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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青之鬼雲爆彈


    青焰代表著火相中陰的一麵,雖然不如陽火的高溫殺傷力驚人,卻有更加技巧性的屠戮方式。但在赤蓮眼裏,這種陰火卻遠比陽火更容易消化,牠們根本不在乎陰火的歹毒和滲透漫延的能力,隻是單純的將其消化、吸收。


    「青之鬼,你還有什麽其他玩意兒,一並拿出來吧。」蘭默在空中說道,「暗刃,現臨!」


    漆黑的妖刀一閃即沒,在那妖異的寒光閃過時,青之鬼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恐懼。蘭默敏感的發現了牠的異樣。


    方睿鶴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請原諒我用牠來稱唿這位曾經的鎮南王二公子。從前的二公子,此時的青之鬼,隻是一個被仇恨控製,一心想要戰鬥的機器罷了。


    青之鬼沉寂片刻,雙爪疾揚,隨著一聲沉悶的嘶吼聲,無數藤蔓如觸手般從牠體表破皮而出,狂亂的向天空卷去,交織成一張青色的網,劈頭籠向蘭默和赤蓮蟾蜍們。


    「白癡,難道不知道木相的力量是無法對抗火相之力的嗎?」蘭默噗哧一聲笑了,手指微微晃動兩下,身邊的赤蓮便像吃了興奮劑般激昂起來,張開大嘴嘩的一聲噴出無數紅色的小珠。


    是的,以火焰為食的赤蓮並沒有噴射火焰的能力,而是噴射這些霰彈般的小珠。蘭默很厚道,沒有告訴他的對手,其實這些小珠不過是赤蓮蟾蜍的排泄物轉換成的加工品而已。


    漫天的紅珠迎頭灑下,所過之處,騰空青焰隨之消散無蹤。青之鬼似乎也看出了赤蓮的厲害,嗷嗷怪叫著猛力揮爪,全身的觸須伸得更長,吃力的卷向在空中飛舞的對手。


    「再來一個,暴紅蓮雄風閃!」蘭默的輔助係統全力開動,一邊預測著那千百隻觸須的動向,一邊計算著風力、重力等因素的影響,用紅藍色瞄準器鎖定著對手巨大的身體。


    「瞄準,fire!」狂暴的風力鼓動著瘋漲的烈焰淩空襲來,盤旋著匯成一條燃燒的龍卷風襲掠直下,青之鬼的觸須防線立即被那熾熱的力量所吞沒、燃盡,化為飛灰。


    風助火勢,火焰的力量自然倍增,而青之鬼的木相之力顯然對火焰的力量沒什麽抵抗力,無聲無息的便被消融吞噬。


    「咦,沒風了?」蘭默正要追擊,突然發現附靈的風翼蛇魔和暴紅蓮鬼似乎已經耗盡力量,鼓起的狂風烈焰已不如當初強盛,更糟的是,風翼蛇魔的力量已經不足以維持蘭默的飛行了。


    「唉,靠風力飛行始終還是太浪費了。」蘭默苦笑著解除兩個附靈,讓它們重迴九幽。


    看見蘭默落地,青之鬼興奮的張開雙臂仰天嘶吼,吼畢,揮舞著巨爪猛撲向蘭默。


    「赤蓮,困住牠!」


    十二隻赤蓮呱的一聲迎上,血盆大口一張,又是一蓬血紅的珠子淋灑向青之鬼。但青之鬼雙手抱頭,痛聲嗥叫著,竟是以身體硬抗血珠的侵蝕,轟然將這群蟾蜍怪物撞飛,繼續撲向蘭默。


    或許在方睿鶴殘存的意識中唯一的念頭,就是殺死蘭默吧,哪怕是以同歸於盡的方式。


    但蘭默之所以召喚赤蓮,正是因為赤蓮怪異的能力正好針對了青之鬼的體質,牠們的身體甚至血珠,都可以吸收青之鬼身上的青焰青霧。那是一種相當於腐蝕的痛楚,在青之鬼全身上下灑落。


    望著麵前的怪物,蘭默眼裏隱約閃過一絲憐憫。失去了人心,僅存仇恨與執念,對於方睿鶴真是一種解脫嗎?或者是更大的痛苦?


