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天空湛藍,忙碌的人們,不停的穿梭在路上,賣報的小二郎已經揮舞著手中的報紙,口裏還喊著今日的頭版頭條,希望借此能吸引到,感興趣的人來買報紙。
可能這就是太陽的魔力,每當它重新升起,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按下了重啟鍵,昨天的不開心就讓它留在昨天,今天依舊要努力生活。
林潤哲跟魏一墨在警局門口碰到,互道早安,一起進了警察局。
兩個人,一個身著軍裝,一個身穿警服,身量都比常人高出許多,二人將這兩套衣服,都穿出了莊嚴穩重的氣質。
蘇子嫣將早飯剛放在辦公桌上,林潤哲和魏一墨就進了辦公室,三人第一次這樣碰麵,倒也不覺得需要適應。
魏一墨開口問蘇子嫣今天有什麽吃的,說完也不等她迴答,自己挑了個牛角包開始補充能量。
“林司令,除了麵包咖啡,還有包子豆漿,你習慣吃哪樣?”蘇子嫣見林潤哲隻是找位子坐下,沒有上前,於是,將明顯多人份的早餐袋拎了過去,方便他選擇。
林潤哲謝過蘇子嫣,然後拿起來包子豆漿,三下五除二就將東西吃個幹淨,蘇子嫣看他這個吃法,心想‘還好不燙,也不知道嚐出味道了沒有?’
簡短的早飯過後,魏一墨三人出去跟組員一道開會。
昨天小江已經按照魏一墨的吩咐,準備好了整理線索專用的黑板,現在板子上,整齊的將死者及現有的線索寫在了上麵,林潤哲是最後加入的,大家知道他的身份後,有點惶恐,但是又逐漸被案子拉迴了思緒。
魏一墨率先開口:“林司令從今天開始,跟我們一道,齊心偵破這個案子。我們所有的信息,也毫無保留的對他公開。離局長給的七日破案期限很快就到了,我們需要加快進度。”
小江今天見大家有點冷場,也知道連著幾天沒有收獲,他們都不敢隨意發言,“今天早上,我接到了法醫處的電話,昨天送過去的紅泥樣本,跟死者鞋底的紅泥成分基本一致。”
魏一墨總算是聽到了一個好消息,於是補充說:“那可以斷定我們的方向是沒錯的,死者當天就是從那個廠房經過,去的小路方向,從那條路會經過兩間工廠,三個倉庫這裏麵所有的人員,都可能是我們的嫌疑人。”
大個接話說:“死者的宿舍樓也在那條路上,那棟樓都是住著周邊廠子的工人,情況比較複雜。”
魏一墨皺起了眉頭,如果將所有人排查個遍,那時間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林潤哲聽完,問剛剛開口的大個“他們宿舍總共幾個人?”
大個來迴跑了幾趟,記得清楚,“住了十個人,他們分早晚班,死者那天是晚班,因為他習慣發了工資就去郵局,所以早早的就跟主管調好班了。”
“那跟他同一個班次的有幾個人?”林潤哲接著發問。
大個有點猶豫,顯然沒有問的這麽仔細:“我知道昨天來提供線索的那個工友,跟死者是同一個班次,其他人暫時都沒問。因為他平時跟其他人也走的不近,所以......”
“那這樣,你重點查一下死者這幾個工友裏麵,當天跟他同一個班的有幾個人,這幾個人最近有沒有什麽反常,比如突然變得闊綽了,或者大手大腳的買了什麽。”林潤哲從自己的角度給了調查的方向。
魏一墨看大個看了自己一眼,示意他照辦,當所有的線索都連不成線的時候,往往隻能從身邊的人查起。
蘇子嫣這時候把自己的想法也說了出來,“我們昨天懷疑老劉,是因為他的一些關鍵信息對的上,比如用左手,抽的是軍隊製的卷煙,還有是高大,有力。”蘇子嫣看著大家有些不解的盯著自己,接著說:
“有沒有可能,這個人跟老劉很像?”在座的大家更聽不懂了。
老丁就開口說:“我們是按兇手的特征找的人,我們懷疑的對象肯定都是像的啊?”
魏一墨卻聽懂了蘇子嫣的意思,於是開口確認:“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可能跟老劉一樣,也是軍人出身,因為隻有軍人出身,身材高大,力氣大,還能抽軍製的卷煙?”
“但你別忘了,我的人有嫌疑的都查過了。”林潤哲這時候出聲,他聽到蘇子嫣和魏一墨的話,以為還在懷疑自己的兵。
“我是這個意思,又不完全是這個意思。”蘇子嫣隻能自己把話說清楚,“兇手有沒有可能也是曾經當過兵?”
看到眾人眼睛都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蘇子嫣頓感壓力來了,隻得清了清嗓子,“曾經當過兵,那他的基本生理特征就是固定的,這也能解釋他有軍製卷煙的門路,可能是軍隊裏麵的戰友分給他的,或者是他之前留下來的,反正比一般人,肯定有機會拿到軍製的卷煙。”
“胡子,你去查那幾個地方,有哪些是退伍的軍人當的工人。”魏一墨聽完,開始指派任務,“大個,你重點查一下,死者宿舍的工友有沒有相關背景。”
“我覺得還可以查一下,老劉最近給什麽人發過煙。”林潤哲開口,“老劉剛去當保安,按照他的性格,為了能跟大家夥打好關係,他自己抽卷煙,應該會給大家派煙。”
“老丁,你再去找一趟老劉,這次態度客氣點,問問他平時跟什麽人能說上話,他剛去幾天,這個範圍應該好查。”魏一墨感覺自己雖然接了個爛攤子,但是好在人緣不錯,來的兩個都能給自己出出主意,心下對偵破案件更有信心了。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陷入了忙碌的狀態。蘇子嫣和林潤哲打算先各自迴報社和司令部。
於是,林潤哲和蘇子嫣兩人並肩走出警察局,街上已經很熱鬧,警局外,還不時有小攤販進行叫賣聲,像是完全不受警局內部的案件影響。
當兩人走到路口,蘇子嫣往前走了一步,林潤哲在後麵,打算問她是不是要送她迴報社,蘇子嫣一個轉身,一輛騎的飛快的自行車從旁邊駛過,林潤哲隻來得及說一句:“小心!”然後一個飛身將人攬到懷裏,林潤哲將人從懷中拉開距離。
蘇子嫣驚魂未定,隻來得及道謝,好在林潤哲的手腳夠快,人沒有受傷。最後林潤哲將人送到報社外的馬路上,二人分別。
警局內,魏一墨將今天開會的幾個思路,都重新羅列在黑板上,方便後續排查和確定方向,小江整理起之前魏一墨讓他們歸置的卷宗,時不時給魏一墨跑個腿。
自從警局跟青年報合作之後,警局也成了青年報的訂閱客戶,無疑對青年報來說,是個利好的消息。李牧也就這點以及之前林潤哲的專訪,當眾表揚了蘇子嫣,這算是徹底在報社站穩了腳。
報社中,蘇子嫣把舊廠房兇案的初稿寫了一下,因為涉及到保密,不敢寫太多細節,隻是寫了案子的輪廓。比上次征集證據的稿子多了點最新的近況,以及警局那幾個人,特別是魏一墨的壓力和努力,林潤哲她不確定是不是能寫,暫時放棄沒有動筆。
寫完稿子,蘇子嫣開始迴想剛剛林潤哲救她的場景,這不是林潤哲第一次救她,隻是第一次在旅館的時候,她人沒有意識,醒了之後也隻顧著其他事情,這一次則不同,林潤哲的動作表情,她都能看得出對自己的關心。
