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船之上,漫漫的路途著實是有些個無聊。兩個月的時間之中,蘇景年除了那一次出去之外,之後便是在沒有出去過這房間,羅盤便是一直照耀著房間,不曾消逝。


    在遊夢廊之中,不斷的修行著這一暴靈武符,而在其中不斷地受挫,又是在那花鳥之中曆練神魂,日複一日,休養生息靜修之外,便是一直全力投入在這神魂的磨練之上。


    恍惚之間,時間飛逝。


    對於顏無來說,這兩個月的時間,當真是不算什麽,眨眼之間便過去的事情。


    若不是因為受困在這,根本不需要這渡船來,自己直接飛行過去便是,一個星期最多便是可以到達。


    哪裏需要這般晃晃悠悠的,好似那老頭在花園之中散步一般。


    神魂之中,身影已經是淡泊了許多,對於蘇景年來說,這無非是來迴往複罷了。


    眼前的大符再次的被刻畫而起、


    筆走龍蛇,飄若浮雲。


    不知不覺之間,在不斷的練習刻畫之下,蘇景年的刻畫之姿態,都已是有了些小宗師的風範。


    手指落定,神魂再次是淡泊透明了一些。


    蘇景年看著在自己身前的那一道巨大而又完整的大符,不由得是一下子愣住。


    呆呆的看著,許久,才是忍不住的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終於,終於是被我所篆刻出來了!”


    蘇景年長出口氣來,自己的神魂在這期間,不斷的在這遊夢廊和花鳥之間來迴穿梭,幾乎是將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這裏麵去。


    如今蘇景年的神魂,雖說境界還是依舊在這心鶩八極的第一層,但是真要算起來,這般的神魂強大之力和深厚的力量,可以算的上是一般人的第三極之上。


    既然是已經是將這暴靈武符給徹底練習之後,蘇景年便是直接先退了出來。


    先是將服下一顆丹藥來,再次是將這神魂給修養起來。一天之後,便是再次練習了幾次,才算是徹底給放心了下來。


    蘇景年將羅盤慢慢的收迴起來,真要算起來,這一個暴靈武符,可以算是自己到如今,修行時間最長的一個符隸。


    蘇景年推開大門來,長出了口氣來,看向外邊的海洋,不由得也是有些恍惚之色。


    來到甲板之上,見著也是已經許多人出來,在甲板之上晃蕩。


    見著蘇景年,也是都一一臣拜到。


    蘇景年來到旁邊,不由得是被遠處的景色所吸引。


    遠遠地,一處巨大的海岸,已經是出現在蘇景年眼中,也就還有不過數萬裏的路途。


    蘇景年眯起眼睛來,目力所極限,也不過是有些個模糊的景象來。


    “就要快到大宣了嗎?”蘇景年望著,倒是有些個期待來,自己年少時,倒也是來自何走過一遭。


    如今再遊一遍啊。


    而那些個在甲板之上的練氣士,都也是有些個興奮,大宣,隻在那鬧市茶館的說書人嘴裏聽說過的。


    畢竟即便是對於他們,要想單獨付費這跨州渡船,代價也還是太昂貴的。


    不知何時,顏無也是已經來到蘇景年身旁。


    憑借他的修為,自然能夠是感知到比蘇景年和眾人要多得多的情況。


    而且,顏無相對於眾人來說,還是要更加多的了解一些這大宣的,雖然自己的那位仙人是青州的禦守,但是對於這揚州包括整個廣鈞天下,都還是多多少少有些個知曉的。


    “這揚州,倒是有些個不對勁啊。”


    顏無看著那萬裏之外的廣闊海岸,輕聲說道。


    蘇景年皺了皺眉,“不對勁?哪裏不對勁?”


    經過這些個日子,在日以繼夜的不斷反抗之下和抗爭之中,顏無可以說是已經將幾乎全部的手段都是盡數施展,卻依舊是掙脫不開這束縛陣法。


    當下也是不由得有些個無奈。


    心思也是稍稍收了些起來。


    聽見顏無這般說起來,蘇景年也是不由得有些奇怪,這揚州,如何不對勁?


    自大宣來信之後,在大宣的諜子便是全部蟄伏,至今都還沒完全開啟,所以知曉的消息,也都是僅限於大宣來信求救之前。


    蘇景年很快的便是在腦海之中過了一遍那些個消息,貌似沒有什麽毛病吧。


    不過顏無這般說起來,縱然是瞎編亂造,蘇景年也是不得不提防些。


    畢竟這位廣伏天魔,可是十四仙人境的心魔,融合了那天道所顯化演變而出。


    對於這天勢大運,有些獨特的感知,而這和蘇景年的臨淵命格,簡直好比一個天一個地。


    顏無冷聲說道:“有鳴運。”


    蘇景年一愣,“什麽運?”


