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任鳶飛被虎得一愣一愣的,司徒君抿唇笑道,“掀開蓋子一股臭氣熏天的屍臭撲麵而來,師爺沒敢去看,倒是有些疑惑,迴頭他去問大山,才一兩日的光景,林老爺的屍身為何會腐爛的如此快速?”


    “大山,大山怎麽說?”任鳶飛吞了吞口水,表情十分認真。


    “大山聞言,臉色一變,立刻隨著師傅去了林府開棺驗屍,當時林夫人百般阻撓,大山向來橫衝直闖,直接便掀了棺蓋驗屍,驗屍結果出來,確定林老爺是被毒死的,於是,師爺捉拿了林府上下的家眷,今日開堂一審,林旭便將毒害林老爺一事全部招供認罪了,也主動承擔了迫害蘇可一事,這個案子就此了結。”


    “什麽,這個案子結案了?”


    任鳶飛震驚的站起來,她激動的喊道:“那麽,那麽蘇可呢?”


    “你迴來的時候,我已經命人將她無罪釋放了。”


    “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我覺得林旭不可能殺人,雖然他有很強烈的殺人動機。”


    任鳶飛爭得麵紅耳赤,眼看就要跟司徒君理論,不想司徒君先她一步,挑起她的下顎,柔軟炙熱的唇猛地就貼了上來。當時她正微微張開唇喘息,借著這個機會,他靈活的舌尖輕易便滑入了口中,不斷吮吸糾纏著她的舌,任鳶飛一陣推脫,這算什麽事兒,一言不合就來真格的,還不讓她反抗了是不是?


    奈何她抵死掙紮在孔武有力的司徒君麵前也隻是螳臂當車,很快她就被他吻得潰不成軍,任鳶飛心裏憤憤的想,哼,親了一樣跟你算賬,別以為這樣就完了!


    銀光千裏,揮灑在大片大片的夾竹桃花上,清風吹過,粉紅轉白的花瓣紛紛飄灑。


    司徒君放開任鳶飛時,她嘴角隱隱都在發疼,她抬頭怒目瞪他,卻看到他的發絲都被月華染上了層層光華,但見他嘴角勾出一抹溫文爾雅的笑意,猶豫半晌,還是說道:“冷靜下來了麽?”


    一瓣夾竹桃的花飄下,落在他的白衣之上,他手指輕揮拂開,月光下他的指端晶瑩剔透,任鳶飛晃了下神,才施施然道:“你……你說什麽?我……我很冷靜!”


    “你若是真的冷靜,就該知道我這麽斷案的目的。”說完,司徒君坐下,給她斟酒,“怎麽,不潤潤嗓子?”


    任鳶飛望著他半響說不出話,“你的意思是……?”


    “既然暫時找不到證據,林旭又往槍口上撞,本官也隻好將計就計,等林夫人放下戒備露出馬腳,再翻案不遲,省時省力,夫人以為呢?”


    司徒君腆著臉皮說完,意猶未盡的看著她。


    看得任鳶飛又羞又窘,索性轉身迴房了,就在她離開的瞬間,六子從小院的弓月門急急地跑到司徒君跟前道:“大魚上鉤了。”


    司徒君猶豫了一下,就聽到任鳶飛遠遠的道:“你若要去辦事就去吧。”


    司徒君聽她這麽一說,果斷放下筷子,眼看他要走,任鳶飛匆匆跑過去問道:“你們是去哪裏,我也要去!”


    司徒君:“……”


    六子不好意思的抬頭,扭扭捏捏的道:“去……去金玉樓。”


    任鳶飛臉色變了變,想到第一次看到司徒君出現在金玉樓時,引起的不小轟動便醋意橫生,她捏了捏拳頭,男人都愛這些個風流地段,她可不能為虎作倀,當機立斷道:“你……不準去!”


    說著任鳶飛拉過司徒君便大步朝著閨房邁去,留下六子風中淩亂,老大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威武霸氣!


    六子琢磨了一會兒,便屁顛屁顛的去找師爺了,這會兒子,大人已經不頂用了,隻盼著師爺還未就寢。這事兒總得有個人擔著吧,萬一搞砸了,他可不敢想象,光是辰婢那一關他就過不了,這幾日辰婢倒是和他混的越發熟稔了,想到這裏,六子就忍不住開心,如果大人所料非虛,說不定今晚早早的結案,屆時,他便可以邀請辰婢一起去西街口吃混沌了!


    這邊施憶如大著肚子,早早歇下了,師爺正挑燈看書,見六子前來,他就知道大人準是被扣下了,也不多問,放下書與施憶如交代了兩句便去了金玉樓。


    金玉樓的老板娘看到師爺帶著幾個府衙的兄弟前來,個個都是身穿便衣,轉念一想師爺嬌妻如今有孕在身,自然不便伺候,男人嘛哪個又忍得住寂寞,便高高興興的給他們找了個雅間。


    看他們進入雅間後,老板娘便找姑娘去了,這時初四從門外進來匯報道:“吳古進了百香姑娘的房間,差不多有半盞茶的功夫了。”


    “嗯,裏麵有幾個兄弟?”


