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十月夜,華燈初上,王司徒府。


    今日不同往日,今天是司徒王允王大人的六十華誕,此刻的他正悠然站立在門口,一個個接待前來祝賀的洛陽官員。


    王允身穿一領深紅袍服,目光溫和如一位慈祥的老者,對每一個人寒暄。


    “王司徒,別來無恙啊,您老人家神清氣爽,真是越活越年輕了。”


    一位老者的聲音輕輕傳來,王允迴頭一看,驚歎道:


    “哎呀,太傅,王某的臉皮子底真是厚,區區小事,竟然讓太傅大駕,慚愧慚愧。”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朝太傅袁隗,聽說今晚是王允的生日,他親自率袁家最出色的兩個後輩——袁術和袁紹登門拜訪。


    袁家號稱四世三公,四世中居三公之位者多至五人,門生故吏遍地,聲明傳播四海,乃是當世一大豪強。他們能來,真是給足了王允麵子。


    袁隗淡然一笑,道:“王公華誕,乃我朝幸事,袁某怎敢不來,這不,帶著兩個不出息的後輩討一杯壽酒喝。”


    王允哈哈一笑,拱手道:“太傅謬讚了,來來來,快請府中說話,老夫今日與太傅,可要好好談談心。”


    麵色詭異的袁隗壞笑看著他,王允一頭霧水,看到袁隗背後的袁紹竟然是一臉怒氣,王允不知所以然,無奈笑道:“太傅,怎麽了,是王某方才說錯什麽話了嗎?”


    袁隗還沒來得及說話,袁紹衝到跟前,憤怒道:“司徒大人,如何氣量如此狹小,對孟德視而不見?”


    這句話一出,倒讓王允有些尷尬的不知所措了。


    他早就看見了袁紹袁術背後的曹操,但是聽說此人一向對張讓阿諛奉承,脫離了清流,所以打心眼裏瞧不起。


    雖然曹操一直在自己麵前,王允卻始終不發一言。


    見到袁紹為自己鳴不平,曹操倒是很大度,自然而然地走到王司徒麵前,躬身一拜,語氣不失譏諷:


    “不知曹某如何得罪王司徒,如此冷眼視之?”


    王允乃是老臣,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在他看來,曹操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為求功名利祿不擇手段的狼子野心者而已。索性冷笑一聲:


    “難不成曹孟德沒有自知之明?”


    曹操哈哈一笑,露出奸賊的本色:“在司徒眼中,我曹操淪為鷹犬,屈身侍賊,助紂為虐,而閣下自恃清高,與我曹操為伍,怕是會汙了清名,是不是,王司徒,你未免也太自命清高了吧?”


    “哦?”王允淡淡的看了曹操一眼,就坡下驢,順著他道:“不知你曹大人淪為哪家鷹犬,侍的是哪家的賊?”


    “國賊張讓嘛!”


    曹操高叫一聲,寬袖一甩,似乎是將長期積鬱一泄而空,臉上盡是大笑之色。


    “孟德使不得!”


    王允環顧四周,手指急忙抬起,做禁聲狀,語氣中不乏驚慌失措:“張賊耳目甚多,孟德何必如此,要是被張讓知道,我們都是其劍下怨鬼了!”


    曹操不可置信的看著王允,心中反問自己道:“這就是大漢朝的司徒嘛?怎麽是這樣的德行?”隨即冷笑一聲,充滿著對王允的不屑,嘲諷道:


    “王司徒雖然骨子裏恨張讓,視其為虎豹豺狼,國家蛀蟲,卻依舊要奉承賠笑,手底下毫無作用,任由張讓作威作福,你們聽之任之,累不累啊?”


    “啊?”王允驚唿一聲,他還真不知道怎麽迴答曹操的這番問話。


    “孟德,休要放肆!”


    袁隗實在是看不過眼了,出言微微斥責曹操,對王允道:“司徒大人,孟德就是這個急性子,你別往心裏去。”


    “就是就是,司徒大人,今日我們剛從太後哪裏出來,是陪司徒大人祝壽的,可不是來尋晦氣的。”


    袁術陪笑著立刻安撫王允,卻轉過身狠狠蹬了曹操一眼。


    曹操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是啊,無論是什麽人在什麽職位,都是我大漢的官員,肯盡心用事,終歸是好的,司徒大人可能和孟德有什麽太深的誤解了。”


    袁紹也趕緊出來打圓場。


    聽到這些話,王允總算是心中有了一點暖意,淡然一笑,做出了個“請”的手勢,道:“來者是客,曹大人既然來了,王某總不能把人家趕出去吧,來來,都裏麵請,王某有肺腑之言,欲向袁公討教一二。”


    這個袁公,說的自然就是太傅袁隗了。


    袁紹兄弟兩個一拱手,道:“如此,叨擾了!”


    說完便扶袁隗走進王府大門。


    曹操一摔袍袖,看都沒看王允一眼,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去。


    王允見他實在太猖狂了,忍不住高喝一聲:“站住!”


    曹操茫然的轉過身。


    “司徒大人,還有什麽事嘛?”


    “既然你是張讓的人,本司徒不管你今天來是試探也好,是實心祝壽也罷,你應該安分一點,別惹出什麽亂子。”


    在王允心裏,曹操夥同張讓殺十常侍,早就可以定為張讓的死黨爪牙了。這一番話,內中的玄機,就是要告訴曹操:“別惹事,就算你主子是張讓,我也有辦法治你。”


    不料曹操冷笑連連,盯的王允後背反毛,道:“司徒,何其小肚雞腸,揣測人心也!”


    “你……”


    王允又被曹操的話噎住,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恍惚間,曹操已經悄然離去,他盯著曹操的背影良久,心中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這個人,恐怕不一般。”至於說是哪裏不一般,他倒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了。


    正轉身間,門外大聲喧嘩,又來了許許多多的高官,每一個人身後家丁都捧著一盒禮單,意氣風發的走向王允。


    本以為袁隗一行人是今晚賀壽的最後一批人,沒想到又來了這麽多的人。


    王允放眼望去,他們分別都是:下軍校尉鮑鴻;助軍左校尉趙融;助軍右校尉馮芳;左校尉夏牟;右校尉淳於瓊。


    五個人全是大漢前途無量的猛將高官,但是王允和他們的關係並不是很熟。


    五人來到麵前,王允隻好厚著臉皮走向前去,客套道:“幾位大人大駕光臨,屈尊寒舍,老夫真是感激的很啊。”


    一人道:“不敢不敢,平常和王司徒少有走動,這次來,就是為了熟絡一下。”


    一人再道:“是啊,司徒壽誕乃是大事,我等小輩叨擾了,還望恕罪。”


    一人又道:“司徒大人,我等別無所敬,隻好親自來府上為司徒祝壽。”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似乎和王允真的是自來熟。


    “西園軍!?”


    王允看著這五個人,突然心底裏出現一種深深的恐懼。


    “這五個人,貌似都是西園軍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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