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一急,眼光急急的尋去,裏麵的人一怔,似乎有點慌張。


    任鳶飛腦子裏轟然一聲,頓時懵了。轉眼間,她明白過來,掉頭就走。


    身後響起男人穿衣物的聲音,任鳶飛心跳的快要崩出來,唿吸不暢,身子發軟。


    忽然一雙手至後拉住了她,她又羞又氣,卻不敢迴頭,因為他,此刻不著寸縷。任鳶飛掙了掙,想讓他放手,他卻一下子將她攬了進去,反手就將她壓在了馬車木板上。


    任鳶飛羞澀的抬頭看著他——他沒有變,一身白色衣衫,還是那麽俊美,凝視她的眼神還是那麽溫柔,眼中育蘊著深情,隻是……她不由自主地撫上他的臉頰,閃過一絲心疼,他瘦了。


    看著他心痛至極的眼眸,她真真切切的在他眼中看到了一絲尚未消散的懼意。


    掌心相貼,濕滑中一片熱辣。


    “你的傷……”,任鳶飛指著他肩膀處還在滴血的紗布不禁皺了皺眉頭。


    “不要緊。”他的聲音如此朗悅,悠悠踏來靈韻天成。


    看她不由自主點頭,他揮去疲憊,眼中噙笑,“害怕麽?”


    “嗯。”她確實害怕,不過確實害怕再也看不到他。


    “讓你受苦了。”他語氣有些晦澀。


    她睜大雙眼,“你……你沒事就好。”說完,她臉上一紅。


    “還生我的氣嗎?”司徒君咬著她不規矩的指尖,軟軟的說著話,眸中的欲望有些昭然若揭。


    想到這裏,任鳶飛心裏就置氣,“其實,其實你當時有什麽計劃完全可以告訴我,不然也不會捅出這麽大的簍子,差點……”


    司徒君歎息一聲,“若我告訴你她別有居心,你真的會乖乖配合,離開我麽?”


    任鳶飛恍然,若是真的這樣,她當然不會棄他於危難之中不顧,他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可是……,她奇怪的看著他道:“可是,當時你怎麽就知道她別有用心呢?萬一她……她真的是你未婚妻呢?你就那麽相信我?”


    說完,任鳶飛老臉又是一紅。


    司徒君笑了笑,輕輕刮了刮她的秀挺的鼻尖道:“我當然知道。”


    “為什麽?”任鳶飛覺得很是蹊蹺。


    不料司徒君卻俯身在她耳邊,咬著她的耳垂輕輕的道:“想知道麽?”


    “想……想!”


    “洞房花燭夜再告訴你。”


    “……”


    這時,馬車外忽然傳來一聲很不自然的咳嗽,任鳶飛一驚,一把推開司徒君正襟危坐起來,司徒君懶散的倚靠在軟綿綿的坐凳上一臉埋怨。


    出了馬車,玉墨已經跨在了馬背上,周圍的屍體也被清理幹淨了。


    “嗯,你幹嘛眼皮直抽。”,任鳶飛望著他問。


    “因為我看不下去了。”他說完,滿眼嫌棄。


    “不一起走嗎?”任鳶飛有些羞赧的問他。


    玉墨望著天邊的太陽,望了半天,抱著胳膊清了清嗓子,她以為他詩興大發,正欲洗耳恭聽大作,他幽幽來了一句:“不順路。”


    任鳶飛歎了口氣:“仍憑現在多麽風花雪月,生死不棄,日後不相見,也就淡淡忘記了。”


    玉墨欲言又止的看了她一眼後道:“還記得山莊的路嗎?”


    任鳶飛一怔,“記得。”


    山風唿嘯而過,裙子被風吹輕波蕩漾,任鳶飛默默無言的看著他,如一朵蓮葉娉婷出水,惹人采擷。


    玉墨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忽然揚唇一笑,含情脈脈的看著她,然後,目光有意無意的落在了她的唇上。


    任鳶飛心裏一慌,掉頭想逃。結果,先是袖子被扯住了,接著手腕被握住了,然後,玉墨騎在馬背上一把將她翻轉過來,這姿勢有些不雅,任鳶飛臉紅心跳尷尬不已,衝口而出:“你……你放開我……”


    她一抬頭,就看到他的眉眼近在咫尺間,俊俏風流,柔情無限,任鳶飛臉紅的像西紅柿般,心慌的不知道該如何掙脫。


    一個緩緩低頭,一個驚慌失措,忽的,她額角傳來溫溫熱熱的觸碰,一觸即離。


    這……


    任鳶飛有些驚訝,睜開眼隻見他俏皮的笑著:“這就權當是我送你們的新婚賀禮了,怎麽樣,滿意嗎?”


    說完他的目光順著她的嘴唇向下看,笑的像隻狐狸,眼睛彎彎,星般璀璨。


    任鳶飛臉上發燙,又羞又惱,“無恥!”


    玉墨揚揚灑灑的笑了笑,轉身揮鞭抽馬,迎著初升的太陽絕塵而去,一抹清絕的身影如同他印在她額頭的溫度,漸漸消失在晨風裏。


    等她收迴目光投向馬車時,赫然看到司徒君正放下馬車的簾子,剛才……剛才的一切似乎已經被他盡收眼底。


    她有些汗顏,忽然想到玉墨剛才是想吻她的唇吧,不料看到司徒君,他還是忍不住了沒下手。否則按照他的性格,他一定會像當日在大雨中,不顧一切的索吻,隻要自己高興就好了。


    想完,任鳶飛的心撲通撲通的跳了好久。


    迴到馬車上時,司徒君總是有意無意的抬著受傷的眸子無辜的看著她,似乎她剛才給他戴了多大一頂綠帽子一樣,她被憋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半響才厚著臉皮挨過去,把臉遞過去,做出一副任君索取的態度,道:“諾,給你親。”


    司徒君這才施施然笑了,笑的十分溫柔緬甸。


    迴到紅葉小築後,任鳶飛便忙起了自己的婚事,難得的是,司徒君竟然放下一切公務,陪著她一起折騰。


    之前的賀禮大家也都送過了,司徒君說隻是欠一個拜堂,這一次便一切從簡了,不過宴席還是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一切照舊,隻等司徒君把傷養好,就成親。


    自從任鳶飛離開後,司徒君便給風晨買了別的宅子,把他從紅葉小築攆了出去,還請了下人每天都悉心照料她的小院子。


    晚上,任鳶飛將臉蛋趴在枕頭上,心裏非常的安樂幸福。自小到大,她缺的好似就是這樣一種歸宿之感。


    枕頭上繡著鴛鴦戲水,碧綠的葉子仿佛能滴出水來。司徒君看著她一臉滿足的樣子,不禁失笑。


    不過讓任鳶飛奇怪的是,一直說要來幫忙的栁小淮卻遲遲未到。


    等她想起忘了買喜糖時,出門竟然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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