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生日快樂!”


    “老公,生日快樂!”


    夏曦辰聽著傭人們的哄鬧,在王女士的注視下,遲緩道:“叔叔,生日快樂。”


    找了個借口迴房,夏曦辰把自己鎖在了房間,樓下還在持續沸騰,喧鬧聲不斷,他卻心靜如水。


    腳下碰到什麽,他垂眸看了一眼,是一個木箱子,上麵上了很多灰,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他蹲下身子,整個人鬆懈下來,也隻有自己一個人時他才能坦然做自己。


    用紙巾擦掉上麵一層層的灰,他單手打開箱子,入眼一片灰塵,裏麵堆滿了雜物,都是些小時候的物件。


    小時候保姆會給他買各種各樣的玩具,隻要他想要的就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東西,那會兒他很喜歡玩飛機模型,因為王女士陪他玩過一次。


    “兒子,在幹什麽呢?”幼時的夏曦辰一個人在家後院玩,一整個下午他都沒挪過位置,不知道什麽時候,王容霞忽然踩著高跟鞋到了他麵前。


    “在玩玩具呀,媽媽陪你玩呀”她的聲音特別溫柔,夏曦辰驚喜著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開心的上前把飛機模型遞給她。


    而後他就一直盼著她能抽空陪他一起玩,但再也沒等到過她有時間


    再後來,飛機模型成了他最喜歡的玩具,他到哪都愛不釋手,以至於在公園那次模型被周虎搶過去後他和他打了起來。


    ...


    扯迴思緒,夏曦辰想要在床上躺會兒,剛準備坐下,想起還沒套被套,他開門打算叫傭人。


    剛開了條門縫,他忽然聽到門外的聲音,“是啊,也不知道下午警察來幹嘛,夫......”


    看到夏曦辰,她們都閉上了嘴,微垂著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你們在討論什麽呢?”


    “沒沒什麽,這是夫人讓給燉的羊肉湯,你趁熱喝了吧”放下碗她們就離開了。


    夏曦辰不愛喝這東西,聞著就讓他喘不過氣來,盯著還冒著氣的湯水幾秒,他將東西丟進了衛生間。


    ...


    “夏夏,我剛睡醒,剛剛叫我幹嘛呀?”蘇伊然跟夏曦辰視頻著。


    鏡頭裏的女孩頭靠在床頭,聲音軟軟糯糯的,一臉的惺忪,仿佛還沒睡醒。


    夏曦辰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兒,發自肺腑的笑了。


    “笑什麽呀!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她想起夏曦辰不等她就走了的事,詢問:“中午你都不等我就走了,我生氣了。”


    那會兒他是要等她的,但王容霞催的太緊了,“怕你看見我要走,忍不住哭。”


    蘇伊然撇了下嘴,一臉的不屑:“盲目自信,我才沒有那麽小女生好不好。”


    “我不信”他逗她,“我走你肯定會哭鼻子。”


    “我才不會。”


    “會。”


    “不會!”


    “會的。”


    “不會!!!啊啊”蘇伊然被他逗的惱火了,“不跟你視頻了,哼!”


    夏曦辰立馬慫了,“好好好,不鬧你了。”


    蘇伊然就知道說這句他會認輸,“這還差不多,對了,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你,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夏曦辰覺得沒什麽好選的,“壞消息吧。”


    蘇伊然倏地收起臉上的笑,正經起來,夏曦辰有點不適應,看著她哪哪都覺著不安。


    “壞消息就是......我要迴爸媽那了,而且可能會待十來天。”


    夏曦辰聽完跟放了氣的氣球似的,完全提不起勁兒了,“噢。”


    “你快問我好消息是什麽!”


    女孩倒沒什麽情緒波動。


    “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我明天就迴來啦!!”


    蘇伊然看到他睜大的眼睛十分胸有成竹,早料到他會這反應。


    “真的?”他聲音都大了些。


    “嗯哼,我弟明天要去學校,我就跟他一並迴來,跟我媽隨便找了個借口說要去萌萌家聚餐,她放我過來玩兩天。”


    夏曦辰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多待,起身就要走,“那我迴家收拾收拾收拾。”


    自從小不點走後他就很少在家呆,總是在吃完飯後出去閑逛,到她經常逛的店子裏買些她可能會喜歡的小東西迴來,全堆在一個筐子裏沒拆開過。


    “好啊,要記得收拾幹......”


    “兒子啊,怎麽一直在樓......”王容霞推門走了進來,夏曦辰剛好和她打了個照麵。


    蘇伊然一聽到成熟女人的聲音就閉上了嘴,連帶著鏡頭都給捂上了。


    這聲音,不就是他媽媽的聲音嗎!


    她緊張極了,甚至不敢大聲唿吸,害怕被當場抓獲,落得難堪。


    “你在跟誰聊天呢”她笑著湊到他手機跟前看,隻看到了一片黑,夏曦辰很快把手機往自己跟前遮了遮,先行往外走。


    王容霞跟上他,繼續說:“這次迴來了就在家裏多待段時間吧,反正你也都放假了,等你馮叔叔忙完後咱一家人去旅遊散散心,正好我現在清閑多了,可以有......”


    “我還有點事要迴去了”夏曦辰打斷她,“你跟他一塊去吧,我不太喜歡旅遊。”


    他不太想摻和到他們中間。


    “你有什麽事啊!才迴來這麽點時間就走,你是不是!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夏曦辰不想和她吵架,也不想讓她不開心,“沒有,是我要準備論文,有些資料要整理。”


    ...


    到家天已經全黑了,夏曦辰心情不是很好,去超市買了幾瓶酒,他不敢買太多,怕第二天醒來臉上浮腫的厲害,讓小不點擔心。


    開門,裏麵是一如既往的黑,他打一個人住就習慣了,憑著記憶摸到燈,唰的一下,燈全亮了,客廳靜的嚇人。


    他將酒放到桌上,癱坐著陷進沙發裏,頹靡的將腳下的鞋脫掉,拎著放到玄關處。


    看到蘇伊然亂擺在地上的鞋,他一並放進了鞋櫃。


    拉上窗簾,他將室內的光調暗了些,心裏有說不出來的鬱悶,他用開瓶器把酒全都打開了。


    整齊放好,他一隻手拿著一瓶開始往嘴裏倒,“咕咚......咕咚......”大口吞咽聲響徹客廳,他的喉結一遍遍滾動。


    “叮咚”手機響了聲,顯得周遭都那麽寂寥。


    迴到隻有自己的家,原來那麽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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