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門外有一個鞋架。
在經過那個鞋架時，駱井向鞋架瞥了一眼，秀眉一蹙，接著蹲下來係鞋帶。
夏石沒有在意，跟著龍思晴走進了別墅大廳。
過了十多秒，駱井也走了進來。
“兩位請坐，唔，我去給你們倒杯水。”龍思晴罷走進了廚房。
夏石看了看駱井，低聲道：“她在撒謊！”
“是。”駱井淡淡地答道，“等一下你問一問她昨晚九點到十點半的行蹤。”
左陽是在昨晚九點左右離開肖家的，他的屍體在十點半左右被發現，所以他被毒殺的時間就是九點到十點半之間。
如果這段時間龍思晴沒有不在場證明，那她就更加值得懷疑了。
不一會兒龍思晴拿著兩個盛著溫水的玻璃杯迴到大廳，先把其中一個玻璃杯遞給夏石：“夏警官，請喝杯水。”
“謝謝。”夏石接過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水。
龍思晴又把另一個玻璃杯遞給駱井：“這位警官，請喝水。”
駱井接過玻璃杯，向龍思晴瞥了一眼，沒有答話。
接著她直接把杯子放在茶幾上，杯子裏的水，一口也沒有喝。
“龍姐，坐，我想簡單問你幾個問題。”夏石右手一攤，示意龍思晴坐下。
“嗯。”龍思晴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請問你怎麽稱唿呢？”
“我叫龍思晴。”
“龍旭堯也住在這裏，對嗎？”
“是的。”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的養父。”龍思晴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出生後沒多久就被父母帶到鸚鵡島上來遺棄了，後來是養父收養了我。”
“龍老先生現在在家嗎？”
“嗯，在房間裏休息，要叫他出來嗎？”
“暫時不用。唔，昨晚……”
夏石到這裏，駱井忽然站起身子，打斷了他的話：“我上一下廁所。”
龍思晴指了指廚房：“洗手間就在廚房裏。”
“哦。”駱井徑自走進了廚房。
龍思晴望著駱井的背影，似乎有些不安。
夏石清了清嗓子，重新問道：“龍姐，昨晚在你們家附近發現了一具無頭屍體，這件事你知道？”
龍思晴聽夏石提起無頭屍體，臉色微變。
她定了定神，頷首道：“嗯，昨晚派出所的潘所長來過，跟我們過這件事。”
“那你有見過屍體嗎？”
龍思晴搖了搖頭：“沒有。”
夏石接著又問：“昨晚九點到十點半這段時間，你在哪裏呢？”
龍思晴想了一下：“唔，在家呀。”
“在幹什麽呢？”
“在看書。”
“看什麽書？”
“《居裏夫人傳》。”
“那麽你的養父呢？”
“在房間裏休息，唔，他習慣每晚八點半左右就迴房休息了。”
夏石“哦”的一聲，想了想，又問：“那麽，你們養的那條藏獒呢？昨晚在你看書的時候，它是在院子裏嗎？”
他心裏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在左陽毒發身亡前數秒，那條雪獒就出現在左陽附近。
然而龍思晴卻道：“不是呀，它就在屋裏呀，就在我旁邊，唔，它晚上一般都會迴到屋裏的，很少留在院子裏。”
夏石劍眉一揚，向龍思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她眼神閃爍。
他心裏十分清楚龍思晴在撒謊。
隻是，她為什麽要撒謊呢？
難道，她真的是毒殺左陽的兇手？
夏石微一凝思，又問道：“對了，龍姐，你是一直住在鸚鵡島上的，對嗎？”
“是的。”
“那你知道隔壁潘家的事嗎？”
龍思晴看了看夏石，低聲問道：“是指潘家女主人被殺的那件事嗎？”
“是的。”
“唔，聽過。事實上，那個女主人遇害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呢，所以我從來沒有見過潘家的人。”
“那麽你是聽你養父的？”
龍思晴搖了搖頭：“不是呢，他從來沒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我是聽島上的其他居民的。”
她話音剛落，駱井剛好從廚房裏走出來了。
夏石向駱井看了一眼。駱井快速地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離開。
經過數次合作查案，夏石和駱井早已默契十足，此時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駱井的意思，於是站了起來：“好了，龍姐，我也問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先告辭了，唔，謝謝你的合作。”
龍思晴似乎鬆了口氣，也站起身子，微微一笑：“不客氣，唔，我送你們出去。”
……
走出龍家的大門後，一看到龍思晴迴屋裏去了，夏石就迫不及待地對駱井：“左陽之死，和她有關！”