轉而想到,林正求她辦的事情。第一件事情簡單,讓她多照顧林潤哲,盯著他吃好喝好,應該算是照顧了。
第二件事情對她來說更簡單,但是卻不太好辦,她不確定林潤哲願不願意,直接說給他軍餉,顯得自己財大氣粗看不起人,得想個辦法,把這錢給出去。
她想到了表哥洛文卿,按照行程,應該還有三四天也就到了,但是他肯定得到中秋後,才會來華亭,外公還好,如果外婆知道,表哥迴國不迴家過中秋,那表哥接下來的三年應該都沒有安生日子過。
洛家的服裝店已經選好址,裏麵的裝修青梧看過,基本上快完工了,主要是魏一墨找的經理厲害,各方各麵都考慮的很周到,讓她這個甩手掌櫃當的很是名符其實。
按照他們的想法,服飾店走高端路線,她最近看好一個電影明星,所以給對方的新戲投資,條件就是得穿他們服裝店的衣服。隻要她的新戲能拿獎,那就是一筆很劃算的宣傳費。
出國前她看過一部電影,男女主角她已經沒印象了,但是有個男配角她印象深刻,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電影圈,得找魏一墨打聽才行。
餘鵬最近幾天的日子過得想當逍遙,自從蘇子嫣給他換了板塊,他跟的主要是娛樂方向,好吃好玩的,臉上感覺又圓了一圈。
李牧看了蘇子嫣給的稿子,表示可以了,蘇子嫣就說下午繼續去警局,李牧讓她注意休息,不要太勞累,蘇子嫣說自己會的。
餘鵬見蘇子嫣這樣,有點於心不忍,就問要不然兩人換著跑跑,蘇子嫣說以後再說,這個案子還沒解決,至少要把手上的跟完,這樣才好放手。
魏一墨在警局看了一上午的卷宗,不得不說,他感覺自己以後的日子覺得不會無聊。這個警局劃片的地方很大,城市郊區工廠都有,每年的犯案率也在全華亭第一,但是破案率卻是墊底。
前任警局探長雖說是受賄被免,但實際上其中是不是牽扯警局內部的鬥爭,他還沒仔細問過。看樣子,也做了不少事情,人手因為破案率低被砍了又砍,好的苗子都被送到升官快的地方了,他一個人也無力迴天,隻能撿一下大案要案偵辦,勉強維持。
等蘇子嫣來,就看到魏一墨用無比鄭重的神情,死盯著桌上的卷宗,她以為是研究案子,就沒敢出聲,自己找地方坐下。
“來了?”魏一墨看看自己的手表,“都這個點了,找個地方吃飯吧,大個他們還沒迴來,估計至少要下午了,我們下午再去現場看看。”
說完魏一墨就起身,喊來小江,一起帶著去下館子了。三人很快找了家小飯館,到了飯點,人很多,小江顯然來過,推薦了幾個家常菜,給老板報了菜名,就去盛好飯。
在外麵,不敢談太多案子,隻能找些八卦笑話說說,通過小江,魏一墨知道了組裏幾個人的情況。
老丁資格最老,本來打算混到退休,家裏有老婆孩子要養,所以警局的工資比較緊張,平時可能會比較小氣,從不見請客。
大個是組裏的體力擔當,之前當過兵,後來經人介紹當了警察,不過人很實在,任勞任怨。
胡子是之前在其他地方當警察的,後來不知道什麽機緣來了華亭,也當了警察,平時也不怎麽跟大家開玩笑,有點內向。
小江是華亭人,因為讀書讀的一般,家裏好幾個警察親戚,他就順理成章來了警局。
然後小江就開始說,聽到是魏一墨來當他的頭之後,興奮的睡不著覺,要知道,從少年時期開始,他就經常聽說,魏一墨跟其他三個人的英雄事跡,可以說,魏一墨是小江這代華亭小年輕的精神領袖。
蘇子嫣倒是沒想到魏一墨出名成這樣,不過她認識魏一墨的時候,魏一墨在國外已經很是安分守己了,除了吃吃喝喝,其他的事情基本不犯,不知道是不是被送出國改造的。
等小江說完魏一墨的英雄史,感慨完魏一墨的隱退,飯菜也空了,三人照舊迴了警局。小江留守,蘇子嫣和魏一墨出去看看情況。
出門的時候碰到了林潤哲,也沒多說,讓林潤哲坐上了自己的車就走。車上,蘇子嫣告訴林潤哲,兩人準備去現場,大個他們還沒迴來,到現場處,興許還能有點收獲。
三人站在死者之前躺倒的地點旁,開始進行案件梳理。
魏一墨充當兇手,他先假設兇手就是那個,在旁邊抽煙的人,那當天應該還是白天,他知道這條路很少有人走,手上為什麽會準備好刀,是早有預謀?殺了人之後,為什麽將兇器帶走?
從抽煙地到死者躺倒的地點,相隔就幾米,照理如果有個高大的男人在抽煙,應該能看到,如果是埋伏,旁邊的草叢也不見被壓倒,所以應該是正常站立姿態。
蘇子嫣假設,如果兇手跟死者認識,他在這裏上班,抽空出來躲懶,煙癮犯了,連抽了幾根煙,剛好看到死者經過,兩人打了招唿,死者等兇手走近,聊了兩句,知道死者去郵局,心生歹意,拿出手裏的刀,刺死了死者。
三人最後覺得蘇子嫣的假設比較合理,那就是熟人作案,而這個熟人未必是從死者處知道他的習慣,這個熟人有可能是跟他身邊的人很熟,經常吃飯喝酒,無意間就知道了。
那哪裏去找這麽個人呢?
三人迴去路上,又去找了老劉,看起來還是笑嗬嗬的老樣子,老丁已經找過他了,而林潤哲隻是過來看看工作的情況,剛好到了換班吃飯的時間,老劉去廠房的食堂對付一下,所以三人沒有多留,也就走了。
警局內,大家都迴來了,大個說:“他宿舍裏沒有退伍軍人背景的,跟他同一個班的除了那個工友,還有兩個人,但是當天另外兩個人一起出去玩了,除非是兩人一同作案,否則口供是對的上的。”
老丁說:“我問過老劉了,他說他手上的煙都是之前老莫塞給他的幾包,除了剛來的時候,送了一包給保安隊長,其他時候就是吃飯的時候給人送了幾根。跟他一起吃飯的,大多數這個廠房一起當保安的,大家經常互相頂班,都認識,沒聽說有跟他一樣是當兵退下來的。”
胡子開始說他的信息:“整個舊廠房的管理不是很規範,基本信息就隻登記了姓名年齡老家證明人之類的,要想知道軍人背景的,隻能是大家是熟識,聊過才知道。”
林潤哲聽完問:“大個,你剛剛說三個工友是跟死者是同一個班次,兩個人是一起出去的,可以互相證明,那還有一個呢?”
大個啞然,說之前問過:“他沒去哪裏,說是在睡覺,前些天跟人賭錢,輸了,新發的工錢還不夠還賬,所以就待著宿舍裏。”
魏一墨聽完,跟蘇子嫣想到一塊去了,缺錢,知道死者的習慣,同一個班次,這幾點都符合,於是,幾人趕緊提審這個工友。
可是當他們看到人,剛剛激動過的心情又掉了下去,這個人看著太普通,身形不夠高大,反而有點瑟縮後,都很失望。
但是按照規矩,按問的筆錄就還是照常進行,魏一墨去跟大個去審訊室。
大個發問:“案發當天,你一個人在宿舍嗎?有沒有人證明?”
工友小賈迴答:“是的,我沒出門,前天晚上,我跟幾個經常打牌的賭友一起吃飯喝酒,然後打牌到半夜,輸光了錢。我其他兩個工友那人出去玩,喊我,我說不想去,就留在了宿舍。”
說完小賈開始哭:“我真的不知道他那時候就死了,當時他還問我是不是不舒服,說要不要給我帶藥迴來,我說不用。
因為前天晚上我打牌還說,宿舍這個工友死腦筋,有錢不知道自己享受,每次都寄迴去給家裏人花了,自己不舍得吃喝,如果是我得了這些錢,肯定自己花個痛快。”
魏一墨聽著他哭哭啼啼,泣不成聲的樣子,追問:“你是說跟你打牌的賭友,知道你這個工友要去寄錢?”
