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後隻得又轉了話頭說起今日的正事:「如今你已及冠,皇帝卻不肯提你議親之事,哀家此番迴宮便是為了此事,你可有中意的姑娘?同皇祖母說說。」


    「雖說門第高的姻親於你大業有助,但相伴一生的妻子還是要選個相互喜歡的,便是門第低些也不打緊,皇祖母替你做主。」


    蕭宴祈腦中不知為何突然出現了阿蓁傻笑的臉,趕緊搖了一下頭晃走。


    「多謝皇祖母替孫兒打算,隻是孫兒忙於政事也並無多餘的心思考慮兒女私情,此事還是容後再議。」


    魏太後聽他不肯,又道:「你勵精圖治是好事,可娶妻生子也是人生一大重事,還是得花些心思在上麵,上京有哪個王公貴子及冠之年還未娶妻生子的?更何況你還是一國的儲君。」


    魏太後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皇祖母一把年紀也沒有幾年了,如今你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哀家怎能去的安心,就是到了陰曹地府也沒臉見你母後......」


    蕭宴祈見魏太後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隻能在嘴上應下,「孫兒知曉皇祖母的良苦用心,孫兒會將此事放在心上,不令皇祖母憂心。」


    魏太後迴過神來也知方才的言語有些逼迫太子了,這不是她的本意。


    太子少年老成,雖也是個孝順有禮的孩子,可自小與她這祖母並不是很近親,如今多年未見更是疏離,說話更得斟酌分寸。


    「皇祖母也並非想在此事上逼你,」她退一步又道:「罷了罷了,你既還沒那個心思就算了,隻是身邊還是得有個知冷知熱伺候你的人才行。」


    「皇祖母聽聞如今你身邊近身伺候你的除了你母後留下的兩個老嬤嬤和太監榮進外,就隻一個小丫頭,這人少得也太不像樣了些,要不要皇祖母給你挑兩個......」


    蕭宴祈暗道不妙,放下茶出聲打斷:「孫兒長年在軍中,不習慣要這麽多丫鬟婆子伺候,如今那幾個人正合孫兒的心意......」


    「你母後給你留的人哀家自是放心的,」魏太後擔心問:「隻是聽聞你宮裏伺候的那小丫頭雖生得極美,但年紀尚小,這如何能擔得起東宮大宮女的職責?」


    皇子身邊的大宮女,也可做司寢宮女,皇子若寵幸了,日後娶了正妃後可給抬做妾室。


    「皇祖母多慮,孫兒習慣了那丫頭伺候,覺得尚可。」蕭宴祈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答。


    魏太後捕捉到蕭宴祈微妙的小表情,心領神會。


    她捂著帕子揶揄一笑,打趣道:「是我老婆子瞎操心了,原先還擔心你冷冰冰的性子在感情的事上不開竅。」


    「你性子如此清冷,那丫頭能成為你身邊唯一的大宮女,想來你也是極喜歡的,議親的事可以不著急,過個一年半載等那丫頭大些,可以先抬她做侍妾,你們生個一兒半女的,讓老婆子我能抱抱曾孫就成。」


    蕭宴祈幹笑一聲道:「那此事等一年後再議。」


    「皇祖母不必替孫兒憂心這麽多,要多多保重身子才是,今日叨擾皇祖母過久了,孫兒先告退,改日再來。」


    蕭宴祈見坐得差不多,欲打算迴東宮了。


    看著人就要出門去,魏太後麵露哀傷,起身叫住他,聲音顫抖:「多年未見,太子真的不去瞧瞧你弟弟嗎?你弟弟如今長得冰雪可愛,乖巧懂事,現下正同夫子在後殿念書呢......」


    蕭宴祈身形一頓,隻是也並未轉過身,隻啞著聲音道:「六部衙署事務纏身,下迴吧......」


    言畢,蕭宴祈利落地出了慈安宮。


    其實他今日不必去六部衙署,他出了慈安宮後便徑直迴了東宮。


    慈安宮正殿主位後的黑檀木刻福祿壽大屏風後麵探出了一個圓滾滾的小腦袋。


    蕭宴驄看著門外遠去的背影奶聲問:「皇祖母,阿兄為什麽都不願意來看驄兒啊?」


    正坐在主位上撐著腦袋為這兄弟倆暗自傷神的魏太後被這聲音驚得從情緒中抽離出來。


    「驄兒,你怎麽在這?夫子呢?」魏太後轉頭看著小乖孫驚訝問。


    蕭宴驄噠噠跑到魏太後的懷裏:「驄兒聽說阿兄來了,想來瞧瞧阿兄長什麽樣,讓夫子迴去了。」


    小人兒仰頭笑道:「剛剛驄兒在後頭瞧見,阿兄長得好高!不愧是打跑韃子的大將軍!驄兒以後也要長這麽高,去幫阿兄打韃子!」


    隻是轉瞬小驄兒又皺眉撅嘴難過問:「是不是小驄太矮了,阿兄才不喜歡見小驄?」


    魏太後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攬緊了懷中的小人兒安慰道:「不是不是,你阿兄隻是太忙了,等他有空就會來看小驄的,小驄特別乖,阿兄很喜歡小驄的。」


    「我們現在住在宮裏,離你阿兄住的東宮特別近,以後就能常常見到阿兄啦!」


    蕭宴驄聞言,圓圓的眼珠子亮晶晶的,他跳到地上開心地蹦躂起來。


    「好噢好噢,以後就能常常見到阿兄咯......」


    午後,東宮的竹水漾裏。


    今日太陽曬得很,竹水漾裏三麵臨水,暮春初夏的清風從竹林間吹來,帶著竹香沁人心脾地很。


    蕭宴祈已經換迴以往冷肅的神色處理起案卷,還差最後一宗就批閱完,卻發現硯台裏的墨要沒有了。


    隨即眉頭一皺,朝外頭道:「阿蓁,進來。」


    阿蓁方才送茶水進來,現下正在外間的軟榻上給蕭宴祈縫開了線的裏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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