“是嗎？”駱井隨意地應答了一句。
“肯定是！”
夏石把駱井上洗手間的時候，他和龍思晴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轉述。
駱井聽完以後，淡淡地道：“其實，走進別墅前我就已經懷疑她了。”
“哦？”夏石大奇，“為什麽呀？”
“當時我注意到在別墅的大門外有一排鞋架，鞋架上有一雙白色的女裝布鞋，鞋底沾著一些泥土。”
“咦？”
“還有，她給我們倒水的時候，你沒注意到嗎？她的指甲裏也殘留著一些汙泥。”
夏石明白了：“所以你假裝上廁所，事實上是要到廚房尋找線索？”
“是的。”
“那你在廚房裏有發現嗎？”
“有。”
夏石兩眼一亮：“是什麽？”
“我發現廚房的垃圾桶裏有一包用報紙包裹起來的東西，我打開一看，是一把菜刀；此外，那個垃圾桶裏還有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袋子裏裝著一件女性睡衣和一條女性睡褲，其中睡衣上沾有血跡。”
“嘿！這不是破案了嗎？”駱井的這些重大發現讓夏石喜出望外，隻聽他接著分析道，“龍思晴在左陽毒發身亡後，用菜刀砍掉了他的頭，砍頭時，從左陽脖子上噴濺出來的血，濺到了她的睡衣上。此外，正因為這把菜刀砍過左陽的腦袋，龍思晴不敢再用，所以用報紙包起來扔掉了。”
駱井輕輕地點了點頭：“是。還有，龍思晴在砍掉了左陽的頭顱後，把頭顱帶到某處泥地埋了起來，正因為她去過泥地，所以布鞋的鞋底沾著泥，而她的指甲也在挖泥埋頭的時候留下了汙泥。”
“可是她到底把左陽的腦袋埋在哪裏呢？”夏石皺著眉，喃喃地。
確實，鸚鵡島這麽大，要找出一顆埋在某處泥地的頭顱，如同大海撈針。
“走進別墅的時候，我拍下了她的那雙布鞋的鞋底。”駱井一邊一邊拿出了手機。
夏石心中恍然：原來當時駱井並非真的在係鞋帶，隻是要留下來拍照。
“還有，”他還在思索，又聽駱井接著，“在垃圾桶找到的那條睡褲的膝蓋位置也沾上了不少泥土，我推測龍思晴在挖泥埋頭的時候，曾跪在泥地上，因此讓泥土沾在睡褲上。唔，這條睡褲我也拍了照片。”
駱井罷打開了她剛才所拍的照片。
夏石把腦袋湊過來一看，隻見睡褲膝蓋位置上的泥土是紅色的。
他“咦”的一聲，向左滑動屏幕，打開了布鞋的照片，隻見那雙布鞋鞋底所沾到的泥土，也是紅色的。
“紅色的泥？”夏石喃喃自語。
駱井快速地吸了口氣，補充道：“龍思晴指甲中的汙泥，也是紅色的。”
紅泥！
龍思晴埋下左陽頭顱的地方，是一片紅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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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那個鞋架時，駱井向鞋架瞥了一眼，秀眉一蹙，接著蹲下來係鞋帶。
夏石沒有在意，跟著龍思晴走進了別墅大廳。
過了十多秒，駱井也走了進來。
“兩位請坐，唔，我去給你們倒杯水。”龍思晴罷走進了廚房。
夏石看了看駱井，低聲道：“她在撒謊！”
“是。”駱井淡淡地答道，“等一下你問一問她昨晚九點到十點半的行蹤。”
左陽是在昨晚九點左右離開肖家的，他的屍體在十點半左右被發現，所以他被毒殺的時間就是九點到十點半之間。
如果這段時間龍思晴沒有不在場證明，那她就更加值得懷疑了。
不一會兒龍思晴拿著兩個盛著溫水的玻璃杯迴到大廳，先把其中一個玻璃杯遞給夏石：“夏警官，請喝杯水。”
“謝謝。”夏石接過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水。
龍思晴又把另一個玻璃杯遞給駱井：“這位警官，請喝水。”
駱井接過玻璃杯，向龍思晴瞥了一眼，沒有答話。
接著她直接把杯子放在茶幾上，杯子裏的水，一口也沒有喝。
“龍姐，坐，我想簡單問你幾個問題。”夏石右手一攤，示意龍思晴坐下。
“嗯。”龍思晴點了點頭，坐了下來。
“請問你怎麽稱唿呢？”
“我叫龍思晴。”
“龍旭堯也住在這裏，對嗎？”
“是的。”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的養父。”龍思晴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出生後沒多久就被父母帶到鸚鵡島上來遺棄了，後來是養父收養了我。”
“龍老先生現在在家嗎？”
“嗯，在房間裏休息，要叫他出來嗎？”
“暫時不用。唔，昨晚……”
夏石到這裏，駱井忽然站起身子，打斷了他的話：“我上一下廁所。”
龍思晴指了指廚房：“洗手間就在廚房裏。”
“哦。”駱井徑自走進了廚房。
龍思晴望著駱井的背影，似乎有些不安。
夏石清了清嗓子，重新問道：“龍姐，昨晚在你們家附近發現了一具無頭屍體，這件事你知道？”
