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一大早,靳鈞這隻盡職盡責的“公雞”又是一輪亂鳴,把蜻蜓連拖帶拽的從床上揪了起來,美其名曰——訓練。


    蜻蜓那會想殺人的心都有啦!這五點半就起來跑步,是人過的日子嗎?她頂著一頭亂哄哄的稻草,死死的抱著如同情人般的被子不撒手,苦苦的抗爭的十幾分鍾,最終還是被靳鈞這個“馬文才”硬生生的棒打鴛鴦,最後還威脅到再拖延時間就雙倍“奉還”。


    “啊!”蜻蜓絕望的大喊一聲,認命般的從床上跳起,行屍走肉的做著,要做但又不想做的事情。一捧清水勉強讓她的眼睛睜開,神誌歸位,可她心裏的苦向誰訴說呀!


    早晨的陽光,還沒有落到地麵,空氣顯得格外的清新濕潤,蜻蜓感覺自己就像個傻缺似的,被靳鈞驅趕在那條寂寥無人的大道上,她莫名忽想起了舊時湘西一帶那種古老的行業——趕屍人。


    她猛地打了一個寒顫,偷眼看向前麵的靳鈞,努力讓自己追上他的步伐。


    靳鈞當然不知道蜻蜓的腦迴路有這麽多奇思妙想,他隻當她是想通了,發奮圖強了!他的心裏竟然有種老懷安慰的感覺,總算沒有辜負他的一番苦心。


    ~~~~~


    下午放學的時候,蜻蜓慢吞吞的收拾著課本,嬈哥還不忘打趣她,“你丫的,裝什麽呢!有帥哥陪練還擺著一張苦瓜臉,換作是我,24小時都嫌少呢!”


    蜻蜓狠狠的給了嬈哥一記白眼,就會說風涼話,“行,換你了!你去吧!”


    “可是那位爺看不上我這種孔武有力的,隻好你這種嬌柔無骨的貨色,真不識貨。”嬈哥頗感自豪的在蜻蜓的麵前伸直了腰板,捋了捋手臂。


    “哈哈哈~~~”蜻蜓不由自主的笑得抽搐,她在腦中展現出身材魁梧的嬈哥和體態健美的靳鈞要是幹上一架,花落誰家還真不好說呢!


    嬈哥看蜻蜓笑得一臉淫蕩的樣子,就知道這貨又在想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她氣憤的提著蜻蜓的衣領,像隻老鷹捉小雞似的將蜻蜓拉出的課室的門口。蜻蜓怕走光,死死的拉著嬈哥的手,又打又扯,鬧鬧哄哄的走出門口。


    這一鬧,恰恰撞上了一個人,倆人定睛一看,是周晨風。嬈哥立馬收住緊抓蜻蜓的手,虛笑著和周晨風打了個招唿,“周晨風,還沒走呀?”


    周晨風沒有迴話,隻是目光落在衣領被扯得皺巴巴的蜻蜓身上,“你跟我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蜻蜓邊手忙腳亂的整理著衣服,邊瞪著愕然的眼睛看看嬈哥,又看看周晨風,確定他這句話是對誰說的。見嬈哥一直沒有迴話,蜻蜓朝周晨風弱弱的問了一句,“你在和我說話嗎?”


    周晨風已經不想和她浪費任何時間了,他一手抓住蜻蜓的手腕,直奔樓梯的反方向而去,那風風火火的氣勢,把嬈哥和蜻蜓都嚇了一跳。


    “周晨風,你有話就說嘛!這是去哪?”蜻蜓反應過來,一路不停的詢問著,可前麵拉著她的人沒有半點想迴答的意思。


    他們身後的嬈哥,實在是壓抑不住那顆蠢蠢欲動的心,她無聲無息的跟在倆人的後麵,想看清楚到底是什麽事,能讓平日裏謙謙有禮的周晨風變得抓狂。


    周晨風將蜻蜓拉到樓道盡頭的拐角,那裏沒有一個人,異常的安靜,他放開那隻抓得發燙的手,靜靜的麵對著蜻蜓、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目光之中有著一股讓人畏懼的寒意。


    這可把蜻蜓看得心裏發毛呀!她試探性的低聲問到,“周晨風,你怎麽了?”


    周晨風將身體的重心靠到牆上,緩緩的深唿吸了幾下,平複著他這兩天一夜以來的煎熬。是的,自從昨天看到蜻蜓和靳鈞在一起的場麵,他的心就像被成群螞蟻啃食著一般的難受,他等得多麽辛苦才等到這一刻獨處的時間呀!


    “沒事,就想問問你一些事情。”周晨風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要嚇到對麵的女孩。


    蜻蜓心裏有些害怕,畢竟這樣不正常的周晨風,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努力擠出一副笑臉,“你說吧。”


    “你為什麽要報田徑2000米?昨天那個男的是誰?”周晨風單刀直入,眼睛像是兩道極光,緊緊追隨著蜻蜓的每一個反應。


    呃?蜻蜓有些蒙了。這好像……和他……無關吧!但是接收到對方狠戾的眼神,她卻不敢把那句話甩出來呀!“嗬嗬,就是……就是……想玩玩唄!”她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麽和周晨風說明靳鈞的事,隻好遮遮掩掩的和周晨風玩虛的。


    可是,周晨風卻沒有她想的那樣好糊弄呀!“玩玩?你沒有一次跑步及格過,現在想起來玩玩?”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尖銳,蜻蜓有種錯覺,她儼然成了被關進派出所詢問室的“嫌疑人”,而周晨風就是詢問室裏的那盞一千瓦的大燈。


    “那是……我是……想……”被周晨風這樣瞪著,蜻蜓居然怕得連個完整的謊言都說不出來了。


    “你不是自願的是吧?是不是那個男的主意?你又為什麽要聽他的?”周晨風按捺不住,一連三個疑問句,把自己心裏的猜測問了出來。


    走道上的風很大,可是蜻蜓的臉上卻異常的發著燙,她有種說謊被人識破的窘迫,她不知道該怎麽把事情的來由一一向周晨風說明白,又或者說不明白,這件事一旦說出來,就會牽扯出更多的事,再三思量之下,她還是決定不能說,就當她吃了一個啞巴虧吧!


    “沒有,是我想提升一下自己,然後托我朋友幫個忙的。”她冷靜下來之後,終於想出一個能說的過去的解釋了。


    此時的周晨風沒有說話,他很清楚的知道,方青穎對他撒謊了,為了那個男生而對他撒謊,可想而知他對她有多麽的重要,重要到要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努力迎合對方。


    他很想問問那個男生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可是他又擔心方青穎說出他不想聽見的答案,最後他別開頭,眺望著遠處操場上寥寥無幾的身影,淡淡的說到,“你迴去吧!”


    蜻蜓不明所以的看了周晨風一眼,感覺到他身上有種落寞的情緒在蔓延,她不曉得如何去安慰他,是他本來就心情不好,還是她說錯了什麽,她猜測不透。“哦,我先走了。”


    嬈哥躲在挨近樓道的課室裏,將兩個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蜻蜓遠去的決絕,周晨風寂寞的背影,依依不舍的迴眸,讓她好像看明白了周晨風不為人知的一些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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