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能接過這解藥,你明知道琦兒也染上怪病,若是給了我們,他們要怎麽辦!二虎子,你真是太殘忍了!”劉氏紅著眼睛吼了出來。


    二虎子忍不住落淚,“那小海呢,小海難道不是我們的孩子嗎,你隻想著琦兒,可我們的孩子小海又何嚐無辜!”


    他閉上眼睛,顫聲說道,“我不是殘忍,我也是被逼無奈。”


    二人說罷,抱頭痛哭了起來。


    白嘉妍迴到房中,卻見琦兒睜著一雙眼睛,正眼巴巴的看著她,“娘,我想聽故事,你好久沒和琦兒講故事了。”


    說罷,卻一口鮮血湧來,白嘉妍的心是陣陣泛疼,他忍不住落淚,忙用布巾擦了擦他唇邊血跡。


    “既然琦兒說了,那娘又怎能不答應。”白嘉妍笑笑,將床頭話本抽了出來,語氣溫柔的為琦兒講起了故事來。


    一則故事講完,白嘉妍試探性的看了眼琦兒,見其毫無睡意,不由笑笑,又講了個故事。


    白嘉妍打著哈欠,捧著故事書,躡手躡腳的躺在了琦兒身邊。


    在白嘉妍的故事中,琦兒不知不覺的酣然入睡,而扭頭看向白嘉妍,更是睡的深沉。


    “我若接了這解藥,恐怕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二虎子苦笑一聲,看向抱著小海的劉氏,眼眶一酸,也跟著坐了下來。


    “隻是苦了小海,這孩子沒享過福,跟著我們兩口子也是活受罪了。”


    “當家的,我知道你的意思。”劉氏愛憐的摸了摸小海的臉蛋,眼淚落在了小海頰上,惹得小孩子皺了皺眉。


    “這是我們二人的失職,終究是我們對不住小海。”


    “既要這麽做,我現在就去擬一張字條,也省的白姑娘和季小兄弟擔心。”二虎子麵帶苦色,牽強的扯了扯嘴角。


    望向二虎子離開的背影,劉氏滾滾熱淚無聲的落下,她摟緊懷中小海,似乎隻有這樣,才能阻擋陰差的到來。


    夜色漸漸散去,院中公雞打鳴叫醒了白嘉妍,白嘉妍一瞬便是驚醒。


    完了,她和琦兒最後的時光,難不成就這麽被她生生錯過了?!


    如此想來,她忙不迭的去看躺在身邊的琦兒,隻見琦兒唿吸穩定,麵色紅潤,昨夜起的高燒也已然悄悄退下,


    電光火石間,白嘉妍猛然想起了什麽,她暗叫不好,起床披衣便直奔去偏院找二虎子三人。


    可院中早已空空如也,哪裏還看得見什麽人。


    白嘉妍心裏酸澀不已,二虎子和劉氏最終還是將解藥留給了他們,白嘉妍眼眶泛紅,她環視院中一圈。


    終究還是踏進了房內,果不其然,她還真是在桌麵找到了一張字條。


    字條上麵歪歪扭扭的字跡正是二虎子所寫,白嘉妍看了一半,便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伏在桌上,肩膀微微抽動。


    她沒想到,二虎子夫婦不僅會放棄解藥,還趁著夜色將解藥送進了琦兒口中,如此一來,琦兒便會得救,與此同時小海自然是必死無疑。


    “阿妍!”季成澤踏進屋內,就看到了伏在桌上痛哭不止的白嘉妍,“阿妍,你”季成澤自然是察覺到了異常。


    “阿澤,阿澤!”白嘉妍哭著撲進了季成澤懷裏。


    “劉嬸和二虎子都離開了,他們帶著小海的屍體昨晚就走了。”


    她滿臉是淚,幾欲暈厥,“我把解藥給了他們,我是想讓他們將小海救下來,我沒想到——”


    季成澤滿眼憐惜,撫了撫白嘉妍一頭烏發,“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看向白嘉妍,打橫將其抱起,“事情已經變成了這副樣子,我們再去糾結,也是無用之舉,你現在迴房歇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來辦。”


    白嘉妍雙眼失神的看向遠方,喃喃自語道,“怎麽辦阿澤,我該怎麽辦,這件事情我是不是做的不對。”


    她苦笑一聲,“我不應該如此強硬,若是早早舍下臉麵去求徐嫣然,結果會不會比現在好很多。”


    季成澤眼看著她眼裏的光散去,心急不由勸道,“阿妍,你萬萬不要如此想,事情既然已成定局,那我們又何必再去糾結。”


    說話間,季成澤已然抱著白嘉妍來到了自己院子,將她放在床上,輕歎道,“阿妍我知道你心中悲痛,因著小海之事,可這並不是我們二人的本意。”


    白嘉妍眼珠微微轉動,似是聽了進去,又像是沒聽到一樣。


    “阿妍,我二人已將能做的做到了最大程度,原本離開的應是我們,可沒成想,二虎子和劉嬸二人還是將這解藥給了我們。”


    季成澤垂眸斂目,神色淡淡似有悲憐,“可造成這一切的人,不是我和你,是徐嫣然。”


    “阿妍,用別人犯下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你覺得,這樣當真值得嗎。”季成澤坐在床邊,握緊白嘉妍雙手,哪裏還見平時的冷靜自持,一雙眼裏滿是慌張。


    氣氛僵持不下,白嘉妍抽迴了手,把自己埋在被裏悶悶說道,“我乏了,阿澤你去歇著吧,待我睡醒一覺便好。”


    季成澤神色複雜,終是不忍讓白嘉妍難堪,他張了張嘴,“你且安心在家歇著,我去去就迴。”他深深的看了眼白嘉妍,抿唇向外走去。


    他站在院中深吸一口氣,這是第一次生出一股無力來,既然這一切由徐嫣然引起,那他何不如去楚江陵的府上,尋徐嫣然過來。


    思及此,季成澤決定用輕功去尋徐嫣然。


    如此一來,還能剩下些時間來,他調動丹田之力,腳下一輕不過片刻功夫,便到了楚江陵的府邸。


    自諸葛明教他練過武功後,季成澤便覺得周身輕快了許多,不僅如此,耳力比起之前,更是大有進步。


    這次待他迴來,便要讓他的武功再精進兩分,如此一來,對上有些能耐的家夥,他獨自一人也能擺平。


    季成澤伏在牆頭,區區一個小府邸,可院中之人卻不見少之半個,他不禁心中一動。


    楚江陵死後,這宅子裏,大大小小的事情,幾乎都是他的心腹劉元在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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