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石走出審訊室後，本想迴家休息，卻發現手機忘在辦公室了，於是迴到辦公室取手機。
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是駱井半個時前打過來的。
夏石立即迴撥。
駱井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劈頭便問：“審訊結束了嗎？”
“算是。”
“他不肯承認自己殺死了楊楠，對？”
“是的，而且我們也確實沒有證據。”
“剛才他被捕的時候，我看到他是穿著白色短袖t恤、藍色運動褲和黑色運動鞋的。”
“那又怎樣？”夏石不解駱井為什麽突然提起譚瑞斌的衣著。
“那他昨早上出門的時候，是穿什麽衣服的？”
“衣服跟案情有關嗎？”夏石忍不住問道。
但駱井還是沒有迴答，隻是：“你先去看一下監控錄像，再打給我。”
不等夏石答話，她便掛斷了電話。
“幹嗎呀？把我當跑腿嗎？”
夏石不滿地嘟噥了一句，但他還是來到監控機房，找到了羅波帶迴來的、譚瑞斌所住的區的監控錄像。
通過監控錄像他發現譚瑞斌昨早上離開區時，也是穿著白色短袖t恤、藍色運動褲和黑色運動鞋的，就跟被捕時的穿著一樣。
於是他再次打給駱井：“他早上出去的時候也是穿著這些衣服呀，到底怎麽了呀？”
“看到他被捕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但在迴到家洗澡的時候才突然想起，”駱井不緊不慢地道，“我‘讀屍’時，看到他是穿著黑色大衣的，唔，褲子也不是藍色運動褲。”
“咦？”夏石總算明白了關鍵所在。
駱井接著分析：“他開車來到魚溪村附近時，換上了黑色大衣，還穿上了新的褲子和鞋子，接著才去殺死楊楠……”
夏石恍然大悟：“難怪兇案現場沒有留下他現在穿著的那雙鞋子的足印！”
“殺死楊楠以後，他換迴原來的衣褲和鞋子，並且把殺人時所穿的衣褲和鞋子扔掉了。這樣的話，哪怕這些衣褲和鞋子在現場留下了纖維或足印，又或者楊楠的毛發留在了這些衣褲上，他也不用擔心。”
夏石明確了調查的方向了：“譚瑞斌殺人時所穿的那套衣褲，肯定有他本人的dna，同時也有楊楠的毛發；至於他殺人時穿的鞋子，有他的指紋，同時也跟兇案現場的足印吻合。隻要能找到這些衣褲和鞋子，那就可以作為定案的依據了！”
“是的。”
可是夏石接下來又有些泄氣：“唉，不過要到哪兒找呢？這簡直是大海撈針呀！”
“我現在過來你這邊。”駱井突然冒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幹嗎？”夏石怔了一下。
駱井一字一頓地：“我要再‘讀’一下楊楠的屍體。”
……
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譚瑞斌再一次被帶進了審訊室。
這一次，他有些不安。
不一會兒，夏石和葉秋雄走進來了。
葉秋雄的手上拿著三個物證袋。
譚瑞斌向那些物證袋看了一眼，霎時間麵如土色，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他知道，這一次對決，他已經輸了。
因為那三個物證袋中，分別裝著一件黑色大衣、一條黑色運動褲和一雙白色布鞋。
譚瑞斌認得，這些衣褲和鞋子，正是自己殺死楊楠的時候所穿的。
夏石鑒貌辨色，知道自己已狠狠地將了譚瑞斌一軍，笑了笑，乘勝追擊：“譚瑞斌，這件大衣和這條褲子上，我們都提取到你的皮屑，同時也提取到楊楠的毛發；至於這雙鞋子，我們是剛找到的，已經確定跟楊楠被殺現場的一組足印吻合了，稍後我們還會詳細化驗這雙鞋子。”