    不過蘭默還沒有偉大到舍己為人的地步,憐憫隻是一瞬,他隻是心裏一悶便笑了起來。


    轉眼間,青之鬼已經衝到麵前,雙爪高舉,強盛的青焰放棄保護身體,完全凝聚於巨爪上,轟然向下砸去。


    如果說之前青之鬼巨爪的威勢如炮彈爆炸,那此時的巨爪便是一枚高級雲爆彈了。隻見煙塵轟然騰空,竟匯成一朵灰黑的蘑菇雲,方圓數百米的地麵盡裂,狂暴的衝擊波衝出足足有近公裏遠仍然餘勢未盡,遠在數公裏外的部落都能聽到那一聲轟然巨響。


    那是何等的力量!


    巨響之後是一片難言的寂靜。煙塵良久不散,微風淡淡卷過,戰場上隻留下一個足以裝下一座小山的深坑。


    深坑中搖搖欲墜的巨大身影,顯然是將全部力量匯於一擊之後的青之鬼。但蘭默這小子跑哪兒去了呢?


    「我在這裏。」空間一陣扭曲,隨著一片淡淡的黑霧騰起,蘭默狼狽的帶著一頭一臉的灰黑從迷境中爬了出來。


    在青之鬼那淩厲的爆擊之前,蘭默避無可避,唯有使用最卑鄙的戰術——他喚出了鏡像蟾蜍做分身,自己則躲進迷境中。


    果然,空間的力量才是最強的力量啊!


    於是乎,鏡像蟾蜍被青之鬼的力量砸成微塵,蘭默則輕鬆的撿了個便宜,隻需要麵對一個戰力不足原先十分之一的青之鬼了。


    「殺!殺!殺了你……」怪物那詭異的語調再次響起,巨大的身體直起,迴轉身,兇暴的看著蘭默。


    「唉,你還沒有放棄啊?」蘭默朝對手揮了揮手,「算了,管你想什麽,現在輪到我了。」


    怪物以嘶吼聲迴答蘭默,牠揚起巨爪,掙紮著再次向蘭默撲來。


    「暗刃,暗蛇噬魂!」隨著蘭默的指令,無形的妖刀突然出現在青之鬼身後,緩緩刺向牠的頭頂。


    失去了所有青焰的保護,青之鬼厚而堅韌的外皮已經擋不住進階的妖刀暗刃的突刺。食魂的魔刀應聲沒入青之鬼的頭顱,一陣幽暗的光影閃過,那巨大的身體竟就這樣被擊倒了。


    「不要小看我喔。」蘭默擺了擺手指說。


    「我……不甘心……」青之鬼最後的嚎叫聲淒厲的響起,轉瞬間便默然無聲。


    「過去很重要嗎?感謝那些給過你傷痕的人,因為他造就了今天的你……」蘭默拍了拍失去靈魂的青之鬼,歪著頭想了半日,抬手召喚出兩個妖鬼。


    「複蘇之怨靈,附靈,給我把這東西搬進迷境。」蘭默說,「說不定還可以把牠改造成一具生體坦克呢。」


    兩個怨靈乖乖的附上青之鬼的屍體,以它們獨有的能力控製著這個傀儡走進迷境。


    隨著黑霧散去,蘭默關閉了迷境,帶著戰利品迴到卡特琳娜部落。


    方睿鶴的逃亡生活顯然過得不是太如意,從他身邊的遺物可以看出,這孩子差不多就要破產了。除了那柄材質不錯的名劍「青紋」,這位曾經的二公子竟然僅存一枚宗室玉牌和幾塊散碎金幣而已。


    蘭默稍稍同情了他十秒鍾,便忘了這位可憐的豪門顯貴。當然,他沒忘記將代表方睿鶴世家公子身分的玉牌交還給鎮南王,畢竟方睿麟還是很大方的,想來不會忘了蘭默應得的一份報酬。


    此後,卡特琳娜部落又和其他幾個熊人部落打了一仗,對那些人數不如熊罡部落的中小部落,若若連偷襲都懶,直接帶著獵人們兩波箭雨輪洗之後,喵喵叫著就直衝上去肉搏了。


    卡特琳娜部落一戰成名,若若也是。


    當時,獵人們一次衝鋒便將一個熊人部落三十名成年熊人盡數殲滅,若若則以一人之力單挑熊人部落第一勇士,連金屬爪都沒帶,隻衝上前一招將對手絆倒、割喉、完勝。


    周圍的幾個部落聽說了卡特琳娜部落的強悍,無一例外都是不敢相信。


    貓人的體質雖然爆發力強、身手敏捷,但在武裝如坦克般包裹嚴密的熊人麵前,似乎仍然處於相當弱勢,更何況卡特琳娜部落的人數既不多,身手出色的戰士似乎也隻有十來人,憑什麽戰勝橫行滇南叢林的熊人部落?


