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靜靜飄在冰冷的海水裏,看著海盜們喝酒吃肉,將奶油塗抹到別人臉上。


    其中一條人魚盯著被海盜弄掉的小蛋糕,沉默許久輕聲道:「真浪費。」


    他的同伴扭頭看他,「如果你想吃,我就用大浪將他們拍死,將食物全都卷進海裏。」


    「不了,巡邏的海盜一直盯著呢,你沒感覺到一直有槍口對著我們麽。」


    人魚低頭,眼神複雜地看看自己的魚尾,「而且海盜還活著,我們可以撿些他們丟在海裏的垃


    圾,也算是有點吃的。族內的孩子,很喜歡他們剩下的酸甜骨頭。」


    「前些天海盜船長,利用海水殺死了身上的寄生植物。愛麗絲兄妹和他們有過接觸,這群似


    乎沒有其他人類那樣惡劣。」


    同伴嗤笑一聲,「人類最是善於偽裝,海盜更是沒一個好東西。你小心些,別想不開主動


    靠近他們。」


    「晚會好像要結束了,不知道他們今天還會不會將吃剩的東西丟進海裏。我去看看,你幫我


    盯著點。這事實在丟人,絕對不能被他們發現。」


    同伴潛入海中消失不見,留在原地的人魚,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覺得海盜們早就發現,人魚在撿垃圾了。


    之前島上又不是沒有島民,從沒見過哪個島民,會專門往海裏扔垃圾。


    別的不扔,隻扔吃的。每個食物上麵的缺口,都是刀切下去的,沒被人咬過。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這些『垃圾』是專門給他們準備的食物。


    人魚不想撿,他知道自己的同伴也不想撿。


    接受敵人的施捨,比殺死他們還要難受。


    他們是成年人魚,可以完全不吃不喝,隻靠吸收大海的力量,堅持一整年。


    但族內的小人魚們扛不住,他們嘴巴饞,肚子也餓。


    很多被海盜抓走的落單小人魚,都不是因貪玩脫離的族群。


    是海盜船上的食物香氣太過濃鬱誘人,他們忍不住湊過去,想撿點別人不要的吃的。


    上迴愛麗絲和她的哥哥,在海盜這拿到了兩根紅燒雞腿。


    人魚的兒子饞壞了,鬧騰一天。


    他也想給兒子拿個雞腿迴去,又放不下顏麵,不想拿仇人的東西。


    隨著時間流逝,篝火晚會接近尾聲。


    穿著雜工服飾的船員,像往常一樣來到固定的地點,往海裏傾倒剩餘的食物垃圾。


    人魚心裏一直有個疑惑。


    為什麽一個海盜船上,會有這麽多老弱病殘。他們就算再努力,三個人的幹活效率,也比


    不上一個健康的青壯年。


    這群人能上船,大概是船長心軟了。


    雜工陸續離開,躲在海中的成年人魚們,悄無聲息地遊過去。


    開始撿海中的食物,準備帶迴族群。


    巡邏的海盜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沒人注意這邊。


    人魚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過去,餘光忽然掃見岸上有個人,在朝他招手。


    他鬼使神差地遊過去,招手的是一個四五歲大的小女孩。


    她身邊還跟著一條小黑狗。


    不知道是不是人魚的錯覺,他總覺得那條小狗很聰明,眼神很精明。


    小女孩從懷裏掏出包裹好的紅燒雞腿,「給你!」


    人魚冷下臉,「滾,小畜生!」


    小女孩笑得傻乎乎,還沒身邊的小狗聰明。


    她一邊喊著漂亮叔叔,一邊往海裏沖。


    人魚一浪將她拍在沙灘上,「滾!小畜生,再靠近我就掰斷你的腿!」


    小女孩嚇得丟下雞腿,哇哇哭著跑開了。她身邊的小奶狗夾著尾巴,跑得比女孩還快。


    人魚沉默良久,伸手撿起掉落的雞腿。


    「這是你非要送給我的,不是我撿的。」


    岸上很安靜,沒人迴答他的話。


    人魚拿著雞腿鑽入大海,魚尾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有時候他在想,如果他們能上岸能行走,是不是也能靠著這座島生存?


    這條魚尾,到底是大海的恩賜,還是枷鎖。


    人魚想不通,他隻知道自己收了那個女孩的東西。


    要是以後再有海盜靠近3號核心,他就放他們一條命,直接打暈丟到岸上。


    免得不小心,殺了她的父母。


    人魚離開沒多久,躲在大樹後和黑暗融為一體的小黑狗,一個閃現迴到船長室。


    年輕俊美的銀髮船長,放下資料接住小黑狗,「小俞,那邊情況怎麽樣?」


    小黑狗兩隻前爪來迴比劃,「嗚嗚,汪!」


    「最難纏最高傲的那條人魚守衛,也接受我們的食物了?我們做得那麽明顯,那些成年人


    魚不可能看不出,我們是在故意給他們送食物。」


    「我們算是緩解了人魚的生存壓力,人魚本身又是極好顏麵,在意族群榮耀的物種。看守3


    號核心的人魚既然全都收了東西,以後也就不好意思,再對下水的海盜們下死手。」


    黑辰石雙腿隨意交疊,看向等在一旁的女秘書。


    「紅瑩,探索調查3號核心的事情,可以提升日程了。告訴下海的船員,不要離3號核心太


    近,免得激怒人魚。他們的任務,隻是確定核心的具體位置,畫出路線圖。」


    兩人說話間,小黑狗抱著男人的手臂,輕咬他的指尖。黑辰石順勢將手指,插.進小狗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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