工友小賈哭著答道:“我不知道他們聽沒聽到,當時我們吃飯的時候喝了點酒,大家都有點醉了,我說了這句話,然後大家繼續玩牌,玩到後半夜,三家輸一家贏,我們還約好下次要把輸的錢贏迴來。”
“那你那幾個賭友都叫什麽,在哪裏上班,幹什麽工作。”魏一墨繼續發問。
小賈聽到後,將自己腦子裏麵的信息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魏一墨聽到後,感覺這幾人的工作好像都不太相關,不知道怎麽都能在一起賭。
有一個賭友跟小賈一樣,是工廠的工人,單身漢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另一個是維修工人,腦子比較活絡,那人贏的就是他,還有一個是後廚幫廚的,有時候開飯了要出來給大家端菜。
等小賈說完後,魏一墨問:“他們幾個最近有沒有突然變闊綽,請你們吃飯的?”
小賈說:“沒有,我們幾個都好堵,有錢肯定也在賭桌上,吃飯一直是自己吃自己的。”
後來魏一墨見實在沒有要問的了,就讓大個把小賈送了出去。
出來之後,魏一墨告訴大家,小賈的幾個賭友情況,由於幾人可以說看著毫不相幹,所以之前大家排查的人員裏麵,都沒有登記過。
蘇子嫣和林潤哲在魏一墨審問的時候,在說法醫的屍檢報告,林潤哲提到了同樣的疑問,兇器說是刀,怎麽沒看到,蘇子嫣說現場沒有找到兇器,所以他們也沒看到。
林潤哲看了傷口的照片,說,這傷口不想是匕首造成的。
這時魏一墨和蘇子嫣也看了過來,魏一墨讓小江打一下法醫處的電話,電話接通,魏一墨聽到聶法醫的聲音。於是說:“聶法醫,之前你的屍檢報告,上麵的兇器寫著長約十公分,單刃,前端窄後端寬,我想請問一下,根據你的經驗,這大概是什麽刀?”
“哦,你們那個案子的兇器,如果我來判斷,很可能是廚房用的水果刀或者剔骨刀一類的,如果說結合長度和鋒利程度,要刺穿死者後背,我首先想到是剔骨刀。”電話那頭,聶法醫平靜的說。
“大個、胡子,去把那個幫廚拷迴來,我們這個案子破了。”魏一墨胸有成竹,聽完聶法醫的陳述,結合小賈的說法,他現在心下肯定,這次的兇手找對了。
沒多久,大個他們就押著這個幫廚迴來了,眾人看見,都覺得是這人跑不了。來人身高一八零公分左右,長大五大三粗,一臉橫肉,及時被烤著,也覺得是個難以對付的兇徒。
大個把人安置好迴來說,他去的時候,那人確實正在用左手切菜,他抓人的時候,還有點不好對付,好在帶了家夥去的。胡子把後廚的幾把看著像的刀都帶迴來了,蘇子嫣這時候,看到一把卷刃的剔骨刀也在其中。
蘇子嫣寫稿的時候,把知道的事情跟大眾做個交代,她腦子裏過了一下當天的情形。原來,這幫廚爛賭,那天晚上輸了錢,第二天又要去幫廚,實在是有點困,於是出去抽煙。平時他在後廚幫忙,吃飯又要給大家端菜,基本上廠區的人都打過照麵。
那天迷迷糊糊帶著剔骨刀出去抽煙,剛好看到死者從小路經過,死者幹了很久,所以兩人也說過幾句話,幫廚也知道小賈說,一發工錢就去寄的就是他。那天不知怎麽的,就打了招唿跟他聊了起來,知道死者要去郵局之後,兩人告別。
幫廚鬼使神差的摸到了腰間的剔骨刀,於是慘案發生,事後他拿著錢,不敢直接從小路迴去,怕有人記得。於是,就往前走,繞了一圈,後麵迴的後廚。把剔骨刀帶迴來,是因為他怕丟了刀,到時候會查,畢竟死了人的檔口,刀丟了還是有些敏感。
命案發生後,他以為自己出來的時候碰到幾個人,迴來舉報自己,但是等了很久,直到他聽說有個保安被帶去了,那人他知道,剛來沒多久,之前是當兵的,還給他派過幾根煙,他以為自己運氣好,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是,最終還是被警察局帶了迴來。
經過這幾天的忙碌,魏一墨總算是不負眾望,把自己的第一個案子漂亮的辦完了,他決定晚上一起聚個餐,就當自己新官上任犒勞下屬加破了案的慶功宴。
當魏一墨說完這個計劃,全組人員都很積極的響應,小江馬上去定位子,而蘇子嫣和林潤哲則是被魏一墨的電話請來的。
飯店包間,所有人總算到齊,魏一墨第一個舉杯,跟大家說聲辛苦,幾個組員激動的喝下這杯,然後魏一墨鄭重的跟林潤哲和蘇子嫣也道謝,第一個案子多謝他們的大力相助。
林潤哲其實也很高興,排除了自己人的作案嫌疑,又將真兇捉拿歸案,一舉兩得,蘇子嫣則替他們的高興而高興,有什麽比身邊的人都開心來的重要呢?
氣氛很熱烈,幾杯酒下肚,一群男人跟按下了開關似的,嗓門都比平時大了不少,魏一墨從小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麵,不管是猜拳還是猜點數,都能遊刃有餘,於是,清醒的越來越清醒,醉了的越喝越多。
蘇子嫣提前要走,林潤哲今天是客場,喝的不多,也想先走一步,就提出要送她迴去。
魏一墨他們還能接著再戰幾個迴合,也就隨他們去了,臨走時,魏一墨拍拍林潤哲的肩膀,說一定要把人安全帶到才行,林潤哲表示保證完成任務。
蘇子嫣隻喝了小半杯紅酒,沒有酒意,林潤哲倒是喝了兩杯,所以迴蘇家的時候,蘇子嫣開的車,讓林潤哲把酒醒了再自己開迴去。
飯店離蘇家不算遠,一路上路燈照下來,兩人的臉忽明忽暗,蘇子嫣想讓林潤哲醒醒酒,於是開了車窗,林潤哲頭靠著車窗邊,蘇子嫣眼睛的餘光看向林潤哲,一時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車上,蘇子嫣問林潤哲,怎麽這麽高興,林潤哲說感覺自己在華亭又多了一個兄弟,蘇子嫣想,這大概是所謂的惺惺相惜,即使剛見麵,還沒有很深的來往,但是興趣相投,也就能迅速成為了朋友。
“是這樣,我之前跟你說過,來華亭給洛家辦點事情,你還記得吧。”蘇子嫣試探性的開口,這是第一次林潤哲聽她主動跟自己提到私事,於是點點頭,開始認真聽。
“洛家十幾年前撤出了華亭商界,現在準備重新迴歸,我這次是先來打頭陣,稍後我表哥也會一並過來,主力開發華亭的生意。”蘇子嫣見他沒說話,決定還是跟他說的仔細點。
“我跟魏一墨是在國外認識,這次洛家的生意要入主華亭,他是我們的中間人兼合夥人,我們的生意會鋪的很開,所以難免需要的人手也多。
新廠房那邊我們拿下了一個工廠,還有一排倉庫,我們需要安保人員提供協助,我想請你幫這個忙,讓你的人幫我們看好後方。
還有,洛家還涉及航線運輸的生意,每次的金額都很大,如果能有軍隊押送,我想會更安心,不知道你是不是考慮?”蘇子嫣終於將自己想到的說了出來,聽起來也算合理。
林潤哲知道,這大概是蘇子嫣為了幫自己解決問題,想到的法子,不過他也沒理由直接拒絕,如果說給商會做安防是方案一,蘇子嫣提供的方案二更讓他放心,誰讓他跟洛家借了那麽多錢,如果真的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還了洛家的借款更好。
於是林潤哲開口:“我沒理由拒絕你的提議,洛家就算不給錢,林家軍也得保證洛家生意的安全。”
蘇子嫣鬆了一口氣,隨後想想,自己這個事情做的一點都沒成就感,不過就當是成全,媽媽和洛阿姨當年的情誼,也當幫朋友一個忙了。
蘇子嫣到家了,下車前,她對林潤哲說:“那行,具體的安排我等想好了,再跟你說,你酒醒了吧?”