    但事實擺在麵前,卡特琳娜部落不僅勝了,而且幾乎是將三個熊人部落連根拔起,俘虜了近三十名熊人。


    不肯相信的部族首領們都跑去卡特琳娜部落看了個究竟,迴來的時候自然無一例外的臉色古怪,又憂又喜。


    幾天後,晨星族長帶著若若和長老們在叢林中心舉行了聯盟儀式,號召各部落形成統一聯盟,互通有無,共同保護少數民族的利益。由蘭默規劃,長老們共同構思的聯盟規章很得各部落的心意,經過幾天的討論,這些純樸的少數民族部落很快便達成共識,一個新的部落聯盟於是誕生在滇南叢林內。


    有了這個聯盟,部落在與人類買賣的時候便少吃了不少虧;有了這個聯盟,部落之間的爭端便不需要用鐵與血來解決;有了這個聯盟……總之好處一籮筐啦!


    在部落成員們慶賀聯盟為他們帶來的好處時,蘭默帶著若若悄然離開了。


    泰湖水依舊清洌甘甜,泰湖的風光依然旖旎。一艘小船緩緩隨風飄蕩於廣寬的湖麵,船首,一名年輕人正俯下腰從湖心取水沏茶。


    這位總是微笑的年輕人對麵,是一位麵色嚴整的青年劍手,他安靜的欣賞著對方的茶藝,但就算是在品茶時,他依然緊握著手中的長劍,一柄隱然有青氣流轉的名劍。


    「我說薛一啊,你別總板著一張臉、握著劍好嗎?你不知道泡茶需要閑情逸致嗎?你這又是板臉又是兵器的放在我麵前,要我怎麽泡得出好茶來啊。」正在搧火燒水的年輕人笑道。


    薛一那張如堅冰般的臉上難得露出笑意,我是說,也許是笑了下。蘭默有時會懷疑薛一的表情肌是不是壞死了,為什麽笑起來還是這麽生硬?


    「你的眼光很好,這是柄好劍。」薛一撫著手中的青紋道,「古拙大氣,剛柔並濟,不像普通的劍一昧追求鋒利,而忘了劍道的真諦。」


    「我一直以為劍道的真諦,是用盡所有華麗的方法有效的殺人而已。」蘭默撇撇嘴道,「算了,在你這個武癡麵前泡什麽閑情茶,直接來杯滾水燙青葉好了。」


    說著,蘭默手指靈活的操控著紫砂壺在火頭上若即若離的旋轉著,一隻小巧的蟾蜍正趴在火爐邊使勁兒的向內鼓風。


    聽得茶壺中水滾了兩滾,蘭默快如閃電的抓起水壺倒向茶器。一燙,潑去,再倒水入器中靜靜等了數息,便鬆了一口氣道:「好了,要嚐嚐嗎?」


    薛一接過遞上來的茶具,疑惑的望了一眼。杯中一色青綠如玉的茶湯,還繞著杯沿緩緩流轉,一股香氣隨風淌入鼻端,刺激得薛一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仰起杯來一飲而盡。