他不是直接對譚瑞斌我們已經在這雙鞋子上提取到你的指紋了，因為他不知道譚瑞斌在作案前換鞋的時候，是否戴上了手套，從而沒有在鞋子上留下指紋。如果真的是這樣，而自己又跟他鞋子上提取到他的指紋，譚瑞斌反而會懷疑麵前的鞋子並非自己所穿的那一雙，會知道這是夏石所設的局。至於衣褲上留下毛發和皮屑，則是無可避免的。
是的，現在物證袋中的大衣、運動褲和布鞋，都並非譚瑞斌的物品，隻是駱井在再次“讀屍”後，對夏石詳細描繪譚瑞斌行兇時的衣著，夏石再去買迴來的同款而已。
這三件偽造的證據，能否讓譚瑞斌中計呢？
夏石心中有些緊張，但表麵卻不動聲色。
所幸譚瑞斌雖然頭腦聰明，但哪裏能想到有人可以通過特異功能“看到”自己行兇的過程？他一看到這些衣褲和布鞋，便以為確實是鐵證如山了，不禁歎了口氣：“夏警官，你們還真是神通廣大呀，我把這些衣物和鞋子分別扔到了位於不同地方的三個垃圾桶裏，沒想到這樣也能被你們全部找到。”
看到譚瑞斌認罪，夏石心中鬆了口氣，當仍然不敢放鬆警惕，淡淡地道：“那就一下你殺人、拋棄證物的過程，坦白從寬！”
譚瑞斌如實交代。
他早就跟楊楠好，在殺死馬嘉琳後，馬上帶著兇器迴到魚溪村的後山，跟他碰頭。
在楊楠殺死馬嘉琳的過程中，譚瑞斌已開車來到魚溪村，在車上換上另一套衣褲和鞋子，接著步行到後山。
數前，譚瑞斌曾潛入楊楠家中取走了一張塑料椅和一根繩子，放在後山山腳的一間柴房裏。此時他取迴塑料椅和繩子，拿到後山等候楊楠。
楊楠是在下午三點左右到達的。譚瑞斌趁他不留意，用沾有吸入性麻醉藥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嘴鼻，使他昏迷，之後把他抱到塑料椅上，用繩索套住他的脖子，再踢掉塑料椅，偽裝自殺的假象。
之後他迴到車裏，脫掉了殺人時穿的衣褲和鞋子，並且把這些衣褲和鞋子分別扔到了三個不同的地方。
夏石讓譚瑞斌清楚出丟棄作案時所穿的衣物和鞋子的具體地點後，轉頭對葉秋雄：“證據鏈條完整了，讓他簽字。”
葉秋雄把筆錄本交給譚瑞斌。譚瑞斌在筆錄本上簽字畫押後，葉秋雄把筆錄本遞給夏石。夏石翻看了一下，點了點頭。
走出審訊室，他馬上吩咐葉秋雄到譚瑞斌在筆錄中提到的那三個丟棄衣物和鞋子的垃圾桶，找到他真正在作案時所穿的衣褲和鞋子，以替換現在的假證據。
……
夏石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看到在這裏等候的駱井正在玩著華容道。
她看到夏石進來，微微轉頭向他看了一眼，沒有話。
“認罪了！終於結案了！”夏石長長地籲了口氣，接著有些感慨地，“駱井呀，如果沒有你的‘讀屍’異能，我們還真沒辦法讓他認罪呀！”
對於夏石的由衷稱讚，駱井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冷冷地：“還有一個地方我覺得很奇怪。”
“什麽？”夏石心中打了個突。還有問題？
“我上查過，譚慕瑤的開房記錄首次被公開，是在今年三月中旬。而根據鍾悅的講述，在二月十四日情節人那，馬嘉琳就因為發現男友王遠遠跟閨蜜莫辭靈偷情而跟他們翻臉了。也就是，馬嘉琳在三月份曝光譚慕瑤的開房記錄時，不可能跟已經翻臉了的莫辭靈分享這件事。”
“對哦！那莫辭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呢？絕對不可能是馬嘉琳告訴她的。對了！”夏石突然想起一件事，“譚瑞斌在接受審訊的時候曾，這個操控楊楠和馬嘉琳交換殺人的計劃，不是他想的，而是一個自稱譚慕瑤男友的人向他提供的。”
“譚慕瑤男友？”駱井秀眉一蹙。
“唔，名叫薛虎，但我懷疑那隻是一個假名。”
“薛虎嗎？”駱井若有所思。
夏石則吸了口氣：“這樣看來，有必要把這個莫辭靈傳喚迴來，好好詢問一番了。”
