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成思考了一會兒,最終沒有做出選擇,他對向天羽道:“羽兒,你不要這麽衝動好不好?咱們把歐陽瞻和花滿春找來,讓他們幫我們把事情調查清楚好不好?”


    向天羽看了南宮成一眼,道:“如果你想把他們找來,那就找來吧!”說完就要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突然聽到有人“哦”的一聲慘叫,一個人捂著肚子來到了南宮成和向天羽的麵前,他的臉上被血弄得通紅,已經是麵目全非。可就是這樣,向天羽依然把他認了出來。向天羽來到他的身邊,抱著他道:“徐爺爺,你撐住啊!”


    南宮成也來到徐爺爺的身邊,並攏雙指道:“徐爺爺,你不要說話,我來替你療傷!”


    “不!”徐爺爺一隻血手握住南宮成的雙指,斷斷續續地道:“不要……不要浪費……真氣,我……我活不長了!”


    “徐爺爺,你不要這麽說!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向天羽帶著哭腔道。


    徐爺爺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道:“小姐,徐爺爺以前不好!徐爺爺以前逼你去……去皇宮,你原……原諒徐爺爺好不好?”


    向天羽搖了搖頭,哭道:“徐爺爺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要追求什麽愛情,才會把你害成這樣,把奶奶害成這樣,把梅姐姐害成這樣。如果當初我沒有追求自己的愛情,我聽從你的安排進入了皇宮,你們也許就不會死了。”向天羽說著就哭了起來。


    南宮成聽著這番話也是十分自責,他低下了頭。可就在他低頭自責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徐爺爺喊了一聲:“姑爺——”


    南宮成抬起頭來的瞬間,就看到徐爺爺把手伸了過來,他的手搖搖欲墜,好像墜下去就永遠不會再抬起來一般。


    南宮成趕緊握住徐爺爺的手,道:“徐爺爺,你別說話了,我來給你療傷!”


    “不!”徐爺爺搖了搖頭,道:“我就要死了,你就讓我把……把話說完。”


    南宮成也知道徐爺爺說的是事實,徐爺爺被刺中腹部,一劍貫穿。之所以沒有死,可能是南宮成和向天羽迴來的及時,兇手來不及下殺手隻能趕緊離開。


    徐爺爺道:“你不要把小姐剛才的話當真,她是……是氣暈了,才……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南宮成點了點頭,道:“你就放心吧!我不會把她剛才的話當真的。”


    徐爺爺道:“我們都走……走了,你答應我好好照顧她!”


    南宮成道:“這個你放心,我可以對天起誓。如果我辜負了向天羽,就讓我天誅地滅、永不超生!”


    徐爺爺點了點頭,笑道:“這樣好!這樣……我就可以……”


    “徐爺爺,你先不要死,你先告訴我們這件事是誰幹的?”南宮成道。


    徐爺爺聽到南宮成問起了殺死他的人,內心無比激動,因為激動,所以說話更加困難。他道:“是……是……”


    南宮成見他說不完一句話,也知道他隨時可能死去,於是接話道:“是我師父嗎?”


    “是……是……”徐爺爺一邊說一隻手伸進懷中,從懷裏拿出一塊破布條,然後頭一歪就死了。


    “徐爺爺……”向天羽在喊。


    “徐爺爺……”南宮成也在喊。


    然而徐爺爺再也沒有迴應,因為死人是不會有迴應的。


    向天羽怒視著南宮成道:“是你師父做的,就是你師父做的,你師父害得我家破人亡,我與他勢不兩立。”向天羽說著就一拳一拳地捶打南宮成,仿佛這一拳一拳能打到西門長風身上去一般。


    南宮成挨著向天羽的打,閉上眼睛一句話也不說。


    向天羽打了南宮成幾拳,收起徐爺爺手上的破布條,然後走向了後院。


    南宮成看著向天羽離開,一步一步走到了向老夫人身邊,看著向老夫人用手指寫在桌子上的“西門長風”四字,心道:“師父,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嗎?如果真是你做的,那你教我的誠心正意難道都是假的嗎?”南宮成越想越傷心,想著想著眼淚就出來了,最終他還是擦掉了眼中的淚水。他看著後院的方向,想去找向天羽,可是又覺得自己沒臉去找向天羽,隻能在前廳守著向老夫人等人的屍體。


    夜晚走到了盡頭,黎明的第一束光照進了隱士山莊。


    向天羽從後院來到前廳,卻發現向老夫人等人的屍體不見了。她大吃一驚,連忙跑出隱士山莊,最終卻看到南宮成把那三具屍體弄到了一輛馬車上。向天羽指著南宮成罵道:“你這個壞小子到底在幹什麽?”