    “鳴運。”顏無轉頭看了蘇景年一眼,便又是很快轉過頭去看著那不斷靠近的海岸。


    “龍吟虎嘯,鷹嘯蟲鳴。”顏無笑了起來,“鳴運,就是那蟲勢。”


    蘇景年默不作聲,這話說起來,倒是和之前大宣來信一模一樣,的的確確是有著蟲災。


    而且是巨大的蟲災。


    先前蘇景年倒是還有些認為,不過是大宣用來稍稍分拖大兆兵力的小謀罷了。


    可如今看來,竟然是已經嚴重到,威脅這天運大道的範圍了?蘇景年不由得是皺起了眉頭,“這大宣,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狗屁事情。”


    顏無倒是笑了起來:“大宣出事,我怎麽想來,也不會對你們青州有什麽影響吧?”


    蘇景年臉色倒是有些個陰沉,“可是我來到了這裏。”


    顏無啞然,不過臉上倒是有些個辛災樂禍。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罷了。”蘇景年如今出入來往,身後都是背負著那劍閘,不由得是將那劍閘脫開,立在一旁,開口說道:“雖說大宣沒什麽用來,可終究是這揚州之地上,國土最大實力最強的一列國。再加上這次大兆來的支援,我可不相信,真的有什麽能夠迫害大國的東西。”


    顏無扭頭看了一眼蘇景年,“可真沒這麽簡單。”


    在顏無眼中,看見的可不是蘇景年等練氣士所見景象的模樣。


    天道時運,這縹緲無比的東西,在顏無眼中卻是清晰無比。


    一團又一團的大勢,盤旋在揚州上方,大大小小,光是現在所能看見的,便是有那數十個。


    而最為龐大的一個,離著海岸並不遙遠,想來該就是那大宣。


    隻不過如今的那大運,靠著南邊,卻是已經有一股接著地氣的黑運,如水如霧,夾雜在其中,好似那一壇清水之中,不知被誰滴了滴墨水進去。


    這,可不是件小事情。


    不過這般想起來,顏無倒是心中頗有些個興奮,自己被封隔許久,終於,一出來,便是這般的好事給自己撞見了?!


    可太秒妙了。


    顏無離開船沿邊上,迴頭稍稍再次看了看那遠處的海岸,便是轉身進了屋子當中。


    蘇景年轉頭看了看那劍閘,輕輕的撫摸著上麵的刻痕,心中倒是思緒萬千。


    若是按照這顏無的話來說,倘若是真話,那這次大宣,怕還真是有些個麻煩的。畢竟已經都是牽扯到了那一國氣運,不論大小,這都足矣讓任何境界的練氣士重視起來。


    不過相比起大兆,因為蘇景年的臨淵命格直接是喪失了一半的國運來看,大宣如今,貌似已經是十分的善存了。


    至少還遠遠沒有到可能滅國的境地。


    “殿下。”


    正在蘇景年沉思之際,一旁慢慢走來一個老人,說道。


    蘇景年轉頭看去,見是一個身穿白衣的老人,手中拄著一根拐杖,卻不過是普通的樟樹而。


    蘇景年將這老人打量一番,似乎是沒見過這老者,境界不過是天命之境初,不由得是問道:“您是?”


    “啊,臣是這渡峽的主掌舵者。”老人連忙說道,“殿下喚我老秙便是。”


    蘇景年不由得是笑了起來,“老秙?”也是看了看老人這略顯清瘦的身子,倒是覺得挺應的。


    “有什麽事情嘛?”


    蘇景年問道。


    “啊,咱們這次距離那大宣第一下站,還有三天的路程。不過殿下自然是要直接去到那大宣皇城邊的,估摸著也就一天不到的時日。”


    老秙慢慢說著,蘇景年也是點了點頭。


    “另外,不知殿下,這次來,可有計策,平了這大宣的蟲禍?”老秙頓了頓,又是問道。


    蘇景年搖了搖頭,“我哪有什麽計策,我又不是我師傅。如今,隻能希望是不要太難吧,走一步,看一步吧。若真是事情鬧的大了起來,想必他們這禦守天神也不會不管的。而且,不還有這白虎浩君在嘛?”


    “嗯。”老秙也是沒有再多問什麽,又是隨意和蘇景年聊了幾句,便是轉身離去了。


    蘇景年心中所想的,可就事情太多了。


    因為,這一次事情,想不那白虎浩君是不大會過問的,除非真的是到了那種惹得一州惑亂的地步,至於原因嗎,那自然是還在煉化那大兆給予的一件東西了。


    晉希文這些個事情,後來都是和蘇景年說過的。


    另外這揚州的禦守天神,聽聞倒是也對這大宣不怎麽親近,無非就是那公事公辦的態度。


    蘇景年長長的出了口氣來,大宣的這次災禍,隻能是必須強壓下去,而且時間不能太久。


    之前聽聞倒是似乎因為這隆冬大雪,倒是稍稍拖緩了些腳步下來,看來這些個怪蟲,還是和那一般的蟲子有些個相似所在。


    可若是若是拖時間的久了,到那夏日炎炎之際。


    那麻煩,可就大了。


    而至於後續究竟該要如何,那便是也隻能等到自己到了之後,再去細想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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