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1560年5月,蒼穹帝國東北邊陲的尾弓國境,知行鎮一所宅院內,一位十六歲的少年正在與繼父進行激烈的爭吵。


    這位少年也叫歐陽泓,父親是一位叫歐陽玄的弓箭兵。五年前,歐陽玄所屬的部隊在與鄰國的戰事中全軍覆滅,他就再也沒有迴來。母親雲英帶著歐陽明相依為命,依靠公國發給的每個月一兩銀子的撫恤金艱難度日。


    雲英因要供兒子上私塾讀書,光靠微薄的撫恤金難以為繼,隻得去鎮上的李賀家幫傭賺些工錢補貼家用。


    李賀原本也是一位弓箭兵,五年前退役迴到鎮上,以軍功兌換的一百兩銀子做本錢開了一間雜貨鋪,賺了一些錢,建了大宅子。他二年前喪偶之後,便看上了在家裏幫傭的雲英,一次趁著酒意將雲英拉進了他的房間。


    事後,雲英考慮到李賀對她還算不錯,而且同意一起撫養歐陽泓,便答應了李賀的求婚,做了李賀的續弦。


    不過,歐陽泓隨著年齡的增長,自我意識逐漸覺醒,對時時以老子自居,經常對他喊打喊殺的李賀越來越厭憎。


    這天,歐陽泓因為一件小事觸怒了李賀,李賀便破口大罵。


    雲英習慣了逆來順受,也在一旁附和數落歐陽泓的不是。歐陽泓雖然沒有搭理李賀,卻頂了母親一句,這下被李賀抓住把柄,立即以歐陽泓頂撞母親為由,摩拳擦掌要打歐陽泓。


    歐陽泓一時氣急,對撲上前來的李賀推了一把。


    李賀沒想到歐陽泓竟然敢還手,一時沒站穩跌倒在地。


    雖然李賀也很少會真去打歐陽泓,但經常喊打喊殺,讓歐陽泓一直生活在巨大的恐懼之中。他這次被歐陽泓推得跌了一跤,其實也算是罪有應得。


    但在這個家李賀才是老子,他雲英雖然心疼兒子。但卻頗為糊塗,經常幫倒忙。


    看到丈夫被兒子推倒在地。雲英忙叫歐陽泓過來賠禮道歉。


    而李賀則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大罵歐陽泓“畜生,竟敢打老子,你會遭到報應,被雷打火燒”之類。


    歐陽泓早已不堪忍受,李賀噴著唾沫一口一個畜生,惡毒的詛咒不要錢一樣對著他瘋狂濫炸,再加上這次自覺有點理虧。不敢留在家中,匆匆朝外麵跑去。


    李賀悻然坐了下來,又開始裝好人,對妻子道:“哎,這個逆子,真是忤逆不孝啊。你說,我哪次真舍得下重手打他?還經常買好吃的迴來,哪次少了他一份?這小子倒好,整天沒大沒小的,不但對我不恭不敬。今天竟然還敢罵你,我這次決饒不了他。”


    雲英雖然覺得李賀說得有理,但她心疼兒子。還是趕忙追了出去。找了許久,才在鎮東麵的一座破廟裏找到了正在燒烤地瓜的歐陽泓。


    因為今天還沒吃東西,又負氣離開了家門,歐陽泓隻得去地裏偷了幾隻村民種的的地瓜拿到這座破廟裏烤來吃。


    “孩子,迴去吧。你爸他也是為你好。”找到歐陽泓後,雲英壓在心口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不過,她知道這孩子一向較為叛逆,這次竟然跑出家門到廟裏烤地瓜吃,不由擔心他不肯跟自己迴家。


    “媽。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可以自食其力了。你不用勸我。我不會再迴去了。你迴去吧,李賀這人對你還算不錯的。”


    歐陽泓剛才與李賀推掇時。腦袋碰了一下門框,似乎造成了腦顱內出血,不過不算太痛,他也就沒當迴事。


    不過,這次碰撞似乎打開了他腦海中的一扇大門,許多讓他一時還莫名其妙的信息湧了出來。


    雖然還不確定這些信息究竟是真是假,對自己是否有什麽作用,但一種莫名的感覺告訴歐陽泓,他以後決不會平庸,他將會成為一個大大的英雄。


    也正因為有了憑仗,他才會選擇與李賀決裂,不再過寄人籬下的日子,要憑自己的雙手,打開一片天。


    雲英左勸右勸,好話說了一籮筐,怎奈歐陽泓這次是鐵了心不迴去。到最後雲英也氣急了,開始有些口不擇言:“你這逆子,怪不得你爸要打你,我看你是活該。你就死在外麵別迴來了!”


