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極城西


    朦朧月色之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奔跑在街頭上。


    前者腹部受傷,每跑一步都有大股的血漿從傷口處湧出。


    追趕者知曉這點,腳步不急不慢。


    終於,前者實在忍受不住了,扭過身子直麵對方。


    “兄弟,我與你無冤無仇,總得讓我死個明白......”


    “唰—”


    男人話還沒說完,一道利刃劃過咽喉,血液劃出一道弧線噴出來。


    緊接著男人撲通一聲倒下沒了氣息。


    追趕者擦拭完刀上的血跡,蹲下身子似乎在死者身上做了些什麽,隨後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哎,你聽說了沒,做個城西頭又死一個!”


    “我知道了,剛才我還瞅見地上的血呢!”


    清晨的羊湯館,店內微微泛起羊湯的濃香味道,隻是時間還早,店裏人不多。


    李阿古坐在角落裏嚼著餅子,聽著前麵兩個客人小聲交談這城中發生的大事。


    據說是接連七天,有七個人在城中街頭被殺,而且屍體都直接擺在街道上。


    官府的人不願透露消息,城中百姓便自顧自的猜測了起來。


    有人說這些死者都被割掉了腦袋,也有人說都被挖了心肝。


    二人說的火熱,被堇石頭端過來的羊湯打斷,這個話題便戛然而止。


    李阿古還沒聽夠,就叫住了堇石頭。


    “石頭,石頭,來來來。”


    堇石頭眼睛瞪大,在衣服上擦了擦後坐了過來。


    “李哥,咋了。”


    “城裏這死好些人的事,你知道多少。”


    李阿古撕開一張餅子遞給堇石頭,對方接過塞進嘴裏。


    “額,我也不太清楚,白天在店裏就光忙活了,晚上咱也不在城裏住。”


    看堇石頭知道的不多,李阿古也不留他,就叫他迴去忙了。


    這些天李阿古除了窩在村子裏練習新學的神通,就是在地裏鋤地,也有一陣子沒來過城裏了。


    今天特地過來想看看何生他們,倒沒想到先聽到這麽個消息。


    看了一眼時間,估計竇生言還在睡覺,李阿古打算去神官府打聽打聽消息。


    但沒想到剛過去,神官府很是意外的關了門上了鎖。


    “還真奇了怪了,難道是因為城裏這件事?”


    李阿古隻得原路返迴,當看到羊湯店的客人逐漸增多,李阿古選擇去往隔壁不遠的一家茶館。


    茶館人不多,一眼掃去隻有坐在靠裏位置的一人。


    那人麵色凝重,不斷搖晃著手中的茶杯,眼睛有些出神。


    李阿古徑直走向靠窗的位置坐下,簡單跟小二吩咐幾句後自己喝起了清茶。


    他剛倒好茶,門外竄進來一道紅色身影。


    李阿古抬頭看去,來者是衙門的捕快。


    這捕快進門便開始張望起來,當看到坐在裏麵的那位後立馬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同時他從懷裏摸出一個細口圓瓶,鐺的一聲,瓶子被他放在了桌子上。


    “張老弟,怎麽求你辦個事就這麽麻煩呢?”


    捕快的臉擰巴在一起,很是發愁。


    張姓男子則仍舊不緊不慢地搖晃著茶杯。


    “王捕頭,不是我不願意幫你,我真那工夫,你去瞅瞅,今天我們神官府都關門了!”


    “你們神官本事這麽大,找個人能用多大力氣,給個痛快話,能不能幫吧。


    我可告訴你,這狗東西已經殺了七八個人了,要是再出人命,你們神官府也得擔責任!”


    王捕頭語氣加重,李阿古此時也聽明白了這兩位的大概身份與目的。


    王捕頭來求姓張的神官去追查城中街頭殺人犯。


    意識到自己聲音有些大了,王捕頭清清嗓子,同時瞥了一眼坐在窗邊的唯一的客人。


    “跟我們神官有什麽關係,你們衙門不也鑒出來了嗎,就是刀客行刺。


    你別忘了,我們神官是來調查神通邪祟的,什麽事情都讓我們幹,要你們捕快幹嗎?”


    張神官也是言之有理,憤憤地將杯中茶倒進嘴中。


    “給你透露個消息。”喝完茶,張神官放低聲音,不過這也擋不了李阿古的耳朵太過於好使了。


    “城西外的那幾個山頭鬧了狼災,現在神官都在忙著這件事情。”


    “狼?就這些畜生還用得著你們出手,隨便叫幾個獵戶不比你們強?”


    王捕頭難以置信地迴應道。


    “那些都是成了精的狼,成群結隊,把他娘的山頭都占了。


    幾個神官府的兄弟們已經上山去看情況了,這一陣子我們一個人也不能少,隨時準備上山幹活。”


    王捕頭聽完,有些絕望地靠在身後的椅子上。


    如果真是這樣,那山頭的狼群要比城中的殺人犯危險太多。


    成精的野獸已是精怪,那不是普通人能夠應對得了的,更或況狼喜歡聚在一起,更為棘手。


    “就這樣,你讓弟兄們多辛苦辛苦,晚上輪流巡夜,我們這邊事情處理完,肯定會幫你的。”


    張神官拍拍王捕頭肩膀安慰道。


    後者不知說些什麽,將手中的細口圓瓶塞子拔開,將之一飲而盡。


    “走了!”


    王捕頭走後,張神官坐在原處又愣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在桌子上放了幾枚銅板後拖著步子離開了。


    茶館清靜下來,望著相背而馳的二人,李阿古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腰牌。


    同樣是神官,自己悠閑地像個二流子一樣,就因為他的注冊地不在南極,所以南極的事情從不找他嗎?


    要不要考慮把注冊地遷移過來呢?


    收迴亂七八糟的思緒,李阿古將茶錢拍在桌子上,離開茶館朝著剛剛張神官離開的方向追去。


    從茶館離開,張神官仍舊有些魂不守舍地走著。


    近幾日的事情搞的他頭昏腦脹,接連幾天都沒好好休息。


    而就在此時他隻覺得頭皮一緊,似乎是有人在跟著自己。


    下意識地掐指念咒,身後的土地猛的破出一道口子,一根細長的石劍拔地而出。


    張神官迴身接住石劍,同時將劍刃指向身後一人。


    “你跟著我們做什麽?”


    李阿古原地定住,他一路小跑著跟過來一句話還沒說就被對方用劍給止住了。


    “別誤會。”


    李阿古展示出自己的腰牌,對方這才放下石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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