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又想起連翩小時候也在國外。


    地理位置上一南一北,沒碰上的可能性。


    要碰上......


    比他小六歲,還是個小孩兒呢,怕是要被那時候的他嚇到。


    他的衣冠楚楚不過是假象。


    眼前人倒真是金尊玉貴養出來的,天真、心腸軟、不記仇,多虧了聰慧,否則怕不是要吃很多虧。


    連翩不知道裴度想了許多,杯子裏的熱水冷了。


    杯子放到一邊。


    伸手在炭爐上烤,手指冰涼。


    他冷,一直烤肉裴度怕不是更冷,碰了下人手背。


    欸......


    又碰一下,居然是熱的。


    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大。


    裴度攥了下連翩的指尖,玉石一樣的冰涼,打電話讓管家送一雙厚手套過來。


    連翩:「兩雙。」


    裴度:「我用不著。」


    連翩:「哥——你是不是練過?」


    體質好也許是天生,也可能是後天練的,但兩人一個園子住著,能感覺到裴度有種蓬勃力量。


    肌肉輪廓、力量......


    他也算體質不錯還練過的,但總覺得和人有一定的差距。


    裴度遞給他一串烤好的牛肉:「你猜。」


    連翩沒猜,咬一口肉,燙、香、嫩,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表述,就兩個字:「好吃!」


    裴度將那杯冷掉的水倒掉一半,加了熱水。


    溫的。


    放到連翩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


    其他烤好的肉串放到炭爐更高一點的架子上。


    連翩連著吃了幾串肉就有點渴,水正溫,一口氣喝完了。


    還想吃肉。


    被遞了兩串菜過來,一串包菜一串韭菜。


    這都是他愛吃的。


    連翩一手拿著串,一手遞給裴度兩串賣相很好的肉串。


    又站起來倒水。


    兩杯,將裴度那杯放他手邊:「有點燙,一會兒喝。」


    裴度應了,見連翩羽絨服袖子一邊蓋住了半個手掌,吃東西容易弄髒,順手給他往後提了一下。


    連翩手往前伸配合著。


    管家送手套過來,站在遠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這......


    少爺的園子,少爺的男朋友。


    總之,裴先生好像和李小少爺太過親近,但都是男人,朋友,又是親戚,好像也說得過去。


    算了,不管了。


    外麵少爺和那個小藝人的傳聞還沸沸揚揚,這裏也不常來。


    他的任務是看園子,照顧客人。


    一天天瞎想什麽。


    戴著手套之後,連翩倒覺得做什麽都方便了,舒展開筋骨,自告奮勇給裴度烤肉。


    兩個人食量都不小,又熟,沒社交禮儀那一套,吃的自然,東西消耗也不少,總得烤。


    再說,烤肉的「烤」本身就是種趣味。


    見他興致勃勃,裴度便由著他。


    之前穩重過了頭還是怎麽的,物極必反,連翩在裴度麵前倒跳脫很多,放了一溜趟裴度愛吃的肉,留了三分之一的位置放蔬菜。


    拿了兩串韭菜,賊兮兮看他:「夠不夠?」


    如果裴度真是從小在裴家做規規矩矩高高在上的繼承人,這話就聽不懂,但他在最混亂最骯髒最暴力的街區殺出一條血路。


    那地方,語言不過是最蒼白的東西,什麽語言都是。


    某些亂七八糟的含義也懂。


    唇角微勾,竟露出幾分匪氣,笑道:「你哥用不著這個。」


    太陽一樣端正高貴的人,眉眼壓低,唇角微勾,驟然變了個人似的有著極強的侵略感。


    像山像海嘯。


    讓人一瞬間汗毛炸起來的那種,來自強大雄性的氣勢。


    野蠻或者直接。


    其實隻是一瞬,但也夠讓人開眼的。


    連翩都看呆了。


    裴度逗他玩:「你愛吃,那就多吃點。」


    沒流氓過,連翩耳朵一紅:「......我也用不著!」


    後來還喝了點酒。


    不知是誰提起來的,有點醉的連翩記得好像是他,但他要的酒不烈,裴度換了別的。


    喝的時候暖心暖肺,手腳都熱。


    不知不覺眼睛就有點模糊了,神經還有點興奮。


    這時候就應該停下來了,連翩從來不缺自製力,但裴度值得信任,醉一醉也沒什麽。


    確認安全。


    高興麽,放縱一次。


    喝到手撐著腦袋,眼前有兩個裴度在晃。


    還在瞎聊。


    聽裴度問:「掉海裏的時候,怕嗎?」


    連翩搖搖頭,眨巴眼看清是裴度,又點點頭。


    伸手去抓。


    其實沒抓著,手還差點伸炭爐上去,是裴度將手遞過來。


    他拽著人袖口:「又死了,好冤......」


    裴度:「又?」


    連翩沒聽清他說什麽,但手指上的觸感很分明,暖唿唿,舒服,手指尖忍不住順著人袖口往裏鑽。


    剛才喝酒喝熱了手套就扔一邊了。


    這會兒也不冷,但不冷和熱還不一樣,真舒服。


    裴度將兩隻冰涼的手握住,攥穩了,索性吃的也差不多,告訴連翩:「我送你迴去。」


    並不是徵求意見,行動上很幹脆。


    雪還在下,梅花開的很艷。


    淡淡的香。


    裴度背著喝醉的青年穿過梅花林往迴走,人不重,背兩個也背得動,但就是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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