林潤哲點點頭,示意她趕緊迴去,蘇子嫣走了幾步,發現林潤哲還靠著車子,好像在等她進去,她隻得加快腳步,往家裏走。
林潤哲看不到人影,自己就發動引擎開走了。蘇子嫣迴到家,發現蘇少安和蘇錦琨在,於是開心地跟兩人打招唿。
“姐,是不是有什麽好事,這麽開心?”蘇少安通過這段時間跟她的相處,自然地跟她親近了不少,蘇子嫣點點頭。
“舊廠房兇案告破了!”蘇子嫣清清嗓子,鄭重的說。
這可把蘇少安激動壞了,拉著蘇子嫣的手臂,讓她坐下,“姐,你趕快告訴我,兇手是誰?”
蘇子嫣見他這麽急切,故意說:“我渴了。”
蘇少安哪有聽不懂的,非常麻利的給倒了水,然後說:“姐,你慢點喝,喝完我再給你倒,累不累,我給你捶捶背?”
蘇子嫣見狀,趕緊見好就收,喝了水,趕緊揮揮手,“不用不用,我跟你說就是。”
“是這樣的,兇手是個廚房幫廚。”然後蘇子嫣把案件的經過給兩人說了一下,聽完,蘇少安覺得這世界還真的是怪,本來看著沒聯係的兩個人,居然還成了兇案的兇手。
蘇少安聽完,覺得有必要用行動支持一下姐姐,於是跟蘇錦琨建議:“爸,要不我們也定青年報吧,姐不是說,她們有個板塊跟青年報是合作的嘛,我們定了也等於支持姐姐工作了。”
蘇錦琨看了一眼兒子,“你不是之前想讓你姐來公司嗎?怎麽,為了聽故事,這事放棄了?”
“哪能啊,但是姐姐看樣子,還得在報社工作一陣子,我想著,隻要姐姐還在報社,我們作為家屬,肯定要支持的。”蘇少安可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蘇子嫣對這個弟弟的感情有點奇妙,小時候她是抱過他,但是畢竟也太久了。
三人接下來又開始,談論起公司的大小事,蘇少安跟姐姐抱怨,公司有些人就是磨洋工,一件事情半天也沒有交代,蘇子嫣就問,你交代的時候說清楚什麽時候要了嗎?
兩人你來我往,討論的熱火朝天,蘇錦琨慢慢的對這個女兒也開始改觀,在他心裏,家業總歸還是要兒子來繼承,不過女兒這樣優秀,他一樣很欣慰,到時候進公司,對兒子來說也是助力,也是也動了讓她來公司的心思。
辛芳今晚出去打牌,等她迴來,就看見三人一副其熱融融的景象,著實有些心驚。之前,蘇子嫣自動放棄進蘇氏,讓她暫時放心下來,本來派人去刺殺蘇子嫣失敗,讓她很不安,如果真的讓她進了蘇氏,到時候有什麽變數,那她兒子怎麽辦?
“媽,你迴來了?打牌贏了嗎?”蘇少安見到辛芳,自然的問著。
“我們打的小,贏了的就請喝下午茶,所以談不上輸贏。”辛芳維持住自己的情緒,坐到了蘇少安的旁邊,“說什麽這麽開心呢?”
“姐之前說的那個案子破了,我跟爸提議要定姐報社的報紙。”蘇少安把他覺得有意思的先說。
蘇錦琨看到辛芳坐下,喝了口茶,“你這兩天準備一下,後天我打算請吳大帥來家裏,到時候吃個晚飯。”
辛芳點頭應好,吳大帥近些年跟蘇家走的近,蘇家今天有現在的地位,確實也是吳大帥的功勞,不過這次是什麽事,看來隻能等迴房再仔細問問。
“時候也不早了,子嫣忙了一天,也累了,少安,你別纏著她,自己有問題多動動腦子,不要老指望你姐給你出主意。”蘇錦琨準備迴房,所以也宣布談話結束。
“爸,我動腦子了,但是有時候跟姐聊了一下,又有了新思路,我覺得有時候就不能閉門造車,得多跟優秀的人學習才行。”蘇少安是一點不臉紅。
蘇錦琨聽出來了,反正這個兒子還是沒長大,也罷,以後如果有蘇子嫣在,多少能提點到,至於結婚嘛,如果嫁給了吳家,到時候八成要搬離華亭,頭一迴,蘇錦琨對跟吳家結親的事情產生猶豫。
蘇子嫣這時候幫著蘇少安說話,“爸,我也沒做什麽,隻不過陪少安聊兩句,他很聰明,就是有時候看問題片麵了點,畢竟還小,慢慢學也就可以了。”
“就是,我還年輕,肯定比不了爸爸你考慮周全,你別數落我了,我跟姐多學學,是好事。”蘇少安不痛不癢,不過姐姐能替自己說話,他心裏也開心。
“你還年輕?你姐比你大多少?”蘇錦琨有點氣笑了,不過兩人感情好,他也覺得開心。
總算是到了二樓,一行人自己迴房間了。青梧已經把蘇子嫣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然後看了一眼房門外沒人,就跟蘇子嫣說起來。
“小姐,服裝店的準備工作完成了,隨時可以投入營業,你看看我們選什麽時間開業,到時候好好熱鬧一下。”青梧匯報了服裝店的最新進度。
蘇子嫣有點詫異,她沒想到這麽快就完工了,“這麽快?比我預期的快了一個星期。”
青梧幫她把包放好,“魏公子請的唐經理人麵廣,找的鋪麵之前就是服裝店,不過是因為全家移民,所以便宜轉讓了,格局采光都很好,隻是換招牌,進貨費了點時間。”
蘇子嫣躺在單人沙發椅上,“那得給唐經理加工資才行,這麽厲害的一個人,魏一墨是哪裏找到的寶,明天我得去問問,最好以後,就給我們的服裝店當負責人。”
青梧見蘇子嫣大約有些累了,伸手給她捏了捏小腿肚,“那大概還是得你去找魏公子,我私下套不出話,我擔心是魏家的人手,也沒有說太多。”
“青梧,你要不要去服裝店上班,比起當我的丫頭,去當工人應該可以認識更多人,也許你以後會有其他的機遇。”蘇子嫣拉著青梧的說,誠懇的說。
青梧知道,她的小姐一定會替她考慮,但是正因為這樣,她更想陪著小姐,這是這麽多年的情分,讓她有了這樣的決定。
“小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答應你,如果我有其他想法,一定會讓你第一個知道,隻是現在,正是你忙的時候,我想跟著你一起,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
蘇子嫣知道青梧已經想清楚,於是說好,自己就去衛生間洗漱,她泡了一會兒澡,等身心都放鬆了後,才出來,青梧給她準備了一杯牛奶,其實蘇子嫣沒有喝牛奶的習慣,不過青梧聽說多喝牛奶好處多,也就不拒絕她的心意了。
有段時間沒有看書了,蘇子嫣隨手挑了一本,其實她腦子裏還在想事情,書本不過是拿著的一種習慣,就跟戒煙的人,很多時候是夾著煙的習慣動作,並不見得那時是想抽煙。
可能這就是太陽的魔力,每當它重新升起,所有的一切就像是按下了重啟鍵,昨天的不開心就讓它留在昨天,今天依舊要努力生活。
林潤哲跟魏一墨在警局門口碰到,互道早安,一起進了警察局。
兩個人,一個身著軍裝,一個身穿警服,身量都比常人高出許多,二人將這兩套衣服,都穿出了莊嚴穩重的氣質。
蘇子嫣將早飯剛放在辦公桌上,林潤哲和魏一墨就進了辦公室,三人第一次這樣碰麵,倒也不覺得需要適應。
魏一墨開口問蘇子嫣今天有什麽吃的,說完也不等她迴答,自己挑了個牛角包開始補充能量。
“林司令,除了麵包咖啡,還有包子豆漿,你習慣吃哪樣?”蘇子嫣見林潤哲隻是找位子坐下,沒有上前,於是,將明顯多人份的早餐袋拎了過去,方便他選擇。
林潤哲謝過蘇子嫣,然後拿起來包子豆漿,三下五除二就將東西吃個幹淨,蘇子嫣看他這個吃法,心想‘還好不燙,也不知道嚐出味道了沒有?’
