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利弗的奇怪表現惹得耶魯一陣匪夷所思,但也讓他變得謹慎起來,奧利弗都說會有變數,那授勳儀式必然是有特殊的地方,值得讓人注意。


    他還是留了一個心眼。


    “海蘭!”耶魯出聲喊道,應聲從門外走進一命披甲護衛。


    “大公,有何吩咐。”海蘭算是耶魯的貼身侍衛。


    “去將受封騎士們全部調來,安排在守望堡四周。另外從守城士兵中抽調五百人,保護好整個守望堡。”


    “是。”海蘭應聲出去,他還是很聽從耶魯命令的。


    這個時候,奧利弗不經意間搖搖頭,但終究沒有出聲提醒。


    耶魯再一次整理好衣袍,迴身從窗口看向外麵,被一眾人簇擁著的華南笙,已經騎著白馬進入城堡,儀式很快就要開始了。


    如此儀式他本人經曆了至少二十多年,本傑明、瑞肯等等這些受封騎士大部分都是從比武大會選拔上來,被授予了騎士的身份。子承父業,直接繼承騎士的勳貴還是比較少的。世襲製的繼承在守望堡中還是比較少的。


    耶魯抬頭走下樓,去準備授勳儀式。


    授勳儀式並不複雜,也並不長久。按照慣例先由耶魯說一段,然後受封者上前單膝跪地,由領主大人賜予騎士之劍和象征貴族身份的信印,接著是由受封者敬酒,耶魯喝接過喝下之後,這樣第一階段就算完成了。


    第二段也很簡單,就是受封者的表演,由後者拿著賜予的劍,單手拄劍單膝跪地,對領主發誓,願做領主手裏之劍。然後,在一眾圍觀的勳貴的掌聲之中,領主與受封騎士走過地上鋪就的紅毯,結束儀式。


    儀式很簡單,卻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部分。


    在儀式正式開始之時,還有一個較長的準備時間。華南笙此時已經進入城堡大廳,四處張望之下,他發現城堡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四周插滿鮮花,地上鋪著紅地毯,顯得倒是很光鮮。


    大廳內已經是很多人了,絕大多數都是勳貴,照例他們與華南笙打招唿、互相問候。畢竟在理論上以後就是一個勳貴集體,自然是得互相幫助。


    華南笙出於禮節,互相點頭,猶如一架機器。


    在忙完之後,他開始尋找耶魯和托尼,但並沒有發現他們的人影,反倒是看見了耶魯的大兒子傑克,大兒子穿著亮麗光線,時不時也會和華南笙笑一笑。已經結婚的大兒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約莫四五歲,正是最懵懂的年紀。


    他的妻子帶著孩子在一旁安靜坐著,頗有貴族之氣。這也是華南笙第一次在城堡之中見到身份高貴的女人,不由的他多看了幾眼。身旁的傑克也投來善意的眼光。


    城堡三天宴會,華南笙也認識到耶魯大兒子。三天時間,華南笙大致看清大兒子這個人,他對大兒子的印象還不錯。傑克是個溫順,沒什麽心機,很耿直的男人。雖然華南笙與他第一眼相見並沒有得到他的好感,甚至覺得此人莫名其妙。


    但現在想想也算是真性情的流露吧,有一句說一句,坦誠待人,沒什麽暗地裏的心機。


    華南笙點頭示意之後,便站到指定的地方,靜靜思索起來。


    等會他要拒絕,但會以什麽樣的方式他還在考慮之中。突然,他貼身靠著的懷靈表綻放出一股無法言說的熱量,一股灼燒感傳來。華南笙被刺激到,差點一屁股坐下來,他有些無法理解為何在這個時候懷靈表會有變化。


    但灼熱感很快就退去,華南笙四周什麽也沒發生,如此怪像倒是讓他更加生疑,實在是琢磨不透。


    隻是懷靈表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發現變化,華南笙心中多了幾絲警覺,對四周的環境不免上心了些。