哪怕還存在一個疑點，夏石也必須刨根究底，絕不會草草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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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上有一個未接來電，是駱井半個時前打過來的。
夏石立即迴撥。
駱井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劈頭便問：“審訊結束了嗎？”
“算是。”
“他不肯承認自己殺死了楊楠，對？”
“是的，而且我們也確實沒有證據。”
“剛才他被捕的時候，我看到他是穿著白色短袖t恤、藍色運動褲和黑色運動鞋的。”
“那又怎樣？”夏石不解駱井為什麽突然提起譚瑞斌的衣著。
“那他昨早上出門的時候，是穿什麽衣服的？”
“衣服跟案情有關嗎？”夏石忍不住問道。
但駱井還是沒有迴答，隻是：“你先去看一下監控錄像，再打給我。”
不等夏石答話，她便掛斷了電話。
“幹嗎呀？把我當跑腿嗎？”
夏石不滿地嘟噥了一句，但他還是來到監控機房，找到了羅波帶迴來的、譚瑞斌所住的區的監控錄像。
通過監控錄像他發現譚瑞斌昨早上離開區時，也是穿著白色短袖t恤、藍色運動褲和黑色運動鞋的，就跟被捕時的穿著一樣。
於是他再次打給駱井：“他早上出去的時候也是穿著這些衣服呀，到底怎麽了呀？”
“看到他被捕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但在迴到家洗澡的時候才突然想起，”駱井不緊不慢地道，“我‘讀屍’時，看到他是穿著黑色大衣的，唔，褲子也不是藍色運動褲。”
“咦？”夏石總算明白了關鍵所在。
駱井接著分析：“他開車來到魚溪村附近時，換上了黑色大衣，還穿上了新的褲子和鞋子，接著才去殺死楊楠……”
夏石恍然大悟：“難怪兇案現場沒有留下他現在穿著的那雙鞋子的足印！”
“殺死楊楠以後，他換迴原來的衣褲和鞋子，並且把殺人時所穿的衣褲和鞋子扔掉了。這樣的話，哪怕這些衣褲和鞋子在現場留下了纖維或足印，又或者楊楠的毛發留在了這些衣褲上，他也不用擔心。”
夏石明確了調查的方向了：“譚瑞斌殺人時所穿的那套衣褲，肯定有他本人的dna，同時也有楊楠的毛發；至於他殺人時穿的鞋子，有他的指紋，同時也跟兇案現場的足印吻合。隻要能找到這些衣褲和鞋子，那就可以作為定案的依據了！”
“是的。”
可是夏石接下來又有些泄氣：“唉，不過要到哪兒找呢？這簡直是大海撈針呀！”
“我現在過來你這邊。”駱井突然冒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幹嗎？”夏石怔了一下。
駱井一字一頓地：“我要再‘讀’一下楊楠的屍體。”
……
上午十一點多的時候，譚瑞斌再一次被帶進了審訊室。
這一次，他有些不安。
不一會兒，夏石和葉秋雄走進來了。
葉秋雄的手上拿著三個物證袋。
譚瑞斌向那些物證袋看了一眼，霎時間麵如土色，臉上露出了絕望的表情。
他知道，這一次對決，他已經輸了。
因為那三個物證袋中，分別裝著一件黑色大衣、一條黑色運動褲和一雙白色布鞋。
譚瑞斌認得，這些衣褲和鞋子，正是自己殺死楊楠的時候所穿的。
夏石鑒貌辨色，知道自己已狠狠地將了譚瑞斌一軍，笑了笑，乘勝追擊：“譚瑞斌，這件大衣和這條褲子上，我們都提取到你的皮屑，同時也提取到楊楠的毛發；至於這雙鞋子，我們是剛找到的，已經確定跟楊楠被殺現場的一組足印吻合了，稍後我們還會詳細化驗這雙鞋子。”
他不是直接對譚瑞斌我們已經在這雙鞋子上提取到你的指紋了，因為他不知道譚瑞斌在作案前換鞋的時候，是否戴上了手套，從而沒有在鞋子上留下指紋。如果真的是這樣，而自己又跟他鞋子上提取到他的指紋，譚瑞斌反而會懷疑麵前的鞋子並非自己所穿的那一雙，會知道這是夏石所設的局。至於衣褲上留下毛發和皮屑，則是無可避免的。
是的，現在物證袋中的大衣、運動褲和布鞋，都並非譚瑞斌的物品，隻是駱井在再次“讀屍”後，對夏石詳細描繪譚瑞斌行兇時的衣著，夏石再去買迴來的同款而已。
