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古手搭在葉柏的肩上,聽著他的哭聲響徹山洞,直到他的嗓子都喊啞了才慢慢停下。


    “一開始,我就沿著咱來時候的路往迴趕,正巧又路過當初咱歇腳的村子,吃完飯剛往外走沒多遠就被這幫畜生給劫了。”


    “你兒子葉雙呢?”


    李阿古這才想起來原本葉柏一直用肉傀儡控製著他兒子的身體,而現在跟他說話的正是他自己的身子。


    說到此處,葉柏眼眶瞬間又泛起了淚水,一陣哽咽後聲音顫抖著說道,“讓這幫畜生給當柴火燒了!”


    “他們搶了我的筐,我一跟我兒子分開事情就暴露了,他們把我兒子的身子當作踮腳的石頭,當抹布,當著我的麵把他扒光了,我......”


    葉柏迴憶著,憤怒跟委屈堵在喉嚨讓他沒法再說下去,李阿古想讓他就此打住,但葉柏還是咬牙說完。


    “後來他們玩膩了,就把雙兒的屍骨當作柴火丟到了火堆裏麵。”


    李阿古聽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過葉柏還活著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聽見身後有動靜,李阿古立刻站起身來迴首看去,一個女人正穿著剛才李阿古遞過去的衣服,一臉迷茫地站在死人堆裏。


    “喂。”


    李阿古小聲叫她,女人沒有迴話,抬起頭麵無表情地看了李阿古一眼後抬起手來指向一處角落。


    李阿古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昏暗的環境下不明顯,但當李阿古抄起一支火把靠近時才發現這牆壁中有一顆十分突兀的石頭靠上麵。


    摸索一番後才知道這竟是是個石門,李阿古朝著一處使勁一推,石頭在摩擦聲中被慢慢移開。


    見到裏麵的場景,李阿古不禁心中一驚,這暗室裏藏著的都是些年輕的姑娘,她們被麻繩死死困住,渾身被脫得隻剩下一件遮羞衣物,嘴巴裏還被棉布塞住。


    李阿古趕緊給他們解綁,但長時間沒有吃喝,幾人臉色蒼白嘴唇發幹,沒有繩子的束縛立刻便昏倒過去。


    李阿古手忙腳亂地扶起歪倒的女孩,身後卻傳來喊叫。


    “阿古,快過來!”


    李阿古立刻趕過去,隻見葉柏正死死地用身子把一個人壓製住,李阿古對準那人的肋骨便是一腳,對方立刻沒了掙紮的力氣。


    等葉柏從他身上起來,李阿古揪住那人衣領甩到戲台旁,用地上的麻繩將他手腳捆住。


    這人身上沾著許多血跡卻沒有一處傷口,看來是藏在死人堆裏想隱瞞過去。


    “這孫子我認識,他是這的廚子,莫老刀!”


    葉柏氣憤地說著,伸出手掌又給了他兩巴掌。


    “爺爺,爺爺,我就是在這做飯的,別殺我......”


    一股異味散開,李阿古看到莫老刀的下麵流出一灘液體,他已經被嚇尿了。


    李阿古抽出匕首架在莫老刀脖子上,“老實答話,你們幹這多久了,有什麽靠山嗎?”


    “一,一兩年了吧,靠山,靠山我不知道,沒有吧......”


    莫老刀眼神有些恍惚地把臉別開,李阿古立刻將刀劃破他的脖子,血瞬間便滲了出來。


    “你放屁,沒有靠山你們在這邊混了兩年都沒人來管?”


    “有有有,縣裏的大捕頭,我們老大經常給他送銀子!”


    “果然。”


    這一點倒是跟李阿古想的差不多,這幫山匪在這作威作福這麽久,神官府不管就算了,連縣裏衙門都不派人來抓,其中肯定有貓膩。


    “除了這群女孩,抓的還有其他人嗎?”李阿古繼續審問道。


    “沒了沒了,那屋裏頭藏得還有好多銀子跟寶貝,大人您可以去看看!”


    莫老刀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外吐著自己知道的一切,李阿古扭頭看了一眼開著門的暗室,又扭過頭盯著莫老刀。


    “說完了?”


    “說完了!”


    李阿古點頭,隨後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莫老刀的腦門上。


    火


    指尖一道紅光閃過,莫老刀被火覆蓋,燃燒之迅速連慘叫聲都未發出便成了焦炭,附帶的火焰點燃了他身後的戲台,裹著紅布的台子也在火焰中轟然倒塌。


    李阿古把葉柏攙扶到離洞口不遠的地方,又伸手示意剛才站在人堆裏的女人跟過來,二人進了暗室,一起給剩下的姑娘鬆綁喂食,這暗室裏除了金銀,還藏著不少的幹糧跟一些稀奇古怪的法器,李阿古照單全收,全部用包裹裹住帶走。


    一行人在李阿古的帶領下走出了山洞,感受到外麵吹來的陣陣涼風,不少女孩都哭出聲來。


    “阿古大人,咱接下來去哪啊。”葉柏問道。


    李阿古數了數,從洞裏出來的人質約莫有十五人,不算多也不算少,想了想幹脆先把她們帶到下麵的莫家村再說。


    李阿古整理好隊伍向著山下進發,沿著土匪們修的石板路,眾人很快便看到了山下村落的煙火。


    剛到山腳,隊伍裏有幾個姑娘便帶著哭腔跑向幾戶農家,看來她們就是從這被擄走的。


    李阿古領著剩下的人去了當初那戶人家,為了不嚇到婦人,李阿古一個人進去拜訪將外麵的事情說清楚後,婦人很是大度的讓所有人都進了屋子。


    “大娘,多謝你了!”


    李阿古拱手致謝道。


    “哎呦,你給咱村子打土匪,咱老婆子還要謝謝你嘞!”


    婦人張羅著自己的男人跟孩子給這些饑腸轆轆的人質們準備飯菜,屋子裏頓時溫暖起來。


    李阿古從口袋裏摸出幾塊銀子塞到婦人手裏,對方一臉驚恐推辭,但最終還是紅著臉收下了。


    眼看眾人暫時安穩下來,李阿古走到那個給自己指認暗室的女人身邊。“你叫什麽名字。”


    這女人的年齡看上去要比其他姑娘大上一些,李阿古也覺得她應該比其他人更冷靜一點。


    “崔氏。”


    “嗯,崔姑娘,我一會兒還要上山去追跑了的土匪,拜托你在這看著這些姑娘。”


    崔氏聽李阿古說話的口吻眼神裏不禁有些吃驚,可能是驚訝於這個看上去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子竟然叫自己姑娘。


    崔氏點點頭答應下來,當李阿古扭身要走的時候她又開口說道,“那個,大人,那夥人就藏在後山林的廟裏,那地方藏著一個半仙。”


    “半仙?”


    李阿古低頭琢磨著她口中的半仙,難不成這些人身後除了縣衙的官兵還有人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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