    南宮成看了向天羽一眼,說了一句“駕”,鞭子抽了一下馬,馬就帶著載有南宮成和三具屍體車出發了。


    “你要去幹什麽?”向天羽追了上來。南宮成向後看了一眼,看到向天羽在追自己,於是對著向天羽伸出一隻手。向天羽握住南宮成的手,南宮成把向天羽拉上了馬車,隨後駕著馬車朝金陵市中心出發。


    金陵市中心正熙熙攘攘、熱鬧不凡,可是等到南宮成一聲一聲的“駕”傳來時,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上的活,主動為南宮成的馬車讓開了一條道路。


    南宮成和向天羽駕著馬車在金陵主街上前行。


    金陵城的百姓看著南宮成的馬車前進,難免交談了起來。一人道:“你看啊,這就是和皇帝作對的下場。”


    “真慘呐!好端端的一家人,就因為得罪了皇帝,搞成了這個樣子。”另一人道。


    “所以我說,百姓不與官家爭,更不能與皇帝爭。皇帝看上的東西,你就要乖乖地雙手奉上;皇帝看上的女人,也要乖乖地把她送進宮去。”一人對二人說的話進行總結。


    “有道理!有道理!還好這樣的事情不是發生在我們身上。”一人為自己沒惹上這樣的災禍而暗自慶幸。


    “娘,這家人真的很可憐!”一個小男孩對他的娘親道。


    “你閉嘴!”小孩的娘親捂住小孩的嘴,輕聲道:“我的小祖宗,你想把咱們全家都害死嗎?”


    那些帶小孩出來的父母也怕自己的孩子年幼無知,說出類似的話來,於是一個接一個把小孩的嘴捂住了。


    這些人看著南宮成載著三個冤死的人在金陵大街上前行,他們或是從中領悟為人處世的道理,或是幸災樂禍,或是慶幸這樣的災禍沒有發生在自己的家中,或是畏懼於皇帝的勢力,竟隻有一個小孩站出來說了一句公道活。


    南宮成聽著周圍人的討論,發出一聲冷笑,他心中暗道:“好一個人治社會,果然是唯皇帝獨尊!在這樣一個社會,如果這件事與皇帝有關,那我就無法用法律報仇。好吧,既然無法用法律報仇,那我就用自己的實力來報仇!”


    南宮成架著馬車來到了一家棺材鋪,他停在了棺材鋪門口,隨後跳下了馬車,走進了棺材鋪。


    棺材鋪裏停放著十幾口棺材,平常時很難有客人上門。所以當老板聽到有客人進來時,先是高興的;可是看到進來的人是南宮成,臉上的笑容立刻收起來了,臉又拉得很長。


    南宮成道:“老板,我要三口棺材!”


    “對不起,我這裏的棺材都被人預訂了,不能賣給你!”老板知道南宮成是得罪了皇帝的人,自然是不敢把棺材賣給南宮成的,所以隨便找了一個理由。


    南宮成瞥了一眼棺材鋪裏的十幾口棺材,道:“這麽多棺材都被人預訂了?”


    “是的,都被人預訂了。”這個老板的心不怎麽好,自己不幹得罪皇帝的事,卻要讓競爭對手幹得罪皇帝的事。他對南宮成道:“客官如果想要好棺材,可以去城東的汪記棺材鋪。那裏的老汪頭做棺材可是一把好手啊!做出來的棺材是又豪華又大氣,死人如果能睡在他做的棺材裏,簡直是一種享受啊!”


    南宮成點了點頭,駕著馬車朝著城東而來。看著南宮成駕車離開的背影,老板露出了一個得意的微笑。


    城東,汪記棺材鋪門前。


    南宮成跳下馬車就要進去,向天羽也趕緊跳下來,她拉著南宮成的手,道:“這次就換我來吧!”


    南宮成點了點頭,向天羽走進了棺材鋪,這家棺材鋪裏的棺材花樣確實比上一家多,而且數量也是上一家的兩倍。看得出來,上一家的老板沒有說錯,汪記棺材鋪的老汪頭確實是一個做棺材的能手。


    向天羽進去之後,老汪頭就來接待。


    向天羽道:“老板,我要三口棺材。”


    老汪頭往門外看了看,看到了馬車上的三具屍體,他歎了口氣,心裏是想給向天羽三口棺材的,可是不能給。老汪頭道:“小姑娘,我也知道你挺可憐的,我本應該給你三口棺材,可是我不能給你。我們都是一些尋常百姓,不敢和皇帝爭鬥,還請姑娘饒了我們吧!”


    “老人家,你也有家人,難道有一天你的家人死了,你也讓他們無棺材下葬嗎?我求求你了,你就給我三口棺材好不好?我願意出三倍的價錢。”向天羽道。


    老汪頭搖了搖頭,道:“這不是你出多少錢的事情,實在是我們真的惹不起皇帝啊!小姑娘,你還是快走吧!”


    “老人家!奶奶從小疼我,而我卻讓她沒有棺材裝殮遺體,是為不孝。我求求你了,您就發發善心,給我三口棺材吧!”向天羽說著就給老汪頭跪下了,南宮成看著向天羽跪下了,心如刀絞,他雙拳緊握,朝著老汪頭和向天羽走了過來。


    南宮成先是來到向天羽的身邊,把向天羽扶起來,隨後看了一眼老汪頭。


    老汪頭吸了一口涼氣,他顫巍巍地看著南宮成道:“你想幹什麽?”


    南宮成的視線從老汪頭的身上移開了,從棺材鋪裏的眾多棺材中選了三口,用內力一吸,將選好的棺材弄出了棺材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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