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極端欣喜之下,連聲答應。從根上來說,他並不是‘飛沙城’的人,也隻是來此地討一份生活而已。如果有可能,自當是要落葉歸根才是最好。


    而且加上羅伯特紅衣大主教也承諾給予恩惠,有這種雙重因素作用之下,他自然竭盡全力去幫忙。


    迪沙瓦銀行是給的很多,一季度的薪水甚至超出某些地方一年的薪水。可比錢重要的東西太多了,比方信仰、比如女人、比如家鄉。


    如此信仰之下,巴特更加賣力的填坑起來。


    攀上紅衣大主教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了。


    羅伯特看在眼裏也是微微一笑,但眼下事情的棘手程度不亞於查案之時。如果這件事小百與‘裁決者’霍華德真有什麽聯係,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契機,不說擊垮迪沙瓦銀行,最起碼可以傷其根本。


    這一切都是羅伯特計劃之中,再者說,他還有蘭博所給的本應該是主力推動實施的計劃,但是蘭博的計劃很容易引起新一輪的戰爭。所以綜合考慮之下,羅伯特還是穩妥起見。


    大不了就開口借錢,也無傷大雅。若是迪沙瓦不借,那就顧不得魚死網破了。


    又等待了好一會,巴特終於是將另外一個坑填好了。本是重金打造的長劍此時也被蒙蔽鋥亮的光環。


    羅伯特見狀,伸手一點,一道火焰從戒指而出,席卷整隻劍身,將滿是泥土灰塵的長劍重新洗禮一番。在火焰包裹之下,長劍鋒利重新顯現,劍身恢複原來利刃。


    “多謝大主教。”巴特再次稱謝。


    講道理,如此好的兵器蒙蔽灰塵,他也不舍。


    “沒事,我們趕緊迴去。”羅伯特看了一眼天色。經過這麽一忙活,天色已經暗淡,太陽漸漸走了下坡路,時間不等人。


    從上午到現在,自從羅伯特得知小百病死的消息之後,他已經奔波數個小時了。


    於是,巴特再一次體會到乘風破浪的感覺。這次時間持續頗長,畢竟這次直接是要進入采石場,也沒了許多講究。


    “前頭帶路吧。”羅伯特沉著說道。


    “是。”落地之後的巴特已經徹底下好決心,在前頭領著羅伯特。


    其實一路上並沒有很多人阻擋,來來迴迴也就幾位地位頗高的守衛,看向他們的時候眼光有些不善,臉色上有些疑惑,但誰也沒有出聲,更沒有人當眾阻攔他們。


    大家都是識時務的人,畢竟巴特也是一位大統領,手下二百五十人,這幾位按照序列也是他麾下的人。雖說大家都是拿錢辦事,信仰各不相同。大多數時候,各自都是互相行個方便的。


    就這麽,在大多數人異樣的眼光下,羅伯特走上了山頂,這才發現采石場的全部樣貌,這場麵著實有些壯觀呐。


    從山頂往下看,可見坑坑窪窪巨大石坑,三百多人就均勻分布在其中,他們勞作著,踩著巨石,從大山之中將巨石采出來。然後經過一係列加工,打磨。做成一塊塊正正方方的長方形的石頭,然後經過一些短道運送到外麵的船上。


    這一過程都有麾下的三百餘人完成。剩下的二百五十人則在山頂之上,駕駛著幾架弩機,盯著底下數百人。一旦有人試圖逃跑,那下場多是死路一條。平時的時候則沒什麽事,仔細勞作就行。


    巴特說道:“大人,是不是隻要名叫‘霍華德’的人全部上來就行?”


    “是的。”羅伯特點頭,“就讓今年所有過來的人全部過來就行。我需要一一查看。”


    就在巴特想要唿喊性命的時候,隻聽見羅伯特一聲低吼:“小心。”


    緊接著,巴特感覺自己的身上遭受一股巨力,緊跟著被擊倒在地。身邊是羅伯特。


    而此時,從他們本來的站的地方唿嘯而過一根巨大弩箭,帶著赫赫風聲,略過他們。


    等到巴特反應過來,一股無名怒火湧上心頭。這他媽就是要命的一弩箭,差點要了他的命!


    “他娘的,是誰!給老子站出來。”他火了,“沒老子的命令,你放你媽的箭,找死嗎!”巴特站了起來,環視一周,大聲吼道。


    巴特完全沒有預料到這種情況,實在是超出他的考量。


    羅伯特振臂一指,指向隔著一個他們的斜對麵的人,低聲道:“是他。”


    巴特見到,吐出一口唾沫,對羅伯特道:“既然是他倒是有可能對我們出手…”


    “嗯?此話怎說?”羅伯特有些不解。


    “此人是空神信徒。”巴特點頭說道。


    此言一出,羅伯特自然是理解了。空神信徒與七苦信徒還好,但與七苦傳法士是死敵,見麵就必有一人死傷。


    “原來如此…”羅伯特點頭。剛剛那一箭,是赤裸裸朝著他來的。明顯是帶有主觀意向,顯然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所以接下來應該是輪到他反擊了。但是他還是默默問道:“此地殺人會不會有麻煩。”


    哪知道巴特卻說道:“殺了就是,我也早就看他不對付了。這片大營之中,也就三位空神信徒,我們七苦的信徒確有二十多位。既然都是要迴王領的,大主教殺了他就是。”


    對麵放箭那人這時大聲道:“根據條例,采石場外人不可進。如有外人,一律格殺勿論,大統領您這是在犯罪呐。”


    他身旁聚集的幾位信徒也是齊齊迎合著,一時間大家都嘩然。當然,明事理的人都沒有參與,部分異教徒也沒有參加,與七苦不對付多是空神、古藍神信徒。隨之附和的也多是這些人。


    “聒噪。”羅伯特嘴角吐出一言,對羅伯特道:“若是沒什麽其他事情,我就出手。”


    “嗯,他們該死。”巴特此時心裏也極其憤怒,這就是赤裸裸的謀殺!


