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之後,黑夜如幕;黎明破曉,晨光初露。


    待到那煌煌大日照耀在高空之上時,蘇景年已經是可以遠遠見著那大宣的皇宮了。


    對於大宣的這宮殿,蘇景年還是有些個印象的,畢竟自己還是來過的。


    名安城。


    雖說不論是這名安城,亦或是這宮殿,比起大兆來,都稍稍差上了那麽幾分。可真要論這氣勢恢宏來,卻是也不輸多少的。


    高空之上,遙遙看去,便是見的這名安城好似一塊那小巧的盒子一般,四方四正,有棱有角。


    其中密密麻麻的黑線交錯,便是那無數的街道來往,而偶爾見著的一碧青之色,便是幾條那穿過城中的河流。


    隻不過這真比起繁華和這廣闊來,太康城足矣抵得上這三四個名安城。


    “殿下,我們會停在那邊上。”


    正當蘇景年真切的看著那越來越近的名安城時,老秙慢慢走了過來,對蘇景年說道。


    順著老秙所指的方向,蘇景年轉頭看去,便是見的在那名安城數十裏之外,在一座山脈腳下,有著一座極為宏大的渡口,足可以停留四座航船。


    而如今那卻是全部空著位子,倒是顯得有些個空蕩。


    不過這個時候看去,倒是也已經能看見有好些個人已經是在那渡口之上忙活了起來,來來往往。


    想必也都是在為這航船的降落做準備。


    “別的不說,大宣這將士倒是挺多的啊。”顏無不知何時突兀的出現在蘇景年一旁,看了一眼那渡口,不由得是笑道。


    蘇景年默不作聲,這時候,倒是突然想起那參心雖說的事情來,自己先前差點都是給忘記了。


    大宣這邊,貌似有那反賊啊。


    想到這,不由得也是看了看身旁的顏無,不過有這麽一個魔頭在,應該不會出什麽差錯。總不能還有比這家夥更惡心的玩意吧?


    思考之間,航船速行。


    巨大的雲帆撥開厚厚的雲層,在天空之中開出一道空曠的線條來。


    隨著航船越來越近,蘇景年那也是看的那名安城愈發的清晰。


    不過很快,航船便是一轉,去到那名安城旁邊的山脈而去。


    蘇景年長出了口氣來,大宣,自己終於是要再次來了。


    在渡口之上,一眾大兆的士兵和官員正在等候著。


    其中大多數蘇景年都十分的陌生,畢竟是兩個大州,若是都認識的到,那未免也太有些離譜,除非大兆的罘罳房真的是在這揚州布滿跟腳眼線。


    除此之外,還有兩人,在一眾人群之中格外顯眼,周遭的人們紛紛將這二人好似扇形一般的包裹著。


    大宣的二皇子,張正端。以及五公主,張韻。


    對於二人來說,對於蘇景年說不上太多的惡觀,可要真說起來好感,怕是也就隻有這位明崇公主有些個了。


    張韻站在不遠處,渡口之上,廣闊巨大,這麽多的人聚集在一起,也是絲毫的不起眼。


    張韻太抬著頭,看著那愈發相近的航船,心中不由得是五味雜陳。


    張正端倒是沒有那麽多心思,看了看張韻,笑了起來:“小妹脖子不酸嘛?人家就在船上待著呢,又不會掉下來。”


    張韻忍不住是揮拳作勢要打,張正端連忙是求饒道:“誒,別別別,二哥知錯了,哈哈哈哈。”


    張韻紅彤彤著一張臉,沒好氣的說道:“到時候到了,可別丟臉了。”


    後方兩側的大臣將二人的舉動看在眼中,卻也是隻得當做沒看見了。反正隻要待會不出什麽差錯,將那大兆的殿下安安穩穩的送到皇宮之中,那便是萬事大吉。


    “丟臉?丟什麽臉?”張正端今個身穿著一襲青灰長袍,倒是頗有些個書生之氣。


    “我可是聽說過的,人家可不像咱們,天天待在宮中,頂多也是在宗門之中修煉罷了。人家可是早已將那青州大半都給走了遍,而且還出遊了數次,怎麽的三四次該有的了。”


    張正端言語之中,倒是頗有些個豔羨,“充滿江湖味的殿下,我倒是有些個好奇啊,我就不知道何時能如他這般快活咯。”


    張韻皺了皺眉,“二哥,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大哥聽見,少不了訓你。”


    張正端“嘿嘿一笑”,開口說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而旁邊的大臣則都是低垂著頭,好似聾了一般,皇家的事情,能少牽扯就少牽扯。


    俗話說得好,焉知禍福。


    談話之間,那航船便是已經來到了這渡口之上,緩緩的降落而下。


    已經是有著數千人在一旁等候著的了。


    大兆這次除了蘇景年和一眾練氣士之外,還順帶帶來了許多的救資物品,以及許多的商品和特色之物,拿來販賣。


    “嗯?”