    隨著勳貴越聚越多,大廳人中也變得越來越多,華南笙估摸著授勳儀式就在一刻鍾之內就要開始了,不由的坐正身子。


    ……


    此時,在通往城中的一條主幹道上,塞納一步一步在朝著城堡步行,身後幾步之後跟著黑袍蒙麵女子。


    塞納估計自己迴來的消息隻有耶魯一人知道,而且也有極大的概率是不知道他迴來的消息。他從拉索維爾出發,經曆茫茫大海之後就在望沙堡上岸。他用所有積蓄換了一隻渡鴿,將它釋放。然後就在望沙堡逗留下來,賺些錢財。


    這橫跨的時間大概也有大半年,而且他在信中所用語言極其隱晦,並不是廣泛流傳的通俗語,全守望堡隻有耶魯懂這些意思。語言的來曆也極其神秘,他隻知道是某天夢中,自然而然他就懂了。


    至於後麵的那名女子,他一想到她的手段就渾身發麻,但自己救了她的命。她答應幫自己殺三人,然後就此了卻一切因果。


    一路上,他已經使用女子兩次,隻剩下一次機會。第一次是渡過魔鬼深林中時,遇見了林中女巫,無奈之下,隻得殺。第二次,是在渡過古桑河之時,遇見一個魔鬼船家,船家將船行駛到大河中心,用刀脅迫眾人,在奪得所有財物之後,就逼迫他們跳水。不得已的情況之下,塞納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讓女子動手。


    除此以外,他隻知道女子性格沉默,不愛說話,兩人雖是同行一路,卻沒有產生一絲情愫。在救起她之時,塞納瞥見過她的一臉容貌之後,女子就將自己蒙在黑色幕布之中,再沒有露出頭來。


    在見識過女子神秘身手之後,塞納不止一次想留下女子,但始終沒有問出口,但一想到今天就會將第三次機會用完。他遲疑之後,頭向後側歪,出聲問道:“你今天之後,打算去哪裏?”


    隱藏在黑色頭紗之後的女子,微微一愣,冷冰冰說道:“四處流浪,四海為家。”


    “要不然就留下來吧,我會給你最好的待遇,最高的名分,最偉大的榮譽。”


    “不需要。”女子搖頭,“我跟著你隻是為了報恩,三條人命算是給你的報答。至少可以保證你不死。”


    塞納微微歎氣,這倒是有些可惜了。


    若真能將女子留在身邊,等同於身邊多了一個強大戰力,對日後在守望堡的行動也算是一個巨大的幫助。


    既然無緣,也罷。等要了托尼的腦袋之後,自己為她送行,以表示謝意。女子很美,他也動了些念頭。女子容貌實在是令人詫異,過目不忘。


    塞納歎了口氣,黑袍女子仍然無動於衷。


    ******


    此時四位主教士由城北出發,一路往中間而來,已經看見城堡的全貌。行走一路,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次傳播信仰的機會。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行走之路後,泥水澆築的青石板上冒出株株鮮花。


    四人身後是一片花海,當然持續時間並不是很長,約莫五個唿吸之後,鮮花就慢慢消失,如此異象自然引起來來往往人流的注意。不少七苦信徒跪地參拜,口誦七苦神的大名。


    而如此一幕也造成不少信仰不堅定一輩的矚目,他們心中升起一陣陣不信任自己信奉之神的想法。


    看似絢麗、花裏胡哨的行事之法,卻在一定程度上極大的推動了七苦信仰傳播,也許不會增加七苦信徒的數量。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人們會在心中埋下七苦信仰的種子,這一幕會埋在他們心中,成為他們心中一顆隨時可以萌發的種子。


    就這樣,三位白衣一位紅衣走到城堡之前,這個時候外麵已經幾乎沒有勳貴在趕往城堡了。


    法林迪亞的傳統是永不遲到,這一點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樣。


    而托尼此時正守在城堡大門的入口處,裝作迎接各方來賓的意思,但實際上實在等待四位七苦主教的到來。


    當視線中出現四位主教的身影之後,托尼鬆了一口氣。手上捏緊的拳頭也送開了,竟是光明正大迎了上去。


    “四位主教日安。”托尼行禮。


    “免禮。”紅衣馬克伸手撫摸過托尼的腦殼,輕聲問道:“你有把握嗎?”


    “放心吧,值守之人我已經安排好了。他們也是七苦信徒,進入城堡不是問題,但我們需要在門前等待片刻。等我父親飲下那杯酒後,我們才可以進入。”托尼迴道。


    “我們在外麵等候?”馬克凝眉,“不會被發現嗎?”