    滾燙的茶水流入喉中,薛一閉上眼品味了片刻,輕聲說道:「香。」


    蘭默噗哧一笑道:「茶不是這麽喝的,不過算了,這樣倒入喉中正好不會浪費茶香。」


    三杯茶下肚,蘭默隨手將茶壺中的殘茶倒入湖中,抬目四顧,笑道:「薛一,泰湖山水清麗,對你的劍法有影響嗎?」


    薛一低頭想了片刻,迴答:「是的。極目遠望時,常感到無邊無際的爽闊,劍法便也多了幾分大氣,原來的劍殺氣太重,這柄新劍正好適合現在的我。」


    「大氣?」蘭默又笑道:「看來薛一的劍法離大成又更近一步了。」


    薛一也不客氣的點頭稱是,卻突然皺了皺眉,四麵望了一眼道:「若若呢?她又跑去哪裏淘氣了嗎?」


    蘭默笑道:「難得你這塊木頭也有關心人的時候,我真有點嫉妒若若了,除了她你還沒問過任何人的情況吧?」


    薛一臉上竟閃過一絲暖意,迴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問,於是就問了。」


    「若若在那邊摸魚。」蘭默指著不遠處的湖上小島,「琴兒和雷小雨正在陪她。赤焰最近很閑啊。」


    「壞小子,你又有什麽計劃了嗎?」一道聲音在兩人身側不遠的湖中響起。


    薛一默不作聲,拔劍出鞘,漫不經心的向湖麵隨意劃拉了一下。


    隻聽得轟的一聲,一排水柱接二連三的衝上半空,水柱中隱隱可見一道黑影狼狽怪叫道:「薛一,下手竟然這麽重!」


    水柱散去,薛一收劍迴鞘,迴頭繼續和蘭默談劍意、劍道。而水花中全身盡濕的黑影一邊搖頭歎氣一邊爬上船板,抖著身上的水不住抱怨著薛一出手太重。


    「方東浪,幾個月不見,你的術法大有長進啊。」蘭默笑道。


    「其實也不是啦,不過哩,在做人偶的時候,我偶然發現……」方東浪賣了個關子,卻不見蘭默追問,大感無趣,便一屁股坐在蘭默和薛一側麵的座位,搶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我偶然發現,既然晶石能為傀儡提供如此繁複的功能,那我為什麽還要學什麽狗屁術法呢?於是我便研究晶石的應用,給自己做了個操縱水的傀儡。」方東浪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造型奇怪,一點美感也無的古怪盔甲說道。


    「這具傀儡雖然沒什麽運動性,卻能靈敏的控製水的力量。」方東浪得意的拍了拍盔甲,「利用傀儡與傀儡師之間的聯係,我便能透過它施展出水相術士的大部分術法了。我現在正在改進它,想辦法讓它施展出高階術法。」


    蘭默笑了笑道:「但還是被薛一一劍轟出水麵,似乎討不了好。」


    「怎麽能和他比,他是怪物……你也是。」方東浪指著薛一和蘭默叫道。


    薛一隻是一笑,蘭默則聳聳肩,全然不把方東浪的話當作貶抑,欣然接受。


    「老方,關於下一段時間的發展策略,你有想法了嗎?」蘭默一邊說,一邊又替方東浪泡了一壺茶。


    方東浪頗為期待的看著蘭默靈活熟練的手法,一邊應道:「蘭記工坊的名聲不錯,已有不少勢力暗中接觸。接下來我們可以考慮從附近招一批有實力的鐵匠、木匠打造弩炮、連弩之類的高利潤商品。而赤焰方麵,我同意你貴精不貴多的宗旨,打算招募一批實力尚可、潛力出眾的新人,組建一支下屬新團。」


    「主意不錯,再從中挑選合適的人選擔任分團長,一切權利義務全部下放,我們隻要適時引導一下,從中抽成就好。」蘭默毫不客氣的化身資本家,計劃著剝削勞動力了。


    「此外,現有的資金和名聲已經足夠我們建立全國情報網了,隻不過這一塊耗資巨大,而且我們現在和銳鋒商號、鎮南王府的關係不錯,利用他們的情報網反而要廉價得多,你看……」方東浪問向蘭默。


    「就放手去做吧。」蘭默點頭說道,「情報網也可以賺錢的,我們不需要的情報可以高價賣給需要的人嘛,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有錢人願意耗資收購情報的。我舉個例子,比如某年南方水患,稻穀減產,最早得到消息的糧商早一步囤積糧食,便可以大賺一筆,而慢一步得到消息的,至少也能減少損失。」


    方東浪點頭稱是,附和道:「此外,關於海潮、台風、各地熱門商品的信息都可以化為錢財。但你想過沒有,萬一一個人買了我們的情報再告知所有人……」


    「這就要考慮人性中自私的一麵了。我料定他們不會這麽大方的將自己重金買來的情報與別人分享,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個人與之競爭,利益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少人分越好啊。」蘭默解釋道,「除非有人故意搗亂,不過這樣的人我們隨便做掉幾個就……嘿嘿嘿!」


