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舒服啊!”張進滿足的點了點頭。


    驀然,外麵街道之上鑼聲大噪,大隊士兵挨家挨戶的搜查,並且有人高聲喊到:


    “各位鄰裏街坊聽好了,今日有探子入得我城刺探軍情,各街坊如有發現行蹤或者提供線索的,報與我等知道,獎與銀錢百兩。但是如果知情不報,後果可不是你們能承擔的起的。


    “探子?”張進眼睛放光,“要是我們能擒住這探子,接下來就不愁吃喝了。”


    “別做夢了,那麽多的士兵都沒能抓住那人,就憑我們倆如何能擒住人家,況且能從這麽多士兵搜捕下逃走,我想這人的功夫應該非同一般。”南宮耐心的解釋給張進聽。


    “我也隻是想想罷了。”張進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的道。


    既然外麵在清查,二人不得不打消立即出城的打算,隻好待在屋裏,況且就算這時候出去,城門八層都已經關門了。看來隻得等到清查結束,方能通行。


    突然後麵一聲大響,好像是什麽東西被打翻在地,張進連忙跳起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查看。此時天才微明,屋子裏不甚光亮,隻見得後麵窗戶下躺著一個黑影一動不動。


    張進上前一看,不禁嚇了一跳,隻見躺在地上的那人,一身夜行衣,頭罩蒙麵巾,渾身是血,似乎是昏了過去,張進上前揭開那人的麵巾,露出一張蒼白的臉,雙眼緊閉,渾然麽了知覺,張進拍了拍那個人的臉龐,毫無反應。


    沒辦法,張進隻得抱起那人來到前屋,總不能對他不理不睬見死不救啊!


    南宮燃起一堆火,在火光中細細瞧那人的傷勢,隻見那人傷勢頗重,幾道傷口深可見骨,甚是猙獰。張進去後麵打來清水給那人擦洗傷口,再敷上一些止血的草藥。出門在外,身上多少會帶些跌打止血的藥膏。擦好傷口,敷上草藥,再喂了些清水給那人喝下,南宮再拿出自己的衣衫給那人穿上,方才放他在地上休息。將那人換下來的血衣放在火裏燒掉。


    “唉,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外麵正在抓捕的探子,要真是的話,這下我們可發財了。”張進心裏甚是興奮。


    “要是為了那麽幾百兩銀錢,真將他就這樣教出去,將來我們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呢。”南宮才不理張進心裏的發財夢想。


    多不多時,外麵搜查的隊伍已經到得這裏,緊敲了一陣悶之後,張進才站起身來,錢去開門。


    門剛打開,一隊士兵就如狼似虎的撲了進來,將屋裏三人緊緊圍住。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此屋本沒人住,你們卻偷偷的住在這裏,莫不是你們便是那奸細?”一領頭模樣的官兵進的屋來,方才慢條斯理的問道。


    “官爺,我們三人從東邊天譴城而來,昨日方才進城,發現這家沒人居住,就自作主張的住了進來,還望官爺恕罪。”張進連忙站起來說道。


    “哦?那他有是何人,為何我等進來這麽久卻還在地上躺著?”那領頭模樣的官兵指著依然躺在地上的那人問道.


    “他是我們一道的,由於路上趕路比較辛苦,還受了風寒,所以就這樣了。”張進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哼,還敢狡辯,那這又是什麽?”那官兵撿地上還未被燒掉的血衣,看著張進厲聲問道。


    “這……”張進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迴答。


    “來人,全部給我拿下!”


    那些士兵如餓虎撲食般撲將上來就要拿人,張進一閃,躲開那些圍向他的士兵,畢竟他苦練多年,這些年的苦可不是白吃的,哪能輕易的就這樣被他們捉住。


    那邊南宮也是身子往邊上一錯,從那些往他撲來的士兵的縫隙間錯身而過,迴過頭來對張進喊道:“走。”