龍思晴聽夏石提起無頭屍體，臉色微變。
她定了定神，頷首道：“嗯，昨晚派出所的潘所長來過，跟我們過這件事。”
“那你有見過屍體嗎？”
龍思晴搖了搖頭：“沒有。”
夏石接著又問：“昨晚九點到十點半這段時間，你在哪裏呢？”
龍思晴想了一下：“唔，在家呀。”
“在幹什麽呢？”
“在看書。”
“看什麽書？”
“《居裏夫人傳》。”
“那麽你的養父呢？”
“在房間裏休息，唔，他習慣每晚八點半左右就迴房休息了。”
夏石“哦”的一聲，想了想，又問：“那麽，你們養的那條藏獒呢？昨晚在你看書的時候，它是在院子裏嗎？”
他心裏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在左陽毒發身亡前數秒，那條雪獒就出現在左陽附近。
然而龍思晴卻道：“不是呀，它就在屋裏呀，就在我旁邊，唔，它晚上一般都會迴到屋裏的，很少留在院子裏。”
夏石劍眉一揚，向龍思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她眼神閃爍。
他心裏十分清楚龍思晴在撒謊。
隻是，她為什麽要撒謊呢？
難道，她真的是毒殺左陽的兇手？
夏石微一凝思，又問道：“對了，龍姐，你是一直住在鸚鵡島上的，對嗎？”
“是的。”
“那你知道隔壁潘家的事嗎？”
龍思晴看了看夏石，低聲問道：“是指潘家女主人被殺的那件事嗎？”
“是的。”
“唔，聽過。事實上，那個女主人遇害的時候，我還沒有出生呢，所以我從來沒有見過潘家的人。”
“那麽你是聽你養父的？”
龍思晴搖了搖頭：“不是呢，他從來沒跟我提起過這件事，我是聽島上的其他居民的。”
她話音剛落，駱井剛好從廚房裏走出來了。
夏石向駱井看了一眼。駱井快速地向他使了個眼色，示意離開。
經過數次合作查案，夏石和駱井早已默契十足，此時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駱井的意思，於是站了起來：“好了，龍姐，我也問得差不多了，那我們先告辭了，唔，謝謝你的合作。”
龍思晴似乎鬆了口氣，也站起身子，微微一笑：“不客氣，唔，我送你們出去。”
……
走出龍家的大門後，一看到龍思晴迴屋裏去了，夏石就迫不及待地對駱井：“左陽之死，和她有關！”
“是嗎？”駱井隨意地應答了一句。
“肯定是！”
夏石把駱井上洗手間的時候，他和龍思晴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轉述。
駱井聽完以後，淡淡地道：“其實，走進別墅前我就已經懷疑她了。”
“哦？”夏石大奇，“為什麽呀？”
“當時我注意到在別墅的大門外有一排鞋架，鞋架上有一雙白色的女裝布鞋，鞋底沾著一些泥土。”
“咦？”
“還有，她給我們倒水的時候，你沒注意到嗎？她的指甲裏也殘留著一些汙泥。”
夏石明白了：“所以你假裝上廁所，事實上是要到廚房尋找線索？”
“是的。”
“那你在廚房裏有發現嗎？”
“有。”
夏石兩眼一亮：“是什麽？”
“我發現廚房的垃圾桶裏有一包用報紙包裹起來的東西，我打開一看，是一把菜刀；此外，那個垃圾桶裏還有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袋子裏裝著一件女性睡衣和一條女性睡褲，其中睡衣上沾有血跡。”
“嘿！這不是破案了嗎？”駱井的這些重大發現讓夏石喜出望外，隻聽他接著分析道，“龍思晴在左陽毒發身亡後，用菜刀砍掉了他的頭，砍頭時，從左陽脖子上噴濺出來的血，濺到了她的睡衣上。此外，正因為這把菜刀砍過左陽的腦袋，龍思晴不敢再用，所以用報紙包起來扔掉了。”
駱井輕輕地點了點頭：“是。還有，龍思晴在砍掉了左陽的頭顱後，把頭顱帶到某處泥地埋了起來，正因為她去過泥地，所以布鞋的鞋底沾著泥，而她的指甲也在挖泥埋頭的時候留下了汙泥。”
“可是她到底把左陽的腦袋埋在哪裏呢？”夏石皺著眉，喃喃地。
確實，鸚鵡島這麽大，要找出一顆埋在某處泥地的頭顱，如同大海撈針。
“走進別墅的時候，我拍下了她的那雙布鞋的鞋底。”駱井一邊一邊拿出了手機。
夏石心中恍然：原來當時駱井並非真的在係鞋帶，隻是要留下來拍照。
“還有，”他還在思索，又聽駱井接著，“在垃圾桶找到的那條睡褲的膝蓋位置也沾上了不少泥土，我推測龍思晴在挖泥埋頭的時候，曾跪在泥地上，因此讓泥土沾在睡褲上。唔，這條睡褲我也拍了照片。”
駱井罷打開了她剛才所拍的照片。
夏石把腦袋湊過來一看，隻見睡褲膝蓋位置上的泥土是紅色的。
他“咦”的一聲，向左滑動屏幕，打開了布鞋的照片，隻見那雙布鞋鞋底所沾到的泥土，也是紅色的。
“紅色的泥？”夏石喃喃自語。
駱井快速地吸了口氣，補充道：“龍思晴指甲中的汙泥，也是紅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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