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東西迴來,蜻蜓打開大門,看著門後那張“喪權辱國”的條約,忽的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這一個多月以來,被壓迫的“奴隸”終於迎來了解放的勝利。她得要好好的琢磨一下,為自個爭取最大福利嘛!


    靳鈞瞟了一眼又在打壞主意的蜻蜓,寵溺的輕笑一聲走迴了房間。


    洗完澡後的蜻蜓,坐在床上,打開手機中的某個app,一條一條的編輯起來,越寫她就覺得越是興奮,像打了雞血似的不知疲倦。


    時間在她不斷按下的指尖流逝,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的十二點了,她看著寫得密密麻麻的一共108條規定,滿心滿足的傻笑著,然後毫不猶豫的將文件發送給隔壁房間的某人。


    靳鈞呆望著天花板,他手中的平板早已自動熄滅了屏幕,因為它的主人今晚根本沒有心思與它交流。頭頂一片灰暗,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但是靳鈞就是這樣一直看著、想著、擔憂著。


    他的腦海裏一直迴轉著蜻蜓霸氣的話、蜻蜓狡黠的笑、蜻蜓飛身撲向他的刹那、那個嬌小的身影如同印在他腦子裏循環播放的短片,讓他陷入了難以質控的思潮裏。


    此刻,他發覺自己的生活比平時充滿了更多精彩,比如多了一個方青穎,隻是不知道存在哪個角落的死神,卻始終對他虎視眈眈,讓他有種自己在明、敵人在暗的恐懼感。最可恨的是,這位要千方百計致他於死地的“兇手”,就算是人民警察也難將他捉拿歸案。


    現在唯一的依靠的人,唯一能商量的人,隻有隔壁房間的方青穎。想到這裏,他不自覺的將目光轉向那麵雪白的牆上,他要想方設法將這個“幸運星”留在他的身邊。如果可以,他希望是一輩子。


    一輩子?他自嘲的苦笑了一下,他都不知道下一次,那位素未謀麵的死神,又有什麽新死法等著他呢!說一輩子,太可笑了吧!他沮喪的低下頭、閉上眼,無力感直拍擊他的心頭。


    忽然,床邊的手機像是要哄他開心似的,努力顫抖了幾下,來表達它的“安慰”。靳鈞從悲傷中抽迴了思想,這麽晚了,不知道誰會找他。


    信息提示著,他的郵箱裏收到一封新的郵件。出於好奇,他還是點了開來。躍入眼睛的是標題為《新合租公約》的一封信件,不用問都知道這是方青穎的“傑作”。這麽晚了她還沒睡嗎?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那麵牆上,一掃方才的陰霾,嘴角勾起一抹難掩的笑意。


    點開郵件,裏麵的內容很長很長,他粗略的看了一看,一共有108條之多。除了開頭幾句客套的開場白之外,後麵的條款幾乎清一色都是針對他的,靳鈞看到第一條就就皺起了眉頭。


    1.每周輪流煮飯和買菜,輪流打掃廚房、客廳、衛生間等公共設施,但是個人房間,個人負責。(方青穎負責單周;靳鈞負責雙周。)


    2.靳鈞負責支付買菜、生活費用(租金、煤氣、網線等),方青穎負責監管生活必須品的補給。靳鈞還必須支付方青穎的生活補助1500元整。


    3.可以邀請朋友到出租屋來玩,但必須征得對方同意和有合理的理由。


    4.靳鈞每天的活動範圍必須跟方青穎匯報。


    5.靳鈞不得與獨自離開方青穎的視線範圍,除了洗澡、睡覺、上課之外。


    6.靳鈞不能參與學校以外的聚會,如必須參加必須征得方青穎同意和陪同。..…


    108.靳鈞必須無條件服從方青穎一切安排,不得有任何爭議。


    靳鈞一口氣看完,這真的是《合租公約》嗎?他似乎從這裏的主人瞬間變成了“包身工”。他嘴角裂開一個大大的弧度,拿起手機,試著給蜻蜓發去了一條信息。


    靳鈞:你好像漏了什麽!


    過了數十秒,在靳鈞以為蜻蜓已經睡著的時候,手機忽的又顫抖了幾下。


    河豚:漏了什麽?????


    靳鈞:最重要的一點!


    河豚:你說!快說!不說,今晚都別想睡了!(??v_v??:)


    靳鈞隔著手機都能想象得到蜻蜓那氣鼓鼓的樣子,他啞然失笑著,他就知道以方青穎的性格,絕對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等不到靳鈞迴應的蜻蜓,心頭猶似紮了一根小針,渾身難受,看著那108條,左思右量的揣度著靳鈞說少了的部分,可是就是毫無發現,她又急又怒,一躍而起,穿著睡衣就去敲響了靳鈞的房門。


    “咚咚咚”急切的敲門聲在午夜響起,本該是十分詭異的事情,但靳鈞的心情卻莫名的期待和欣喜。他快步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對上一個怒氣衝衝的河豚。


    “說,是漏了什麽?”蜻蜓也不跟他廢話。


    靳鈞看著眼前的女孩,一身淺藍色的睡裙,披肩的長發,盈盈生輝的眼眸,忽略掉那生氣的表情,絕對是個女神級別的人物。他在想無論死神是否真的要他的命,隻要把她送到他的身邊,也算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問你話呢!傻愣著幹嘛!”蜻蜓的小暴脾氣又上來。她又怎麽知道靳鈞腦子裏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時間!”靳鈞低柔的說到。這個聲音在夜裏猶如一首撩撥人心的琴弦,讓蜻蜓的怒氣頓時消減得無蹤無影。


    時間,真是的。這麽重要的問題,她怎麽就沒想到呢!蜻蜓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


    “別拍了,本來就笨,再拍就傻了!”靳鈞的眼裏閃著柔情,語氣裏也滲著寵愛。


    蜻蜓轉悠了幾下眼珠子,試著問到,“你覺得定多久好呢?”


    一輩子!靳鈞的腦子裏忽的閃過這三個字。


    蜻蜓將靳鈞的沉默當成了對她那不平等條約的“無聲抗議”,她心虛的笑著問到,“或者..…你有啥不滿,就..…就盡管說出來。”


    “沒有!”


    “真的?”蜻蜓瞪大眼睛不相信這是英明神武的靳鈞能說出來的話呀!這麽刻薄的條款都沒問題?還是說靳鈞有問題?


    她將手試探的遞到靳鈞的額頭上,以確定他是不是病了。


    皮膚相觸的那一刻,靳鈞的心髒如同住進了一隻歡騰跳躍的小馬,在那裏使勁的蹦躂,為了掩蓋這心慌意亂的時刻,他一把推開那隻溫軟的小手。


    “時間你定,其他我沒問題。”說完,那扇房門“嘭”的一聲,重重的合上了。


    蜻蜓莫名其妙的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大聲的問到,“我定一年喔!行不?”


    “行!”靳鈞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出來。


    蜻蜓得意的笑著,並沒有多想靳鈞的反常,估計是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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