    張進順手操起還兀自躺在地上的那人,疾步向後麵跑去,縱身一躍,跳出窗外去,南宮見張進已逃將出去,便擺脫開身後那些士兵的糾纏,也縱身跳出窗外。


    等到後麵那些追趕的士兵追出到外麵,已不見三人蹤影。


    一隊隊士兵在緊急的鑼鼓聲之中集合並向全城各處奔赴而去,四個城門均已牢牢緊閉,被重兵把守。


    南宮張進二人疾步向西城門奔去,雖然躲過幾隊士兵的搜捕,卻還是被發現,一大隊士兵緊跟其後。張進背著那人,奔跑在前,南宮在後。離城門越來越近,後麵追兵也越來越多,前麵還有一大隊士兵堵住城門。待離得城門隻有三四丈的時候,南宮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入餓虎衝進羊群,將前麵的士兵衝出一條縫隙,張進緊隨其後逼近城門。這時聽的南宮一聲怒吼,一拳砸向城門,轟隆巨響中,那厚實的城門應聲而倒。張進幾個急躍,衝出城門落荒而去。此時,後麵的士兵又追近了幾分,南宮一人站在城門口,真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感。看到張進逃出城門,南宮運起體內所有內力,按著《風蕭蕭神功》運行路線,凝聚所有功力於一雙拳頭之上,對著麵前如潮的士兵怒轟而去。


    “轟隆”


    隻聞得一聲巨響,身後入潮水般的士兵,被這一拳轟的又如潮水般暴跌而迴。看得再無人追來,南宮方才轉身朝著張進的方向急掠而去。


    一口氣奔出二三十裏開外,張進終於精疲力竭,渾身汗出如漿,放下背上的累贅,直接仰倒在地,胸口如風箱般“唿哧”“唿哧”的喘著粗氣,臉色醬紫如豬肝。


    “應該不會再有人追來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南宮也是喘著粗氣,仿佛有窒息的感覺。


    “他奶奶的,這混蛋到底是幹啥的?為了這兔崽子,我們倆差點就命喪於此了。”張進甚是惱怒,救了人家,又不能丟下不管任其自生自滅。


    “先不管這個,等他醒了問清楚不就知道了麽。”南宮也不管張進在一旁嘮叨,盤膝而坐就在一旁調息。


    “先前你施展的是什麽功法,看你一文弱書生,居然深藏不露,懷此絕技,看來兄弟我小瞧了你呢。”歇息片刻,張進精力稍複,想起先前南宮砸在伯陽城那厚實城門上的那一拳,不禁心有餘悸,要是這一拳打在人身上,那還不被打的連渣滓都不剩了麽。隻是他沒見到南宮後來向著身後士兵轟的那一拳,雖然之前砸開城門消耗了不少的內力,但畢竟是他修煉了《風蕭蕭神功》十多年,即使丹田中隻剩下一小半的內力,也是非同小可。


    南宮不去管張進,徑自在一旁打坐調息,雖然之前隻是打出兩拳,卻也是畢生功力所凝聚,如今丹田中卻是空空如也。若不趕緊調息將之前消耗的內力補充迴來,萬一再遇到追兵,那就隻能束手就擒了。內力是一點一滴的積累起來的,任何一個學武之人都不敢有絲毫懈怠。


    練武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是任何一個學武之人都知道的最基本的道理。《風蕭蕭神功》被稱為上古奇書,自有它的奇特之處。人的周身七百二十個穴道,其中一百零八個穴位是為死穴。江湖中所有流派亦或千古玄門正宗均以為穴道乃是掣肘周身經脈的關鍵,卻不知穴竅就如丹田一樣,也可以當做丹田一樣來存儲內力。其中以天、地、人三穴為其中之最。天穴位於印堂正中,又叫天元上胎,地穴即是位於胸口正中,稱為地元中胎,而人穴就是人的丹田,有被稱為人元下胎。這一顛覆傳統的說話可謂曠古絕今,而南宮作為一個未接觸世俗傳統洗刷的赤子,卻是絲毫都不懷疑。


    調息了大半個時辰,待得丹田之中內力充盈之後,南宮便收功睜眼,唿出積鬱在胸中的一口濁氣。這時張進卻已倒在地上沉沉睡去。或許是剛才的狂奔耗盡所有精力,神經陡然鬆弛下來,最終還是難抑身上的疲乏。