    “就……就一個吧。”


    師爺看著初四的眼光有點詭異,“一個?那剩下的人在哪裏?”


    “大人吩咐了,守在林府。”


    “守在林府幹什麽?”


    “師爺,我看時間差不多了,要不我們也過去吧?”


    師爺遲疑了一下,“我帶著六子初四過去,你們剩下的人想辦法拖住老板娘,別讓她壞了我們的好事。”


    眾人一致點頭後,師爺帶著初四和六子候在了百香的房門外,隻要裏麵的人一聲大喝,他們就會破門而入。


    幾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裏麵除了不時的傳出一些木床的搖曳聲,幾乎聽不到人說話,六子耳朵貼在窗戶上聽了一會兒不過癮,又急不可耐的沾了口水將窗戶給捅破了。


    房內一片漆黑,床榻劇烈搖晃了幾下後,傳來極小的談話聲,“吳……吳少爺,您倒是疼惜點啊。”


    “怎麽,這就受不了了?”


    “您真是壞透了,以後哪個姑娘受得了你啊?”


    “你啊,你這麽會討人喜歡,把你娶迴去怎麽樣?”


    “哎喲,可別拿我玩笑,幹我們這行的,誰不想傍個少爺,脫離苦海啊,可別再說這種混話了。”


    “怎麽就是混話了,爺就好這口,就喜歡你這麽騷的,比那些個大家閨秀,丫鬟什麽的強多了,有樂子,娶你迴去暖個床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我可不信,再說雖然公子一表人才,但遠在州縣,怎會為了我這個風塵女子大費周折,怕是奴家沒有那個福分。”


    “你傻不傻,你不知道現在林府誰當家嗎?那可是我姐姐,現在姐夫死了,林二爺又因為害死我姐夫馬上就要問斬了,林家無後,我姐姐又隻有我這麽一個弟弟,以後林府的產業還不是我的?你說你怎麽就沒機會?”


    “咦,不是聽說這蘇侍妾有孕在身嗎?聽說晚間的時候就給放出來了,再怎麽說,她懷的也是蘇家的骨肉,你姐姐幫村著誰現在可不好說。”


    “什麽,蘇侍妾被無罪釋放了?”


    “是啊,你不知道?”


    兩人的對話突然戛然而止,空氣中靜謐著令人緊張的氣氛。


    “吳……吳少爺?”


    隻聽到房間猛地傳來一聲低吼,接著就是下床穿衣的窸窸窣窣聲,屋內燈光一亮,師爺立刻打了個手勢讓大家撤退,迴到包間後,師爺大吃一驚,看到剩下來的幾個人全都被金玉樓的老板娘灌醉了!老板娘也橫七八豎的的、躺在他們幾個人的中間,姿勢及不雅觀。


    師爺掃了一眼他們,恨鐵不成鋼的道:“沒用的東西。”


    六子湊上來問:“要不要把他們潑醒?”


    “潑醒也沒什麽用處了,現在我們得趕緊去林府埋伏著,幸好大人有先見之明,這吳古怕是要去林府殺人滅口!”


    師爺急匆匆的說完,就帶著六子和初四匆匆忙忙去了林府。


    路上,一個名叫李束的衙役正好候在去林府的山岔路口,他看到師爺急急跑來心裏感概,大人果然料事如神,讓他在林府安排好後,就在這裏等候師爺,以免錯過了。


    師爺看到他也是微微一怔,“你在這裏做什麽?”


    “師爺,大人之前吩咐過,若是看到你急急趕來,就帶你去蘇侍妾的院子候著,他說你會明白的。”


    師爺點點頭,“看來大人給吳古設了個套,這廝已經鑽進去了!”


    幾人耽誤不得,快速趕到林府。


    李束帶著師爺來到後門,學著貓叫了幾聲後,後門便開了,開門的是辰婢,她在今晚大家的夥食裏下了迷藥,所以大家都睡得很沉,辰婢帶著幾個人偷偷摸到蘇侍妾的院子,道:“屋裏麵已經藏了兩人,你們都候在外麵吧。”


    師爺點點頭,六子一把拉住她叮囑道:“可要小心點!”


    “放心吧。”說著辰婢臉一紅,朝著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辰婢走後,師爺在六子耳邊感概:“哎,多少句情話,都抵不過一個臉紅,六子,什麽時候辦喜酒啊?”


    六子錘了師爺一拳,“現在是開這種玩笑的時候嗎?”


    “喲喲喲,我們六子長大了!”


    說完眾人都把六子笑了一通,這時守在門口的人突然發出了警報,發出了貓叫聲,六子和師爺趕緊找了個地方趴著,六子下巴磕在花盆上,聳了聳眉毛,“誰在外麵放哨,跟發春的貓叫似得,聽了就讓人忍不住想揍他。”


    “嗯,所以,下次你去。”


    六子:“……”


    語音剛落,六子就看到吳古偷偷摸摸的進了蘇可的院子,他走到門口朝著茫茫夜色看了看,又從懷裏摸出一個短笛,朝著上次他紮出來的那個洞口吹了吹迷煙,等了一會兒,聽著裏麵的唿吸聲都沉穩下來,他麻著膽子撬了門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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