    隻聽見高空似乎是有著風聲傳來,眾人紛紛抬頭看去。


    隻見兩道身影一快一慢,如同是流星砸月一般,朝著這渡口轟然落下。


    就砸在眾人百米之外。


    一陣煙塵繚繞。


    很快便是有著士兵前去,張韻愣了一會兒,便也是很快跑了過去。


    張正端見著張韻跑去,也隻得是跟著走了過去。


    隻見煙塵之中,轟然散開,顯露出兩個人影來。


    “拜見大兆殿下。”


    跟隨著張正端和張韻前來的一眾官員和練氣士紛紛拜道。


    雖說是他國之儲君,不能輸了些骨氣,可畢竟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


    蘇景年笑著看向張韻和張正端二人,“兩位自前些年冬獵之後,終於是再次見到了?!”


    張正端大笑起來,“哈哈哈,蘇兄果然是性情中人!這一招從天而降,威風的很啊!”


    一眾大臣不由得紛紛歎氣,這也太沒麵子了。


    好在張韻不似這般的亂來,笑著說道:“航船這般久遠,還是趕緊去宮中歇息著吧。”


    蘇景年也是看了過來,走上前去,笑著摸了摸張韻的頭:“這數年不見,丫頭倒是長了許多個子啊。”


    頓了頓,“嗯,也變好看了多啊。”


    張韻隻感覺好似臉要燒起來了一般,不過好在臉本就比較紅,看不出來。


    “走吧。”


    蘇景年說著,又是似想起來什麽,指著在身旁站著的顏無說道:“這位,我侍衛,你們隻管喊他啞巴便是。”


    “這是個啞巴?”


    “嗯。”蘇景年輕笑一聲,便是帶著顏無和眾人離開了這渡口。


    而此時,那渡船才是緩緩落下,開始裝卸眾多的貨物。


    渡口之外,在大道旁邊,停留著十幾輛車馬。


    蘇景年一路走去,幾乎可以說是三步便是一位士兵。


    占據了整個渡口上下。


    蘇景年和顏無上了同一輛車馬,而張正端和張韻則也是各自上乘。


    “大宣的士兵,還真是有些多的沒地方放啊。”蘇景年在車馬之中,外邊有人駕著,自然不敢是大聲說話,直接是心神傳給顏無說道。


    “這處地方的士兵,我估計也就比那防衛的城牆之處少一些。”顏無靠在車壁上,閉著眼睛。


    蘇景年則是拉開簾子,看著外邊的景色,不由得又是一挑眉頭,那隨風小木,又是有一隻跟在這上空之中。飄飄蕩蕩,好似蝴蝶遊戲般。


    蘇景年心中又是何嚐不知,這大宣是要給自己些威勢啊。不過又是笑著搖了搖頭,可自己會在意個這些東西?


    整座廣鈞天下,也找不出比大兆的大宛鐵騎更加威猛的軍隊。


    除非大宣這也從某一個上古的洞天福地之中,找出來一座萬年不曾熄滅的武靈劍爐。


    將簾子放下,這些個景象看得倒是有些個膩了,沒什麽出奇的地方。真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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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萬大山,陽阜大城。


    大雨過後,便是一片安寧之景。


    破損而又古樸的城牆之上,隻餘留下些許的腥味。


    撒下去的鮮血,很快便是被大雨所衝刷幹淨,隻有那許多的半截弓箭和插在城牆縫隙之中的箭頭,昭示著昨夜的的慘烈。


    城牆之外,廣袤的平原之中,早已經是被鮮血浸透。在那雨水的衝刷之中,猶如一道道小溪般的水流,流入雜草亂叢之中。


    還剩餘些著屍首被遺留在那之上,大部分的被落下的兵器和屍首都已經是被收拾幹淨。


    譚歸站在城牆頭上,厚重的盔甲已經是給脫了下來。


    眼神陰沉。


    昨夜大遼的猛攻,總算是被抵擋了下來。


    “大遼的反撲,比想象當中來的要兇猛啊。”


    宋山站在一旁,也是點了點頭,作夜一戰,當真是耗盡心神,費了諸多手段。


    “大遼這次真是有備而來,行軍整齊,攻勢嚴峻,好軍。”


    雖說是敵國,不過就作夜所表現出來的,足矣稱讚。至少比起先前一路打下來的那軍隊,當真是不太能夠比較,這真是一夥的軍隊?


    “接下來做好準備吧。”譚歸握住身側的長劍,冷聲說道:“接下來的進攻,怕是就真會那大雨一般,接連不斷啊。”


    目光遠眺,在百裏之外,大遼駐軍,旗幟飄揚。


    “打唄,誰怕誰特麽就是孫子。”宋山扭了扭脖子,罵道。雖說讀過些許的私塾,在好久的時間之中仍然是有著書生氣。


    不過在幾場大戰之中,這般書生氣卻是已經被磨的差不多了,反倒是多出來了幾分的江湖匪氣。


    譚歸大笑一聲,“說的好!我大兆的鐵騎,什麽時候怕過?橫掃青州的時候,大遼還不知道在哪蹲著拉屎呢。”


    “傳令下去,加強通道堅守,萬萬不可讓大遼把後路給切斷了。另外,將後方的駐紮軍隊陸續的全部給我往前推,隨時準備上陣。”


    “大遼想要打,那就讓他們來打好了。”譚歸笑了起來,“大兆的懷化大將軍就在這,看看他們有沒有本事來拿走這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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