簡短的早飯過後,魏一墨三人出去跟組員一道開會。
昨天小江已經按照魏一墨的吩咐,準備好了整理線索專用的黑板,現在板子上,整齊的將死者及現有的線索寫在了上麵,林潤哲是最後加入的,大家知道他的身份後,有點惶恐,但是又逐漸被案子拉迴了思緒。
魏一墨率先開口:“林司令從今天開始,跟我們一道,齊心偵破這個案子。我們所有的信息,也毫無保留的對他公開。離局長給的七日破案期限很快就到了,我們需要加快進度。”
小江今天見大家有點冷場,也知道連著幾天沒有收獲,他們都不敢隨意發言,“今天早上,我接到了法醫處的電話,昨天送過去的紅泥樣本,跟死者鞋底的紅泥成分基本一致。”
魏一墨總算是聽到了一個好消息,於是補充說:“那可以斷定我們的方向是沒錯的,死者當天就是從那個廠房經過,去的小路方向,從那條路會經過兩間工廠,三個倉庫這裏麵所有的人員,都可能是我們的嫌疑人。”
大個接話說:“死者的宿舍樓也在那條路上,那棟樓都是住著周邊廠子的工人,情況比較複雜。”
魏一墨皺起了眉頭,如果將所有人排查個遍,那時間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林潤哲聽完,問剛剛開口的大個“他們宿舍總共幾個人?”
大個來迴跑了幾趟,記得清楚,“住了十個人,他們分早晚班,死者那天是晚班,因為他習慣發了工資就去郵局,所以早早的就跟主管調好班了。”
“那跟他同一個班次的有幾個人?”林潤哲接著發問。
大個有點猶豫,顯然沒有問的這麽仔細:“我知道昨天來提供線索的那個工友,跟死者是同一個班次,其他人暫時都沒問。因為他平時跟其他人也走的不近,所以......”
“那這樣,你重點查一下死者這幾個工友裏麵,當天跟他同一個班的有幾個人,這幾個人最近有沒有什麽反常,比如突然變得闊綽了,或者大手大腳的買了什麽。”林潤哲從自己的角度給了調查的方向。
魏一墨看大個看了自己一眼,示意他照辦,當所有的線索都連不成線的時候,往往隻能從身邊的人查起。
蘇子嫣這時候把自己的想法也說了出來,“我們昨天懷疑老劉,是因為他的一些關鍵信息對的上,比如用左手,抽的是軍隊製的卷煙,還有是高大,有力。”蘇子嫣看著大家有些不解的盯著自己,接著說:
“有沒有可能,這個人跟老劉很像?”在座的大家更聽不懂了。
老丁就開口說:“我們是按兇手的特征找的人,我們懷疑的對象肯定都是像的啊?”
魏一墨卻聽懂了蘇子嫣的意思,於是開口確認:“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可能跟老劉一樣,也是軍人出身,因為隻有軍人出身,身材高大,力氣大,還能抽軍製的卷煙?”
“但你別忘了,我的人有嫌疑的都查過了。”林潤哲這時候出聲,他聽到蘇子嫣和魏一墨的話,以為還在懷疑自己的兵。
“我是這個意思,又不完全是這個意思。”蘇子嫣隻能自己把話說清楚,“兇手有沒有可能也是曾經當過兵?”
看到眾人眼睛都直勾勾的看著自己,蘇子嫣頓感壓力來了,隻得清了清嗓子,“曾經當過兵,那他的基本生理特征就是固定的,這也能解釋他有軍製卷煙的門路,可能是軍隊裏麵的戰友分給他的,或者是他之前留下來的,反正比一般人,肯定有機會拿到軍製的卷煙。”
“胡子,你去查那幾個地方,有哪些是退伍的軍人當的工人。”魏一墨聽完,開始指派任務,“大個,你重點查一下,死者宿舍的工友有沒有相關背景。”
“我覺得還可以查一下,老劉最近給什麽人發過煙。”林潤哲開口,“老劉剛去當保安,按照他的性格,為了能跟大家夥打好關係,他自己抽卷煙,應該會給大家派煙。”
“老丁,你再去找一趟老劉,這次態度客氣點,問問他平時跟什麽人能說上話,他剛去幾天,這個範圍應該好查。”魏一墨感覺自己雖然接了個爛攤子,但是好在人緣不錯,來的兩個都能給自己出出主意,心下對偵破案件更有信心了。
接下來的時間,大家都陷入了忙碌的狀態。蘇子嫣和林潤哲打算先各自迴報社和司令部。
於是,林潤哲和蘇子嫣兩人並肩走出警察局,街上已經很熱鬧,警局外,還不時有小攤販進行叫賣聲,像是完全不受警局內部的案件影響。
當兩人走到路口,蘇子嫣往前走了一步,林潤哲在後麵,打算問她是不是要送她迴報社,蘇子嫣一個轉身,一輛騎的飛快的自行車從旁邊駛過,林潤哲隻來得及說一句:“小心!”然後一個飛身將人攬到懷裏,林潤哲將人從懷中拉開距離。
蘇子嫣驚魂未定,隻來得及道謝,好在林潤哲的手腳夠快,人沒有受傷。最後林潤哲將人送到報社外的馬路上,二人分別。
警局內,魏一墨將今天開會的幾個思路,都重新羅列在黑板上,方便後續排查和確定方向,小江整理起之前魏一墨讓他們歸置的卷宗,時不時給魏一墨跑個腿。
自從警局跟青年報合作之後,警局也成了青年報的訂閱客戶,無疑對青年報來說,是個利好的消息。李牧也就這點以及之前林潤哲的專訪,當眾表揚了蘇子嫣,這算是徹底在報社站穩了腳。
報社中,蘇子嫣把舊廠房兇案的初稿寫了一下,因為涉及到保密,不敢寫太多細節,隻是寫了案子的輪廓。比上次征集證據的稿子多了點最新的近況,以及警局那幾個人,特別是魏一墨的壓力和努力,林潤哲她不確定是不是能寫,暫時放棄沒有動筆。
寫完稿子,蘇子嫣開始迴想剛剛林潤哲救她的場景,這不是林潤哲第一次救她,隻是第一次在旅館的時候,她人沒有意識,醒了之後也隻顧著其他事情,這一次則不同,林潤哲的動作表情,她都能看得出對自己的關心。
轉而想到,林正求她辦的事情。第一件事情簡單,讓她多照顧林潤哲,盯著他吃好喝好,應該算是照顧了。
第二件事情對她來說更簡單,但是卻不太好辦,她不確定林潤哲願不願意,直接說給他軍餉,顯得自己財大氣粗看不起人,得想個辦法,把這錢給出去。
她想到了表哥洛文卿,按照行程,應該還有三四天也就到了,但是他肯定得到中秋後,才會來華亭,外公還好,如果外婆知道,表哥迴國不迴家過中秋,那表哥接下來的三年應該都沒有安生日子過。
洛家的服裝店已經選好址,裏麵的裝修青梧看過,基本上快完工了,主要是魏一墨找的經理厲害,各方各麵都考慮的很周到,讓她這個甩手掌櫃當的很是名符其實。
