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傅櫻梅囑咐,留下兩人在正門,以免發生意外。


    眾人來到後門跟前,隻聽見裏麵咯吱咯吱的響個沒完,段焦躍上高牆,向遠內一望,嚇得一跌,幸好向院外的方向跌落,被傅櫻梅接住,問道:“怎麽迴事?”


    人皆轉目過去,隻見段焦嚇得麵色鐵青,抖做一團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時又有人飛上高牆向院能眺望,隻聽“啊”的一聲,那人掉進院內,緊跟傳來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北極道人張廣元見事不好,輕飄飄躍上高牆向院內眺望,足下一滑,被一雙長滿老繭的黑手抓住,那人雙目漆黑無比,形似幹屍,嘴角流著黑血,齜著牙,瞪著眼,歪著脖子,正惡狠狠的看著自己。


    張廣元大驚失色,左足一頓,右足反踢,隻聽哢嚓一聲,踢斷了那人的胳膊。


    張廣元見多識廣,當下躍出院外,對眾人道:“裏麵有很多人,他們都已中了屍毒。”


    提起“屍毒”二字,馬上那白衣男子好像迴憶起了什麽,漆黑的石洞,會動的幹屍,“他們怕水”幾個字不由得脫口而出。


    傅櫻梅幼年隨師父探過古墓,也知屍毒厲害,麵帶驚色,問道:“好端端的,這裏怎會有屍毒?定是有人往井裏下毒。”


    紅玉這時神智稍清,低聲道:“是那女子。”


    紅霞一揚手,啪的一下拍在姐姐紅玉的臉上,嗬斥道:“胡說什麽?老實消停帶著!”


    “妹妹、你……你打我做甚?”紅玉一驚,早忘了剛才之事,這時見自己被捆著手腳,打自己的竟是自己的妹妹,焉有不驚之理。


    傅櫻梅小心踏上高牆,向院內一望,頓時大驚,上百名重建紅拂醫閣的工匠,都中了屍毒,目若黑潭,麵孔猙獰,互相啃食。方才那失足跌入的少年,現在已被撕得七零八落,全無半點人形。


    如此慘像,莫說段焦那種沒經過什麽世麵的小丫頭,就算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也會不寒而栗。


    傅櫻梅隻覺得一陣惡性,飄迴院外,對眾人道:“離牆三十丈外,搭建營帳。今晚在外麵住。”


    紅玉又道:“你們快放開我,我要獨孤焱治傷,他傷的極重,你們捆著我幹什麽?”


    啪、啪,“別嚷嚷,小聲點。”紅霞提著姐姐,站在眾人之後。


    “不、不……紅霞你打我幹嘛?我是你姐姐呀!”紅玉滿臉驚愕的看著紅霞道。


    “你剛才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不清楚嗎?還好意思問?”紅霞知道姐姐剛才不知是怎麽了,好似被什麽妖法邪術控製著,不由自主,但眼下她卻不知姐姐已恢複了神智。故此這般虐待於她。


    “我、我剛才怎麽了?我怎麽記不太清?”


    “你剛才差點誤殺了好人。”


    “好人?哪有啊?我剛才確實心裏堵的要命,一心想要將給爹爹施咒的大壞蛋處死,怎會誤傷了好人?你還說呢!獨孤焱的傷怎麽樣了?我殺的那個,可能是殺他表妹的兇手,本想抓活的,交給他審問審問,是不是他偷了單小芳和阿柔的遺體……”


    “少胡說八道,我去問問傅小姐去!”


    “嘿!你丫頭,不信自己的親姐姐,反去相信外人,你、你、你……”


    紅玉一連說了三個“你”字,見紅霞既不搭理她,玩命的奔向傅櫻梅,當下也無話可講,講了也定是沒人聽。


    傅櫻梅聽完紅霞的敘述,快步過來,走到紅玉的身邊,問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紅玉這時感到一些欣慰,滿麵委屈道:“你們為什麽要綁著我呀?我哪裏……”她想說“我哪裏得罪了你們。”但看傅櫻梅滿懷關切,身上還帶著傷,想必也出了什麽岔子,便改口問道:“獨孤焱他好點了嗎?”


    傅櫻梅道:“已經有人替他檢查過了,外傷倒沒什麽,隻是胸口那一掌實在是太厲害了,如果打他的那個人沒受傷的話,恐怕早已一命嗚唿。隻是不知為什麽!”


    “怎麽迴事?他現在怎麽樣了?醒了沒有?”紅玉急的好似熱鍋上的螞蟻。


    傅櫻梅見她神智已然清醒,親自給她解開綁繩道:“你放心,已經給他服過治內傷的藥了,不會有生命危險。”


    “那……那你還不過什麽?”未親親自給他把脈,紅玉仍舊是不放心。


    傅櫻梅見她如此驚慌,便道:“紅霞,快帶你姐姐去給獨孤焱檢查傷口。”


    紅霞應了一聲,與傅櫻梅一左一右扶著紅玉,來至獨孤焱的近前。


    傅櫻梅唯恐有失,故而有意貼在紅玉的身邊,以免她再誤傷別人。


    紅玉伸手搭在獨孤焱的脈搏上,片刻,欣慰的點了點頭,道:“還好,總算是穩住了。”


    傅櫻梅搶問道:“你剛才為何會癲癲狂狂,胡亂砍人?”


    紅玉聞言一愣,問道:“什麽?我胡亂砍人?沒有啊!”


    傅櫻梅紅霞盡皆沉默。


    紅玉還道:“我隻是想殺了那個給我父親下咒的人,沒想別的啊!”


    紅霞氣氛道:“人證物證俱在,姐,做了就做了,你那時糊塗,沒人責怪你。”


    “我……”紅玉猶猶豫豫,將自己所記得之事複述一遍。


    傅櫻梅心思機敏,問道:“你說你腦子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叫你殺人,還折磨那人?你可記得那聲音是男是女?”


    紅玉實記不得聲音是男是女,當時腦中憤怒的很,以至於分不清誰是誰。


    傅櫻梅喃喃道:“真是怪了,若是中咒,幻覺中應聽得男人之聲,若是術士所為,應是女子之音,可既不是男,又不是女,我就糊塗了。”


    此時眾人支起帳篷,無意間有金屬摩擦或撞擊聲,紅玉聽得次音,便道:“我記起來了,那音色就好像是擊築的聲音。”


    “兇器!”傅櫻梅立馬便明白過來,“是那劍,劍有魔性,你被那柄劍控製了……”


    紅玉不置可否,紅霞道:“那劍現在何處?”


    傅櫻梅道:“被我插在前門的地上,你去把它拿來,務必小心,實在不行就不要動,以免被利器所傷,還有,一旦要是拿不了,就告訴守門的人,切勿碰劍。”


    紅霞二話不說,急忙趕奔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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