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甩了一個巴掌過去,齊棠本可以避開的,但他突然一個猶豫,俊臉就受到重創了。


    舌尖隱約有鐵鏽味,他猜應該是嘴角破了。


    「你還當……你還當我會像以前一樣聽話嗎?」連甜言蜜語都沒有,就輕易的被撲倒在他身下?


    齊棠抹掉嘴角的血。


    「你沒有馬上打我。」


    「什麽?」


    「你遲疑了幾秒鍾才打。」齊棠揚唇一笑。「你多少還是惦記著我的。」


    「齊棠!」任薇琳惱羞成怒的揚手——


    細腕霍地被扣,任薇琳改舉另一手,同樣被齊棠收納於掌中。


    任薇琳氣憤掙紮,齊棠將她的手壓製於胸口,突如其來一句,「抱歉。」


    猝然而來的道歉讓任薇琳怔愣錯愕。


    他跟她道歉?


    「我那個時候因為父母離婚的事看什麽都不順眼,生活空間隻容得下自己,對你不理不睬,連出國都沒有告訴你,讓你獨自麵對這一切,我很抱歉。」


    為什麽要跟她道歉?


    任薇琳惱怒的瞪著他。


    齊棠從不跟她道歉的,不管發生什麽事,不管是不是她的錯,先說「對不起」的一定是她,為什麽他現在要跟她道歉,是想讓自己心裏好過嗎?


    自私的家夥!


    「薇琳,」他低柔輕喚,那也是她不曾聽聞的溫柔語氣。「孩子……讓我出一份力吧。」


    想用錢打發她嗎?


    「不用……」


    「媽咪,我洗好了。」


    一聽到女兒的磬音,任薇琳的麵部表情立刻一轉為和善,速度之快與四川變臉有得比。


    狠狠掙開齊棠的箱製,任薇琳若無其事的臉上堆笑轉過頭去。


    「洗好了,我幫你吹頭發。」她起身帶著女兒走進房間,順便讓自己冷靜冷靜。


    沒一會兒,吹風機的聲音就響起了。


    獨留在客廳的齊棠感受到嘴角不斷傳來一抽一抽的疼痛感,臉頰還隱隱生疼,但他很明白這跟任薇琳遭受的一切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麽。


    他曾經對她滿心歉意,卻沒有任何行動或表示,如果他後來隻要關心她一次,也許她的人生就不同了。


    追本溯源,都是他惹的禍。


    但他現在有機會彌補了。


    過了約莫三分鍾,吹好頭發的樂樂後腦勺夾著一個鯊魚夾,蹦蹦跳跳的迴客廳,任薇琳則是走進廚房。


    廚房是開放式的,齊棠的視線跟隨著她,任薇琳全假裝視而不見。


    他是故意的!


    他一直在測試她!


    冷靜下來後的任薇琳篤定。


    他先用遺產誘惑她,然後又故意親她,一定是想知道她會不會帶著女兒厚臉皮的巴上去。


    他實在太小看她了。


    這八年的時間,她忍受了多少閑言耳語,撐過多少淚流無助的夜晚,好不容易才得到平穩的生活,她絕對不會讓它從手中溜走。


    她知道齊家的人都看不起她,包括齊棠,沒關係,她看得起自己就好。


    她的人生不需要齊家人,更不需要齊棠的肯定。


    樂樂迴到坐墊上坐下,看到齊棠的左頰浮現紅色五指印,關心的問:「你臉怎麽紅紅的?」


    「這沒事,不用擔心。」


    「噢。」樂樂看到齊棠手上捏著把玩的是她的棋子,朝他伸出手。「我的跳棋還我。」


    那是洗澡前被扔到齊棠身上的棋子。


    「是,公主。」


    「為什麽要叫我公主?」樂樂扁起不滿的嘴。「我比較想當騎士。」


    「女生不是都想當公主嗎?」


    尤其自從「冰雪奇緣」電影出來後,每個女孩都想當艾莎公主。


    「才沒有呢!」樂樂手上的棋子在格子內跳了跳。「當騎士才能像我媽咪一樣帥氣。」


    「你是說像你媽跑步一樣快嗎?」倏忽想起任薇琳叮嚀過他不要講起以前的事,他竟然轉眼就忘記了。


    不提她優異的田徑成績,是因為不想讓女兒知道,她為了她放棄了多少,又忍受了多少委屈吧?


    從樂樂的開朗樂觀良善的個性,可以知道任薇琳將她保護得多好。


    「我想跟我媽一樣,將來開挖土機。」樂樂語氣充滿驕傲。


    「挖土機?」任薇琳開挖土機?


    「還有那個……欸……吊、吊車。」


    「吊車?」他好像曾聽許大哥提起她有這方麵的執照,沒想到竟真的是她的職業了。


    「嗯啊!」樂樂小臉上的得意之色,比拿到獎狀還要多了幾分。「我媽咪會開吊車喔,他們公司隻有她一個女生會開吊車,好帥呢!那麽大一台車子,」樂樂極盡所能的伸長手比畫,「我媽咪都會開。」


    「你媽這麽厲害?」齊棠微笑順著她的話說。


    「當然啊,她是我媽咪呢!」小小的下巴揚得高高,為母親的能力感到自豪。


    「那你改天帶叔叔去看媽咪開挖土機好不好?」


    「好啊!」


    「那我們約好囉。」齊棠伸出小指。


    樂樂也伸出手指與他拉勾,對於一展現母親的帥氣給叔叔知曉,她笑得樂不可支。


    「不過你要先答應我,不要跟媽咪說喔。」齊棠叮嚀。


    「為什麽?」樂樂不解。


    「要給她一個驚喜。」


    「噢!」恍然大悟的樂樂忙不迭點頭,「好。」


    「那就說定了。」拉勾的手搖了搖。「你有手機嗎?」


    ……


    【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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