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間,蜻蜓為了避免中午的尷尬再次重演,她走出了房間,來到餐廳。


    依舊是一鍋白粥,蜻蜓看了一眼就沒有了食欲,她趴在餐桌上,有氣無力的說道,“靳鈞,幫我煮個泡麵唄!”


    “吃粥!”那個男生語氣裏有著不容抗拒的味道。


    他幫自己和蜻蜓各勺了一碗粥,然後從廚房裏拿出了兩個水煮蛋,放在他自己的麵前,“趁熱吃吧!喝點熱粥容易發汗退熱。”


    蜻蜓本來就燒得沒胃口,再見到這樣清湯寡水的東西就更加受不了,“我討厭水煮蛋,你煲粥怎麽不放點肉啊?看著就知道不好吃!”


    “水煮蛋是我的,粥才是你的。”靳鈞坐了下來,一邊剝著雞蛋一邊說到。


    蜻蜓愕然了,她發燒了就不能有點特殊待遇麽?“哎,你這算是虐待吧?憑啥你還能有個雞蛋,而我隻能吃白粥,你看,連根肉絲都沒有!”說著,她用勺子不停的翻動著那碗寡淡的白粥。


    靳鈞將雞蛋一口塞到自己嘴裏,然後探過身、伸出長臂探向蜻蜓的腦袋,他感覺還是餘熱未退,“說你笨還不信!發燒不能吃雞蛋,你不知道?”


    蜻蜓還真的不知道耶!她無奈的瞥了瞥嘴,皺著眉吃了一口粥,說不上難吃,可也說不上好吃,算了吧,就勉為其難的吃幾口吧!


    看著蜻蜓猶似行刑般的把吃粥吃完,靳鈞的心裏多少有點愧疚和難受,他深知蜻蜓是一枚“食肉獸”,要她這般忍“肉”負重的真是不容易呀!


    靳鈞為了補償對她的“虧欠”,朝著一臉哀怨的蜻蜓說到,“等你好了,請你去吃西餐。”


    蜻蜓白了靳鈞一眼,沒有迴應他,這貨不是故意在刺激她麽?


    休息了一會,她渾身出了一身的薄汗,非常的難受,她拖著疲乏的腳步迴房間拿出一套睡衣,走進了衛生間。


    靳鈞一言不發的收拾著餐桌上的東西,但是心裏卻一直擔心著蜻蜓的情況,看樣子她估計今天晚上都不一定能退燒呢!


    蜻蜓走出衛生間的時候,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弄得她有點頭暈眼花,眼冒金星。


    靳鈞也拿著一套家居服,快步走了過來,恰恰與蜻蜓的眼睛四目相對,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蜻蜓,“還好吧?有什麽不舒服就告訴我。”


    “沒有,我再去睡會就好。”蜻蜓擺擺手,要越過靳鈞的身邊。


    靳鈞拉住她,再次探了探額溫,顯然溫度又升高了一點,他顯得有些憂心忡忡,“別鎖門,我一會給你拿點藥。吃了再睡吧!”


    蜻蜓輕輕掙脫開靳鈞的手,不置可否的緩步走迴自己的房間。開什麽玩笑,她現在都累得不想說話了,他還有她吃完藥才能睡覺?


    當靳鈞洗完澡,走進蜻蜓房間的時候,蜻蜓躺在那張小床上,像個毫無生氣的洋娃娃,軟趴趴的緊閉著那雙眼睛,聽著那均勻的唿吸聲,顯然是已經睡得挺沉的。


    靳鈞走進幾步,將她扶了起來,半倚著他的身體,用手輕撫著她紅彤彤的臉蛋,很是心疼,“青穎,吃藥了!”他低聲喚著。


    蜻蜓半夢半醒間又有人來打擾她,一顆圓圓的藥丸“擠”進她的嘴裏,接著是和她體溫一樣滾燙的水。她是被動的接受這一切的,這個時候,她已經沒有太多的思考力了,隨著體溫的升高,她總是迷迷糊糊,隻是感覺到有一個安心的懷抱在她附近。


    吃完藥,靳鈞將蜻蜓緩緩的放在床上,幫她蓋上被子,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他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如果今晚她起床要喝水怎麽辦呢?她會不會晚上燒得更厲害呢?有什麽方法能讓她盡快退燒呢?


    他收拾著東西走出了客廳,然後又將他的筆記本帶進了蜻蜓的房間。他決定今晚的“工作”是好好的照顧蜻蜓。


    忽然,一首突兀的“容嬤嬤叫你接電話”鈴聲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迴響,靳鈞尋聲望去就看到放在書桌上的手機,他迅速拿起手機,快步走出了房間。


    “喂。”靳鈞壓低聲音接聽著蜻蜓的電話,上麵顯示是嬈哥。


    嬈哥聽見是個男生,心裏愕然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靳鈞,“蜻蜓呢?她怎樣了?”


    “睡著了,你明天再找她吧!”靳鈞隻想趕緊結束這場通話,他生怕這些聲音幹擾到睡著的蜻蜓。


    “等等,我想問問她是不是病得很嚴重?”對於蜻蜓的生病,嬈哥總是覺得是她扔下蜻蜓後果,所以此時她特麽的內疚。


    “著涼了,有點感冒和發燒。”至於嚴不嚴重,靳鈞無從判斷,畢竟這是他第一次這樣照顧病人。他僅有的醫學認知,也是停留在這些年一個人獨自生活的經驗。


    “吃藥了嗎?不行的話,我明天帶她看醫生吧!……”嬈哥的聲音裏也透著一股焦慮和擔憂。


    靳鈞不可能將蜻蜓假手於人,他馬上製止了吳嬈接下來的話,“不用,我會照顧她的。不說了,明天我讓她給你打電話吧,再見。”


    靳鈞立馬將蜻蜓的手機關了機,他不希望再有人在這些不合適的時間,對她造成騷擾。


    他輕輕推開門,看來蜻蜓仍是那個姿勢平躺在床上,沒有了以往的囂張跋扈、搞怪作亂,那張紅潤的過分的臉倒是添上幾分嬌媚。他撫摸著這張熟悉又嬌俏的臉龐,猶似對待一個心愛的寶貝,他湊近輕吻了一下。


    夜,微涼,柔風從窗戶裏歡快的亂竄,將窗簾吹起又放下,不時發出微微的響動。


    靳鈞從衛生間裏拿來一條濕潤的毛巾,輕放在蜻蜓的腦門上,他記得自己小時候發燒,奶奶也是這樣照顧他的,雖然他不敢肯定有多少效果,但是能為她出一份力,他都甘之如飴。


    靳鈞拉過床邊的椅子坐下,把台燈的光線調到最暗,昏黃微暖的燈光打在蜻蜓的臉上,出現了一層柔美的橘黃色,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想著,懷念著以往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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