按照他們的想法,服飾店走高端路線,她最近看好一個電影明星,所以給對方的新戲投資,條件就是得穿他們服裝店的衣服。隻要她的新戲能拿獎,那就是一筆很劃算的宣傳費。
出國前她看過一部電影,男女主角她已經沒印象了,但是有個男配角她印象深刻,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電影圈,得找魏一墨打聽才行。
餘鵬最近幾天的日子過得想當逍遙,自從蘇子嫣給他換了板塊,他跟的主要是娛樂方向,好吃好玩的,臉上感覺又圓了一圈。
李牧看了蘇子嫣給的稿子,表示可以了,蘇子嫣就說下午繼續去警局,李牧讓她注意休息,不要太勞累,蘇子嫣說自己會的。
餘鵬見蘇子嫣這樣,有點於心不忍,就問要不然兩人換著跑跑,蘇子嫣說以後再說,這個案子還沒解決,至少要把手上的跟完,這樣才好放手。
魏一墨在警局看了一上午的卷宗,不得不說,他感覺自己以後的日子覺得不會無聊。這個警局劃片的地方很大,城市郊區工廠都有,每年的犯案率也在全華亭第一,但是破案率卻是墊底。
前任警局探長雖說是受賄被免,但實際上其中是不是牽扯警局內部的鬥爭,他還沒仔細問過。看樣子,也做了不少事情,人手因為破案率低被砍了又砍,好的苗子都被送到升官快的地方了,他一個人也無力迴天,隻能撿一下大案要案偵辦,勉強維持。
等蘇子嫣來,就看到魏一墨用無比鄭重的神情,死盯著桌上的卷宗,她以為是研究案子,就沒敢出聲,自己找地方坐下。
“來了?”魏一墨看看自己的手表,“都這個點了,找個地方吃飯吧,大個他們還沒迴來,估計至少要下午了,我們下午再去現場看看。”
說完魏一墨就起身,喊來小江,一起帶著去下館子了。三人很快找了家小飯館,到了飯點,人很多,小江顯然來過,推薦了幾個家常菜,給老板報了菜名,就去盛好飯。
在外麵,不敢談太多案子,隻能找些八卦笑話說說,通過小江,魏一墨知道了組裏幾個人的情況。
老丁資格最老,本來打算混到退休,家裏有老婆孩子要養,所以警局的工資比較緊張,平時可能會比較小氣,從不見請客。
大個是組裏的體力擔當,之前當過兵,後來經人介紹當了警察,不過人很實在,任勞任怨。
胡子是之前在其他地方當警察的,後來不知道什麽機緣來了華亭,也當了警察,平時也不怎麽跟大家開玩笑,有點內向。
小江是華亭人,因為讀書讀的一般,家裏好幾個警察親戚,他就順理成章來了警局。
然後小江就開始說,聽到是魏一墨來當他的頭之後,興奮的睡不著覺,要知道,從少年時期開始,他就經常聽說,魏一墨跟其他三個人的英雄事跡,可以說,魏一墨是小江這代華亭小年輕的精神領袖。
蘇子嫣倒是沒想到魏一墨出名成這樣,不過她認識魏一墨的時候,魏一墨在國外已經很是安分守己了,除了吃吃喝喝,其他的事情基本不犯,不知道是不是被送出國改造的。
等小江說完魏一墨的英雄史,感慨完魏一墨的隱退,飯菜也空了,三人照舊迴了警局。小江留守,蘇子嫣和魏一墨出去看看情況。
出門的時候碰到了林潤哲,也沒多說,讓林潤哲坐上了自己的車就走。車上,蘇子嫣告訴林潤哲,兩人準備去現場,大個他們還沒迴來,到現場處,興許還能有點收獲。
三人站在死者之前躺倒的地點旁,開始進行案件梳理。
魏一墨充當兇手,他先假設兇手就是那個,在旁邊抽煙的人,那當天應該還是白天,他知道這條路很少有人走,手上為什麽會準備好刀,是早有預謀?殺了人之後,為什麽將兇器帶走?
從抽煙地到死者躺倒的地點,相隔就幾米,照理如果有個高大的男人在抽煙,應該能看到,如果是埋伏,旁邊的草叢也不見被壓倒,所以應該是正常站立姿態。
蘇子嫣假設,如果兇手跟死者認識,他在這裏上班,抽空出來躲懶,煙癮犯了,連抽了幾根煙,剛好看到死者經過,兩人打了招唿,死者等兇手走近,聊了兩句,知道死者去郵局,心生歹意,拿出手裏的刀,刺死了死者。
三人最後覺得蘇子嫣的假設比較合理,那就是熟人作案,而這個熟人未必是從死者處知道他的習慣,這個熟人有可能是跟他身邊的人很熟,經常吃飯喝酒,無意間就知道了。
那哪裏去找這麽個人呢?
三人迴去路上,又去找了老劉,看起來還是笑嗬嗬的老樣子,老丁已經找過他了,而林潤哲隻是過來看看工作的情況,剛好到了換班吃飯的時間,老劉去廠房的食堂對付一下,所以三人沒有多留,也就走了。
警局內,大家都迴來了,大個說:“他宿舍裏沒有退伍軍人背景的,跟他同一個班的除了那個工友,還有兩個人,但是當天另外兩個人一起出去玩了,除非是兩人一同作案,否則口供是對的上的。”
老丁說:“我問過老劉了,他說他手上的煙都是之前老莫塞給他的幾包,除了剛來的時候,送了一包給保安隊長,其他時候就是吃飯的時候給人送了幾根。跟他一起吃飯的,大多數這個廠房一起當保安的,大家經常互相頂班,都認識,沒聽說有跟他一樣是當兵退下來的。”
胡子開始說他的信息:“整個舊廠房的管理不是很規範,基本信息就隻登記了姓名年齡老家證明人之類的,要想知道軍人背景的,隻能是大家是熟識,聊過才知道。”
林潤哲聽完問:“大個,你剛剛說三個工友是跟死者是同一個班次,兩個人是一起出去的,可以互相證明,那還有一個呢?”
大個啞然,說之前問過:“他沒去哪裏,說是在睡覺,前些天跟人賭錢,輸了,新發的工錢還不夠還賬,所以就待著宿舍裏。”
魏一墨聽完,跟蘇子嫣想到一塊去了,缺錢,知道死者的習慣,同一個班次,這幾點都符合,於是,幾人趕緊提審這個工友。
可是當他們看到人,剛剛激動過的心情又掉了下去,這個人看著太普通,身形不夠高大,反而有點瑟縮後,都很失望。
但是按照規矩,按問的筆錄就還是照常進行,魏一墨去跟大個去審訊室。
大個發問:“案發當天,你一個人在宿舍嗎?有沒有人證明?”
工友小賈迴答:“是的,我沒出門,前天晚上,我跟幾個經常打牌的賭友一起吃飯喝酒,然後打牌到半夜,輸光了錢。我其他兩個工友那人出去玩,喊我,我說不想去,就留在了宿舍。”
說完小賈開始哭:“我真的不知道他那時候就死了,當時他還問我是不是不舒服,說要不要給我帶藥迴來,我說不用。
因為前天晚上我打牌還說,宿舍這個工友死腦筋,有錢不知道自己享受,每次都寄迴去給家裏人花了,自己不舍得吃喝,如果是我得了這些錢,肯定自己花個痛快。”
魏一墨聽著他哭哭啼啼,泣不成聲的樣子,追問:“你是說跟你打牌的賭友,知道你這個工友要去寄錢?”
