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在劫獄的過程中製造混亂,趁著混亂找個女囚犯換下宋凝霜,反正宋凝霜現在已經被折磨得麵目全非了。


    到時候他們假裝不敵錦衣衛,丟下假的宋凝霜撤退,就給錦衣衛造成了他們劫獄失敗的假象。


    錦衣衛會重新把丟下的“宋凝霜”帶迴去,加強防範,而不會想到真正的宋凝霜已經被劫走了。


    當然,以赫連祁這樣一手遮天的權勢,明目張膽地帶走宋凝霜,勢單力薄不敢跟他硬碰硬的容嫣和赫連逸,也奈何不了他。


    但他不能讓容嫣等人知道了宋凝霜還活著,得讓容嫣以為自己真的殺了宋凝霜。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


    雖然過去一年多容太後和幼帝手裏有些實權了,但大祁的政治和軍事武裝勢力都還全部掌控在赫連祁手裏。


    錦衣衛和大理寺都聽命於赫連祁,赫連祁沒吩咐,他們表麵上會執行容嫣和幼帝的命令。


    但赫連祁既然要換人,那麽他們一定會配合風行雲的行動,再故意讓假的宋凝霜被刑罰折磨得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屆時即便是容嫣,也判斷不了真假。


    赫連祁起身去找容嫣時,最後吩咐了一句,“你去通知容崢鳴,讓他陪同赫連逸親自來接容太後迴宮。”


    容崢鳴不是他的人,且他前妻的弟弟,跟他前妻一樣聰明,所以為了避免被容崢鳴看出端倪,他當然要支走容崢鳴後再行動。


    雲振來宮裏傳了話後,赫連逸擔心等會兒過去了還有一場對峙,於是帶上了很多護衛,再去牢獄親自等容崢鳴。


    容崢鳴也接到了消息,心裏一喜,不過還是沒有掉以輕心,走之前再三叮囑自己的幾個心腹手下,一定要看好了宋凝霜。


    容崢鳴又檢查了一遍整個牢獄的防衛,確定沒有異常後,他才跟著赫連逸一起趕去攝政王府。


    而牢獄裏。


    宋凝霜正受著慘絕人寰又羞恥無法言說的驢子刑罰,錦衣衛們根本不把她當成人看。


    她缺胳膊少腿,被扒皮拆骨,渾身赤裸鮮血淋漓,惡臭飄散在空氣裏,不仔細看完全分辨不出來她是個人。


    宋凝霜被折磨得隻感覺靈魂都快出竅了,偏偏這古代的刑罰很有技巧,抽筋剝皮剜肉剔骨,還能不讓人死,就留著氣讓人來承受這種痛苦。


    不像現代一顆子彈射穿腦門,隻是那麽幾秒時間,罪犯幾乎沒有痛苦,要是古代的這些刑罰還存在,估計現代的犯罪率都會大大減少吧。


    宋凝霜所有的屈辱、怨恨、不甘、絕望等等情緒,都在這慘絕人寰的刑罰下消失殆盡,隻剩下疼痛。


    起初她還在喊係統,想兌換商品。


    然而係統一直不在,且商城也關閉了,寄托在赫連祁身上的希望也破滅,最後宋凝霜隻有一個念頭,讓她死吧,她再沒有這一刻想死了。


    係統說過死了沒關係,她有無數讀檔重來的機會。


    當然,她也可以選擇迴到自己的現代社會,雖然任務失敗了,但並沒有任何懲罰。


    笑話,她在這裏受了這麽大的折磨,她一定要讀檔重來,百倍奉還給容嫣,報仇雪恨。


    但,錦衣衛的手段就是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係統係統!”宋凝霜嘴上慘叫著,但因為聲帶被毀了,加上她現在眼珠子被挖,耳朵被割等,那慘叫聽起來恐怖又駭人。


    她在腦子裏喊著係統,要係統強行帶她脫離這個世界。


    然而始終沒有迴應,宋凝霜便隻求著容嫣能快點弄死自己。


    忽然,燈火晃動,守衛森嚴的大牢深處傳來了聲響,緊接著便是刀劍相碰的廝殺,隻不過宋凝霜看不見也聽不到。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她感覺自己被人擄走了,遊離的意識猛然一震,赫連祁派人來救她了!


    *


    赫連逸和容崢鳴趕來王府時,已經是深夜了,並沒有受到阻攔,反而被一早等候的王總管一路迎了進去。


    容崢鳴覺得反常,赫連祁真的不救宋凝霜了,就這麽輕易放了他阿姐?


    赫連逸的臉色也很難看,但那是因為他心裏很清楚沒被攔住的原因,那必定又是母後跟赫連祁交換了什麽條件。


    赫連逸悄然攥緊了拳頭,麵上沒讓容崢鳴看到什麽,但心裏卻翻湧著滔天的恨意。


    前世赫連祁將母後一箭穿心,讓他這個親生兒子身首異處。


    如今赫連祁侵占侮辱母親,新仇加舊恨,他和赫連祁不是父子,而是有著不世之仇的仇人。


    他要殺了赫連祁,一定要殺了赫連祁!


