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古似乎在哪裏聽說過這個事情,天雲的大軍正是從界國的西北角進攻,一路打進了界國的內部,看樣子這並不是假話。


    “所以這都是天雲軍的手筆?”


    李阿古看著四周的殘骸,對著站在身邊的九隱陰陽道。


    “我看不是。”


    李阿古翻了個白眼,廢墟就在眼前,九隱竟然大言不慚地說這不是天雲做的,難不成界國人連自己的領地跟百姓都不放過?


    不過李阿古也懶得再說些什麽,畢竟他也幹涉不了兩地之間的紛爭,先把自己的事情解決再說。


    九隱用手一抹臉蛋便成了一個滿臉汙垢的老乞丐模樣,又拍了拍李阿古的脊背。


    “身子往下麵弓弓,我是乞丐,你也得是乞丐狗,別把身子直這麽高。”


    李阿古心中暗歎一口氣,無奈地彎下身子,活像是一隻剛被閹了的瘦狗。


    九隱領路,二人朝著南部走去,一路上基本見不到活人,路邊的豺狼野狗不斷撕咬著埋在廢墟裏的腐肉,偶爾還會有幾隻對著九隱二人虎視眈眈。


    為了裝的更像一些,九隱折了幾根粗樹枝做成拐杖,又用路邊的破布把自己的一條腿給綁起來,看上去活像一個殘廢了的老乞丐。


    依靠腿來趕路,速度慢了不少,但為了不延誤時間,九隱一路上一次也沒休息,一天一夜之後,二人終於看到了前方遠處飄起的炊煙。


    等靠近過去,李阿古才發現這裏是天雲軍的一處紮營地,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天雲的兵家,泛著藍光的盔甲,以及纏繞在腰間的紅色絲帶是他們的特征,除此之外看上去與常人無異。


    李阿古數了一下盤坐在這裏的天雲軍,大概也隻有百人不到,不過從外表跟手中的兵器來看,這些人並不弱,李阿古猜想這些人應該隻是暫時駐紮。


    對於九隱跟李阿古這兩位外來者,天雲的兵家並沒有太多反應,每個人手裏都做著自己的事情,偶爾也隻是看幾眼九隱。


    九隱原本以為可以就這樣混過去,但快要離開這裏時,還是有一人走了過來,攔在九隱跟前。


    來者身形高大,身上的盔甲不同於別人的淺藍色,而是一種深藍,看樣子並不是普通的士兵。


    “我說,前麵正打仗呢,別過去了。”來者開口說道。


    “哎呦,軍爺!死人堆裏寶貝多!咱臭乞丐一個,死了不打緊,要是能撈點迴來,咱就發達了!”


    九隱張牙舞爪地向男人說著,連李阿古都覺得這真是個瘋瘋癲癲的乞丐。


    “行行行,命是你自己的。”


    男人本來就沒有太多的阻攔之意,上來問話隻是職責所在,聽見這乞丐是奔著發達去的也就不再阻攔。


    九隱點頭道謝後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這裏。


    等視野中營地的炊煙完全消失,李阿古喘著粗氣詢問道。


    “我說,你們不都是天雲的人嗎,直接跟他說你是神官不就得了,非要演這麽一趟。”


    “哎哎哎,這你就不懂了,誰知道那一群人裏有沒有界國的探子,想騙過敵人,就得先騙了自己人。”


    不知道九隱是有地圖還是什麽,自過了剛剛的關卡後,二人就再也沒遇到過其他人,一路上十分的順利。


    經過一整個白天的行程,二人終於抵達了一處看上去像是城鎮的地方。


    現在雖是夜裏,但城鎮裏卻仍是燈火通明,而在城鎮的外圍,每隔十幾步就能看到四處巡視的持刀客,照亮整個城鎮的燈火則是一堆堆雄起的火堆,整個城鎮中幾乎找不到一處黑暗的地方。


    “看這架勢,這應該就是界國皇帝藏身的地方了吧。”


    李阿古問道。


    “是,據我調查,界國皇帝應該就藏在裏麵。”


    “這都知道在哪了,你們派大軍直接碾過去不就得了?”


    李阿古看著前方的城鎮,規模看上去也就比縣城大上一點,大軍壓境按理來說應該是十分簡單的,何必像現在這樣偷偷摸摸地去抓人。


    “界國皇帝身邊還有高人,盲目闖進去之後造成更多傷亡,要是能把皇帝控製住,一切就都結束了。”


    擒賊先擒王這道理李阿古還是懂得,雖然眼下的情況仍有很多想不開的地方,但也來不及多想了。


    九隱掏出一張黃紙,展開來上麵畫著一個男人的畫像。


    “這就是界國的皇帝,衛瓊。”


    “你也不早點拿出來讓我看看。”


    李阿古皺著眉頭看著畫中的男人,努力讓自己立即把他記下來,衛瓊圓臉,眼睛細長,嘴巴稍稍揚起的微笑頗有些猥瑣,放在人群裏也算是比較容易識別的,李阿古沒用太久便記住了。


    九隱把畫收進懷裏,又拿出一顆紅色的藥丸交給李阿古。


    “這東西揣好,一旦找到衛瓊的具體位置就用眼睛盯著他,然後把這顆藥丸踩碎,我就知道了。”


    李阿古點頭收下藥丸,向著城裏走了過去。


    剛剛還在外圍時李阿古就已經觀察到四周有很多流浪的野狗,自己學著他們的模樣,很快就混進了城裏沒有引起任何的警覺。


    城裏的狀況跟李阿古想的差不多,整個城鎮已經完全被兵家接手,完全看不到一個普通百姓,每個兵家都戰戰兢兢地看守,巡邏。


    訓練的嘶喊聲在城裏迴蕩。


    “殺!”


    軍營裏也有一些人養的黑狗,所以沒有多少人在意李阿古,但他不願冒這個險,基本都是藏在馬車地下匍匐前進。


    城鎮並不算大,但想從這裏麵找到一個人也是不容易的,混著軍營中的喊叫聲以及馬蹄聲,李阿古都有些煩躁起來。


    但很快李阿古還是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那是兩個屋子中間的夾縫,李阿古鑽了進去先觀察一番眼前的情況。


    衛瓊應該不會躲在這裏,李阿古便向著軍營的後方走去,那裏的動靜小了不少,應當是存放糧草以及將士們休息的地方。


    果然,沒走多久便看到一頂頂搭起來的帳篷,這裏的人並不多,來來往往之間的士兵基本都是一些老弱來整理後方。


    李阿古借著帳篷的遮擋一個一個地走過去,每到一個裏麵有亮光的帳篷便會停下腳步偷聽,裏麵的人是否是衛瓊。


    但不知道走過多少,李阿古也沒尋到任何一絲衛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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