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了!”


    宴會接近尾聲,一個宮女慌慌張張跑進大殿,滿頭大汗,跪在地上不敢動。


    皇帝眉頭緊鎖,緩緩放下酒杯。


    “一驚一乍的幹什麽?成何體統!?”


    大太監厲聲嗬斥,那小宮女險些嚇哭了,整個人抖個不停。


    今天是皇上壽誕,文武百官皆聚於此,她還敢冒冒失失的,沒有一點兒規矩,張嘴就是皇上不好,實在該罰。


    “有什麽事還不趕緊說來,說不清楚仔細你的皮。”


    “是……金三小姐失足掉進了禦花園的池塘裏,發現的時候已經……已經沒氣……”


    “你說什麽!?”


    金家主幾步走到小宮女麵前,一把將她拽起來,雙目猩紅地盯著她。


    “你再說一遍!萱兒怎麽了?”


    “金三小姐沒……沒了。”


    金家主抬手一掌拍死了宮女,又一腳把屍體踢到一邊。


    “胡說八道!萱兒好好的,怎麽可能出事?這宮女無端詛咒萱兒,簡直該死!”


    小宮女七竅流血,死不瞑目。


    皇帝揮了揮手,讓人把屍體拖下去。


    “宮女隻是來報個信,金幼萱的死跟她有什麽關係?金老賊濫殺無辜!”


    木奚琅看著地上的鮮血,氣憤不已。


    木奚玖安撫地拉著姐姐的手,目光看向同樣滿臉痛惜,難以置信的金幼銘身上。


    “金家主,還是先去看看吧!”


    金家主聞言,也不等皇帝先行,扭頭就用最快的速度往禦花園趕去,皇後早已癱坐在椅子上,泣不成聲。


    “送皇後迴去。”


    皇帝吩咐完,才帶著一眾皇子,大臣,浩浩蕩蕩前往禦花園。


    “萱兒!”


    眾人剛踏進禦花園就聽見金家主痛心疾首的喊聲,心下不由微沉。


    “怎麽會這樣?才出來一會兒,怎麽就……是誰?是誰殺了我的萱兒!?”


    禁衛軍將現場圍了起來,簡單探查後就有了結論。


    “迴稟皇上,池塘邊潮濕,布滿青苔,發現有滑落的痕跡,微臣對比過,是金三小姐的鞋印,她是不小心跌進池塘,溺水身亡的。”


    “這不可能!”


    金家主一口否定禁衛軍統領的結論。


    “萱兒從小就怕水,不可能靠近池塘,一定是有人把她推下去的!”


    “金家主,本統領能明白你的心情,但事實如此,本統領親自問過禦花園值守的宮人,並未有人聽見求救聲。”


    “金三小姐來到禦花園後就趕走了伺候的宮女,讓她們離開了禦花園,池塘附近也隻有金三小姐一個人的足跡。”


    “事情已經很明了,希望金家主節哀,不要無理取鬧,隨意攀扯他人。”


    禁衛軍統領說完,退到皇帝身側,不再言語。


    周圍的大臣聽著禁衛軍統領的分析,小聲議論起來。


    “我看金三小姐就是在晚宴上丟了臉,來到禦花園之後不小心自己掉進去的吧?”


    “也有可能是想不開,自己跳進去的。”


    “這還真不一定,畢竟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下不來台,一般人誰受得了?”


    “可惜了,還這麽年輕。”


    “……”


    金家主依舊不相信金幼萱是自己掉進去的,她可是將來要做皇後的人,怎麽可能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就尋短見?


    而且就算真的是這樣,金家也不會認。


    “父親,您看三妹手裏是不是拿著什麽東西?”


    就在雙方僵持之時,金幼銘發現了關鍵證據,金家主掰開金幼萱的手,是一顆珠子。


    “三妹到死都緊緊握著不肯鬆手,她的死一定和這顆珠子的主人有關。”


    “這不是皇上前些日子剛得的東珠嗎?本宮記得是賞給了賢妃姐姐吧?整個宮裏就這麽一顆。”


    良妃說完就對上皇帝幽深的眸光,默默偏開了頭。


    東珠生長條件寒冷,采補困難,而這一顆圓潤飽滿,色澤鮮亮,極為珍貴難得,她很喜歡,但皇上還是給了賢妃。


    這件事她可是生了好久的悶氣。


    眾人神色各異,土家主也拿不準金幼萱到底是不是賢妃殺的。


    賢妃疼愛土茯苓,而且以她的性格的確能做出這種事,沒有提前告知他也正常。


    可眼下……


    “這絕對是栽贓陷害。”


    “栽贓陷害?”


    金家主冷笑連連,站起身走到土家主麵前。


    “證據就在眼前你還在狡辯?若不是賢妃,她今夜為何提前離席?不勝酒力?天大的笑話!賢妃的酒量比尋常男子都好,才喝幾杯就受不住了?”


    土家主啞口無言。


    “請皇上為萱兒做主,我金家的姑娘,命和他們土家的一樣值錢。”


    “你要朕殺了賢妃,給你的女兒償命?”


    “難道不應該嗎?”


    皇帝和金家主四目相對,誰也沒有要退讓的意思,眾朝臣被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個頭埋得比一個低,生怕受到牽連。


    氣氛格外緊張,誰也不想做出頭鳥。


    “父親。”


    片刻之後,金幼銘湊到金家主身旁,低低的喚了一聲,也就是這一聲,把金家主從暴怒的邊緣拉了迴來。


    “本家主也是痛失愛女,一時情急,並非有意與皇上為難,希望皇上能夠體諒。”


    “金家主無需多言,朕也為人父,自然能明白,不會放在心上。”


    “多謝皇上。”


    “本家主現在仔細想來,此事疑點重重,妄下定論恐冤枉了賢妃娘娘,是該留些時間,等皇上查清楚再做決斷也不遲。”


    “既如此,金家主就先把金三小姐帶迴去吧,今夜到此為止。”


    “本家主等著皇上的答案,想必皇上定然會叫本家主滿意的。”


    金家主說完,看了皇帝一眼,示意侍從帶上金幼萱,離開了禦花園。


    “傳朕口諭,賢妃禁足於瓊華殿,非召不得出。”


    皇帝抬手捏了捏眉心,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疲憊。


    別說是一國之君,就算是個普通人,生辰被搞得一團糟,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心累一點兒很正常。


    “眾愛卿,幾位家主,都迴吧。”


    “臣等告退。”


    大臣們一個個就像是火燒屁股,溜起來那叫一個麻利。


    皇帝起駕,諸位皇子也三三兩兩地走了,這件事情不簡單,沒必要去觸皇帝的黴頭,還是做個透明人比較好。


    南宮景逸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麽。


    “三皇兄,你還不走嗎?”


    南宮景辰才問完,南宮景逸卻像是突然想通了,快步朝木家一行人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三皇兄你去哪兒啊?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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