    赫連逸和容崢鳴一起去了沈瑾書的院子,因為容嫣正在看受傷的沈瑾書。


    赫連逸陰鷙的目光掃了一眼一旁的赫連祁後,落到容嫣身上時,全是痛心難過和自責。


    重來一世後,除了要報前世之仇,他最想做的就是傾其所有愛母後。


    可他還不夠強大,護不了母後,反而讓母後為了他一次又一次委身於赫連祁。


    不過這隻是暫時的。


    “母後。”赫連逸上前行了禮後,看向床榻上靠坐著,臉色比那一身中衣還蒼白的沈瑾書,“沈丞相怎麽了?”


    沈瑾書原本是要給赫連逸行禮的,不過被一旁坐著喝茶的容嫣製止了,他便嗓音淡淡地應著赫連逸,“沒什麽大礙,休養幾天就好了。”


    “那我們便迴去吧。”赫連逸是一秒都不想在這裏待,更不想讓母後再跟赫連祁虛與委蛇。


    “好。”容嫣放下茶杯起身,卻因為腳踝被鎖鏈卡了太長時間而受傷,不能使力,所以剛往前走半步,腳下一軟,眼看著就要栽倒。


    那一刻容崢鳴化成了一道影子,閃身過去,用抬起的臂彎架住了容嫣的胳膊。


    但同時赫連祁也在背後伸出了手臂,那大掌是攬在容嫣腰上的,跟容嫣有著最完美的身高差,因此他低頭說話時,那薄唇正好貼著容嫣的耳廓,“太後娘娘小心一些。”


    他的嗓音低磁又沙啞,聽起來本來就很蠱惑了,偏偏還帶上了曖昧的味道。


    於是這一幕讓容崢鳴和沈瑾書都皺起了眉。


    而赫連逸完全被刺激到了,眼裏恨意抖生,兩個大步上前,雙手拽住赫連祁的胳膊,用力把人甩開了。


    他一個孩子的力量不足以給赫連祁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但這樣的動作,無異於是在挑戰赫連祁。


    赫連祁嘴角柔軟的弧度驟然沉下去的那一刻,容嫣尚未來得及訓斥赫連逸,讓赫連逸道歉,赫連祁抬起的一腳就狠狠踹向了赫連逸。


    “皇上!”


    隨著容崢鳴幾人的驚唿,赫連逸的身子騰空而起飛到三米遠後,撞到門板上,又“砰”一下重重地摔到地上。


    “逸兒!”容嫣肝膽俱裂,顧不上腳踝的疼痛跑過去,跪到地上把赫連逸摟入懷裏。


    下一秒赫連逸卻按著骨折的胸口,一口血吐了出來。


    “赫連祁,你在幹什麽!”容嫣看到赫連逸因為疼痛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她撕心裂肺,迴頭的一瞬雙目猩紅,滿含淚水,衝著赫連祁吼出來,“你到底在幹什麽?!”


    她還是天真了。


    她以為在自己的引誘下,赫連祁是有那麽一點在意她的,但怎麽可能呢?


    但凡他有一點喜歡她,他就不會對她的兒子下這麽重的手。


    情濃時他表達的那些愛意,在當時讓她迷失,卻在這一刻成了最好笑的笑話,最大的諷刺。


    所以啊容嫣,你要清醒,你一定要清醒。


    容嫣眼中的淚流出來,那目光裏是赫連祁從未見過的一種恨意,就連過去幾年她迫害他時,她都沒用這種目光看過他。


    赫連祁心裏有一瞬的恐慌,但很快又變成嗤笑,嗬,她果然不裝了。


    他這般對她,她當然是恨他的,可笑昨晚在紅帳中龍鳳蠟燭的映照下,他竟然相信了她說得愛,幾個時辰前還在為她過去做得一切找借口。


    “太後娘娘這是幫親不幫理。”赫連祁麵上如往常一樣倨傲不可一世,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受了重傷的赫連逸,“明明是你的兒子先對本王動手的,本王可不是吃虧的人,當然要十倍奉還。”


    容嫣讓人送赫連逸迴宮診治,在赫連祁的話裏渾身顫抖,處在爆發邊緣,用了很長時間才壓下自己的情緒。


    她無悲無怒,滿心麻木道:“是哀家的錯,哀家沒有教育好兒子,哀家向攝政王道歉。”


    赫連祁卻非要當眾給容嫣難堪,屈辱,摩挲著手上的扳指,勾了勾唇,吐出涼津津的話語,“沒有誠意,不接受。”


    沈瑾書在剛剛赫連逸被踹飛的那一刻,就支撐著下床了,此刻更是攔在容嫣身邊,不顧崩裂染紅中衣的傷口,厲聲對赫連祁道:“攝政王,你適可而止。”


    容崢鳴也在容嫣身前,已經開始拔刀了。


    赫連祁望了一眼被守護著的容嫣,胸腔裏的火燒得更旺了,語氣裏全是輕視唯我獨尊,“在本王的人生裏沒有‘適可而止’一詞,誰招惹了本王,本王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是不會罷休的。”


    “不若沈丞相和容指揮史挑戰本王試試,本王若是能讓你們活著走出去,那就是對‘暴戾狠辣’一詞的侮辱。”


    “剛好,本王也想借此機會看看,沈丞相對太後娘娘究竟有多至死不渝。”


    最後四個字他加重了語氣,森冷威懾的目光緊鎖著容嫣,話語羞辱諷刺,一字一字讓他們聽清楚,“真是那樣,本王一定會給沈丞相立一塊忠心護主奮不顧身的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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