    說完,雲英將破廟的的半邊爛門一甩,憤然離去。


    看著母親遠去的背影,歐陽泓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淒涼。


    李賀雖然是自己的繼父,但歐陽泓從沒有叫過他一聲爸,雖然與李賀經常發生口角,有幾次還被李賀打了幾巴掌,但歐陽泓並不是太難過。


    真正讓他傷心難過的是,母親雲英對他的不信任與逐漸滋生的隔閡。


    良久,歐陽泓終於收拾好心情,將烤熟的地瓜吃了兩個,剩下的三個裝進一個破舊的布袋背在肩上,在夜色下離開了破廟,朝東麵的三江國走去。


    16世紀的玄黃世界,分布在全球各地的種族在曆經數千年的征戰中有無數的種族西徹底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中,而勝出的那些種族則在無休止的爭鬥中逐漸發展壯大,部分發展較為迅猛的種族已經到了工業革命前夕的大航海時代。


    在東土世界的交州之地,原本實力強大的蒼穹帝國因大帝歐陽泓薨世而迅速崩潰,分裂成大大小小上千個國度。


    這些國度按照規模和實力的大小,被劃分為帝國、王國、公國三個級別。


    每個郡被分割成更多的縣,少者三五十,多者上百。


    擁有五個縣以上的國度被稱之為帝國,方圓一般超過一萬公裏,人口上千萬。規模較大的帝國甚至擁有大半個郡,方圓超過五萬公裏,人口超過五千萬。


    擁有二到四個縣的國度被稱之為王國,方圓一般為三五千公裏,人口數百萬。


    每個縣除了一座主城,下麵還修築有多座支城。擁有一縣之地。或者隻是擁有一座主城但沒有支城,都被稱之為公國,方圓一般為數百公裏到一二千公裏不等。人口從數萬到數十萬不等。


    還有些隻擁有一座或幾座支城,但沒有主城的國度。這些國度雖然理論上並不屬於公國,但實際上也都自稱公國。這類國度,如果發展得不錯,其轄區便會形成一個新的縣,其國都便可稱為新的主城。


    理論上,帝國是附近王國的宗主國,王國又是附近公國的宗主國。


    但因為各國勢力犬牙交錯,強弱之勢不斷易變。導致這種主從關係頗為混亂,大部分時候是名存實亡。


    尾弓國隻是始興郡上百個縣中頗為貧窮落後的一國,與相鄰的伊人國、美人國,曾經都屬於伊人國。最近十年隨著領主的坐大,與美人國一起從伊人國分離出來,稱為單獨的公國。


    與伊人國一分為三類似地,歐陽泓準備前往的三江國,則是東麵的駿馬國分裂出來的三國之一。


    伊人國與駿馬國曾是始興郡的兩個縣,現在則分裂成了六個國。這六國都處於九嶷山南麓,是歐陽泓最近幾年將要活躍的舞台。


    歐陽泓記得東麵不遠有個叫臨江集的小鎮。考慮到破廟這裏晚上可能有野獸出沒並不安全,他又不想再迴知行鎮,便決定到臨江集找個地方過夜。


    臨江集距離知行鎮有十多公裏。以歐陽泓現在的腳力,趕到那裏估計要三個多小時。


    山路彎彎,道路兩旁是起伏的群山,山林中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和夜鳥的尖嘯,讓年少體弱的歐陽泓不免有些心驚膽戰。


    為了防止野獸的襲擊,他折了一片鐵木樹的劍葉充作武器,用藤條綁在腰間,左手虛握,右手按住劍柄。神經繃緊,準備隨時與暗夜中撲出的野獸進行搏殺。


    雖然上年份的鐵木樹比較罕見。但這種幾十年樹齡的鐵木樹卻是到處都有。這種鐵木樹的葉子長約一米,尖端與兩側如劍刃般鋒利。硬度比赤銅略差一些,但用來對付一般的野獸也足夠了。


    在距離臨江集還有五公裏左右時,需要經過一片幽暗的森林。


    進入這個路段後,歐陽泓的心不由懸了起來,一種不好的預感讓他如芒在背。


    “難道,我被什麽妖獸給盯上了?”


    這個世界是有妖獸存在的。


    雖然妖獸也怕人,實力比一般的武者也強不了多少,但對於歐陽泓來說,隻要隨便來上一頭那怕是最弱的妖獸,他也絕對是毫無反抗之力的。


    妖獸可不比一般的猛獸,它們有著特殊的能力,且力量巨大,遠不是一般人所能抗衡的。


    在轉過一處山崖時,歐陽泓隻感到一道勁風猛然從後側襲來,腿肚子一疼,來不及多想,忙一劍朝後刺去。


    但聽一聲尖叫響起,一頭半米多高的鼠頭怪獸人立而起,下顎上血流不止,竟是被歐陽泓剛才一劍湊巧刺中了要害。


    歐陽泓這時冷靜下來,心思電轉,感到這頭怪獸應該不是妖獸,隻是一般的野獸,自己手中有一片劍葉,估摸著有可能將它斬殺。


    不過,歐陽泓顯然低估了這頭鼠獸的實力,他剛才能夠刺中其要害,實際上有相當大的運氣成分。


    一人一獸搏殺了沒多久,歐陽泓已被這頭鼠獸的利爪抓破了幾處皮肉,卻沒能再傷到其分毫。


    幸好,這隻鼠頭獸似乎十分膽小,雖然占據著絕對優勢,但隻要歐陽泓舉劍揮舞,就不敢太過靠近,而是利用靈活的機動性找機會不時給歐陽泓來上一下。


    隨著時間的推移,局麵對歐陽泓越來越不利。


    因為多處被鼠獸利爪抓傷,他已是失血過多,感到很難再維持下去,有些頭暈目眩,搖搖欲墜了。


    那頭鼠獸人性化地嘎嘎怪笑起來,舞動利爪,準備送歐陽泓歸西了。


    “哎,要是留在那座破廟,遠比連夜趕路安全許多。都怪我年少無知走夜路,這下可真是死定了啊。”


    歐陽泓意識逐漸模糊,內心悔恨不已,已經打算接受被鼠獸撕咬吞噬的命運了。


    正在這時,一陣隱約的馬蹄聲忽然從遠處傳來,讓歐陽泓不由精神一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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