    「邪惡啊!實在是太邪惡了!……不過我喜歡。」方東浪誇張的感歎道。


    不遠處,若若興奮的叫喊聲隨風傳來,隱約聽見她高喊著什麽烤魚、王道,蘭默和方東浪聽著不禁相視一笑。


    蘭默走到船頭,在那方不大的羅盤上撥弄幾下,隻聽見幾聲吱呀作響,隨之便是一連串齒輪和杠杆的悶響聲,這艘無人駕馭的小船便朝著小島的方向駛去。


    「我說老薛啊,你一天到晚板著臉累不累啊?你看我這艘機關船怎麽樣?」那邊老方正得意洋洋的向薛一炫耀自己的作品。


    「難看,但實用。」薛一簡單的迴答。


    「難看嗎?難看嗎?哪裏難看了!」


    蘭默笑了笑,不理會呱噪的方東浪和一本正經的薛一,徑自走上水麵,踏著水向小島走去。


    「咦,老薛,蘭默什麽時候學會淩波踏水這麽高深的武技了?」正在吵嚷的方東浪突然迴頭問道。


    「那不是武技。」薛一迴答,「沒有氣的味道。」


    「蘭默哥哥,若若在這裏!」蘭默剛上岸,若若便高聲喊著撲進他懷裏,手裏還提著兩條剛摸上來的金鯉,全然不顧那不停掙動的鯉魚將蘭默全身灑得一片濕。


    一旁的琴兒似笑非笑的望著蘭默。蘭默輕輕抱著若若,拍著她的小腦袋瓜,低聲不知道和她說了些什麽,女孩這才興致盎然的拎著魚去找雷小雨哥哥了。


    琴兒微紅著臉,走上前兩步,猶豫的望著蘭默。


    蘭默轉過頭看著琴兒,不待琴兒張口說話,大步迎了上去一把摟住她,溫柔的吻了下去。


    琴兒一張臉漲得通紅,輕輕推了蘭默兩下。蘭默心裏暗笑,以琴兒的力量,想要推開他是輕而易舉的,但既然琴兒不肯用力,他也就不必客氣了。


    好一會兒,琴兒終於還是忍不住害羞,用力將蘭默推了開來。蘭默也不生氣,隻是笑吟吟的望著琴兒那幾乎連頸項都染紅了的羞色。


    「蘭默……」琴兒小聲叫了句又停了下來,下意識的迴頭看了不遠處正嬉鬧的若若一眼。


    「我和若若說,雷小雨在風暴海長大,最擅長海南烤魚。」蘭默沒頭沒腦的說,「所以現在若若不會過來煩我們,這裏隻屬於我們兩個人了。」


    「蘭默!」琴兒聽了臉色益發紅得可愛了。


    「別說了,我帶妳去看月亮。」


    「現在是白天耶!」


    「白天也可以看月亮啊,等妳成為我的妻子,想晚上看太陽都行。」


    「蘭默!」


    幾天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蘭默突然宣布要和琴兒結婚。同時,陸瑤琴團長也宣布將團長一職交由方東浪接任,自己則開開心心的當蘭默的小妻子去了。


    於是,方東浪依照和兩人商量好的,開始預訂的計劃。


    蘭默的想法很簡單,首先是由匿名人士買下全國各大城市的幾間竹器作坊,製造旅店、酒館常用的牙簽、架子和箸筒。然後,在蘭默和方東浪這兩個奸商的手腕下,以低廉的價格和獨特的風格,讓這些小東西占據大多數城市的酒館和旅店。


    由蘭默和方東浪這兩個邪惡的家夥製造出的竹器,當然不會是普通的竹器。


    竹雕圓筒精致耐用,其外形經過蘭默的精心計算,是一個對人聲頻率有優良共振效應的容器,並嵌有「應聲蟲」的陣法。當客人們閑談的時候,圓筒便會自動收集周圍的聲音,並以類似電波的能量傳達到每個城市內的接收點,從中自然可以過濾、篩選出赤焰所需要的情報。


    無論是官員中流傳的珍要秘聞,還是旅人商客的見聞消息,透過專業情報人員的分析,自然能從中得出相應、有價值的情報。


    相對於這個時代落後的情報係統,蘭默的情報機構收集信息既輕鬆又有效,唯一需要的隻是一些時間和訓練有素的分析記錄專員而已。


    這項工作交給方東浪全權負責再合適也不過了。


    除去新建的情報網,蘭默還打發雷小雨帶牛氏三熊去四處招募新人訓練。尤其是牛氏三熊,經過蘭默和若若的雙重蹂躪,他們對於訓練新兵相當有心得,而雷小雨出眾的武技,則令他成為最適合充當檢驗新兵實力的主考官。


    剩下的隻有赤焰驃騎們了,他們將和薛一一起,繼續完成各種高報酬、低風險的傭兵任務。


    而蘭默自己也沒有清閑太久。算算時間,再過幾天就是天鬼宗的十年大典了,蘭默答應了嚴獨,當然要去湊個熱鬧,尤其是在蘭默聽說天鬼宗保存了相當數量的高質量稀有礦石材料後。


    若若是閑不住的,而他與琴兒正新婚,當然也要帶在身邊。於是蘭默迴到泰湖隻過了幾天便又離家遠行,與上次不同的是,上次是出任務,這次是度蜜月。但話說迴來,誰會去天鬼宗這樣詭異的地方度蜜月?蘭默果然不是凡人啊!


