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櫻將莫依圖打暈了之後,把他綁了起來,用魔杖照著他的臉,仔細的看了一陣,發現他那雙耳朵特別大,便伸手拉住了他的耳朵,摸了摸,拉住了耳後某個地方,一用力,一張麵具就被她撕了下來。


    莫依圖的真麵目露了出來,已經須發皆白,臉上的皺紋顯示了他經曆的歲月,怕是跟魔牙子等人差不多的年紀。


    炫州大陸的天氣跟炎州大陸和昆州大陸是迥然而異的,此時正值炎炎夏日,一陣風刮過,漫天星辰消失了,烏雲際會,竟然下起了雨。


    那涼絲絲的雨點越來越大,最後竟然大如瓢潑,天地迷茫一片,夜顯得更黑了,唯有洛櫻的魔杖在那矮山上的高塔下發光。


    莫依圖被大雨澆醒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背靠著塔基,手腳被綁,洛櫻在雨中站得筆直,發光的魔杖杵著地,一動也不動,麵對著重山城,背對著他,好像根本就感覺不到著大雨一般。


    他掙紮了幾下,無奈繩子上都是滿滿的魔力,他根本掙紮不掉,雨水已經澆透了全身,他看著洛櫻那高深莫測的背影,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洛櫻轉過頭來,向前走了幾步,站在他的麵前:“醒了?”


    莫依圖:“我沒有水符,你找錯人了。”


    洛櫻:“魔祖說的話豈能有錯,聽著,我是魔祖任命的魔界大護法,肩負著魔界重要使命,已經收集了三張魔符,唯獨缺水符,你好好的把它交出來,我不為難你,但如果你不識好,別怪我不客氣,我這個人脾氣不好,你也已經見識過了。”


    莫依圖:“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洛櫻:“你以為學了鳳族秘法就能瞞過我嗎,我丈夫龍無雙以前身具二力,後來有鳳族之人傳了他秘法,教他隱藏實力,他常常施展,我如何能不知,莫依圖,廢話少說,把水符交出來。”


    莫依圖:“你是哪個宗的弟子?”


    洛櫻:“通天宗,怎麽了?”


    莫依圖:“既然你是通天宗弟子,不管你是通天的弟子還是魔牙子的弟子,我都是你的師伯,你是不是應該把我放開。”


    洛櫻對他的話無比的意外,自己在通天宗多少年了,從未聽說過除了師父和魔牙子之外,他們還會有個師兄:“你欺負我年輕見識少嗎,師父也好,魔牙子師叔也好,從未提過他們曾經還有你這麽一位師兄,乖乖的交出水符,套近乎沒用。”


    莫依圖:“在他們眼裏,我是師門叛徒,自然從來不提了,你可聽說過大荒狂魔?”


    洛櫻眼神冰冷:“聽過又如何?”


    莫依圖:“我叛出師門,就是因為我心甘情願的追隨大荒狂魔,成為了全民公敵,在他們看來,我就是師門的恥辱,當然也就不提了。”


    洛櫻:“你以為憑這麽幾句話我就能相信你嗎,還是那句話,交出水符,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莫依圖好像沒聽到她的警告:“當年大荒狂魔被殺之後,我自知天下人不會放過我,所以絞盡腦汁的要隱藏自己,於是我想到了鳳族,就來了炫州大陸求那值守的鳳族弟子,以真情打動了她,傳了我鳳族秘法,得以掩蓋魔力上萬年,哪曾想,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還是被找出來了。”


    洛櫻:“你廢話說完了嗎,說完了請交出水符。”


    莫依圖:“給你說了那麽多,你就沒看在曾經是同門的份上對我客氣一點嗎,開口閉口的水符,我沒有。”


    洛櫻:“你說同門就同門,你以為我傻嗎,你連我洛櫻的名字都沒聽過,居然敢冒充我通天宗弟子,可笑。”


    莫依圖那臉上抽搐著,他確實不是通天宗弟子,隻不過看洛櫻年輕,想騙騙她,博取她的同情,好平安脫險而已,哪知道洛櫻是那通天魔尊的大弟子,他糊弄不了,但要他交出水符,他也不會那麽輕易就範。


    洛櫻見他不說話了,哼了一聲:“沒話說了吧,莫依圖,我找你拿水符是魔祖的旨意,你不想交也得交。”


    莫依圖:“就憑你一句話麽,你把魔祖叫來當麵對質。”


    洛櫻:“魔祖在療傷,豈能輕易打擾。”


    莫依圖:“你搞錯了,我沒有。”


    洛櫻見他如此的油鹽不進,心中怒火中燒,她恨不得一杖擊斃了他,但她不確定水符到底在哪裏,是被他用了呢,還是藏起來了呢,如果被他用了那很簡單,殺了他自然就得到,但如果被他藏起來了,他死了,還有誰知道藏在哪裏?


