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烤羊腿被堇石頭跟堇猴子二人抱到桌子上,眾人聞見香氣不禁發出唿聲。


    “哎,文大哥,你說咱多久沒吃過羊肉了,我記得以前咱在島上的時候那可是隔三岔五就宰羊吃!”


    堇猴子口水直流,一隻手已經摸到了羊腿上,坐在他身邊的一個婦人看見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了迴去。


    堇文從小碗中抓起粉末狀香料灑在羊肉上,伴著羊肉的膻味頃刻間香氣彌漫開來。


    “阿古大人,您先來點吧。”


    堇文取出匕首熟練的劃掉一塊羊腿肉放到李阿古碗裏,再此之後,其他人才開始用刀分別取肉。


    “阿古大人,您這次迴來就不走了吧,您的房間我已經收拾好了,隨時都能住進去。”


    “堇文大哥,你還是叫我阿古吧,大人聽著太生疏,我迴來暫時沒有別的事情,應該會住一段時間。”


    “行!”


    “堇大哥,小颯她去哪了,紀大嫂說跟著一群人走了是怎麽迴事。”


    堇文麵不改色地將碗裏的肉塊塞進嘴裏,咀嚼了一會後才慢慢吐出字來,“小颯她入了五行門,現在跟著火字輩的人出去修行去了。”


    “五行門?”


    “是,前幾個月城裏來了一群人自稱是火字輩的,在這邊招攬門生,一眼就相中了小颯。”


    “靠譜嗎?”


    “我認識城裏的一位神官大人,當時他也在場,他告訴我確實是有這麽一迴事。”


    “神官?你跟他很熟嗎。”


    “嗯,他叫何生,當初幫過咱家些忙,來往幾次就數了,還有當初給咱們登記冊子那位衙門官,關係也不錯。”


    李阿古點點頭,堇文融入到這裏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很多,沒想到已經在城裏有了些有本事的朋友。


    一群人再次聚在一起吃飯,說說笑笑之間已經到了深夜,堇文把被褥抱到李阿古房間裏,為了消解崔氏的緊張,盡快融入進來,堇文安排她跟紀秋睡在一塊,自己跟李阿古去了同一房間。


    聽著屋外的蟲叫聲,堇文輕輕合上房門,將屋裏的蠟燭熄滅。


    “阿古,堇家絕育的事情我可能有點頭緒了。”


    剛坐下,堇文便湊到李阿古身邊,小聲低語道。


    “是跟黑山宗有關嗎?”


    李阿古說完堇文沒有太驚訝,看來他在外麵也已經了解了不少東西,便點點頭。


    “要是沒錯的話,估計就是陳老巫搞得鬼,虧我們村子養了他這麽久!”堇文臉上浮現一些慍怒,咬牙道。


    “反正也已經死了,恨他也沒用,堇族長,你還記得當初村子裏供奉的那個四角羊頭是從哪弄來的嗎。”


    堇文搖搖頭,“我也隻知道那是陳老巫帶過來的東西,從哪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麽?”


    “那是黑山宗施法的東西,好像很珍貴,還得去找人問個清楚,對了,陳老巫死了,你們身上的神通解開了嗎?”


    堇文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咱村子就我一個成家了,這一陣子我也沒怎麽試過,所以......我也不太清楚。”


    “行吧,那我明天再出去找人問問。”


    “嗯,成,阿古,剛才吃飯的時候我就看見了,你腰裏的那個,是神官的牌子嗎?”


    李阿古隨手將牌子取下來放在他跟前,“是,路上遇到些事情正好就加進去了。”


    “好好好,哎,堇颯那孩子也嚷嚷著要當神官,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她跟著你走好了。”


    堇文翻了翻手裏的牌子,感歎一聲後又還給李阿古。


    “沒跟我是好的,否則要遭很多罪的,還是說說你吧,你們在城裏做什麽活的。”


    堇文從床上最起來,有些興奮地搓了搓手,“我剛才給你提到的衙門裏的一位大人,幫咱們登記冊子的,叫遲安嗣,是他給我們找的活。”


    “男的就在衙門院裏做些雜事,有時候還會跟著府裏的捕快出去抓個小賊什麽的,女人的話就在衙門後院廚房幫著燒火做飯,都是些不錯的差事。”


    “確實挺不錯的,有時間得感謝一下這位遲大人。”李阿古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枚金元寶塞給堇文。


    “金子?還這麽大一塊!”


    堇文眼睛瞪大,不可思議地看著手裏金燦燦的金元寶。


    “從一夥土匪手裏拿來的,用這錢在城裏開個鋪子什麽的,自己做主掙得多還輕鬆些。”


    堇文笑笑沒有拒絕收下了金元寶,現在他來管家自然知道柴米油鹽有多貴,這筆錢可謂是天降甘露。


    當然,以他們的關係也無需再多的推辭。


    “阿古,剛才飯桌上沒多說,我還是想問問你接下來還打算出去嗎。”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其實我自己也沒什麽打算,要學的變化術也學到了,安安分分在這安定下去也不錯。”


    黑暗中二人在蟲鳴聲裏繼續交談著。


    “阿古,自從第一次在村裏見到你的另一個......樣子,我覺得你應該不會在哪安穩的生活下去,不過就算你以後去哪闖蕩,咱這都是你家。”


    “知道了,堇大哥。”


    “睡吧。”


    “睡了。”


    李阿古安心閉上雙眼,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安穩地躺在被窩裏睡覺了,久違的夢境也纏繞了上來。


    李阿古看著眼前的一片草原,原本綠色的野草變為黑色,與慘白的背景合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幅黑白照片。


    黑色野草在微風之中浮動起來,而這一動讓整個黑白世界都動了起來,一隻四角生物出現了。


    即便是夢中李阿古也辨識出那是一隻山羊,沒有顏色,漆黑的腦袋低頭抬起,低頭再抬起,它在吃草。


    李阿古很想對它喊上一嗓子,但他發不出任何聲音,李阿古便擺擺手想用動作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但手還未舉起,山羊已經提前將頭對向李阿古,整個麵部同樣是一片黑色,但李阿古總覺得在其中看到了一個白色的點。


    “眼睛嗎?”


    山羊注意到了李阿古,緩緩向他走了過來,步子很慢,但李阿古卻感到心中一陣急躁,再眨眼之間,山羊已經抵達他的麵前。


    剛才沒有看清的白點在頃刻間放大,眼前一起的黑色瞬間被這一抹白光覆蓋,眨眼間李阿古四周成了純白的世界。


    “呋食家取呆破噔歡人我噔。”


    一串字符鑽進李阿古腦中,下一秒李阿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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