工友小賈哭著答道:“我不知道他們聽沒聽到,當時我們吃飯的時候喝了點酒,大家都有點醉了,我說了這句話,然後大家繼續玩牌,玩到後半夜,三家輸一家贏,我們還約好下次要把輸的錢贏迴來。”
“那你那幾個賭友都叫什麽,在哪裏上班,幹什麽工作。”魏一墨繼續發問。
小賈聽到後,將自己腦子裏麵的信息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魏一墨聽到後,感覺這幾人的工作好像都不太相關,不知道怎麽都能在一起賭。
有一個賭友跟小賈一樣,是工廠的工人,單身漢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另一個是維修工人,腦子比較活絡,那人贏的就是他,還有一個是後廚幫廚的,有時候開飯了要出來給大家端菜。
等小賈說完後,魏一墨問:“他們幾個最近有沒有突然變闊綽,請你們吃飯的?”
小賈說:“沒有,我們幾個都好堵,有錢肯定也在賭桌上,吃飯一直是自己吃自己的。”
後來魏一墨見實在沒有要問的了,就讓大個把小賈送了出去。
出來之後,魏一墨告訴大家,小賈的幾個賭友情況,由於幾人可以說看著毫不相幹,所以之前大家排查的人員裏麵,都沒有登記過。
蘇子嫣和林潤哲在魏一墨審問的時候,在說法醫的屍檢報告,林潤哲提到了同樣的疑問,兇器說是刀,怎麽沒看到,蘇子嫣說現場沒有找到兇器,所以他們也沒看到。
林潤哲看了傷口的照片,說,這傷口不想是匕首造成的。
這時魏一墨和蘇子嫣也看了過來,魏一墨讓小江打一下法醫處的電話,電話接通,魏一墨聽到聶法醫的聲音。於是說:“聶法醫,之前你的屍檢報告,上麵的兇器寫著長約十公分,單刃,前端窄後端寬,我想請問一下,根據你的經驗,這大概是什麽刀?”
“哦,你們那個案子的兇器,如果我來判斷,很可能是廚房用的水果刀或者剔骨刀一類的,如果說結合長度和鋒利程度,要刺穿死者後背,我首先想到是剔骨刀。”電話那頭,聶法醫平靜的說。
“大個、胡子,去把那個幫廚拷迴來,我們這個案子破了。”魏一墨胸有成竹,聽完聶法醫的陳述,結合小賈的說法,他現在心下肯定,這次的兇手找對了。
沒多久,大個他們就押著這個幫廚迴來了,眾人看見,都覺得是這人跑不了。來人身高一八零公分左右,長大五大三粗,一臉橫肉,及時被烤著,也覺得是個難以對付的兇徒。
大個把人安置好迴來說,他去的時候,那人確實正在用左手切菜,他抓人的時候,還有點不好對付,好在帶了家夥去的。胡子把後廚的幾把看著像的刀都帶迴來了,蘇子嫣這時候,看到一把卷刃的剔骨刀也在其中。
蘇子嫣寫稿的時候,把知道的事情跟大眾做個交代,她腦子裏過了一下當天的情形。原來,這幫廚爛賭,那天晚上輸了錢,第二天又要去幫廚,實在是有點困,於是出去抽煙。平時他在後廚幫忙,吃飯又要給大家端菜,基本上廠區的人都打過照麵。
那天迷迷糊糊帶著剔骨刀出去抽煙,剛好看到死者從小路經過,死者幹了很久,所以兩人也說過幾句話,幫廚也知道小賈說,一發工錢就去寄的就是他。那天不知怎麽的,就打了招唿跟他聊了起來,知道死者要去郵局之後,兩人告別。
幫廚鬼使神差的摸到了腰間的剔骨刀,於是慘案發生,事後他拿著錢,不敢直接從小路迴去,怕有人記得。於是,就往前走,繞了一圈,後麵迴的後廚。把剔骨刀帶迴來,是因為他怕丟了刀,到時候會查,畢竟死了人的檔口,刀丟了還是有些敏感。
命案發生後,他以為自己出來的時候碰到幾個人,迴來舉報自己,但是等了很久,直到他聽說有個保安被帶去了,那人他知道,剛來沒多久,之前是當兵的,還給他派過幾根煙,他以為自己運氣好,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是,最終還是被警察局帶了迴來。
經過這幾天的忙碌,魏一墨總算是不負眾望,把自己的第一個案子漂亮的辦完了,他決定晚上一起聚個餐,就當自己新官上任犒勞下屬加破了案的慶功宴。
當魏一墨說完這個計劃,全組人員都很積極的響應,小江馬上去定位子,而蘇子嫣和林潤哲則是被魏一墨的電話請來的。
飯店包間,所有人總算到齊,魏一墨第一個舉杯,跟大家說聲辛苦,幾個組員激動的喝下這杯,然後魏一墨鄭重的跟林潤哲和蘇子嫣也道謝,第一個案子多謝他們的大力相助。
林潤哲其實也很高興,排除了自己人的作案嫌疑,又將真兇捉拿歸案,一舉兩得,蘇子嫣則替他們的高興而高興,有什麽比身邊的人都開心來的重要呢?
氣氛很熱烈,幾杯酒下肚,一群男人跟按下了開關似的,嗓門都比平時大了不少,魏一墨從小就習慣了這樣的場麵,不管是猜拳還是猜點數,都能遊刃有餘,於是,清醒的越來越清醒,醉了的越喝越多。
蘇子嫣提前要走,林潤哲今天是客場,喝的不多,也想先走一步,就提出要送她迴去。
魏一墨他們還能接著再戰幾個迴合,也就隨他們去了,臨走時,魏一墨拍拍林潤哲的肩膀,說一定要把人安全帶到才行,林潤哲表示保證完成任務。
蘇子嫣隻喝了小半杯紅酒,沒有酒意,林潤哲倒是喝了兩杯,所以迴蘇家的時候,蘇子嫣開的車,讓林潤哲把酒醒了再自己開迴去。
飯店離蘇家不算遠,一路上路燈照下來,兩人的臉忽明忽暗,蘇子嫣想讓林潤哲醒醒酒,於是開了車窗,林潤哲頭靠著車窗邊,蘇子嫣眼睛的餘光看向林潤哲,一時猜不出他在想什麽。
車上,蘇子嫣問林潤哲,怎麽這麽高興,林潤哲說感覺自己在華亭又多了一個兄弟,蘇子嫣想,這大概是所謂的惺惺相惜,即使剛見麵,還沒有很深的來往,但是興趣相投,也就能迅速成為了朋友。
“是這樣,我之前跟你說過,來華亭給洛家辦點事情,你還記得吧。”蘇子嫣試探性的開口,這是第一次林潤哲聽她主動跟自己提到私事,於是點點頭,開始認真聽。
“洛家十幾年前撤出了華亭商界,現在準備重新迴歸,我這次是先來打頭陣,稍後我表哥也會一並過來,主力開發華亭的生意。”蘇子嫣見他沒說話,決定還是跟他說的仔細點。
“我跟魏一墨是在國外認識,這次洛家的生意要入主華亭,他是我們的中間人兼合夥人,我們的生意會鋪的很開,所以難免需要的人手也多。
新廠房那邊我們拿下了一個工廠,還有一排倉庫,我們需要安保人員提供協助,我想請你幫這個忙,讓你的人幫我們看好後方。
還有,洛家還涉及航線運輸的生意,每次的金額都很大,如果能有軍隊押送,我想會更安心,不知道你是不是考慮?”蘇子嫣終於將自己想到的說了出來,聽起來也算合理。
林潤哲知道,這大概是蘇子嫣為了幫自己解決問題,想到的法子,不過他也沒理由直接拒絕,如果說給商會做安防是方案一,蘇子嫣提供的方案二更讓他放心,誰讓他跟洛家借了那麽多錢,如果真的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還了洛家的借款更好。
於是林潤哲開口:“我沒理由拒絕你的提議,洛家就算不給錢,林家軍也得保證洛家生意的安全。”
蘇子嫣鬆了一口氣,隨後想想,自己這個事情做的一點都沒成就感,不過就當是成全,媽媽和洛阿姨當年的情誼,也當幫朋友一個忙了。
蘇子嫣到家了,下車前,她對林潤哲說:“那行,具體的安排我等想好了,再跟你說,你酒醒了吧?”