    南宮站起身來,四下看了看,發現前方不遠處有條小溪,便走過去,捧起溪中清水喝了個痛快。再洗了一把臉,看見水中不少魚兒遊來遊去,便脫去鞋襪,下到水裏,捉了幾尾小魚,迴到岸上,再撿了些幹燥的柴禾升起火來,用樹枝叉起小魚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聞得烤魚的香味,張進鼻子動了動,便坐了起來,看到南宮手裏考的金黃魚,一把奪過一條,放在鼻尖聞了聞,便放在嘴裏狼吞虎噎的吃了起來。


    “香,真香。”張進邊吃還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一改之前的疲憊。


    “嗯……”地上那家夥那個了動,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張年輕的臉龐,一張清秀並且皮膚白皙,一張粗獷而皮膚黝黑,這自然是南宮張進二人。見那人醒了過來,便圍在他的身邊,南宮掀開那人的衣衫,見他身上的傷口已經結了血痂,看來已無大礙。


    “嘿,醒了就起來,別顧躺著。”張進踢了踢那人。


    “那人茫然坐起,可能動作有點大,牽動了身上的傷,齜牙咧嘴,嘴角一陣抽搐。


    “你到底是何人,從實說來,害我兄弟二人差點命喪伯陽城。”張進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盯著那人問道。


    燕意也甚是鬱悶,想自己堂堂乾州燕家二公子,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一月前從乾州獨自出發,前去汗青城祭拜南宮大南宮將軍,半路中聽說當今皇帝意欲連同伯陽王趙林對乾州用兵,便趕去伯陽城伯陽王府查探虛實,一不小心露了行藏,引來大批官兵,雖然拚著受了重傷逃了出去,不想卻昏迷在一家農舍。醒來就見到眼前兩個陌生人莫名其妙的盯著自己看。想來自己能夠逃過此劫,應該是多虧了這兩位。


    提起乾州燕家卻是無人不知,家主燕擎天昔年出自南宮南宮將軍府,由於平叛有功,被封為定安大南宮將軍,掌管乾州一州之地。十六年前由於上奏趙城斥責其聽信小人讒言,謀害中良而被貶為庶民。雖被罷免,但燕家根基深厚,牽一而發動全身,其影響亦不可忽視。值此天下大亂之際,燕家控製住乾州,獨立出九州版圖之外,自稱燕王。


    宴會看著麵前二人,心中已然明了,當下一抱拳道:


    “小弟燕意,謝過二位少俠救命之恩。“


    南宮拱手迴禮,問道:


    “原來是燕兄,不知燕兄所犯何事,居然惹來這大批官兵?”


    燕意心想,這二人既然冒著危險將自己從伯陽城中救了出來,對自己也算是有救命之恩,當下也不隱瞞,就把事情經過一一說來,當然省去了自己燕二公子一事不提。


    休息了這許久光景,南宮二人商議為了安全計,還是趕緊上路,早早離開這是非之地,而燕意卻是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麵好不吃力。


    張進轉過身來,看到燕意一副痛楚模樣緊隨在自己身後,心裏甚是煩悶,先前就因為這廝害自己二人差點喪命,到現在還緊緊跟在後麵。


    “我說燕兄,如今你的傷勢已無大礙,我們就此別過可好,我們還有要緊事情要辦呢,也不能帶著你上路。”


    “張兄,兄弟我身負重傷,走起路來甚是吃力,況且此時還未脫離虎口,還望張兄不不要嫌棄兄弟給二位帶來麻煩才好。”燕意有氣無力,腳步虛浮。


    “你……”張進用手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口氣差點就此背了過去。見過臉皮厚的,卻沒見過臉皮這麽厚的,明知自己是累贅,還要往別人身上貼。


    “得、得、得”身後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隊騎兵從身後急湧而至,二話不說將三人團團圍住。


    “哈哈哈…我就說你們跑不掉了!”一把蒼老的聲音驀然響起。


    “給我把他們三人統統拿下。”


    那些士兵躍下馬來,提著繩索鐵鏈就要拿人。就在這時,一白衣婦人手持三尺青鋒長劍忽然從天而降,站在南宮、張進三人身前,手中青鋒直指那安坐於馬上的那領頭模樣的老年官兵。叱道:“誰敢動他們,我殺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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