    她忍住火氣,一揮杖,解了綁住他手腳的繩子,莫依圖在那雨中站了起來,活動活動手腕:“這麽大的雨在這傻淋什麽,我請你喝杯酒吧。”


    兩條身影在那矮山上閃過,轉眼失去了蹤影,不多久,重山城西一座別致的閣樓門開了,莫依圖帶著洛櫻走了進去,點了燈,扔給她一件幹衣服:“擦下頭發吧,如果你要換衣服,我這也有一些女人的衣服,隨便你挑。”


    洛櫻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不必了。”


    莫依圖沒管她,自顧自的去房間換了幹衣服,出來後又去拿了一壇酒,倒了兩杯:“誰告訴你這世上還有個人叫做莫依圖的?”


    洛櫻:“魔祖。”


    莫依圖那眼神閃爍著,不確定她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魔祖豈是能輕易見到的,自己這輩子活了多少年了,還從未見過他:“你搞錯了,我是莫依圖沒錯,但我沒有水符。”


    洛櫻強忍著怒氣:“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嗎?”


    莫依圖轉動著手裏的酒杯:“你若真的要殺我,就不會跟著我到這裏來了,當年大荒狂魔戰死,水符失落人間,誰也不知道去向,若沒有機緣,你殺了我也沒用。”


    洛櫻:“我再說一遍,是魔祖讓我來找你的,難道他老人家會跟弟子開玩笑嗎,莫依圖,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識趣一點。”


    莫依圖:“既然話不投機,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洛櫻咬著牙,忍住怒火:“你逗我好玩嗎?”


    莫依圖:“我哪敢逗你,是你非要找我拿什麽水符,魔界那麽多人,你獨獨找我幹什麽,莫非看我長得帥……”


    “唰”,一把通紅的魔杖架在他的脖子上,洛櫻怒不可遏:“不識相的東西,前因後果都跟你說得明明白白了,你非要找死。”


    莫依圖把酒杯往桌上一放,他算定她不敢殺自己,如果她認定自己知道水符的下落,那她殺了自己豈不是斷了線索了,他閉了眼:“要殺就殺。”


    洛櫻氣得手都抖了,眼裏滿滿的殺機,但自己能殺他嗎,自己得到水符就能貫通天地,實力將更上層樓,已經找到他了,怎麽能失之交臂。


    她很不情願的把魔杖移開了:“你要怎麽才肯交出來。”


    莫依圖睜開眼,又把酒杯端了起來:“喝酒吧,喝了我告訴你。”


    洛櫻看了看自己麵前那杯酒:“你這種伎倆休想糊弄我,酒中必然有毒,莫依圖,你若不肯說,我就隻能賭一把,我賭你把水符用了,殺了你,我就能拿到水符,就算賭錯了,我再問魔祖就是,我希望你明智一些,別總是跟我在這裏繞圈子。”


    莫依圖:“既然你想得這麽明白了,那就動手啊,還等什麽?”


    洛櫻的怒氣再次上衝,她真想立即滅了他,但如果萬一賭錯,就算再去問魔祖,他能知道那水符的確切地點嗎?


    莫依圖好像看不到她怒氣衝衝的表情,站了起來,到櫃子裏拿出一張新的麵具,迴到桌前坐下,將那麵具嚴絲合縫的在臉上蓋了,立即變成了一位英俊帥氣的小夥子:“我自信這麵具做得算是很帥的了,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唯獨喜歡漂亮的女人,怎麽樣,能對我好一點嗎?”


    洛櫻死死的盯著他:“好一點是什麽意思?”


    莫依圖:“我的話說得很明白了,你聽得懂的。”


    洛櫻再也忍不住怒氣了,魔杖“唰”的一聲,再一次頂在了他的咽喉:“這麽大年紀的人了,居然為老不尊,你當我洛櫻是那些青樓女子嗎,既然你不想活,我成全你。”


    莫依圖沉默了片刻:“我現在改變想法了,想聽聽嗎?”


    洛櫻:“有屁快放。”


    莫依圖:“你能不能溫柔一點,你可是女人,先把杖拿開。”


    洛櫻再一次的強忍怒氣,把杖拿開了:“你說。”


    莫依圖:“我答應過那個人,要永世保密的,所以我要信守承諾,打死也不說,但跟你交流了這一番,我又覺得一萬年如一日的守著那個秘密實在是沒意思,反而使得自己很累,我可以不守承諾,可以告訴你水符的下落,但我有什麽好處?”


    洛櫻:“好處就是能撿迴一條命。”


    莫依圖:“就這麽點好處?”


    洛櫻:“不然呢?”


    莫依圖在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我這輩子見過女人無數,居然不知道世上還有你這麽美的,我這個人生性風流,你若能放下身段陪我一晚,我就告訴你水符在哪裏。”


    “放肆”,洛櫻大怒,也沒有耐心跟他廢話了,運轉魔力就要殺他,但“轟”的一聲,莫依圖扳動了機關,整座閣樓突然塌了,她猝不及防,跌了下去,被掩埋在廢墟之中。


    但如今的洛櫻是何等的實力,這樣的機關根本傷不了她,她從那廢墟中一躍而起,前方黑影閃過,她跟著他,飛速的追了上去。


    “嘭”,一團混沌波向前擊出,莫依圖就算跑得再快也跑不過洛櫻,根本逃不掉她的打擊,他被擊飛了出去,摔在了堅硬的大街之上,掙紮了幾下,正要奮力爬起,洛櫻已經到了跟前,一腳踏著他,又將他打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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