這三件偽造的證據，能否讓譚瑞斌中計呢？
夏石心中有些緊張，但表麵卻不動聲色。
所幸譚瑞斌雖然頭腦聰明，但哪裏能想到有人可以通過特異功能“看到”自己行兇的過程？他一看到這些衣褲和布鞋，便以為確實是鐵證如山了，不禁歎了口氣：“夏警官，你們還真是神通廣大呀，我把這些衣物和鞋子分別扔到了位於不同地方的三個垃圾桶裏，沒想到這樣也能被你們全部找到。”
看到譚瑞斌認罪，夏石心中鬆了口氣，當仍然不敢放鬆警惕，淡淡地道：“那就一下你殺人、拋棄證物的過程，坦白從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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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跟楊楠好，在殺死馬嘉琳後，馬上帶著兇器迴到魚溪村的後山，跟他碰頭。
在楊楠殺死馬嘉琳的過程中，譚瑞斌已開車來到魚溪村，在車上換上另一套衣褲和鞋子，接著步行到後山。
數前，譚瑞斌曾潛入楊楠家中取走了一張塑料椅和一根繩子，放在後山山腳的一間柴房裏。此時他取迴塑料椅和繩子，拿到後山等候楊楠。
楊楠是在下午三點左右到達的。譚瑞斌趁他不留意，用沾有吸入性麻醉藥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嘴鼻，使他昏迷，之後把他抱到塑料椅上，用繩索套住他的脖子，再踢掉塑料椅，偽裝自殺的假象。
之後他迴到車裏，脫掉了殺人時穿的衣褲和鞋子，並且把這些衣褲和鞋子分別扔到了三個不同的地方。
夏石讓譚瑞斌清楚出丟棄作案時所穿的衣物和鞋子的具體地點後，轉頭對葉秋雄：“證據鏈條完整了，讓他簽字。”
葉秋雄把筆錄本交給譚瑞斌。譚瑞斌在筆錄本上簽字畫押後，葉秋雄把筆錄本遞給夏石。夏石翻看了一下，點了點頭。
走出審訊室，他馬上吩咐葉秋雄到譚瑞斌在筆錄中提到的那三個丟棄衣物和鞋子的垃圾桶，找到他真正在作案時所穿的衣褲和鞋子，以替換現在的假證據。
……
夏石走進會議室的時候，看到在這裏等候的駱井正在玩著華容道。
她看到夏石進來，微微轉頭向他看了一眼，沒有話。
“認罪了！終於結案了！”夏石長長地籲了口氣，接著有些感慨地，“駱井呀，如果沒有你的‘讀屍’異能，我們還真沒辦法讓他認罪呀！”
對於夏石的由衷稱讚，駱井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冷冷地：“還有一個地方我覺得很奇怪。”
“什麽？”夏石心中打了個突。還有問題？
“我上查過，譚慕瑤的開房記錄首次被公開，是在今年三月中旬。而根據鍾悅的講述，在二月十四日情節人那，馬嘉琳就因為發現男友王遠遠跟閨蜜莫辭靈偷情而跟他們翻臉了。也就是，馬嘉琳在三月份曝光譚慕瑤的開房記錄時，不可能跟已經翻臉了的莫辭靈分享這件事。”
“對哦！那莫辭靈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呢？絕對不可能是馬嘉琳告訴她的。對了！”夏石突然想起一件事，“譚瑞斌在接受審訊的時候曾，這個操控楊楠和馬嘉琳交換殺人的計劃，不是他想的，而是一個自稱譚慕瑤男友的人向他提供的。”
“譚慕瑤男友？”駱井秀眉一蹙。
“唔，名叫薛虎，但我懷疑那隻是一個假名。”
“薛虎嗎？”駱井若有所思。
夏石則吸了口氣：“這樣看來，有必要把這個莫辭靈傳喚迴來，好好詢問一番了。”
哪怕還存在一個疑點，夏石也必須刨根究底，絕不會草草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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