    此時羅伯特一腳踏出山頭,望向剛剛射箭的那處人馬,並沒有飄蕩過去。而是懸浮在空中。


    手中信仰之戒流露出別樣的光芒,很是耀眼,很是閃亮。伴隨著羅伯特嘴角輕輕唱出一道咒語。


    與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一道碩大豔紅的火球,火球越來越大,咫尺之間已有一人腦袋的小。


    “去!”羅伯特輕輕一揮。


    本是敞懷大笑的幾個人,此時也是麵麵大驚,道:“這是迪沙瓦銀行的地盤,你怎敢?”


    隨著火球臨近,羅伯特伸手一點,引爆這顆人腦一般大小的火球。


    轟!


    火球瞬間爆炸,淹沒試圖逃跑的人。所有人、包括尖叫聲、呐喊聲全部被淹沒在火海之中沒有其他聲音傳出來。


    巴特此時在岸上說道:“各位,此事皆由他們咎由自取。伺機謀殺大統領,這是死罪。至於上麵那裏,我會承擔所有責任。其他兄弟不會受到影響。”


    由絕對金錢維係的軍隊,派係林立,素日裏本就是互相不對付的團體,今日空神一夥人全軍覆沒與他們之間並無影響。


    幾位地位高的人略一抱拳,大致是不願意去理會這件事,都沉默無言。


    在羅伯特迴歸到巴特身邊之時,某處巨弩的隊伍爆發出巨大的響聲。


    “七苦神甚偉!”他們齊齊高唿,“大主教威猛。”


    “這些都是我這一方營地之中的七苦信徒,他們每月的禱告都不敢忘記,一個一個都是虔誠的信徒。”


    “嗯,有時間我會去看看。”羅伯特說道,隨後朝著那處人多的地方揮揮手,向他們展示出七苦教的大氣。


    再接下來,巴特就去召集別人了。


    自從強勢出手滅掉空神的信徒之後,四周觀察他們的人就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是不願意與這位紅衣有聯係。


    畢竟安全是第一位的。


    在巴特的召集之下,他們很快將今年所有的人人全部叫來,一排站著。


    一共八十多人,按照花名冊上的人名應該是一百餘人,但時有很多不堪重負自殺身亡。留下來的也就八十餘人。


    “名叫‘霍華德’的出列。”羅伯特跟在巴特後麵,說道。


    很快,有三人默默走出人群。他們的麵容十分老舊,肉眼可見的精神萎靡。


    羅伯特走上前去,拿起他們腰間懸掛的小木牌,仔細看了起來,大部分都是屬實的。


    一人是二月十五到來,一位是四月十五,剩下一位是七月一日而來的。無一例外,都是西土‘飛沙城’領地山的人。


    羅伯特依次走過他們幾個,分別讓他們將自己很長的頭發紮起,露出黝黑的脖頸。


    在繞了一圈,全部觀看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裁決者’和‘苦騎士’、‘偽裝者’是一樣的,在他們的脖頸的地方是留有墨色梅花瓣的。這是象征性的標誌。


    無一例外,三位‘霍華德’脖頸上都是幹淨的,除了汙漬以外沒有其他的紋路。


    不甘心的羅伯特又拿起他們的手腕,仔細查探起他們的脈搏心跳。最後得到的結果也隻是一樣的,並沒有‘裁決者’的線索。


    既然這三人都沒有線索,剩下的今年來的人他也沒有放過,也都一一查看而過,身上非常細節的地方都沒有錯過,仔細探查起來。


    但是結果一樣的,都是徒勞。


    羅伯特朝著巴特揮揮手,示意讓他們離開,自己則是陷入思索。這個結論對他來說很是意外,意外很大。


    巴特將他們驅趕迴去,再次湊了過來,“大主教,還有什麽要吩咐我的嗎?”


    “沒有了。”羅伯特搖頭,過了一會,道:“我還有事,先迴城中。你若是有了困難,或者想迴朝聖地,最近幾日去往七苦聖堂就好。我最近幾日都會在那裏。”


    說完,羅伯特也不在停留,給自己施加了懸浮術,一路往迴趕。


    此地隻留下一名巴特在收拾殘局。


    但是巴特心情卻是極好的,他今晚就打算迴城中請罪。按照迪沙瓦銀行的規矩,下場也隻是被驅逐出軍隊罷了。


    畢竟是他們先動手的,憑借自己經營幾年的人情,還是能夠將死的說成白的。


    所以,很快他就能迴道朝聖地了,心情是極好的。


    於是,他哼著小調目送著羅伯特遠遠飛去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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