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氏還想說什麽,白嘉妍卻擺擺手,笑笑說,“方才瞧著阿澤迴來,不知是得了什麽,竟這般高興,我去看看。”


    見白嘉妍笑著向季成澤走去,劉氏搖搖頭,收迴了目光。


    日子還是一天一天的過,隻不過,自從季成澤和阿華中榜之後,這運氣倒是愈發好了起來,家裏頭再不見那苦悶哀愁聲。


    “劉嬸,一會兒你和二虎子吃過飯便去菜店,最近我瞧著勢頭還不錯,這時下新鮮的果蔬,應當能好賣一陣子。”白嘉妍正整理著針線包,在家待了有些天,今日去霓裳閣看看,活動一番筋骨。


    劉氏自是忙點頭,不待她說話,身旁的二虎子便嚷嚷道,“白姑娘說的不錯,前天那菜店裏,青菜蘿卜所剩無幾,看樣子,咱們又能大賺一筆。”說罷,哈哈大笑兩聲。


    劉氏頗為無奈,看向白嘉妍搖搖頭,歎道,“二虎子這麽個脾性,我看賣菜也不大適合他。”說罷,斜著眼睛去看他,“這人的性子太魯莽直率了些,若不是有我在兜著,菜店早早就倒閉。”


    劉氏這一番話說的委實不錯,白嘉妍見她性子一改從前,不再任人擺布,心中大感安慰,便說道,“二虎子要熟悉起來,恐怕也要等些時候。”見劉氏眉眼之中帶著些許愁色,不由又勸道,“想當初,你我二人還是什麽都不懂的婦人,可如今,若要追究到底,還是時間問題。”


    聽白嘉妍勸慰,劉氏點點頭,也不想再在此番話題上多加耽擱,看著她便說道,“二虎子這個性子,我不求他能改變,隻是不惹事,我便已經燒高香了。”說罷,自己也笑了出來,“那我們便迴屋準備一番,這就去了菜店。”


    白嘉妍眼中帶笑,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有些感慨,時候不早了,她也該收拾一番,前往霓裳閣坐陣了。


    “掌櫃的,許久未見,您似乎又變漂亮了。”


    見她到來,一眾小廝趕忙迎了上去,白嘉妍扶著頭上的雕花銀簪,不禁有些好笑,瞥了一眼小廝們,佯裝羞怒道。


    “還不快去做事,拿著我的銀子,還不做事,著實該打。”


    眾人哄笑一團,倒也沒再玩鬧,依言去做事,白嘉妍拿著算盤,劈裏啪啦正算著賬,突然聽到小廝正和一女子說話。


    隻是那女子的聲音,竟格外耳熟,白嘉妍放下算盤,起身去迎,見其頭戴鬥笠,麵有白紗,不禁有些好奇。


    “怎麽,莫不是掌櫃的對我看入迷?”蒙麵的神秘女子低低笑著,這笑聲似銀鈴,竟有些悅耳。


    熟悉,格外熟悉,可是卻想不起是誰來。


    白嘉妍微微緩聲,定定說道,“不知姑娘可要挑些什麽?我這店裏的衣服都是新進的,你若看了絕對會喜歡。”


    誰料,那女子卻是嗤笑一聲,抬頭四處打量了一番霓裳閣,不由說道,“我看此處,著實一般,不知掌櫃竟有如此自信。”


    眾小廝麵露不悅,反觀白嘉妍,卻並無惱意,她微微笑道,“姑娘還未仔細看,怎知此處沒有你喜歡,若是沒有看中的,來霓裳閣品茗一杯也是極好。”


    蒙麵女子冷冷盯著她看了片刻,白嘉妍蹙眉正欲說話,就見她又扭頭看向身邊小廝,“還不帶路,想看本姑娘的笑話?”


    小廝連連擺手,“自是不敢,這位小姐,裏麵請。”他滿臉堆笑,向蒙麵女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女子冷哼一聲,隨著小廝進了屋內,看著牆上掛著的裙子,眼裏劃過一絲嫉恨,“就這種早已過時的花樣,你們霓裳閣也敢拿出來賣?真當宜城的夫人小姐,都是傻子不成?”


    小廝見她像良善之輩,忙賠著笑說道,“姑娘這是有所不知,這樣子是貴夫人特意來吩咐做的,您不喜歡也是情有可原。”


    女子卻是不依不饒,拿起另一件襦裙說道,“這樣子倒是不錯,隻是,這顏色選用的也太老氣了些。”


    說罷,她眼帶譏笑的看向白嘉妍,“看來,白掌櫃的手藝可見一斑。”


    白嘉妍眉頭緊鎖,她看著眼前的女子總覺得格外熟悉。


    “罷了,這破地方我是再也不來。”


    女子說完,路過白嘉妍身邊時,故意撞了過去,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白嘉妍漸露疑色。


    “掌櫃的,你瞧這小姐也太跋扈了些,那些花樣料子,可都是我們今年新上的,她可倒好,上來便評頭論足,著實可惡的很!”小廝憤憤不平,看著女子離開,恨不得上前理論一番才好。


    小廝的話,卻漸漸打斷了白嘉妍心中的疑慮,她搖搖頭,許是自己多慮了,扭頭看向小廝,輕聲安撫道。


    “我們做生意的,見到這種人是很正常的,更何況,現在像這種人可不少。”


    見白嘉妍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小廝也不好再說些其他,忙跑向一邊去做事,白嘉妍整理好了霓裳閣的一切後,便打烊迴家。


    “今日迴來的倒早,可是有什麽事情?”


    眾人正吃著飯,見她迴來,劉氏忙拿了一副碗筷過來,白嘉妍洗淨手坐在桌前,搖搖頭道。


    “倒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隻不過看小廝們累了,便放他們早些迴家歇著。”


    原來是這個樣子,眾人微微點頭,又說了會兒話後,大家便草草歇下。


    “忙了一天了,早些睡,明日又要起早了。”


    為白嘉妍掖了掖被角,季成澤這才安心。


    白嘉妍點點頭,咕噥道,“是啊,今天畫了這麽多手稿,手都酸死了,可要好好睡一覺。”


    說罷,她便沉沉睡去,季成澤不由失笑,盯著她的睡顏看了一會兒,也默默闔眼入睡。


    已是深夜,眾人睡的安穩,無奈幾人匆忙的叫聲,驚擾到了這份寂靜。


    “外麵怎麽了,怎麽亂糟糟的?”


    白嘉妍揉揉眼睛,有些茫然,季成澤也被吵醒,他起身穿衣,向白嘉妍說道。


    “我出去看看,阿妍繼續睡。”


    話雖如此,可白嘉妍心裏卻莫名有些不安,她揉揉眼睛,也起身穿衣,決定向外看看,是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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