    天鬼宗這樣名聲不善的幫派,自然不能像其他宗派一般在人口稠密的大都市安身,除了人跡罕至的窮山惡水,再沒有比沙漠更適合他們的地方了。


    永恆的幹涸,傳說中火神的戰戟墜於凡塵,燃燒殆盡而誕生的廣大沙漠,在當地人口中被稱為「庫洛裏」,意為「迷宮」。迷宮中心,有一個存在於傳聞中,卻少有人能到達的大綠洲,也就是天鬼宗所在的墜星之地。


    這裏有神秘的海市蜃樓,有不時出現的怪異妖獸,還有比妖獸更危險的天鬼宗門人。對普通人來說,這裏是個禁地,也正因為如此,天鬼宗這個惡名頗盛的宗派,才沒有被其他自認為名門正派的組織圍剿。


    「好熱好熱喔,蘭默哥哥,白胡子老頭就住在這種地方嗎?」若若全身包裹在厚厚的氈毯中,打量著眼前的綠洲抱怨道。


    「風沙很大,在這裏待久了皮膚會變差的。」同樣裝束的琴兒也小聲抗議道。


    蘭默看了看天色,笑道:「可是有熱鬧可看喔,妳們想不想去?」


    若若偏著腦袋想了想,叫道:「要去!」


    琴兒隻是一笑迴答:「你去哪,我便去哪啊。」


    蘭默嗯了一聲,突然有所警覺,雙手一張,兩團青綠的光球無聲無息的飛向身後百米遠的沙地。噗的一聲輕響,沙地騰起兩股一人高的沙柱,兩個一身土黃緊身衣的蒙麵男子神色怪異的從沙柱中走了出來。


    「閣下是天鬼宗哪一派的門人?」蒙麵男子用奇怪的聲音問道。


    「很顯然,我是嚴老鬼的客人而不是天鬼宗門人。」蘭默聳聳肩迴答。


    「那閣下所使用的百鬼夜行咒……」


    「是嚴老鬼打賭輸給我的。怎麽?百鬼夜行咒不過是天鬼宗最低階的弟子也能學到的基礎秘術,用得著這麽慎重其事嗎?」蘭默不耐煩的說。


    百鬼夜行咒確實是最低級的天鬼宗邪法,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最普通的天鬼宗弟子也能學會。甚至天鬼宗之外,也有不少人或因為好奇或是有特別目的,也能偷學到百鬼夜行咒。


    如果要說天鬼宗宗主的百鬼夜行咒和普通弟子的百鬼夜行咒有什麽不同的話,就是由於術者的控製能力和精神力強度的不同,而導致召喚、控製的妖鬼質量與數量上不同而已。


    因此百鬼夜行咒才會漸漸被天鬼宗弟子所輕視,他們更有興趣學習殺傷力強大的幽暗咒、鬼殺咒,或是天鬼宗的邪武術。


    蘭默的話很有道理,兩個蒙麵人也不疑有他,聽說蘭默是嚴宗主的客人,當然要對他恭敬三分,畢竟能走入這個迷宮般的綠洲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們兩個是負責接引我的人嗎?」蘭默裝傻問道。


    「不,屬下是奉命在此警戒的暗哨。」蒙麵人之一行禮迴答。


    「很好,找個人帶我上去吧,我不認識路。」蘭默滿不在乎的說。


    蒙麵人猶豫了片刻,才從懷中摸出一枚信號煙花,扯下尾線引燃,甩手拋上半空。


    天鬼宗不愧是個神秘的宗派,所用的煙花也很特別,隻見空中烈日煌煌,那煙花爆出的卻是陣陣黑霧。這也難怪,換了普通煙花,在沙漠再亮的光也比不過那大太陽的灼眼亮光,還是黑霧顯眼一點。


    不過那黑霧的形狀也實在太搞笑了,竟然是一頭巨大的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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