林潤哲點點頭,示意她趕緊迴去,蘇子嫣走了幾步,發現林潤哲還靠著車子,好像在等她進去,她隻得加快腳步,往家裏走。
林潤哲看不到人影,自己就發動引擎開走了。蘇子嫣迴到家,發現蘇少安和蘇錦琨在,於是開心地跟兩人打招唿。
“姐,是不是有什麽好事,這麽開心?”蘇少安通過這段時間跟她的相處,自然地跟她親近了不少,蘇子嫣點點頭。
“舊廠房兇案告破了!”蘇子嫣清清嗓子,鄭重的說。
這可把蘇少安激動壞了,拉著蘇子嫣的手臂,讓她坐下,“姐,你趕快告訴我,兇手是誰?”
蘇子嫣見他這麽急切,故意說:“我渴了。”
蘇少安哪有聽不懂的,非常麻利的給倒了水,然後說:“姐,你慢點喝,喝完我再給你倒,累不累,我給你捶捶背?”
蘇子嫣見狀,趕緊見好就收,喝了水,趕緊揮揮手,“不用不用,我跟你說就是。”
“是這樣的,兇手是個廚房幫廚。”然後蘇子嫣把案件的經過給兩人說了一下,聽完,蘇少安覺得這世界還真的是怪,本來看著沒聯係的兩個人,居然還成了兇案的兇手。
蘇少安聽完,覺得有必要用行動支持一下姐姐,於是跟蘇錦琨建議:“爸,要不我們也定青年報吧,姐不是說,她們有個板塊跟青年報是合作的嘛,我們定了也等於支持姐姐工作了。”
蘇錦琨看了一眼兒子,“你不是之前想讓你姐來公司嗎?怎麽,為了聽故事,這事放棄了?”
“哪能啊,但是姐姐看樣子,還得在報社工作一陣子,我想著,隻要姐姐還在報社,我們作為家屬,肯定要支持的。”蘇少安可不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蘇子嫣對這個弟弟的感情有點奇妙,小時候她是抱過他,但是畢竟也太久了。
三人接下來又開始,談論起公司的大小事,蘇少安跟姐姐抱怨,公司有些人就是磨洋工,一件事情半天也沒有交代,蘇子嫣就問,你交代的時候說清楚什麽時候要了嗎?
兩人你來我往,討論的熱火朝天,蘇錦琨慢慢的對這個女兒也開始改觀,在他心裏,家業總歸還是要兒子來繼承,不過女兒這樣優秀,他一樣很欣慰,到時候進公司,對兒子來說也是助力,也是也動了讓她來公司的心思。
辛芳今晚出去打牌,等她迴來,就看見三人一副其熱融融的景象,著實有些心驚。之前,蘇子嫣自動放棄進蘇氏,讓她暫時放心下來,本來派人去刺殺蘇子嫣失敗,讓她很不安,如果真的讓她進了蘇氏,到時候有什麽變數,那她兒子怎麽辦?
“媽,你迴來了?打牌贏了嗎?”蘇少安見到辛芳,自然的問著。
“我們打的小,贏了的就請喝下午茶,所以談不上輸贏。”辛芳維持住自己的情緒,坐到了蘇少安的旁邊,“說什麽這麽開心呢?”
“姐之前說的那個案子破了,我跟爸提議要定姐報社的報紙。”蘇少安把他覺得有意思的先說。
蘇錦琨看到辛芳坐下,喝了口茶,“你這兩天準備一下,後天我打算請吳大帥來家裏,到時候吃個晚飯。”
辛芳點頭應好,吳大帥近些年跟蘇家走的近,蘇家今天有現在的地位,確實也是吳大帥的功勞,不過這次是什麽事,看來隻能等迴房再仔細問問。
“時候也不早了,子嫣忙了一天,也累了,少安,你別纏著她,自己有問題多動動腦子,不要老指望你姐給你出主意。”蘇錦琨準備迴房,所以也宣布談話結束。
“爸,我動腦子了,但是有時候跟姐聊了一下,又有了新思路,我覺得有時候就不能閉門造車,得多跟優秀的人學習才行。”蘇少安是一點不臉紅。
蘇錦琨聽出來了,反正這個兒子還是沒長大,也罷,以後如果有蘇子嫣在,多少能提點到,至於結婚嘛,如果嫁給了吳家,到時候八成要搬離華亭,頭一迴,蘇錦琨對跟吳家結親的事情產生猶豫。
蘇子嫣這時候幫著蘇少安說話,“爸,我也沒做什麽,隻不過陪少安聊兩句,他很聰明,就是有時候看問題片麵了點,畢竟還小,慢慢學也就可以了。”
“就是,我還年輕,肯定比不了爸爸你考慮周全,你別數落我了,我跟姐多學學,是好事。”蘇少安不痛不癢,不過姐姐能替自己說話,他心裏也開心。
“你還年輕?你姐比你大多少?”蘇錦琨有點氣笑了,不過兩人感情好,他也覺得開心。
總算是到了二樓,一行人自己迴房間了。青梧已經把蘇子嫣要用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然後看了一眼房門外沒人,就跟蘇子嫣說起來。
“小姐,服裝店的準備工作完成了,隨時可以投入營業,你看看我們選什麽時間開業,到時候好好熱鬧一下。”青梧匯報了服裝店的最新進度。
蘇子嫣有點詫異,她沒想到這麽快就完工了,“這麽快?比我預期的快了一個星期。”
青梧幫她把包放好,“魏公子請的唐經理人麵廣,找的鋪麵之前就是服裝店,不過是因為全家移民,所以便宜轉讓了,格局采光都很好,隻是換招牌,進貨費了點時間。”
蘇子嫣躺在單人沙發椅上,“那得給唐經理加工資才行,這麽厲害的一個人,魏一墨是哪裏找到的寶,明天我得去問問,最好以後,就給我們的服裝店當負責人。”
青梧見蘇子嫣大約有些累了,伸手給她捏了捏小腿肚,“那大概還是得你去找魏公子,我私下套不出話,我擔心是魏家的人手,也沒有說太多。”
“青梧,你要不要去服裝店上班,比起當我的丫頭,去當工人應該可以認識更多人,也許你以後會有其他的機遇。”蘇子嫣拉著青梧的說,誠懇的說。
青梧知道,她的小姐一定會替她考慮,但是正因為這樣,她更想陪著小姐,這是這麽多年的情分,讓她有了這樣的決定。
“小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答應你,如果我有其他想法,一定會讓你第一個知道,隻是現在,正是你忙的時候,我想跟著你一起,完成你想完成的事情。”
蘇子嫣知道青梧已經想清楚,於是說好,自己就去衛生間洗漱,她泡了一會兒澡,等身心都放鬆了後,才出來,青梧給她準備了一杯牛奶,其實蘇子嫣沒有喝牛奶的習慣,不過青梧聽說多喝牛奶好處多,也就不拒絕她的心意了。
有段時間沒有看書了,蘇子嫣隨手挑了一本,其實她腦子裏還在想事情,書本不過是拿著的一種習慣,就跟戒煙的人,很多時候是夾著煙的習慣動作,並不見得那時是想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