    “沒事,守望堡的人所有勳貴都會進入大廳觀禮,我們在外麵不會有危險。”托尼點頭,“隻是四位大人有無隱身之法,我父親早上不知為何,加重了來迴巡邏的兵力,將所有冊封騎士全部調來守衛城堡。”


    四人麵麵相覷,托尼這個消息有些突兀,突然加重了兵力。


    “沒事,我們有隱匿之法。我在乎的是你有沒有把握。”馬克皺眉瞪著托尼,問道。


    “放心,我有把握。早晨的時候,我已經將一杯‘荊棘之毒’都溶於酒中。後麵他們準備的都將是毒酒。隻要他們二人開口喝下酒,那他們必死無疑。”托尼信誓旦旦說道。


    拉裏這時身軀顫抖,重心不穩,麵色不好,他開口,“我剛剛心頭一顫,你們有這樣的感覺嗎?”


    “嗯?”馬克不解。


    另外兩人紛紛搖頭,“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感覺今天會有些兇險,會有些危險。”拉裏道,見到他們三人還是遲疑,他接著說道:“我修行的角度是‘占卜’,所兼修的是‘卜算之術’。”


    另外三人緩緩點頭,馬克擺擺手,說道:“沒事,今天我們一定要拿到這玩意。就算覆滅了整個愛德華家族也在所不惜。國王信印必須到手,諾蘭也必須死!”


    “沒事,你先迴。我們會在城堡四周施展隱匿之術,隻是持續時間不會很長,約莫半個小時。”馬克道。


    “半個小時足夠了。”托尼點頭,“那就見我舉動行事。”


    “好。”紅衣點頭,然後無名指上戒指再次流動光華,一股玄奇偉力包裹住這裏三人,從原地直接消失。


    托尼不由羨慕這神奇力量,卻是可望不可即,實在是令他撓癢。一陣恍惚過後,他正正衣冠,目光露出堅定之色,抬腳往大廳走去。


    這一去是要殺人的!


    此時,大廳之中,耶魯已經開始對著一種勳貴開始說話了。這是一種傳統,也是一種儀式,說話內容也是定式,無非是歌功頌德,然後是一頓成就加上愛德華家族榮光一類。一套詞,他已經講了數十年都沒換過。


    不然為什麽說是儀式,而不是大會。都是流程,明明白白,完完整整的走下來就完成這次儀式。


    然後身在後方一處小室之中的奧利弗此時睜開眼睛,他感受到四股不弱的氣息在大廳周圍遊蕩,以他的身份,很明顯就看出是七苦的人。同時,他手中權杖釋放綠光,綠光無形似有形,沿著牆壁往大廳探查過去。


    七苦為什麽會來此?似乎還是隱匿身形,難道要搞事情?


    奧利弗不敢大意,他要保護好耶魯,這是他的承諾。綠光蔓延開來,隻是為了更好的庇護,而不會主動出手。


    此時,耶魯就快說完。眼看著就要進入下一步,由耶魯授予諾蘭騎士之劍。但這一過程中似乎沒有任何不妥當。加入到勳貴的諾蘭表現並無可疑之處。


    奧利弗接著綠光將勳貴之中全部探查一二,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利於本次活動之人。那為何大廳之外會有四位七苦主教大小之人?


    “下麵請耶魯·愛德華大公為信任騎士諾蘭·奧古都斯授予騎士之劍!”盧瑟的聲音在大廳響起,四周跟著響起一陣鼓掌聲。


    幾乎在同時,塞納和黑袍女子出現在西邊的街道之上,他們一大早起床,邁步走過半個守望堡終於來到守望堡麵前,過程很艱辛。


    這時,黑袍女子整個人都不對起來,覆在麵罩之下的俏臉竟是微微發顫起來。


    “怎麽了?”塞納剛巧迴頭,意外問道。


    “那裏很危險,最好不要去。”黑袍女子語氣中多了一絲慌亂。


    “嗯?”塞納不解?


    “七苦教之人在大廳四周。有四人,他們極強。”女子開口,語氣恢複平靜。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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