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還沒來人嗎?”


    “沒有,說是有要事,根本不來。”


    “周圍的城防軍也不管嗎?”


    “他們說隻管治安,隻要不鬧事就不管。”


    “要不,咱們一起衝進去?”


    “那鬧事的不就變成我們了?到時候被抓去關大牢怎麽辦?”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胡謙咬咬牙,等到那夥武人統統進入貢院,這才重新站在陳天行麵前。


    “老兄,你再說廢話,我可就不客氣了。”陳天行笑嘻嘻道。


    “我要舉石鎖。”胡謙道。


    “哦,你確定嗎?若是受傷我可不管。”


    “哼,若我舉起來,真的可以放我進去?”


    “當然,我陳天行向來說話算話。。。。。。,不過,你若是舉不起來,就趕快到一邊去,不要在這裏礙事。”


    胡謙抿了抿嘴,瞧著眼前沉重的石鎖,又看了看身後的文人們。


    人群之中,林梅與江珊擔憂的看著他,懷中的墨汁閉著眼睛,似乎睡著了。


    胡謙深深地將清晨幹淨的空氣吸入鼻腔,隨即換換彎下腰來。


    他用雙手抓住石鎖,用力朝上一拉,可石鎖就仿佛被吸在地上,壓根就動彈不得。


    “哈哈哈。”


    譏笑聲傳來,胡謙體內的熱血愈發滾燙,他大喝一聲,耳邊仿佛傳來佛門大呂,體內因為《易筋經》而得來的佛門真氣周流自身,隻聽“哢哢”聲作響,沉重的石鎖竟然緩緩離地,在陳天行詫異的目光中,被胡謙高高舉起。


    “啊!”


    胡謙一聲長嘯,震動剛剛蘇醒的杭州城。


    江珊懷中,李靈麒再次睜開眼睛,臉頰上的胡須輕輕抖動。


    “咚。”


    胡謙將石鎖砸在地上,一邊喘息,一邊望向陳天行。


    陳天行輕笑一聲,拱手道:“看來是我眼拙,想不到兄弟身子孱弱,卻有武藝在身。”


    “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這是自然。”


    胡謙點頭,看向裴小年。


    “裴兄,你過來。”


    裴小年急忙走過去,滿臉擔憂:“胡兄,你沒事吧?”


    胡謙搖了搖頭:“你進去。”


    陳天行聞言,不由蹙眉:“兄弟這是何意?”


    “我把我進入貢院的資格讓給他。”


    “胡兄!”


    陳天行舉起手掌,打斷裴小年,冷冷的看著胡謙:“那你不參加考試了?”


    胡謙豪邁一笑,傲骨錚錚道:“這石鎖比我想象的要輕,我就算舉再多次,都不會累。”


    “你是想找事?”


    “怎麽?難道你說話不算話?”


    陳天行目光冷淡:“行,我看你能舉幾次,有種的,你就將這些文人都放進去。”


    “你還別說,我正有這打算。”說罷,胡謙不再理會陳天行,轉頭看向裴小年,眼神誠懇。


    “裴兄,快快入內,不要耽誤了考試。”


    “胡兄,你別逞強,快進去。”裴小年道:“我知道胡兄一定能夠高中,不要意氣用事。”


    “你放心,我一會兒就進去,”胡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無需多言,快快進去,不要耽擱我舉石鎖。”


    裴小年咬咬牙,轉身朝貢院衝去。站在貢院門口,他忽的轉過身子,朗聲道:“胡兄,我在這裏等你,你若是進不來,我也不考了,大不了迴去種地。”


    裴小年出生貧苦,這次文舉本是他唯一的機會,可他絕不願意平白接受胡謙的好意,剛才還勸胡謙不要意氣用事,可他此時任性起來,誰也勸不動。


    胡謙朝裴小年微微一笑,若是自己能夠高中,和他一同入朝為官,那應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想到此處,胡謙再次大喝一聲,再度將石鎖舉起。


    “這位兄台,不如讓我進去如何?”


    瞧見胡謙厲害,之前那位頭戴發冠的男子道。


    “好,你進去。”


    男子拱手道謝,低著頭經過裴小年,不敢去看他。


    一名書生微微蹙眉:“難不成這石鎖其實很輕?”想到此處,他忽然邁步,站在胡謙身旁,大聲道:“在下蘇不群,江南人士,不知道兄台如何稱唿?”


    “胡謙。”


    “胡兄的行為在下佩服,我也願與胡兄一道,為此地的學子開貢院大門!”


    “多謝蘇兄好意。”


    蘇不群嗬嗬一笑,覺得自己借此事揚名的機會來了,當下胸有成竹的抓住石鎖,雙手一同用力。


    “唔!”


    蘇不群悶哼一聲,麵色憋得通紅。可他無論用多大的力道,都無法將石鎖抬起。


    “蘇兄,還是不要勉強了吧。”胡謙在一旁好心勸阻。


    蘇不群神情尷尬,瞧見胡謙再次舉起石鎖,當下顧不得其他,急忙道:“胡兄,快讓我進去。”


    “好,你去吧。”


    蘇不群甚至顧不得道謝,急忙朝貢院之中奔去。


    貢院門口,裴小年瞧著蘇不群急不可耐的樣子,心中鄙夷,當下冷冷一哼。


    “唿。。。,唿。。。。。。”


    汗水順著胡謙的鬢角淌下,他不斷地喘著粗氣,心髒跳動太快,仿佛隨時都會從體內迸出來。


    陳天行麵色驚訝,這個書生看上去病殃殃的,怎麽會有如此大的力氣,還是說,他修煉高深內功,可以讓氣力自生,增持力道?


    想了想,陳天行深怕胡謙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背景,當下笑道:“這位公子還是早些進去吧,時候不早,一會兒貢院就要關門了。”


    “你若是放這些學子進去,我自然也會跟著進去。”


    “規矩不能破,此地的石鎖不是我一個人放的,稍微通融你一下,已經是極限了。”


    胡謙搖了搖頭,繼續雙手抓住石鎖,用力將其舉起。


    體內佛門真氣循環往複,讓他不會因此耗盡體力,可他如此透支身體,絕不是長久之計,在這麽下去,恐怕兩條手臂都要廢了。


    “啊!”


    胡謙大喝一聲,忽的有一股溫熱氣浪自他周身擴散開來。眾人不禁動容,一名年紀輕輕的書生踏出一步,朗聲說道:“多謝胡公子美意,但這一次請恕在下不能接受。”


    “還請胡公子早早入貢院,我等皆在此替你加油!”


    “不錯,胡公子快快進去吧,等你高中,定要與我等把酒言歡,吟詩作對!”


    “胡公子,胡兄!快快進去,不要耽擱了時辰!”


    圍在貢院外的文人們一個接著一個的道。他們飽讀詩書,自然有書生意氣,怎麽會平白受胡謙的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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