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學也懶得理會係統,反正已經選擇了是,他也沒想反悔,早一日開始修煉,就早一日有自保之力,來就來吧,誰怕誰?


    太醫當然不是太子叫來的,而是萬曆皇帝派來的。


    徐文爵國子監追殺朱由學,要殺皇帝造反一事一經傳開,滿北京嘩然,朝中大小臣子奏折如雪片一般送進宮中,全都是彈劾魏國公的。


    萬曆皇帝接報後也是大怒,當場便砸了一個杯子,下旨錦衣衛和東廠,立刻趕赴南京抓捕魏國公滿門,凡五服之內,盡皆下獄。魏國公等主要首犯押解進京,所有家產全數抄沒,朝中與魏國公有來往的大臣自行前往大理寺申報,凡三日內不申報被查出者,一律以謀反論處。


    朝中東林黨、宣黨、浙黨、昆黨已經蠢蠢欲動。


    就在朱由學昏迷一天一夜之間,整個大明朝已經騷動起來,這是萬曆朝繼‘爭國本’後,最大的政治事件,自太祖封徐達為魏國公,世襲罔替之後,世代鎮守江南。此時牽進謀反之中,朝廷要動魏國公一脈,遠不止抄一家滅一族那麽簡單。


    朱由學虛弱的由太醫把脈,太醫並不是他想像中的一個老頭子,而是四個老頭子。四個老頭子輪流幫他把完脈,再看看他的舌頭、眼睛後便一言不發的退出屋。


    王才人知道規矩,連忙命春夏秋冬四香照顧朱由學,她自個去聽太醫怎麽說。


    朱由校說道:“弟弟你醒了,我就放心了,我還有個木馬沒做好,我就去做,等你好了,和哥一起騎木馬。”說完就溜了。


    冬香年紀最小,此時眼圈還是紅紅的,看起來剛剛才哭過。


    朱由學望著她微微一笑,就數冬香奶糖吃得多,此時看她為自個傷心,沒白給她奶糖吃。春夏秋三香其實也都哭過,隻是沒冬香明顯而已,朱由學這是偏心。


    朱由學對冬香招招手,冬香連忙上前,說話還帶著鼻音,咕噥著道:“學哥兒有事?可是要小解嗎?”朱由學瞪了瞪眼,次次都問他要小解嗎?這丫頭,沒救了。


    小手往她嘴上一按,一顆奶糖又塞進冬香的嘴裏。冬香立刻嚼起來,哭紅的美目禁不住笑起來。


    其他三香也不是傻子,秋香叫道:“小丫頭,被我抓住了吧,早就知道學哥兒偏心,偷偷給你糖吃,看我不從你嘴裏把糖挖出來,夏香姐,快幫我按住她。”


    夏香不用她說,手急眼快的抓住冬香,秋香就真的去冬香嘴裏挖奶糖。


    朱由學再對一旁笑著看她們嘻鬧的春香,伸手招了招。春香臉一紅,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螓首探過來,紅紅嫩嫩的小嘴裏也被塞了一塊糖,還是那好吃的味道。


    夏香看到這一幕,立刻丟開冬香,跑過來也張著小嘴,不出所料的也得到一塊糖,隻剩下秋香還渾然不覺,要去冬香口中挖糖。


    冬香掩著麵隻是不停的嚼,一塊奶糖很快就化光了,任由秋香在她小嘴裏挖來挖去也挖不到。


    秋香嗔道:“你吃得可真快,不過別想耍賴,我嗅到奶糖的氣味,你還不從實招來?”


    冬香才不理會她,掙開她的玉手跑到朱由學麵前,不出所料,再次得了一顆糖。


    秋香這才注意到,春香夏香也都在嚼著什麽,顯然是在吃奶糖。


    秋香眼睛一紅,登時委屈的眼淚都下來了,嗚咽著道:“你們都欺負我,學哥兒,你好壞。”


    朱由學伸手拿著一顆剝好的奶糖,將一頭放在嘴唇上含著,對秋香招招手,春香夏香冬香都忍不住嘻笑一聲。


    冬香咬著奶糖吃吃笑道:“秋香姐,學哥兒要給你糖吃呢,你還不快去?”


    秋香臉色發紅,嘴裏沒糖,但心中卻甜甜的,她可沒指望等學哥兒長大後做他妃子什麽的,差著近十歲呢,等他長大她就人老珠黃了,可被學哥兒調戲的感覺真好。


    夏香看秋香裝樣,偷偷往朱由學身邊挪,秋香再也顧不得了,連忙衝過去,玉手一伸,從朱由學嘴唇中將奶糖拔出來送進口中,咕噥著道:“貪心鬼,還想搶我的。”


    就在此時,王才人迴來了,立刻便感到屋中氣氛不同,活潑潑的,讓人心情開朗。王才人走到朱由學身邊,摸了摸朱由學的頭,說道:“學兒莫怕,太醫說了,學兒隻是受驚而已,現在已經大好了。”


    朱由學一笑,拿出一顆糖放在手裏,說道:“娘,吃糖。”


    王才人拿過奶糖,仔細看了看,奶白色的一個圓塊,驚喜的道:“這就是冬香整日念念不忘的奶糖?學兒從那得來的?”


    朱由學笑而不語,他才不會告訴王才人那來的。


    王才人將奶糖放入口中,十足的奶香味立刻便將她給俘獲了。嚼得幾口,王才人說道:“還真是好吃,難怪冬香念念不忘。好學兒,以後咱們再也不出宮讀書了,有這一迴,娘就差點嚇死,明個我去求太子,讓他上書皇上,讓你在宮裏讀罷。”


    宮裏讀,豈不是再也不能常常出宮?那可不行。


    朱由學說道:“娘,爹可不能在此時上書,雖然孩兒剛醒,但朝廷裏想必已經是濁浪衝天,我年紀小,爹的一舉一動都代表東宮,此時應該靜觀其變,而不是因此小事而上書皇爺爺。”


    王才人是個沒主見的,她本就小門小戶出身,此時聽朱由學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說道:“還是我兒明理,娘聽你的,還有糖嗎?”


    朱由學伸手又拿出一顆糖,王才人眉開眼笑的將糖放在口中,說道:“我兒真好。”


    乾清宮,駱養性伏在地上,冰冷的磚石很是舒服,但他的心中卻是如火燒一般煎熬。


    萬曆皇帝敲敲桌麵,內侍們退下,整個殿內就隻剩下他們君臣二人。


    “說說吧,這都一天了,查到什麽了?魏國公真要造反?”萬曆皇帝淡淡的道。


    駱養性心道,您都下旨派人去抄魏國公的家了,現在才問真要造反是不是晚了點?皇帝問話他不能不迴啊,駱養性小心翼翼的道:“迴萬歲爺的話,臣已經反覆查過魏國公府坐探報上來的所有密件,還有應天府諸軍的密件、臣敢斷定,魏國公現在並沒有要造反的意思。”駱養性說話很謹慎,他隻是說魏國公現在沒有要造反的意思,可沒有說他以後也不會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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