晴的眼,眼裏是空洞的,而內心卻是加速的顫抖,久久無法平靜自己。


    迴到家後,子優二話不說,便找上夏裳荔,問起了這件事情。


    這個時候,夏裳荔正好在擦花瓶,子優話一剛出,夏裳荔便驚訝的一個手抖,花瓶碎了一地。


    子優低眸看下地上的花,瞬間明白夏裳荔,她這個表麵慈愛的母親,其實什麽都知道。


    “哎呀,這麽好的花瓶就這樣碎了!”夏裳荔隨即蹲下想要收拾。


    卻被子優阻止,道:“媽,別撿了!碎了就是碎了,不可能在複原的!”


    夏裳荔身體一震,似乎子優的話正好戳中她的內心。她站起來,麵上依舊帶著微笑,走向自己的臥室。


    子優一路跟隨著,多年的相處,使子優早就明白夏裳荔的心思。


    現在的夏裳荔,是想將一切都說出來了。


    “你爸爸,甚雨根本不知道他還有亦深這樣孩子!”夏裳荔坐在臥室的沙發上,眼神卻看向窗外。


    而子優,緊緊的盯著夏裳荔,眉宇緊皺,低聲問道:“那迴寄給俞晴的信,還有亦深的補養權?”


    “信,是我找人偽造的!”夏裳荔目光依舊看向窗外,她故意躲避著子優,深怕麵對子優的指責。


    子優自然訝異無比,她心中的夏裳荔是個多麽光明正大,善良嫻熟的好母親,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


    “媽,你怎麽會……”


    夏裳荔嘴角微動,繼續道:“我不單單偽造了給俞晴的迴信,連俞晴寄給甚雨的信,我也偽造了!我騙甚雨說,俞晴已經結婚生子,希望甚雨珍重。隻有這樣,甚雨才會和我在一起。”


    “媽!你……在騙我,你不會是這樣的人的,不會的!”子優忍不住驚唿,本就濕潤的眼眶如今充滿了淚水。


    夏裳荔突然轉頭看向子優,冷笑道:“為什麽不會?為了得到自己的幸福,這有什麽錯?我是夏家的千金小姐,從小到大唿風喚雨慣了,從來沒有我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可是爸爸不是東西,他是人!”子優忍不住怒吼,眼裏滿是震驚。


    夏裳荔微微一笑,笑意竟顯淒涼:“我要是早有你的覺悟,或許也不會做錯那麽多。”


    “俗話說的好,惡有惡報。我讓甚雨和亦深骨肉分離,所以上天也對我有所懲罰,讓我終身不育。我知道這事後,消沉了好一段日子,好在甚雨是個體貼的男人,他沒有嫌棄我,對我還是不離不棄。我很是感動,同樣還帶著對他的愧疚,而就在那時,俞晴出現了!”


    “我在姐姐的公司看到了俞晴和俞亦深,那時候的俞亦深還姓林,雖然還隻有幾歲,卻像極了甚雨,尤其是那雙眼睛!所以我不禁猜測那就是甚雨的兒子。於是,我便偷偷找人拿了俞亦深的頭發,和甚雨做了dna鑒定。而結果自然就是,父子關係成立!”


    “從那之後,我便一直想要亦深這個孩子,可是那時候,俞晴有丈夫,工作也穩定。即使打官司,也很難搶到亦深的撫養權。更何況,我還不想讓甚雨知道,他還有這個兒子。更不想讓甚雨,重新遇見俞晴。”


    “所以你就……”子優臉色早已蒼白,她完全沒想到自己尊敬多年的母親是這樣的人。


    夏裳荔卻一臉鎮定,繼續道:“那個時候,姐姐便為我出了注意。原來夏氏正好因為姐夫的失誤而使財務虧空,姐姐早就謀劃著找個替罪羔羊把這頂了。而正好,俞晴和她丈夫都屬於財務部門,於是我們順理成章,把此罪名嫁禍到了俞晴和她丈夫的頭上,隻要他們兩入獄,那麽亦深便會成為孤兒,撫養權……也就……”


    “不要再說了!”子優再也聽不下去,她握住耳朵,滿是驚恐的看著夏裳荔。


    夏裳荔對上子優的眼,壓低聲音道:“你也很失望吧,我是這樣的人。你失望是對的,隻是我做了這麽多錯事,報應卻報複到了你身上。子優,對不起,對不起!”


    “這話,你應該和亦深說,應該和爸爸說!”子優看著她,怒火道。


    夏裳荔眼眸閃爍,不禁低眸,滿是悲傷道:“你爸,已經知道了!我會這麽平靜的和你說,就是因為這是第二遍了!”


    “知道了?”子優驚訝了,她想起此時爸爸不在家,她本來還以為若甚雨是去醫院複查了,現在看來……


    “怎麽會?爸爸呢?”


    “他……應該去找亦深了!”夏裳荔眼神看向窗外,臉上仰著苦澀的笑容。


    “什麽時候,你為什麽突然告訴爸爸真相?”子優質問道。


    夏裳荔視線又轉向子優,道:“因為你!過去的事情是我一手造成的,不應該折磨你和亦深,你們都是苦命的孩子。”


    “我不苦命,我很幸福!”子優抿唇,低言。


    夏裳荔眼睫毛微顫,繼續道:“你和亦深應該在一起,亦深是因為你爸爸的不承認才會和別的女人結婚的,我隻是想讓甚雨對亦深感觀。”


    聽到這句話,子優本來的怒火瞬間熄滅了。想到這些年,夏裳荔對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子優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又有何臉麵來指責夏裳荔呢?若不是夏裳荔,她也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罷了。


    “媽,我和亦深的事情,不關爸爸的事情。現在爸爸知道了真相,那對你……”子優蹲下身,握住夏裳荔的手。


    夏裳荔溫柔的笑著,道:“我都半百歲了,你爸想離婚,我也受得住!畢竟這是我該有的懲罰。”


    “媽!”子優看著此時的夏裳荔,不禁流露出擔心。


    “子優?”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大廳傳來。


    子優和夏裳荔相視一眼,走出了臥室。隻見大門敞開,俞亦深正站在裏麵和門外的人說話。


    “亦深,你怎麽會……來?”子優不禁疑問,有些訝異。


    俞亦深見到子優後,立刻上去抱住她,低沉的嗓音道:“都解決了,還好都解決了!”


    子優聽了二丈摸不著頭腦,莫名問道:“什麽都解決了?亦深,你看見我爸爸了嗎?”


    “爸爸他在找我?”亦深放開子優,眼裏有些驚訝。


    子優看到亦深這樣的反應,不禁鬆了一口氣,內心慶幸亦深還不知道。


    “怎麽了?”亦深看出了子優的不對勁,問道。


    子優見情況不對,立刻轉移話題:“你剛剛在和誰說話,還有什麽事情解決了?”


    亦深隨即一笑,正想說明,卻隻見喬易坤走了進來,他手裏拿著一推文件,嘴角仰著笑道:“當然就是毛若彤的事情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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